第一卷 極惡往事 第十章 誘導
“少掌門？”一句話將魂游天外的立凡拉了回來。立凡一激靈，只見坐着的那名老者，留着山羊鬍子，精悍的身材，眼睛似是眯成一條線，透露出莫測高深。
“請問老者是……？”立凡雖問老者，眼睛卻未離開女子的面孔，那女子也未生氣，並未表現出任何不悅的神情。
“天魔教長老胡全。”
“失敬失敬，先生威名如雷貫耳，一直無緣得見，今日一睹威容，真是三生有幸啊。”
老者笑了笑，算是欣然受用了立凡的馬屁。
“不知老前輩今日前來有何指教？”
“今日前來，一來面見極惡掌門，恭賀極惡門一統潞州武林，二來看看少掌門的英姿，三來則是與極惡掌門，商談共抗大敵之計。”
“大敵，什麼大敵？”
老者對着立凡笑了笑：“這南方，天劍一門、南宮一派，自詡正道，仇我聖教誣我聖教為魔教，極惡門為魔門，想我教與貴門同屬天魔冥王一支，更當攜手合作。”
這天劍門之事立凡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這極惡門與天魔教同屬天魔冥王一支這等陳年往事，立凡卻是不知，心中自責，恨自己見識不足，暗暗發誓：日後一定要了解江湖大事，奇聞異錄，以免為人恥笑。
立凡口中答道：“對，應該攜手，這天劍、南宮張狂的很，身為聖門一份子，自當全力以赴衛我聖教。”心想道：什麼天劍門、南宮家族我都未見過，你對我說個什麼啊，自己遇到的麻煩，就得自己解決啊！
“少掌門胸懷大志、氣質不凡，假以時日，必是聖門中的棟樑啊。”
“過獎，過獎，在下人微言輕，許多事都做不了主啊？”
“少掌門不必過謙，聽聞少掌門初次出征，就一舉掃平了大劍庄這等百年大庄，可見無論武功智計皆為一流。比之那些武林四秀，不會弱了半分，卻在這西北苦寒之地，聲名不顯，實為可惜啊！想來這人生短短几十載，若不建立一番功業，豈不負了蒼天賜命？豈不負了自己的美好年華？再想快意人生，酒需醇酒，劍要名劍，就是爭風吃醋也要是，也要爭個天下聞名的美人。若是庸脂俗粉，縱是三千，又有何自豪？人生之事、江湖之事，不過是名與利。少掌門天資卓越，萬里存一，揚名立萬乃早晚之事，可是在哪裏揚名，在哪裏立萬，卻是大有不同，中原之地乃天下中心之所在，在此揚名立萬，可以流芳百世啊！名劍、醇酒、美人，中原之地任你取之。”
“中原？”立凡輕吟道，陷入彷彿沉思。
老者很滿意立凡的表現，也不打擾立凡。
其實立凡沉思的是另一件事：這老貨說得好聽老子現在去了中原，得有多少人殺我，再說，名劍，美人？有那麼好的事嗎？旁邊的小美女怎麼看都像昨晚那個黑衣劍客，那麼這位小美女的厲害，昨晚我可是體會到了，現在去中原，難保你不暗害我？可要現在說不去，難保你們現在不殺我滅口，我該怎麼辦呢？可惜剛才一直裝傻充愣，也沒讓你老打消關注我這小人物。不過這“人生之事、江湖之事，不過是名與利”說得倒是有些道理，我得好好記住才是。
沉默之際，老者又說道：“少掌門好好思量，時間長，不急。”隨後目光看向客棧大門。片刻，大門裏走進來了一個中年文士打扮的人，一身黑衣，正是極惡門軍師——黑魔。
“見過公子，”黑魔抱拳示意。
立凡一見是黑魔，頓覺救星來臨，暗自鬆了一口氣。
“這位想必就是天魔教大長老吧？見過大長老。”黑魔再次抱拳示意。
立凡趕緊介紹道：“軍師，這位正是天魔教胡全長老，胡長老，這位是極惡門的黑魔軍師。”
“原來是極惡門軍師黑魔，久仰久仰。”胡全抱拳示意。
“胡長老大名，在當今武林如雷貫耳，晚輩早就想拜訪，今日得償所願，不甚欣喜。公子他年少輕狂，若有怠慢之處，還望長老不要責怪。”
立凡聽黑魔警告胡全的一番話，頓時心中有了不少底氣，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貴門少掌門年少英雄，我與他投緣的很！”胡全回道。
“那就好，不知長老駕臨，所謂何事？”
“本打算去拜訪極惡真人，聽聞少掌門在此一統潞州，特前來一見，未想到遇到軍師，真是不虛此行啊。”
“我家掌門神機妙算，料到有貴客遠至，特命我來迎接，如果長老沒什麼要緊事，不如今日下午便啟程，莫讓掌門等急了。”
立凡一聽這話可高興壞了，心裏暗想：軍師、軍師啊！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啊，可算弄走兩個大殺神了，可是和着兩個大殺神在一起，你就不拍半夜熟睡時被擰斷了脖子？
“甚好、甚好，我和這個不成器的小徒弟先去休息，等候軍師。”胡全說道。向黑魔拱手施禮，緩緩離開。
立凡正暗自思索間，一陣淡淡的香氣掠過立凡的鼻間，立凡習慣性的望去，之間黑衣女劍客的背影說不出的挺拔秀美，心裏暗想：怪不得叫無影劍，連背影都這般美麗。
黑魔看那二人走遠，對着客棧里的極惡門徒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
眾門徒應諾離開，又有一隊極惡門徒匆匆趕了過來、面帶殺氣，看見立凡和黑魔，紛紛施禮。黑魔見狀，對着立凡嘿嘿一笑，似有欣賞之意，又對着眾門徒吩咐：“你們也都下去吧。”眾門徒紛紛離開。原來這一隊極惡門徒乃是立凡這廝自覺打不過那兩大殺神，暗地裏悄悄使人前往大劍庄調過來幫他打群架的。理由很充分，首先這隊人可以壯聲勢，再者如果打起來，這隊人肯定擋不住兩大殺神，但有人為自己殿後，總是好的。立凡這廝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若開打，一定逃。
一群人離去后，黑魔對着立凡開口道：“掌門非常讚賞公子的表現，說公子驍勇機智。”
“是嗎？我還以為師傅要怪我了？”
“掌門特命公子在此多鎮守一些時日，這二位遠道而來的貴客可不好接待，掌門也要多費些時日。”
“請回稟師父，我一定不負使命，請師父放心。對了，有一事很奇怪，李俊統領離奇的失蹤。”
“此事掌門已經知道了。公子此刻只需好好鎮守大劍庄即可。至於李俊統領失蹤，掌門自會詳查的。這天魔教長老只怕來着不善，我門剛一統甘、潞州大局雖定，但難保敵人不玩什麼小動作，公子須得小心。”
“是，軍師，在下有一小小請求，望請應允？”
“公子客氣了，但講無妨。”
“軍師博學多才，必然藏書豐富，我想向軍師借幾本書來看看。”
“要什麼樣的書了？
“天文地理，歷史典籍，兵法野史皆可，在下原本是一葯童，自幼對醫術頗感興趣，若有醫術典籍，則是極好的。”
黑魔一笑，一抖衣袖，一本《武林名家傳》落下手中。“公子日後行走江湖，對武林大事須有了解，否則得罪什麼不該得罪的人就不好了，這本《武林名家傳》詳細記錄當今武林的各派、各世家的歷史現況，非常適合公子，就送給公子吧。至於醫書嗎，我有一本《本草圖志》，等公子回到極惡總舵，一定送上。”
“謝謝軍師。”
“不必。”黑魔手中又掏出一物道：“此乃極惡令符，可調動極惡門下弟子，公子在此鎮守，想必一定會用到它的。”
立凡手略微顫抖，小心翼翼的接過，一時間竟然激動地說不出話來。最後硬生生擠出幾個字：“定—不——負—所託。”
“公子，時間緊迫，告辭。”
立凡此刻沉浸於巨大的喜悅中，根本未聽見黑魔所說。
黑魔也未介意，轉身離開。
知道黑魔走了許久，呆在原地的立凡，眉頭瞬間緊皺，似乎透出不甘，怨恨。然後又深深嘆了一口氣也轉身離開練習劍法去了。
客棧風平浪靜，掌柜的招呼小二營業，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入夜，立凡偷偷溜出了客棧，運起輕功向城外的一片樹林飛去，在確認無人跟蹤后，七拐八彎，來到樹林中的一片空地。一位老者已經在等着他了——正是傳他功夫的前輩。
“前輩，今日在下來晚了，請恕罪。”
“無妨，今日天魔教長老到訪，極惡門黑魔也至，想必你也很難應付。”
立凡心裏一驚：這老頭怎麼知道這麼多，連軍師黑魔駕臨這等連許多極惡弟子都不知的秘事，他卻清清楚楚，他究竟是何人？立凡剛想問詢，卻被老者打斷。
“謝謝前輩救命之恩！”
“不必言謝，救你的是天魔教。”
“昨夜襲擊大劍庄的不是大劍庄餘孽？難道前輩是……”立凡滿是疑問：這老頭竟然能調動天魔教的人，其來歷肯定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