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廠報道
屋外，易中海端着碗，裏面裝着幾個白面饅頭。
見門開了，他一臉微笑地將碗遞到葉國強的面前：“國強，吃早飯沒，你一大媽今天早上饅頭做多了，我特意拿來給你。”
“一大爺，免了。”葉國強擺擺手，婉言謝絕，“我剛吃完。”
“沒事，這天能放，留着晚上吃也行。”易中海依然沒放棄，打算強行將碗塞給葉國強。
“喲，一大爺今天怎麼一大早跑我們後院來了？”
兩人推搡之際，忽然聽到許大茂的聲音。
“許大茂！”見是許大茂，易中海不客氣地訓斥起來，“什麼你們我們的後院，大家都住在一個四合院，要團結友善！”
許大茂聳了聳肩膀，嬉皮笑臉地答道：“對對對，您老人家教訓的對。”
易中海目光微沉。
許大茂的態度讓他不爽。
考慮到葉國強還在，他沒有表現出來。
“喲，不愧是一大爺，大清早的就吃白面饅頭。”許大茂探頭探腦地看了一眼，扯着嗓子嚷道。
“怎麼，我不能吃？”易中海的嘴角一陣抽搐，咬牙切齒。
“能，當然能，您是咱們軋鋼廠的八級鉗工，每月工資加獎金不在少數，別說一頓白面饃饃，就是天天吃也不在話下。”許大茂的眼睛滴溜溜直轉，陰陽怪氣。
不就是白面饅頭嘛，沒什麼了不起的！
我許大茂只不過是嫌麻煩不想起那麼早，不然也可以吃上白面饅頭。
還有。
八級鉗工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我許大茂雖然只是軋鋼廠里的一名放映員，每月工資只有三十幾塊錢，但我可以下鄉放電影啊！
每次下鄉，我都可以向老鄉索要…不對，是老鄉主動送我一些土特產。
你易中海沒這個待遇吧！
許大茂驕傲地仰起頭。
他工資雖然不高，生活水平是院裏最好的。
劉海中家。
聽到屋外的動靜，劉海中冷哼一聲，轉身朝準備做飯的二大媽說道：“去，今天早上我們也吃白面饅頭。”
易中海能吃，他也能吃，不能被比下去。
“好耶，吃白面饅頭咯！”
聽到吃白面饅頭，劉家的三個兒子歡呼雀躍。
劉海中雖然是七級鉗工，工資不低，但也不是每天都能吃上白面饅頭的。
劉海中用寵溺的眼神看了大兒子劉光齊一眼，目光轉到二兒子劉光天和三兒子劉光福身上時，卻露出兇狠的表情：
“大清早的叫什麼叫，吵的老子心煩。”
說罷，劉海中伸手去解皮帶。
見勢不妙，劉光天和劉光福兩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兩人哆嗦成一團，一動不動。
他們想跑卻不敢。
兄弟倆知道，要是敢跑，下場更凄慘。
很快，劉海中的屋子裏就響起噼里啪啦的抽打聲和陣陣慘叫。
劉光齊癟癟嘴，轉身朝二大媽跑去，一點都不關心兩個弟弟。
屋外，易中海的注意力也被劉家傳來的動靜吸引。
“這老劉太粗暴了吧。”
聽到劉海中又在揍兒子，易中海無奈地搖搖頭，淡淡的羨慕湧上心頭。
他活了幾十歲，卻從來沒有品嘗過打兒子是怎樣的感覺。
不過易中海覺得自己要是有了兒子，肯定捨不得打。
嘖嘖嘖！
許大茂搖搖頭，轉身就走。
“許哥，等等我。”
葉國強急忙抱起葉國美，追上許大茂。
“啥？你叫我啥？”
許大茂猛地轉過身，驚訝地看着葉國強。
“許哥呀，難道不對？”葉國強納悶地看着許大茂，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激動。
哈哈哈！
許大茂開心地笑了笑，拍着胸脯說道：“對對對，你沒喊錯，以後有困難就來找你許哥。”
“我會的。”
葉國強點了點頭，心裏卻不以為然。
許大茂是什麼人他清楚得很。
四合院裏的其他禽獸都帶着偽善的面具，偷着使壞，許大茂卻不一樣，他壞得明目張胆。
偽君子、真小人，葉國強情願和真小人打交道。
因為真小人很好防備。
葉國強笑了笑，繼續說：“許哥這是要去軋鋼廠上班？”
“沒錯。”許大茂點點頭，自豪地說道，“你許哥我是軋鋼廠的放映員。”
語氣一頓，許大茂看了一眼偷聽劉家動靜的易中海，低頭降低聲調：“今天我要下鄉沒時間，等我回來請你吃好東西，白面饅頭有什麼好吃的，小氣的很。”
葉國強客氣地點點頭，轉而說道：“許哥，我今天剛好要去軋鋼廠報道，不過不熟悉路，想和你一起走。”
“沒事，有你許哥在！”許大茂得意洋洋地仰起頭，“保證把你安全帶到軋鋼廠。”
葉國強抱着葉國美，和許大茂結伴往外走。
這時，易中海回過神來，端起饅頭追了出去。
眾人到中院，何雨柱打着哈欠走出屋子，剛好和大家碰上。
看到易中海手裏的饅頭，他眼神一亮，走過去拿起一個饅頭張嘴就啃，邊吃邊說：
“喲，今兒是什麼日子，一大爺怎麼想着蒸白面饅頭？”
易中海很無語。
不過傻柱也是他選擇的養老人員之一，只能作罷。
“傻柱，饅頭是一大爺送給葉老弟的，你怎麼好意思？”許大茂瞬間來了勁，大聲指責何雨柱。
何雨柱眉頭一皺，委屈地看向易中海：“一大爺，饅頭不是給我的？”
易中海瞪了許大茂一眼，無奈地解釋道：“這不是你一大媽今天早上多做了幾個嘛，考慮到國強帶着妹妹不容易，我才送過去的。”
頓了頓，易中海又說：“一大媽沒有給你送過來嗎？”
“沒有。”
何雨柱委屈地搖搖頭，手裏的饅頭也不香了。
以前一大爺家有什麼好東西都會第一個端給自己，沒想到葉國強才住進來一天，情況就變了。
易中海正打算安撫何雨柱，一大媽推開門，手裏端着幾個饅頭走過來：
“傻柱，餓了吧，本來早就應該給你送過來的，結果打翻盆子耽擱了一會。”
“沒事，我也剛起床！”
何雨柱抓起饅頭，狠狠地咬上一口，然後用挑釁的目光看着許大茂和葉國強。
一大爺還是關心自己的！
“傻子一個！”許大茂不屑地罵道。
“孫子，是不是皮癢了？”何雨柱舉起右手恐嚇道。
“傻柱，我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馬。”許大茂慌了，扔下這句話撒腿就跑。
葉國強禮貌地笑笑，抱着葉國美追了出去。
哎！
望着葉國強的背影，易中海嘆了口氣。
還是操之過急了。
又看了一眼賈家的方向，易中海失落地往家走。
賈東旭結婚後，心思全都放在他媳婦身上，這麼多年了，依然只是一個一級鉗工。
院外，許大茂正貓在四合院的門口往裏面看。
“許哥，何雨柱沒出來。”葉國強笑着打趣道。
“我…我這是在等你，你怎麼這麼慢？”許大茂挺直身板嘟囔起來，“我才不怕傻柱，我只是不想和傻柱計較。”
“啊對對對！”
葉國強敷衍地點點頭，放下葉國美讓她自己走。
“葉老弟，以後你可要離傻柱遠一點，聽說傻子會傳染。”許大茂湊到葉國強的身邊，三句不離傻柱，句句都再說傻柱的壞話。
葉國強一陣無語。
前世看電視劇的時候他就有一個錯覺，感覺何雨柱和許大茂才是真愛。
婁曉娥帶何曉回四合院時，何雨柱第一件事就是拉着何曉到許大茂家門口炫耀。
許大茂要是遇見什麼好事，也喜歡在何雨柱面前炫耀。
兩人相愛相殺，相互糾纏了一輩子。
望着一路對何雨柱口伐筆誅的許大茂，葉國強心神一動，隨口問道：“許哥，我看何雨柱和你差不多大。”
“嗯，他要大點。”許大茂點點頭，不屑道，“這麼大都不知道找個老婆，我看遲早要絕戶。”
“這麼說許哥有老婆了？”葉國強眼神一亮。
他一直想問問婁曉娥，又找不到合適的借口。
不知道這個時間段的許大茂認不認識婁曉娥。
“你許哥我可不像何雨柱那個傻子，我現在雖然沒有，但不久后就會有了。”許大茂興奮地搓了搓手掌。
在母親的幫助下，他前幾天和婁家的女兒相過親。
據說她對自己的印象還不錯。
“怎麼說？”葉國強故作疑惑地問道。
“嘿嘿，葉老弟，這件事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成了再說。”許大茂神秘兮兮地說道。
這事除了兩家當事人，就沒有外人知道。
婁家是怎麼想的許大茂並不清楚，反正他是特意將這個消息隱瞞下來的。
許大茂知道，自己在四合院的風評不好，各種閑話都有。
關鍵是某些閑話是真的。
他真的在鄉下放電影的時候勾搭過姑娘。
所以許大茂不敢把自己相親的消息透露出來，他就怕四合院裏的人知道后把這門親事攪黃。
四合院都是些什麼人許大茂一清二楚。
其他人不好說，那個傻柱肯定要想方設法地破壞這件事。
“許哥，我也不能說？”
“抱歉了葉老弟，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只能這麼告訴你，這件事要是真的成了，你許哥我就發財了，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行，那我就不問了。”
葉國強點點頭，若有所思。
許大茂口中的相親對象應該就是婁曉娥，不然也不會說出發財這種話。
婁曉娥的家庭可不簡單，自己今天去報道的那座軋鋼廠就是婁家開的，不過大部分股權都貢獻給了國家。
想到婁曉娥，葉國強就嘆了一口氣。
和滿院子的禽獸比起來，她就是一個傻乎乎的好人。
也不知道婁父為什麼會看上許大茂。
就算婁家想找個出身好的女婿保護婁曉娥，許大茂也不算良人。
只能說枕邊風確實強大。
許大茂的母親曾經在婁家當過下人，據說和婁母的關係還不錯。
這事又是許母一手策劃的，估計是說動了婁母，婁母又說動了婁父。
一行人很快來到軋鋼廠，出示了自己的介紹信，保安這才放葉國強通行。
在許大茂的指引下，葉國強來到人事處。
看了介紹信，人事處的一名工作人員和善地對葉國強說：“你去找李副廠長吧，你的工作由他親自安排。”
“李副廠長？！”
葉國強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和李副廠長扯上關係。
如果說許大茂是小壞，那李副廠長就是大壞，是徹頭徹腦的腐敗分子。
四合院眾禽在他面前都是小巫見大巫。
葉國強收好介紹信，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李副廠長的辦公室。
“李副廠長，人到了。”
人事處的工作人員畢恭畢敬地說了一聲，轉身退出辦公室。
“小葉，坐！”工作人員剛離開，李副廠長就熱情地迎上來，拉着葉國強就往凳子上按，“我這條件簡陋，小葉同志不要介意。”
呃？！
葉國強一臉懵。
說實話，李副廠長的熱情把他嚇一跳。
就算自己是英烈後代，李副廠長也不至於這樣。
“這是你妹妹吧，真可愛！”
葉國強發愣之際，李副主任從抽屜里抓出一把糖果往葉國美手裏塞。
“哥哥？！”
葉國美眨了眨眼睛，看了葉國強一眼。
葉國強反應過來，慌忙攔住李副主任：“李副主任這不合適。”
“誒，沒什麼不合適的，這糖果是別人送的，我又不喜歡吃。”
李副廠長乾脆從抽屜里取出一包糖果，強行塞給葉國強。
呼！
盛情難卻，葉國強也不想得罪李副主任，只好收下。
“快謝謝李副廠長！”收好糖果后，葉國強不忘提醒葉國美。
“謝謝李副廠長！”葉國美乖巧地道了聲謝。
李副廠長擺擺手：“誒，叫什麼李副廠長，要叫我叔叔。”
葉國強抽了一下嘴角，朝葉國美點點頭。
得到哥哥的首肯，葉國美這才乖乖改口：“謝謝叔叔。”
哈哈哈！
李副廠長開心地笑了笑，坐下來不斷打量哥妹倆，心裏卻直犯嘀咕。
昨天，背後靠山親自打電話過來讓他好好接待葉國強。
剛開始，李副廠長還有點摸不着頭腦。
不就是英烈後代嘛，至於嗎？
廠子裏又不是沒有安排過英烈後代。
李副廠長剛提出疑問，就被大罵一頓，說他蠢，一點政治覺悟都沒有。
罵完后，靠山才告訴李副廠長葉國強的關係不一般，至於有多不一般卻沒說。
反正李副廠長還是第一次聽到靠山用那種近似卑躬屈膝的語氣說話。
靠山還告訴李副主任，不要去打聽葉國強的關係，被發現連他都吃不了兜着走。
李副廠長被嚇住了，這才有了今天這一出。
“李副廠長，請問我的工作崗位是？”葉國強輕輕咳嗽兩聲，開口提醒道。
“小葉同志。”李副主任回過神，和藹可親地說道，“你呢是英烈後代，我們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
語氣一頓，李副主任親切地看着葉國強，語出驚人：“不知道小葉同志你有沒有心儀的崗位，我們可以討論。”
啥？！
葉國強有點傻眼。
還有這種操作？
同時，他也警惕起來。
李副廠長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這…這不合適吧。”葉國強撓了撓後腦勺，故意裝出憨憨的表情。
“沒什麼不合適的，只要在規定範圍內就行。”李副廠長加了一個限制條件。
他還真怕葉國強提出讓他為難的要求。
“李副廠長，我呢就是一個從農村來的人，什麼也不懂，不知道您有沒有好建議。”葉國強考慮了一會，將皮球踢回去。
“你接的葉建國的班，按理來說廠里應該把你安排進保衛科，不過保衛科有一定的危險性，我們不能讓英雄斷後。”
李副廠長摸着下巴，認真分析起來。
“車間又太苦，我怕你的身子吃不消。”
農村條件艱苦，葉國強穿越過來后雖然經常偷偷補充營養，但體型還是偏瘦，李副廠長的話也不是沒道理。
“這樣吧，我個人建議你去後勤部，我可以安排你當採購員。
採購員屬於行政崗位，工資也根據行政級別來，你剛剛加入軋鋼廠，我只能按照最低等級30級，12級辦事員的標準來，每個月工資23元，你看如何？”
說完，李副廠長眼巴巴地瞅着葉國強。
其實他不是不可以把這個待遇再往上提一提，不過這樣一來就要走廠領導班子的會議，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靠山警告過他，這事千萬不告訴別人，他也是偶然得知葉國強背後的關係不一般。
“這…”
葉國強有點意動。
工資什麼的他不太在乎，主要是這個崗位很適合他。
當上採購員，再從商城空間裏拿一些物資就不用藏着偷着，也比車間輕鬆。
考慮清楚后，葉國強朝李副廠長笑道：“我服從領導的安排。”
見狀，李副廠長立馬讓自己的秘書去通知後勤部的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