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疼嗎?
「顧總,我已經將醫生帶來了,你怎麼就不等等我便死了啊!」
振超看着雙眸輕閉,俊容安詳的顧承軒頓時哭嚎出聲。
因為想他家顧總年少英才,天資卓越,從十幾歲開始治理公司便玩弄風雲,拿捏商界,本該是神話一般傳奇一生的人物。
偏偏,顧承軒患有嚴重頭疾,發病時痛不欲生,性格更是被折磨地陰翳森冷。
這幾年,他們一直在努力尋找可以治療頭疾的醫生,但看了多少權威和名家,他們皆是對顧承軒的問題無可奈何。
振超曾暗暗地祈禱,希望顧總的病哪怕不能痊癒,也可以盡量地活得久一點,可沒想到……
「顧總,你怎麼能扔下振超一個人啊!」振超傷心欲絕地跪在地上,心肝脾肺腎都快要碎裂了。
「振助理,你別這樣。」
簡悅可淚眼汪汪地安慰道:「我是親眼看着顧總一點點沒了動靜的,雖然我很想幫我的妹妹開脫,但是看着她做出這樣的事,我也終究不能包庇她了。」
「沒錯,振助理,你們要殺要剮都憑着心意來吧,這個謀害了顧總的孽障,我們家是留不了了!」簡父簡母附和着趕緊點頭。
簡父甚至立刻就拿起手機,讓手下的人抓緊將簡純踢出他家的戶口本!
但是聽着這些話,簡純卻有些懵了:「你,你們為什麼說我害了顧先生,我明明是救了他啊。」
「什麼叫救了他,妹妹,你看顧總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的樣子,是被救的樣……」
「吵死了。」下一刻,簡悅可的話還沒說完,一道冰冷刺骨的男聲已經響起。
頃刻間,房間寂靜無聲,眾人也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因為就在方才,所有人都已經死去的顧承軒,竟然躺在簡純的膝蓋上緩緩睜開了眼睛,「活」了過來!
振超淚流滿面地一個趔趄,差點將整個人都砸在地上:「顧總,您,您沒死嗎?」
「……讓所有人全部滾出去。」
顧承軒面色黑沉道;「我只給你三秒。」
「!!!」振超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立刻從地上屁滾尿流地爬了起來。
可是看着這樣的變故,簡悅可已經飛快紅了眼眶:「顧總,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剛剛真的特別擔心你,小純,你可真是太厲害了。」
「是啊是啊,小純,沒想到你真的會醫術,爸爸媽媽真是錯怪你了。」
簡父忙不迭道:「爸爸剛剛想了一下,要不你還是跟着我們回家吧,雖然你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養育了你十八年,我們還是捨不得你的……等等,你們別拉我,簡純可是我的女兒,她是你們顧總的大恩人,你們怎麼能這麼對我呢!」
「小純,小純,你快幫爸爸媽媽和你姐姐求求情啊!」
因為這時候,只要簡純願意開口,他們一定可以留下來,並且也能在顧承軒面前成功露個臉的。
但是,簡純眨着一雙純潔無垢的眼眸,一個字也沒有說。
於是任憑簡父如何驚慌失措地狗叫,人高馬大的黑衣人還是將他拽了出去。
簡悅可想要通過自己女孩子的身份鑽空子,可是卻被直接扔了出去,臉都撞到牆角,頓時滿臉鼻血……
見狀,簡母傻了,也不敢再巴拉巴拉地尖酸刻薄了。
於是就這樣,三秒鐘內,簡家三個人都被清理乾淨,振超縮着脖子最後離開,還細心地幫自家顧總和簡小姐關上了門。
而眼看着四下無人了,簡純捂着唇,終於忍不住「鵝鵝鵝」地笑了出來。
可就在這時,熟悉的男聲再次響起:「為什麼笑?」
「……!」簡純嚇了一跳,下一刻她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還枕在自己膝蓋上的顧承軒在說話。
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道:「顧,顧先生,我剛剛是在笑簡家那些人被丟出去的樣子,簡悅可滿臉都是血,把臉上的麵粉都衝掉了,你不覺得特別搞笑嗎?」
顧承軒沒有回答。
因為簡純說話時,他一直都定定地看着她的神情,瞧着她清澈剔透的閃亮眼眸,就像太陽下的一株小草,不染纖塵卻活力十足。
也該死地吸引着人去窺探更多。
可是當他的目光看見簡純原本白皙無暇的手腕上,紅紅的抓痕時,他也緩緩從她的膝蓋上坐了起來,長指輕點道:「疼嗎?」
「哦,這個啊,其實還有點疼。」
因為身為一株水晶蘭,簡純真的太脆弱了,太嬌嫩了。
所以像之前顧承軒那樣用力地抓着她,她這麼敏感的肌膚,手上的紅痕估計沒兩天都下不去。
不過——
「我不怪你。」簡純單純又嬌憨地笑道:「看你剛剛這麼不舒服,頭那麼疼,我也挺同情你的,不過你不要擔心,我接下來會盡量研究出適合你的葯來幫助你的。」
這可不是扯謊,簡純是一株有大用的小花妖。
畢竟水晶蘭除了本身觀賞性極高之外,還是一味十分珍惜的藥材。
而想着書中顧承軒活不過三十歲,還越發暴戾陰冷的結局,簡純也忍不住生出了一種想要幫助他好好活下去的使命感。
聞言,顧承軒的神情未變,可看着簡純精緻的小臉,聞着她身上特有的幽香,無人知曉的是他心底的凌虐欲在瘋狂蔓延:「你在幫我之前,想過自己了嗎?」
「簡家將你送來我這,剛剛又想要將你要回去,你打算怎麼選?」
「我,我不想回去。」簡純眨了眨眼睛,這次沒有一秒猶豫,便已經飛快搖了搖頭道:「我不要再回簡家被他們嫌棄,被他們欺負利用了……所以從顧先生你這裏離開后,哪怕無家可歸,要做一根沒人要的小野花,我也絕不會回去的。」
因為對於簡家這些捧高踩低,反覆無常的壞人,她是真的生氣了。
哄不好的那種!
而看着少女倔強又氣鼓鼓的樣子,顧承軒慢慢收回了手指,冷淡的眼眸也彷彿融化的寒冰一般,只一瞬出現一絲暖意。
可下一刻,簡純便已經仰頭看向他道:「顧先生,你這麼說是要放我離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