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季辰岩先拉住了許部長,但他依舊橫眉怒眼的瞪著兒子,「說。」

許翊抹了一把臉,道:「今天我同學那個新娘家有個遠房親戚是子書……是馮家親戚,她是送親的人。」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我不認識她,但是過去她就拉着我說話,我也不好拒絕。」

「說重點。」許部長聽了半天,許翊一句重點沒有,抓着手裏的東西直接朝兒子扔了過去。

許翊趕緊側身,才避免被砸,然後趕緊說:「她說馮佳快死了,我也沒當回事的,結果回來看到子書,我就想以前子書小時候來我們家半夜不是找過媽媽嗎?我……我沒忍住就告訴了他。」

「但是子書自己也說了,他媽早死了,我也就沒當回事,我不知道他會跑出去,也不知道有人要綁子書啊。」

媽的怎麼也沒想通這怎麼還聯繫上了?許翊覺得自己腦子都不夠用了。

許部長指著兒子,張嘴想罵人,結果話到嘴邊也不知道罵什麼,只能說:「蠢,愚蠢,我怎麼就生了個你這這種蠢貨。」

「辰岩,是馮佳帶走了子書嗎?她想幹什麼啊,當初狠心要捂死子書,現在她又想幹什麼?」

馮佳也算是嚴佩蘭看着長大的,以前她覺得這個姑娘是大院出了名的漂亮,性格張揚。

也沒想到過她會成為自己兒媳婦,不知道為什麼老馮家竟然上門提兩家結親的事情。

正好那個時候老大也到了年紀,嚴佩蘭也就問了問老大。

老大也沒拒絕,因為他一向溫和,家裏說的事情他鮮少有拒絕了,從小身體不太好,也進不了部隊,大學畢業就留校,做了老師。

每天最愛做的事情就是研究他專業內的東西。

結果結婚的事情都還沒敲定,老大就失蹤了,老一回來沒多久就要和馮佳結婚。

那會兒家裏亂成一鍋粥,嚴佩蘭不想同意,但老一說馮佳有了孩子。

這才沒辦法讓兩人結婚,結果才剛辦了酒宴了賓客,老一直接從空司轉到了東三部。

馮佳留在京市,生完子書沒多久,老一就回來了,不知道為什麼要帶走子書,馮佳不同意,要捂死子書。

好在家裏都是人,她沒得逞。

「媽,你別急,這事我有數,我先把你們送回去,再去接子書。」

季辰岩是所有人中最冷靜的,彷彿他都知道有人要帶走季子書。

「不用,辰岩你快去接子書,我和你爸陪着寧寧回去。」

許部長也說:「對,我親自送他們。」

季辰岩卻搖頭,「不用,三叔和姑父他們這邊還得麻煩你們照料,我先把穗穗她們送回家,不看着穗穗回家我不放心。」再說他等的人也還沒到。

萬明森卻支持他的做法:「那就安排車先回去吧,這邊有我在,先把家裏的事情處理好。」

走出去的時候萬明森特意拉了一下季辰岩,「就快撥雲見日了,出不得紕漏了,你上次回京市受傷那事就是個先兆,儘快處理好。」

「我知道了。」

回到家,家裏沒有人,劉阿姨今天要回家一趟,明天才會回來。

嚴佩蘭和丈夫季中庭住在一樓卧室,提前兩天劉阿姨就收拾出來。

季中庭知道兒子是有事,沒讓妻子多問,先拉着妻子進了卧室。

季辰岩把姜穗寧送回卧室,「穗穗,先睡覺我晚點回來。」

姜穗寧拉着他的衣袖,有點不安,「你會不會有危險?」她知道他出去不會是單純為了季子書的事情,前不久她送過去的東西出現差錯的時候,她就知道他這個身份位置,每天都伴隨着不同的危險的。

季辰岩看着妻子杏眼裏的擔憂,親昵的用唇蹭了蹭她的鼻尖,「沒有任何危險。」以前他不是很在意,現在他有愛人有孩子了,不會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里的,沒有萬全準備不會以身試險。

「那我等你。」

「乖,睡覺。」

姜穗寧最後還是假裝睡了,不過在季辰岩離開一會兒之後她就把燈打開了,睡不着。

季辰岩剛上車,這個位置根本看不到樓上的卧室,但他感覺樓上的人開了燈。

陳輝問:「領導走嗎?」

「走。」季辰岩看陳輝發動了車子,問:「全部安排好了?」

「領導放心,這一次萬無一失。」陳輝想了一下又說:「馮佳可能就今晚的事兒了,她帶出來的情報足以將潛伏在這邊的人一網打盡,但她身體本來就不好,受那麼重的傷,是回天乏術了。」

「瘋了一輩子,算是給子書做的唯一一件好事。」

陳輝繼續道:「還有一件事,上一次姜同志給您送來的餐食里出現的東西她也承認了,是她透露的您和姜同志的信息,摸准了姜同志給您送東西時間,藉著姜同志難受想吐有人短暫接觸過她,那個人接觸過餐盒,那個東西就是那會兒放進去的,當時我們的人也就在不遠處,因為那個人是個女人,他們就鬆懈了。」

「據馮佳交代也是那些人逼着她做的,那個毒藥是慢性毒藥,不會立刻要命,短則三個月,長則半年。」

這件事季辰岩早就知道了,姜穗寧比他想的還謹慎,那天的食盒被陌生人碰過她並沒有讓自己吃。

她說其實她過去的兩天路上都能看到那個女人,以前沒見過,是個生面孔。

所以那天她故意假裝難受,那個人果然上前幫忙了。

她心裏有了懷疑,就讓他把食物送去檢驗,還真有問題。

「這事就不要提了。」

反正馮佳也活不了了,要是馮佳身上背着謀害三部領導未遂的罪名,季子書多少受影響,季辰岩不想季子書身上有任何不幹凈的東西。

他不僅是大哥的孩子,也是季家的孩子,和任何人都沒關係,走出去要乾乾淨淨。

陳輝點點頭,「好的領導。」

蔡文申等了季辰岩很久,久到他都快失去耐性,問身邊的人:「還沒來嗎?」

話音剛落,緊閉着的房門被一腳踹開。

蔡文申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一道人影閃過,接着自己就感覺喉嚨一緊,一道大力掐着他的脖子直接把他懟到了牆壁上。

他身邊的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剛要上前幫忙,被陳輝一把架住直接帶出了房間。

蔡文申感覺自己快被掐死了,因為沒有防備毫無還手之力,就算有防備其實他也不是季辰岩的對手。

好在季辰岩還沒瘋,最後還是把人放開了。

「季子書在哪裏?」季辰岩放開手之後直接拿了帕子擦了手,然後擦完就把帕子扔到了一旁垃圾框裏。

蔡文申好久才緩過勁兒來,「我送去馮佳那裏了。」

季辰岩陰狠的眼盯着他,「還真找死,你是覺得身後有蔡家我不會弄死你?」

蔡文申真怕他,連退了兩步拉開兩人距離:「馮佳真的不行了,她好歹是子書的母親,你不想以後子書知道這事兒埋怨你吧。」

「子書不會認這個母親的。」

「你在騙你自己,子書能出來被我的人帶走,就證明他心裏還是矛盾的。」

季辰岩突然冷笑,「看來你還是不聽勸,馮佳已經被控制住了。」

蔡文申用手捂住脖子,愣了一下抬眼,「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好歹也是從北三部出去的,怎麼這點警覺性都沒有,你覺得我送走馮佳,她還能回來是誰幫忙的,能越過我的人還能是什麼?」

「間諜?」蔡文申猛的搖頭,完全不敢相信。

「不對,辰岩,你……」什麼間諜有這麼大的本事?連季辰岩都敢直接挑性?

他們不都是活動在暗處嗎?但季辰岩這樣子也不像說謊,他沒必要拿這種事開玩笑。

蔡文申這輩子就愛過一個人,就是馮佳。

大概是年少時的喜歡,一輩子都放在心裏,雖然知道她結婚都在權衡利弊之後就徹底放棄了,但對於馮佳他做不到像季辰岩這麼狠。

只要她求自己,他還是忍不住心軟。

他一直以為馮佳只是貪慕虛榮,從來沒想過她早就背叛了國家,心中的愛在這一刻立刻化為灰燼,他們這種人再愛也不允許有人妄圖分裂自己國家的。

「這事不確認不會控制她,現在馮家剩下兩個兄妹都會查,蔡文申你好好把自己摘乾淨吧。」季辰岩收起戾氣,兩人間的對話彷彿回到了從前。

蔡文申跌坐在凳子上,問:「她不會一開始就是被派來腐朽我們的吧?包括你們家?」長期潛伏這種事情才是她們這種人的手段。

季辰岩看着蔡文申,「你怎麼會這麼天真?若說是你有可能,但是要從我們季家動手,那就是找死。」

「你是不能下手,你大哥不一定,不然馮佳為什麼會……」

「馮佳怎麼了?」季辰岩立刻抓住他話里的話。

蔡文申想了一下,沉了沉聲音把當年馮佳懷孕的真實原因說了。

其實季辰岩早有猜測,大哥那種人怎麼可能還在議婚的時候就讓別人懷孕,果然是馮佳使了手段。

「你幫的忙?」

「沒有,季辰岩我再不堪也不是那那種人,我好歹和她在一起過,我會做這種事嗎?」是後來馮佳被逼得沒辦法了才告訴他的。

季辰岩又看了一眼蔡文申。

「馮佳沒叛國,她一輩子瘋瘋癲癲,貪慕虛榮,在這事兒上倒是難得清醒一次,不過馮瑜反而和去接近馮佳的人聯繫了兩次,已經被隔離審查了,你有心思天天來摻和我們家的事情,還不如關心關心你自己,一旦有什麼事情,你連同整個蔡家可都得完。」

「季辰岩,你在詐我?所以包括把我踢出北三部是早就懷疑我了?」蔡文申立刻反應過來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激動了,站起來不可置信的看着季辰岩,「我雖然在一個女人身上連續跌倒了好幾次,但我蔡文申也知道身後的信仰,我的父母也曾經用命在保衛這個國家。」

季辰岩點點頭,「能認清就好,既然知道一直被一個女人算計就該清醒點。」

「季辰岩你說我,你呢?那個姜穗寧,是叫姜穗寧吧,就因為廠子冷了她,你怎麼做的?是直接要並了哪些廠子嗎?還聽說讓萬明森把雲昌那個礦給了她,季辰岩都是為了女人,你比我高貴嗎?」

「姜穗寧是我的妻子,馮佳是誰?」

季辰岩一句話,就讓蔡文申抬不起頭,對啊,別人是夫妻,他和馮佳算什麼,不過是她無聊玩玩的對象,她的目標一直就是季家的人。

他還傻乎乎的一路為她保駕護航,只要她有要求,他就全力以赴。

「所以你今天同意過來是為什麼?」

「不是你一直拚命要見我嗎?你想見我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蔡文也不知道非要見季辰岩是為什麼。

是不甘心?其實還有一件事,就是覺得季辰西失蹤這事自己有責任,雖然這一切和他沒關係,他自己都被愛的人拋棄,但大家都是一個大院長大的,會不會是季辰西看到了馮佳懷孕了來找自己,所以才一氣之下離開的?

季辰西和季辰岩不一樣,他一直是大院裏最溫柔的人,對誰都和氣的很,生氣了也不會發火,只會轉身離開。

所以是因為這樣離開了嗎?

季辰岩聽着蔡文申的解釋,以前怎麼都不肯開口說的話,今天倒是全部都說了,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他的大哥根本不是因為這事離開的。

今天過來見蔡文申也算給這件事畫上一個終止號,也讓子書最後見一次那個女人,就像蔡文申說的那樣季子書是她生的,如果不見最後一面,怕他始終留着遺憾。

「季辰岩……」蔡文申叫住要離開的人。

季辰岩沒有回頭,但是站着在等他說話。

「對不起,辰西大哥的事情我真的非常抱歉,但我和馮佳明明先在一起的。」他只是被馮佳扔掉了而已。

季辰岩從不管別人感情上的事情,當時確實生氣過,覺得是馮佳背叛了大哥,才致使大哥失蹤。

現在知道大哥離開也不是為了這個事情,他對馮家下狠手是因為她的妄想,還有想殺死子書,既然有本事留下孩子,發現自己因為用孩子還留不住想要的一切,就要把孩子毀掉。

這是他真正不給馮佳的機會的原因。

「不用給我說,我也帶不了給我大哥,你和馮佳的事情我不想參和,但你要是再使手段針對姜穗寧,我弄死你還真的很輕鬆。」

他今天來的目的也是很簡單,警告蔡文申,別因為馮佳失了心智,妄想動姜穗寧。

蔡文申確實讓廠子的人不搭理姜穗寧,也就晾了她半天,就這樣也值得季辰岩動手,他是瘋了嗎?

不過蔡文申還真不敢動了,別看他以前是大院一世祖,季辰岩他還真惹不起,不然這麼多年不至於被壓的死死的。

季辰岩來東三部,他就只能去北三部,季辰岩要北三部,他也只能退出。

他想見自己就能見,不想不管他如何想發設法,季辰岩都不會見他。

季辰岩出去的時候,蔡文申的人已經被綁了,陳輝見領導出來,快步跟上。

「去接子書吧。」季辰岩說。

陳輝開着車往馮佳住的醫院開,到了醫院沒有上去,而是一直坐在車裏等,直到後半夜天空的雪越來越大。

張賀的車也過來了。

兩輛車並排停在一起,張賀開了車門上了副駕駛。

季辰岩睜開眼睛,「都處理完了?」

「是的領導,一共抓了六個外來間諜,他們策反了咱們本國四十餘人,也全部抓了。」

「也幸虧抓到了,他們這一次的目的還不僅是部里高層,還有好幾個軍事科研基地才是他們的重點目標,再遲一步後果可能不堪設想了,您去找蔡文申的時候那邊還埋伏了兩人,他們兩個的目標是領導您,已經被我們的人拿住。」

這一次能全部抓住,不光是馮佳送出來的東西,姜穗寧的提醒才是最關鍵的。

這事季辰岩並沒有對外說,他雖然不清楚姜穗寧到底去過哪裏,她懷孕那晚說過看過未來,應該是知道一些什麼東西,不然不可能給得出建議。

但這事他會藏在心裏,誰都不說,只是這就得委屈她了,這一份功勞永遠不會落在她身上。

不過卻是可以保證她安全的最好辦法。

季子書直到凌晨三點才從醫院出來。

出來的時候是季辰岩親自在門口接的。

「您怎麼了來了?」季子書看到來人驚了一下。

季辰岩沒回答,反問:「不認識我了?還是不知道該叫我什麼了?」

「爸……」

「回家吧。」季辰岩說。

季子書點點頭亦步亦趨的跟着。

上了車父子倆都沒說話,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季辰岩說:「好好陪爺爺奶奶過年。」

季子書又點頭,好半晌才說:「爸,我……」

他很早以前就懷疑過自己身世,所以不敢繼續找真相,也一直自欺欺人,他也是父母曾經相愛過生下來的孩子。

但他知道肯定不是,不過他也一直生活在自己織的夢裏。

當有一天這個夢被人叫醒,甚至叫醒這個夢的是自己親生母親,她在臨死都對你抱着恨意,不停說後悔生下你。

季子書覺得自己真的太多餘了,沒有誰盼望他來過。

真正的父親知道有了他就離開了,母親也後悔生了他。

季辰岩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沒等他說完,「你永遠都是我季辰岩的兒子,我們是一家人,還有他離開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並不是因為你,不然他不會刻意留下書信讓我照顧你。」

「爸。」

「進去好好睡一覺,明天什麼都過去了。」

兩人剛說完,大門就從裏面打開了,姜穗寧看着站在門口的父子倆。

突然的燈光讓兩人都愣了一下,隨即季辰岩走了進來,想到自己一身風雪又停了腳步,「怎麼不聽話?」

「我睡不着。」姜穗寧說完看着季子書,「子書,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季辰岩身邊潛伏着危險這事她是知道的,從上次下毒她就有了警覺,所以她以為季子書被抓是因為下毒後續的事情。

雖然季辰岩一再說他都有準備,可這種事都是防不勝防的,誰知道會不會出差錯。

「我沒事。」

姜穗寧又檢查季辰岩,「你呢?有沒有事?」

季辰岩進屋就把手套摘了,手不算冷拉着姜穗寧的手說:「沒事,我都給你說了,沒有任何危險的。」

看到父子倆都沒事,姜穗寧也安心了。

嚴佩蘭和季中庭聽到聲音,也開門走了出來。

嚴佩蘭抱着季子書看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嚇死我們了。」

「奶奶我沒事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先上樓睡覺,一晚上沒睡,寧寧還懷着孩子可不能這麼熬着。」

季中庭看了一眼孫子和兒子,最後也說:「先睡覺所有的事情都明天再說。」

說完先拉着妻子進了房間,季子書走在前面,季辰岩扶着姜穗寧走在最後。

進了房間姜穗寧就撲在季辰岩懷裏,抱着他不肯撒手,「我好擔心你。」

季辰岩嘴角微勾,眸底噙着柔和的笑,環住她的腰肢,湊近她白皙的臉龐親了親,「對不起讓穗穗擔心了,事情已經解決了,包括上次你送過去的食物被人下毒的事情,今晚畫上了終章。」

「子書呢?他是被誰帶走了?怎麼看起來他情緒很不好。」

「蔡文申把他送到了馮佳那裏,馮佳去世了。」

「子書他……」姜穗寧不知道該怎麼說,季子書對馮佳的感情到底是怎麼樣的。

季辰岩說:「馮佳告訴了他不是我的孩子的事情,其實子書應該早就有所察覺,殘忍的真相由母親說出來可能還是很難以接受。」

「馮佳這個人怎麼這麼討厭啊,都要死了還不讓兒子好過嗎?」

「不用管她了,明天起來我會開導子書的。」

季辰岩還有好多事情都還沒說,但他沒有起頭,強行把姜穗寧按在床上睡了。

第一天姜穗寧起來差不多已經中午了,起來的時候家裏靜悄悄的,結果出來發現季辰岩在書房和季子書說話,不知道說了什麼,季子書在哭。

看到姜穗寧過來趕緊把眼淚擦了。

姜穗寧本來不想進去的,結果季辰岩叫她了。

「穗穗,起來了?餓了嗎。」

姜穗寧搖搖頭。

「不餓也要吃飯。」季辰岩說完起身準備下樓幫她準備飯菜。

姜穗寧卻說:「季辰岩要不你先下去,我和季書說幾句話。」

季辰岩同意的點點頭,轉身離開了,出去的時候還順道把書房門帶上了。

「子書,你想好要給妹妹們取什麼名字了嗎?」

季子書以為姜穗寧留下自己要開導自己,沒想到她卻問自己有沒有給妹妹們取名字,這話讓他有些接不上來,半晌才說:「取名字不是需要我爸來嗎?」

姜穗寧點頭,「是啊,大名要你爸爸來,但是你要給妹妹們取小名啊,在我們那裏一般都是哥哥姐姐給弟弟妹妹取小名的。」

「可以嗎?」季子書問。

「必須可以啊,你不不知道嗎?你是家裏最大的哥哥,要是給弟弟妹妹取名,她們會很開心的。」

「那你讓我想想可以嗎?」

「不着急。」

季子書看着姜穗寧,突然眼眶很澀,立刻轉頭忍了忍,「姜穗寧謝謝你。」

「謝我幹什麼?」

季子書也不知道謝她什麼,就知道她雖然總說自己,可有她在自己就很開心,有她在自己就有家。

「姜穗寧,你知道嗎?她說她很後悔生了我,後悔留下我,我什麼都沒帶給她,只給她帶來無限的苦難,她恨我討厭我……她說我就是個多餘的人,誰都不會喜歡我。」

姜穗寧看着季子書,很想抱抱他,最後還是沒動,而是說:「子書,你知道嗎?你在每個人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都不一樣,你可能是英雄,是壞人,是朋友,是喜歡的人,是討厭的人,但是更多的時候是多餘的人。」

「不光是你,我們每個人都一樣的。」

「你在她那裏是多餘的人,但你在我們這裏不是啊,我們是一家人,你以後還會是弟弟妹妹的英雄,是她們崇拜的人,是她們想成為人,所以不要在意不好的話,你活着是為了在意的人活着的。」

季子書被她的話弄的很感動,可一點不想讓她看出來,逼回眼眶的眼淚,假裝吐槽道:「這話可真不像從你嘴裏說出來的。」

姜穗寧問:「那我應該說什麼」

季子書抬眼等了等說:「讓我想想,你應該說季子書,你零花錢還有沒有,我們去買東西,你付錢,季子書你看那個糖葫蘆大不大?你想吃嗎?去買的時候順便給我帶一串。」

「你慣會騙小孩子的錢,膽小,又懶又饞,廢話多,自戀……」但我的媽媽是你我會很開心。

「嘿,你這熊孩子,沒想到小小年紀。」姜穗寧說著就朝季子書伸手。

他以為惹她生氣了,她要動手打自己,並沒有躲,他其實就是故意惹她的,實在不想聽她說那些煽情的話,不然他會忍不住抱着她哭。

那樣就太丟臉了,肚子裏的妹妹們也會聽見。

沒想到姜穗寧的手只是在自己頭上狠狠揉了兩把說:「小小年紀看人倒是挺準的。」

季子書被她無厘頭的話逗笑了,伸手抓住她的手。

姜穗寧被嚇了一跳,隨即聽他說:「喜歡揉就多揉幾下,以後就不準揉我頭髮了,我是大人了。」

「哈哈哈。」姜穗寧一聽趕緊伸出另一隻手捏了捏繼子的臉頰,然後十分認真的問:「季子書,要不你叫我一聲媽聽聽。」她真是做夢都有這麼一個好大兒。

「……想的美。」季子書瞪了她一眼。

季子書也很苦惱,但凡姜穗寧大他十來歲,他叫她一聲媽媽也不是不可以,可就三歲啊。

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嚴佩蘭和季中庭一早就出去準備年貨了。

他們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劉阿姨,劉阿姨特意買了好多紅紙回來。

她說今年家裏有了女主人,還懷了孩子,都是好事,所以決定多剪一些窗花貼上。

這個嚴佩蘭會,她和劉阿姨剪窗花,這些東西姜穗寧一個不會。

畢竟後世全靠買。

本來打算跟着婆婆學,結果被季辰岩抓過去學寫對聯。

大門對聯讓公公季中庭寫,本來他打算寫安定萬民喜,團結百事成。

結果被婆婆批了一頓,說他這麼多年了還改不掉以前那會兒的想法。

「今年是寧寧來咱們家的第一年,寫點好聽的,安定安定,這都多少年前的還拿出來糊弄人。」

季中庭被妻子說的沒法,只得說,「好好好,我重寫我重寫。」

「那你說寫什麼?」季中庭提了毛筆頓時不知道寫什麼,年年寫的都差不多,就安定啊團結啊,快樂的。

姜穗寧本來想出來解圍說,隨便寫就行了,只要寓意好。

結果被季辰岩拉住了說:「讓我爸寫,來我教你,你想寫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寫。」說實話鋼筆字她都不喜歡寫,這毛筆字她更不想寫,抬起來手都要發抖。

「不要偷懶,過年對聯比許願都准,你寫什麼來年就應驗什麼。」

季辰岩哄着她說。

「少騙我,封建迷信不可取了哦,季首長。」

季辰岩發現他的穗穗真的越來越不好騙了。

這邊季辰岩還在哄着姜穗寧寫,那邊季中庭已經寫好了,寫的是春歸大地人間暖,福降神州喜臨門,橫批是福喜盈門。

嚴佩蘭算是有點滿意的,說:「寧寧就是咱們家的福氣啊,子書等墨水幹了你就和你爸把對聯貼上。」

姜穗寧看了一眼公公龍飛鳳舞的字,太好看了,忍不住讚揚了一番,聽得季中庭眉開眼笑,還故作淡定的說:「哎呀都不行了,好多年不寫手都生了。」

「寧寧想學嗎?想學我可以教教你。」

季辰岩聽了,把姜穗寧拉到自己懷裏說:「不用了,爸您那個字更複雜,我來教穗穗就行了。」說完就把毛筆塞進了姜穗寧手裏。

不是吧,姜穗寧覺得季家人好像不能誇,稍微誇一下,他們就覺得你想學。

誰想學這個啊。

不過依舊被季辰岩按着硬寫。

「穗穗想寫什麼?」

「搖錢樹金銀滿掛,聚寶盆晝夜生財」

姜穗寧不知道有哪些對聯,只知道以前家裏門口貼的,挑了個全帶錢的。

季辰岩說:「真是小財迷,怎麼心裏都是錢啊。」

「你不懂這才是人最根本的願望好吧。」

嚴佩蘭還在旁邊附和,「對,寧寧這就很好,多實在啊。」

季中庭也點頭,確實實在。

季子書在幫劉阿姨裁紅紙,看着姜穗寧財迷的樣子,心想她怎麼這麼愛錢啊。

因為有季辰岩手把手的教,姜穗寧第一幅對聯完成得比較好,她滿意的很,聽着大家的誇讚她彷彿覺得自己快類比王羲之了,逗得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大家笑的正開心的時候,季辰岩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說:「穗穗,還有一個驚喜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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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年代文男主的漂亮后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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