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灰霧裏，殺燕王
「幻覺嗎？」
「是出現幻覺了？」
「不是，是司馬白消失了。」
燕王持槍，連連轉身，可在野外的灰霧裏，他的一切感知都如被壓縮到了極致，根本無法探查太遠的距離。
他低頭，迅速看了眼左手握着的虎符，虎符依然黯淡無光。
「該死！司馬白呢？」
燕王心中怒火中燒，今日本該志在必得，結果卻賠了夫人又折兵，而這司馬白不知藏了什麼底牌，竟突然不見了。
「應該是某種外物起到了保命的作用，但能夠從我眼皮底下消失，那應該是很為珍貴的外物了...沒想到妖后竟將寶貝浪費在了這等區區庸才身上，哼！」
雖然怒意翻湧，但燕王還是立刻俯身，以周邊塵土小心地沾染了身子，這樣做或許沒太多用處，但總比不做好。
...
...
灰霧裏，夏閻靜靜站立着，恍如一尊矗立在此的石雕。
【蟾宮偷香步】真的很有用，尤其是在灰霧之中，「悄無聲息」的作用能擴大幾倍。
他只是一步，就脫離在了燕王的感應。
不過，他沒準備離去。
既然離不開玉京，那像燕王這種一心置他於死地的王爺，就必須死。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更何況燕王，身經百戰，實力很強。
而他...不過是個才開始適應這個世界的「新人」。
「不是我殺你，就是你殺我...這就是這個世界。這裏...末日圍城，一切都很陌生，已經不再是藍星的法治社會了。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他的雙眸越發兇狠，但卻安靜的連呼吸，心跳都被完美地隱藏了起來，像極了初次狩獵大型獵物的雛虎。
他站於霧氣里，周身被灰色淹沒。
「嗯？」
一抹陰冷的氣息忽地籠罩在他身上。
他身側，一些詭異的輪廓從遠而近...
夏閻看去，只見一些詭異的爬行者，正在飛快靠近。
他不禁想：原來這灰霧之中不僅有那些巨型的詭物，還有小型的...
譬如眼前，這些在地上爬行的「人」。
如果說，它們還是人的話。
這些東西，讓他想到了前世看過電影電視裏的伽椰子，貞子，蜘蛛精...
面色慘白，披頭散髮，目珠翻白，怨恨縈繞，又在地上詭異地爬行...
這些爬行的詭物嗅到了活人的氣息，手腳並用，又加快了速度，「嗖嗖嗖」地往他這邊快速而來，如同一陣陰風。
與此同時，夏閻只覺自身被某種冰冷的好似靈異的力量鎖定了。
鎖定歸鎖定，動不了歸動不了...
少年卻沒有半點慌張的模樣。
在這些詭異爬行鬼的「眼」里，活人的氣息......突兀地消失了！
？？？
原本站在活人所在地的，竟變成了同類。、
？？？
那是一個全身濕漉漉，頭髮上似乎還纏粘着水草，周身散發著死氣的水鬼。
？？？
爬行鬼速度放慢了下來，從水鬼旁經過。
水鬼正是夏閻。
他靜靜站立在一側。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爬行鬼的隊伍竟似很長。
之前他看到前面幾個，還以為就這麼多。
現在一看，才發現還有更多的隱藏在灰霧之中。
巨型詭物單獨而行，小型詭物成群結隊...這玉京城外，還真是鬼潮末世...
隨着爬行鬼的前進，夏閻又發現了其他鬼。
有雙手垂着，如同喪失一般在行走的鬼；有張大幹裂的嘴，拉着長舌在行走的鬼；還有身子如缸，左手提着腦袋的鬼...
這一幕恐怖無比，令人驚駭無比，簡直就像是百鬼夜行，陰兵過道...
夏閻小心地觀察着它們，在這些鬼快全部走過時，他忽地動了，一個僵硬地轉身，跟在了最後一個鬼後面，加入了它們的隊伍。
排在他前面的，正是那個身子如缸，左手提着腦袋的鬼...
這玩意，夏閻在穿越前聽說過，那是農村的迷信了，說叫半截缸，見之必死。
他就跟在半截缸后，亦步亦趨，緩緩前行，融合其間...竟然沒有半點不和諧。
這裏是陰兵過道...
燕王那邊，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就趴在泥土裏，全力地收斂氣息，一動不動。
或是燕王境界頗高，或是距離較遠，又或者是掌握了什麼躲避的訣竅，他這麼一趴，百鬼還真是只從遠處走了過去。
可惜...夏閻一直在盯着燕王，自然也看到了他。
夏閻彎腰捏了幾枚尖石頭，濕漉漉的手臂甩了下。
尖石頭呼嘯着往燕王方向而去。
啪！
啪！
尖石頭紛紛落地，還有的直接打在了燕王身上。
燕王正全力收斂氣息，混着泥土，裝出假死的樣子，可這尖石頭一落在他身上，他頓時愣了愣。
聲音響起，幾個爬行鬼忽地停了身子，緩緩地歪着腦袋，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然後爬了過去...
燕王：...........
他強忍着立刻彈起來，迅速逃跑的念頭，壓着心臟要緊張到瘋狂跳動的衝動。
他不能動...
絕對不能！
只要不動，這些詭物說不定還會......
他的想法還沒完全落下。
啪！
啪！
又是幾個石頭落在他身上。
燕王：？？？！！！
草。
草啊。
是何物在丟石頭？
這動靜，讓原本放緩腳步的爬行鬼又爬了起來。
不僅如此，還有些鬼也被吸引了過來，往燕王的方向走去。
無窮的壓力，壓在燕王身上。
啪！
啪！
再有幾個石頭落下，精準地標記了燕王所在。
燕王心底如鼓槌亂砸，一肚子火，恨不得將丟石頭的那個鬼東西狠狠虐殺，為此付出任何代價都可以。
不過，他知道自己藏不住了，氣息不再收斂，雙手「啪」地一聲捶地，身子彈起，宛如一隻貼地而飛的大鷂，斜拖長槍，往遠處掠去。
可他快，爬行鬼更快。
夏閻只見一道道詭異的白影閃過，遠處就傳來凄慘無比的哀嚎聲。
「啊啊啊！」
「啊~~~」
旋即，他看到燕王被粗暴地拖了回來。
燕王的腿已經被扯斷了，雙手還死死地抓着地，五指染血，扣在泥地里，發著不似人聲的哀嚎，五指犁地，往外狠狠扒着，身體本能地想要逃離。
可很快...他被這些鬼淹沒了，被撕的四分五裂。
然後一群鬼好像尋到了食物，圍過去，緩緩進食物。
不一會兒，燕王就消失了。
只剩下虎符和長槍還落在地上。
夏閻默默地走上去，撿起虎符，揣入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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