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比利的情報調查？不，砸場！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有人的地方，就有社會團體。

暴力團體的武力上限，決定了一個地區的治安上限。

那麼，若想要調查一個地區的武力上限之幾何，調查員需要怎麼行動呢？

古典的調查員：偽裝身份，接觸小嘍啰，收集組織團體的各種傳聞，對整個暴力團體的總實力進行評估。

如此的流程，可謂是非常的經典了。

可是，大人，時代變了。

在急匆匆的後現代，人們愈發失去耐心。

後現代的調查員：太麻煩了，不如直接砸場。

打不贏我的都是菜雞。

我若打不贏？那就立刻跑路唄。

嗯，就事論事，普通的調查員一般不敢這麼莽。

然而，比利小子是一個頂級調查員。

他很會射，

「0.5秒射3發子彈能命中同一個靶心」水平的「很會射」。

這還僅是他使用左輪手槍的表現。

如果讓他拿一把16倍鏡的98K，大概可以在1400米的距離上，精準滅蚊。

1929年10月22日，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

低風速，東南風，標準氣壓。

曼哈頓島的南部區域，距離華爾街股票交易所2千米之外的一棟公寓樓，天台的水塔頂端。

比利小子盤坐在水塔的頂瓦上，舉着電子望遠鏡，觀察着此時的華爾街。

在他的身旁，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黑色皮革手提箱。

壞消息：沒有什麼16倍鏡的98K。

好消息：五人小組來自2035年，使用的槍械可比98K牛逼多了。

相貌年輕的神射手放下電子望遠鏡，打開黑色手提箱，從其內取出一塊長條形的銀色長方體。

按動側面的按鈕，經過指紋識別確認，銀色的高科技槍械解除了安全鎖，「咔、咔、嚓」的響聲中，完成了變形。

QDB-59-N，

正式名稱是：QingXingDianCi-Type.59-NORIN.aiao型步槍。

神射手換了個姿勢，趴在水塔的頂瓦上，將電磁步槍的腳架展開、穩固。

他透過瞄準鏡，屏息看向華爾街股票交易所——

——這棟建築物的外部上半層，是六根古希臘式的大理石支撐圓柱，而在六根圓柱的背後，則是碩大的玻璃幕牆，單向透光，為紐交所的內部大廳提供自然光照。

手指輕搭在扳機上，比利微微吸氣。

瞄準鏡的十字准心，落在了一根大理石支撐圓柱的基座位置。

電光一閃，大口徑實心彈丸在那根大理石支撐圓柱的下端，轟出了一個創面小缺口。

股票交易所正門口的台階上，有匆匆進出的人員被掉落的碎石砸了一下肩膀，臉上的表情從微笑轉為疑惑，抬頭一看，驚叫了起來：「什麼情況？柱子被啥玩意兒砸了個角？」

下一刻，數道電光接連閃過，在比利的精確瞄準下，大理石支撐柱的創面缺口被迅速擴大。

僅僅3秒鐘，紐交所正門上端的六根古希臘式支撐圓柱，其中一根的底部結構就已被完全破壞。

附近的人員紛紛注意到了這一驚變。

莫教授給比利小子佈置的任務並不複雜。

試想一下，在正常情況的1929年，如果紐約股票交易所的正門口發生了類似於，炸彈爆炸之類的安全事件。

紐交所會緊急關閉么？

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並不好說。

什麼？大財團表示區區炸彈爆炸，不足以暫停紐交所內部的運轉？

一通Call從NYPD拉來一卡車的全副武裝p，在門口站崗保證交易所內部的人員安全。股市不能停！

所以說，區區炸彈爆炸，還真不一定能逼停1929年的紐交所的工作運轉。

所以，純度得提高一點。

假如是把紐交所的正門給砸垮塌呢？

你NYPD還能兼職廢墟拆遷隊不成？

這種情況，人員進出受阻，你紐交所總得至少緊急閉市幾個小時，很合理吧？

莫教授給比利小子佈置的任務，第一步：砸了那六根大理石支撐圓柱！

砸場，是為了施壓，看看這個「紐約市」的「異常」會作何反應。

根據昨日初步的偵查信息，這裏的居民，似乎對「股票投資」有着非常扭曲的邏輯觀念。

那麼，「異常」會對紐交所的運轉狀況坐視不管嗎？

「天哪！有什麼東西在摧毀那些柱子！F**K，快閃開！」

有人尖叫道。

短短12秒，2千米之外的比利小子又連開數槍，將先前瞄準的那一根大理石支撐圓柱的上端，也打碎了結構。

上下兩端皆破碎的古希臘式石柱，在重力的作用下，傾斜、墜落、重重砸在了紐交所正門的台階上。

先前及時躲閃的人員，此刻癱坐在一旁，目瞪口呆。

華爾街頓時騷亂了起來。

紐交所建築外牆的支撐石柱，還有五根。

趴在水塔頂瓦上的比利，右眼透過瞄準鏡，冷靜地觀察着此時華爾街周邊的狀況。

30秒過去，似乎並無什麼異常。

「騷亂的程度還不夠么......？」

自言自語了一句，他重新瞄準回了紐交所的正門上方，連開12槍，又一根大理石柱緩緩墜落，把交易所的台階砸出了深深的凹陷。

有幾名NYPDp此時趕到了現場，但很顯然，他們對這些數噸重的障礙物毫無辦法。

附近的行人，從震驚中恢復了過來，並尖叫着......

繞開擋道的兩根石柱，沖向紐交所的正門。

「別關門！讓我先進去買幾百股昨天看好的！」

「快！萬一等會兒緊急閉市了，我們現在拋售就賺了！」

人們像瘋了一樣，絲毫不害怕，反而擁擠着，或繞開石柱，或爬過石柱，爭着跑入交易所的大廳。

2千米之外，公寓樓頂，趴在天台水塔頂部的比利小子，透過瞄準鏡看見這怪異的一幕，嘴角微微抽搐。

「股票讓人魔怔。」

他吐槽了一句，隨後，深吸一口氣，輕輕轉動電磁步槍的射擊角度，瞄準了紐交所的第三根大理石支撐圓柱。

儘管剛才的那一幕很怪異，但那顯然只是「異常」的表層現象。

這個「紐約市」的深層「扭曲」尚未作出反應，得進一步施壓。

電光閃過，第三根大理石圓柱的上下兩端，也在比利小子精準的槍法下，結構破碎。

緩緩下落的石柱，即將墜入人群。

這一下若砸實了，會見血。

後現代的調查員分兩種：

有道德準則的傳統英雄，

以及，冷酷無情的任務機器。

很顯然，神射手比利是後者。

再重申一次，艾思軼挑選的五名[調查員記憶體]，除了神秘學家之外，其他人都不是善茬。

後現代的故事永遠充滿了黑色幽默。

政治正確救不了人類，

實用主義可以。

在面對可怕的「異常」時，實用主義，才是版本答案。

下一個瞬間——

——比利小子的神情一肅，屏住呼吸，進入了全神貫注的認真狀態。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

那根石柱，沒有傷到人，未見血。

壞消息是：

你見過成精的美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