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父子倆的不眠夜
聽到“打折”這個詞，劉禪的心就在滴血，修鍊效果打折，意味着結算時系統給出的獎勵品級就會降低。
看來以後想要安靜修仙的機會越來越少了，明天還要上朝，苦啊……
【本輪修仙任務2——養氣，請宿主練習書法一個時辰，本任務須在一個半時辰之內完成。】
這時打更的梆子聲響起，已到亥時，二更天，相當於晚上九點鐘。
古人晚上也沒什麼太多的娛樂活動，這個時間點就全都入睡了，因而又被稱作人定。
劉禪回到自己的東院，吩咐道：“本世子有些乏了，現在要休息，半個時辰之後記得叫醒，準備好筆墨紙硯，本世子要練習書法。”
因為明日還要上朝，所以今晚他必須得抓緊時間休息，否則真有可能猝死在朝堂之上。
這時，黃皓這個討厭的傢伙又來了，“啟稟世子，大王要休息了，派微臣來詢問，世子的魚湯何時送過去。”
卧槽，還真喝啊，這大晚上的也不怕長肉？
“你們幾個，趕緊燉魚湯，做好了讓黃皓送過去。”劉禪吩咐完回屋睡覺去了。
狗命要緊。好在他修仙之後，已經掌握了快速入眠的方法，很快便沉沉睡去。
黃皓盯着劉禪的屋門，有種風中凌亂的感覺，心說，世子的心這麼大嗎？難道就沒有聽出來大王是想讓他親自端過去？
世子剛剛惹大王生氣，若是能親自送去一碗湯，大王肯定欣喜，也就不與世子計較了。
再說帝王家的子女們哪個不是想着法子討父親歡心，以博得重視，甚至能夠得到權力轉移。
可這位阿斗世子怎麼就不開竅呢？也對，人家已經是世子了，而且還沒人競爭。
那沒事了……
半個小時后，漢中王寢宮。
劉備端起玉碗喝了一口魚湯，滿意地點了點頭，似乎比自己平時喝過的湯都要香鮮美味。
心情大好，畢竟這是阿斗有生以來第一次為他這個父親做湯。也沒有計較是不是兒子親手送來的了。
“味道不錯，雖然不是世子親手燉的，也算是有心了。”劉備贊道。
又喝了兩口，沉吟一下，道：“你剛才說世子吩咐，他只睡半個時辰，還要起來練習書法，此話當真？”
“東院的下人們都這麼說。”黃皓回稟道，“應該錯不了，微臣親眼看到有兩名宮女拿着沙漏進入世子就寢的屋內。”
劉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操碎了心的老父親突然聽到學渣兒子發奮圖強了！劉備此刻就是這種心情。
轉念又一想，這是真的嗎？該不會是阿斗故意做給孤看的吧？他是那塊安心學習的料嗎？
一覺睡到天光大亮，還賴床不起，這才是他應該的慣常操作吧。
劉備露出狐疑之色，道：“你到東院盯着，看看世子會不會真的半夜起來練字，隨時回報於孤。對了，多帶些蔡侯紙過去，練大字比較費紙。”
黃皓答應一聲去了。
這個時代已經有了紙張，當然其精良程度和應用廣度還遠沒有達到後世的程度，竹簡仍然承載着主要的書寫載體。
漢中王府當然是不缺紙張的。
劉備喝完湯，等了一會兒，感覺有點睏倦，便在宮女的服侍之下準備就寢。
剛躺下，黃皓就匆匆趕了回來，“恭喜大王，世子真的起床了！”
劉備騰地一下坐了起來，面露喜色，“真的起床了？”
“千真萬確！”
“在習練書法？”
“微臣來時，世子正在運筆蘸墨。”
“嗯——”劉備滿意地嗯了一聲，道：“再探，看看世子在寫些什麼！”
“遵命！”黃皓轉身又出去了。
此刻劉備精神振奮，感覺似乎又回到了吹角連營。心中也不由得感嘆，養子育兒真是不易啊，這都要用上兵法了。
面帶微笑，緩緩躺下，劉備心情大好，似乎不亞於拿下一座城池，心想若是阿斗能一直如此勤奮好學，孤也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劉備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心裏埋怨黃皓這廝怎麼還不回報，不就是查探查探世子在寫什麼字嘛，用得了這麼久？
沒卵子的辦事就是磨蹭，哪比得上軍營里的陽剛男兒。
就在劉備迷迷糊糊要睡着之時，近侍來到卧榻邊輕聲道：“大王，黃皓求見。”
劉備一下子就清醒了，起身道：“快讓他進來。”
黃皓很快進來見禮。
“你怎麼去了這麼久？”劉備微怒道。
“大王容稟。”黃皓誠慌誠恐地道，“世子並未寫大字，微臣起初沒有看懂世子寫的內容，就多待了一會兒。”
劉備心中一涼，暗想，阿斗果然還沒有上進到半夜起床學習的程度，看來又是在想了什麼法子玩樂。
“那他在寫什麼？”劉備問道。
“世子寫的是蠅頭小楷，微臣學識不夠，看到後面才大體明白，內容可能是一種躲避箭矢的法門，叫避箭術。”黃皓老老實實回答道。
“避箭術？”劉備自言自語，沉吟良久，想到一個時辰前劉禪險而又險地避過自己含怒兩擊的場景。
怪不得他能躲過去，原來是學會了避箭術，可是誰教他的？什麼時候學的？現在他寫出來又要做什麼？
劉備感覺自己滿腦袋都是疑問，第一次覺得看不透這個兒子了。
“再探，有情況隨時來報。”劉備吩咐道。
心事重重地重新躺下。
又過了半小時，剛要睡着，黃皓又來了，“啟稟大王，世子已經寫完了避箭術，剛才又寫八月荊州秋水連綿，襄水暴漲，宜用水攻、水淹曹軍。”
劉備大驚失色，一下子掀開帳簾，沉聲道：“世子真是這麼寫的？”
“千真萬確！”黃皓不敢隱瞞。
劉備一下子呆住了。
“吾兒有將帥之姿。”良久之後，劉備自言自語道，“能看出荊州之險，能點出誰救荊州，還能說出怎麼救荊州，復興漢室後繼有人了，哈哈哈哈……”
劉備興奮地大笑起來，“再探，再探，世子有什麼動靜速來報於孤知，不得有誤，記得隨時來報！”
這下，劉備開心得更加睡不着了，不過明日還得上早朝，他要強迫自己睡一會兒。
可剛躺下沒多久，黃皓又來了，“世子已經就寢了。”
“子夜已過，是該休息了。”劉備應了一聲，“知道了。”
半個時辰后，劉備從夢香之中被吵醒，就聽得門外有人低聲說話。
“大王已經睡了，你不能進去。”
“放屁，大王讓本官隨時稟報，你沒聽見嗎？”
“可是現在進去，打擾了大王休息，你有幾個腦袋夠砍？”
“世子有最新情況，大王問責下來，你能擔得起責任嗎？”
“是黃皓嗎？進來吧。”劉備說道。
黃皓快步走進來，跪倒在地，“打擾大王休息，請大王恕臣死罪。”
“不怪你。”劉備道，“世子又有什麼情況？”
黃皓面露古怪之色道：“世子已經起床了，正在東院舞劍。”
“舞劍？”劉備吃驚道，“現在什麼時辰了？這麼早舞什麼劍？”
“現在丑時。”黃皓答道，“世子說，一會兒就要雞叫了，他這是聞雞起舞。”
“聞雞起舞？定是孤在後花園對其振聾發聵的教導，令其番然悔悟，立志進取，不錯！但願他能堅持下去。”劉備點了點頭，滿意地道，“你也不錯，再探。”
一個時辰后。
黃皓：“世子已經就寢。”
劉備：“再探！”
半個時辰后。
黃皓：“世子再次起床，正在盤膝打坐。”
劉備：“去去去，別報了，讓孤睡會兒。”
半個時辰后。
近侍：“大王，該上朝了。”
劉備：“嗚……這麼快就卯時了？”
劉備一臉疲憊，哈欠連天起床，在近侍的服侍下更衣洗漱，雙腳漂浮地往朝堂去了。
感覺渾身無力，彷彿剛剛挖了一個地窖一般。
王府東院，劉禪頂着黑眼圈，兩眼半閉半睜，迷迷糊糊也往朝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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