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頑強的意志
只見,王浩來到那趙姓男子身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並極為恭敬的說道:「趙前輩,我想拜入山河宗,成為一名武者,給我一個機會吧。」
張麻子聽后,暴跳如雷,一把將酒壺扔在地上,滿臉兇狠之色的指着王浩怒斥道:「臭賤奴,你還妄想拜山門,你的骨子裏就不是這塊料,別做你的大頭夢了,給老子滾回去睡覺,如若不然,我割了你的舌頭。」
然而,王浩怎麼會聽那張麻子的話,這次機會,他期盼了整整八年。
自打他第一次運送礦石來到這山河宗,見識到武者時,就下定決心要擺脫礦奴的身份。
他不想一輩子在礦山中渡過,更不想隨時會凍死在冰天之地中,最重要的是,他那顆不屈的靈魂,從未泯滅。
哪怕是鞭子抽他千百次,縱然被懲罰三天不吃飯,他也從未服輸過。
他生來如此,與礦石為伴,他的性格如同那礦石般,就算被烈火融化,凝固后只會更為堅硬。
「張師弟,你為何如此暴躁?」
趙師兄皺了皺眉,他起身將王浩攙扶而起,打量了幾眼面前的少年。
只是幾個呼吸的對視,他心裏就下了決定,要給這個少年一次機會。
因為,他從對方的雙眼中看到了不屈,堅定,不甘。
如此堅韌的氣息,竟然是從一個少年身上散發出來的。
「趙師兄,此時你別插手,這小子在礦山就不安分,不狠狠教訓他一次,他是不會老實的。」
說話間,張麻子從腰間抽出腰帶,狠狠對着王浩抽去。
然而,趙師兄卻搶先一步,翻手一掌,捲起一道強風,將皮鞭拍飛。
「趙師兄,你竟然為了一個卑賤的礦奴對我出手?」
王麻子冷着臉,咬牙切齒的說到。
「師弟,兩年的歷練,你的品行還沒得到磨鍊么,對一個少年,為何要如此惡劣?」
趙師兄動了惻隱之心,他見過太多凄慘情形,在那遠處的山洞中,每一個礦奴的身世都足夠凄慘,但是,他卻沒有看到過一個,與此間少年這種堅韌的意識。
「我是何品行與你何干,這賤奴歸我管轄,你敢阻撓便是違抗宗門規矩,不怕我稟告執法長老懲戒與你么?」
趙師兄聽后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一絲複雜之色。
他不過一介外門弟子,在宗門內數以萬計,身份低微,哪敢違抗宗規。
「怕了吧,那就讓開,我教訓我的礦奴,誰都別想攔着。」
說話間,張麻子再次揮動着鞭子抽來,趙師兄驀然讓開身子,皮鞭狠狠抽打在王浩的身上,而他卻是一臉絕望。
他不懼怕疼痛,他怕的是,拜入山門的機會被剝奪。
「少年,我問你,怕疼么?」
第二鞭子落下,王浩肩膀皮開肉綻,但他卻面無表情的對那趙師兄搖了搖頭。
「能熬過這一晚么?」
趙師兄神色陰沉的問到。
「能!」
王浩毫不猶豫的大聲喊道。
張麻子一聽,手上力道加重,啪的一聲,王浩身上的破棉襖被抽裂,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若隱若現。
「那好,撐過今晚,明日晨曦之時,你便是拜入山門的考生,沒有人敢打你,只要你踏上這山階的那一刻,無人敢阻攔你半分!」
話音落下,趙師兄嘆了口氣,扭過頭向山上走去,他不忍在看下去了。
他更不認為,那個少年能在張麻子的辮子下存活,一切,只不過是給他臨死前一個念想而已。
然而,王浩卻是雙眼血紅,任憑辮子抽打,寒風撕裂着傷口,他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山階,內心低吼着。
我能撐過去,我王浩從未屈服過任何人,哪怕是死,也是死在追逐的路上。
「啪!」
鞭子的抽擊聲在深夜中,連綿不絕。
那山梯的前方,王浩傲立,破棉襖已經被抽的粉碎,血漿凝固在身上,鞭子抽下,帶起一層血晶。
他在笑,眼角腫的老高,咧着嘴巴望着東方泛起的魚肚白。
一個時辰后,張麻子接連喘息了十幾次,走到那具倒在雪地中的血糊糊的身形前吐了口唾沫。
「媽的,跟老子叫板,早特么就該打死你了!」
張麻子獰笑了一聲,轉身向山洞走去,不時,那群礦奴們紛紛被趕了出來。
當他們看一道血肉模糊的身體趴在雪堆中時,全都一臉驚恐。
「小雷啊,你快去看看王浩怎麼樣了,是死是活啊。」
九叔催促着身旁的青年,哀求着其他礦奴。
然而,無人敢邁出一步,一晚上,他們聽到的全是鞭子抽擊聲,深深的感受到張麻子的暴怒。
「九叔,這是他自己選的路,死了也是他自找的,我們別找麻煩了。」
那青年背着九叔轉過頭,其他礦奴也都漠然轉身走到板車前卸掉礦石,人跪久了,很難在站起來。
當一道悠揚的鐘聲響徹山間,頓時,從四面八方湧來一群少年男女。
那群人穿着華麗,錦袍羅衣,獸皮帽子,披風咧咧作響,腳踏長靴快步衝到山梯下。
當看到一具血肉模糊的王浩時,全都嚇的向兩邊躲去。
「這對爛肉怎麼擺放在巫山腳下,太晦氣了吧。」
一名身形高大的少年,眉宇間散發著一股高貴,他父親乃是方圓十里有名的富商。
「好像是個人,怎會如此凄慘?」
一名少女面露不忍之色,拿出一個瓷瓶倒下白色的粉末,卻被凝固了的血冰隔離在外。
「別浪費金瘡葯了,這人早就死透了。」
眾人議論紛紛,當第二道,第三道鐘聲響起,朝陽的光輝照耀在眾人臉龐上時,全都露出一副雀雀欲試的神色。
「山河宗拜門儀式開啟,屆時,跨越千層階梯,穿過木人通道者方可通過考核!」
當一道嗓音渾厚的話語在山間傳盪開來時,那群少年少女們紛紛踏出一步,步伐矯健,向著山頂發動了衝鋒。
下一刻,原本趴在階梯下,雪堆中的王浩竟然緩緩抬起頭來。
他滿臉是血,裂開嘴巴肆意的笑着,血淋淋的雙臂撐着身體,在那群礦奴震驚的目光下踏出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他邁出一步,踏上山梯,用行動證明了他那顆對武道追逐的意志。
不屈,不滅,用九成生命證明血性,留下一成用來拚命!
山河宗,他勢必要拜入山門,因為,他不甘為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