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變異開始
「系統!在嗎?救命!」他叫道。
沒有回應。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鄧雲搬來兩把椅子抵住門,又去廚房拿來菜刀,用膠布在刀柄上纏了一層又一層的硬紙,加長了刀柄,這樣揮動起來傷害更大,而且攻擊距離拉長,避免被喪屍所傷。
他又找來幾本雜誌,給四肢裝上簡易盔甲。
忙完這一切,他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不過心裏多了一絲安全感。
冷靜下來,大腦就會胡思亂想。
這喪屍病毒應該維持不了多久吧,現在武器這麼發達,救援隊反應又快,應該很快就能鎮壓。
他又擔心起父親,想打電話詢問情況,又怕自己的電話給對方帶來危險。
房間裏很安靜,鄧雲能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門外突然傳來動靜,「嗬嗬」的聲音很微弱,很像口水堵住氣口發出的聲音。
鄧雲的神經緊繃到極點,一雙眼睛死死盯着門口,手裏的菜刀也被拽緊。
這喪屍怎麼上來的?電梯?不是吧,喪屍會使用電梯?爬樓?二十樓直接爬上來?這體力可以。
鄧雲心裏忍不住吐槽,這麼高的樓層都有喪屍,這病毒傳染的速度也太快了。
控制不住內心的好奇,鄧雲跪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透過貓眼去看外面。
走廊燈光下,剛剛的外賣小哥正在外面晃悠,步履蹣跚,染血的口罩掛在耳朵上,嘴角不時躺下口水,眼睛充血,看上去就像紅色的眼睛,他的皮膚也變得慘白髮紫,毛細血管充血般呈現出黑色,如同蜘蛛網般蔓延整個臉上,看上去非常嚇人。
鄧雲看得心驚肉跳,身體都微微發抖。
這時,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糟糕,忘了關靜音!
外賣小哥如同被刺激的野獸,瘋狂撲向房門。
鄧雲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房門被敲得咚咚直響,門外傳來野獸般的嘶吼聲。
他手忙腳亂撥動靜音鍵,鈴聲停止后,連忙舉着菜刀指向門口。
房門被砸得不停震動,被砸擊的部位,微微凸起,沒想到這喪屍的力氣這麼大。
鄧雲身體瑟瑟發抖,這要是繼續砸下去,房門遲早被砸開,萬一引來其他喪屍,自己九死一生。
他看向客廳飯桌,火急火燎地去拖拉桌子,用來抵住房門。
這時,門外傳來女子尖叫聲,還有孩子哇哇大哭的聲音。
鄧雲心裏一咯噔,完了,是隔壁的母子。
門口的動靜頓時停止,嘶吼聲朝着母子的聲音跑去,接着便傳來重重關門的聲音。
鄧雲想衝出去救人,但雙腿直哆嗦,有心無力,只能心裏暗自祈禱那對母子沒事。
手機還在震動,鄧雲掏出手機,發現備註着「壞人」。
他眉頭微皺,想掛斷電話,猶豫一下,還是選擇接通。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慌張的聲音。
「喂,是小雲嗎?你爸爸在家嗎?我聯繫不上他。」
鄧雲來到卧室,關上房門,輕聲說道:「我爸不在,沒別的事我就掛了。」
「別別別,等你爸回來了,你幫我問問,章叔叔剛剛路上被人抓傷了,現在發高燒,被抓的部位好像感染了,我打電話給醫院,沒人接,就問問你爸,這傷口怎麼處理?現在那裏都發黑了。」女人焦急道。
鄧雲心裏一緊,「你……你離章叔叔遠點,最好把他先關在洗手間……」
他剛準備說喪屍病毒的事情,突然想到對方不一定相信,連忙改口。
「最近我聽我爸說,有種變異的狂犬病毒很厲害,感染的人具有攻擊性,還會交叉傳染,你先把章叔叔鎖起來,等我爸會來了,也會第一時間聯繫你,你放心。」
女人聽完安定不少,對鄧雲囑咐幾句注意身體便掛了電話。
鄧雲握緊手機,腦袋一陣茫然。
那女人是他母親,在他上初中時跟一個健身房老闆好上,接着便跟父親離婚,跟那姓章的生活在一起。
雖然心裏有些恨對方,但是知道對方有危險,他還是忍不住擔心。
鄧雲自嘲一笑,回到電腦前,在網上查找信息。
互聯網的速度還是很及時的,有許多有關喪屍爆發的信息被上傳,不僅有照片,還有視頻,鄧雲還發現,喪屍病毒不僅在國內爆發,國外也是,似乎一夜之間,全世界突然爆發一樣。
評論下面全是恐慌言論,世界末日,大自然的報復,上帝的懲罰,偶爾有幾個杠精跳出來,說道,不一定,萬一能讓我們進化呢?
鄧雲默默關上顯示器,看向時間,晚上八點二十分。
窗外愈發吵鬧,甚至能聽到槍聲。
鄧雲手握菜刀回到大廳,做到沙發上等待父親回來。
從製藥廠到家裏,開車只要半個多小時,約莫還有十分鐘,父親就能敲響房門。
房門外面很安靜,沒聽到任何腳步聲,也聽不到其他怪異的聲音。
也許那外賣小哥已經在隔壁大快朵頤……
想到這,鄧雲不寒而慄,看到桌上還沒開封的鴨血粉絲,一陣反胃。
二十分鐘過去了,鄧雲變得焦慮,這個點父親還沒回來,不會是出了意外吧?
他發了短訊過去,「爸,你怎麼還沒回來?走廊上有喪屍,你注意點。」
短訊發過去,沒有回復。
又過了半個小時,心裏開始慌亂的鄧雲,終究是撥通了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人工語音的話再此時顯得更加冰冷,冷到骨子裏。
鄧雲感覺全身無力,恐懼讓他不知所措。
這時,手機震動一下,代表有信息進來。
鄧雲連忙去看,發現並不是父親的信息,這是一條官方的緊急通知。
「各位公民,我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此時希望你們冷靜下來去面對,待在家緊鎖房門,遇到癲狂的人請遠離,如果被人咬傷或抓傷,請自覺遠離人群。
最後,努力活下去,我們還有希望。」
此時,十點整,午夜快要來臨。
夜晚下的小區,上演魔鬼的盛宴,樓下傳來的陣陣慘叫,刺激着鄧雲的神經。
就連門外面,他也能隱約聽到哀嚎聲,不知道這棟樓,這個小區有多少人被感染,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度過這個夜晚。
他嘗試過報警,卻是一陣盲音,消防也打不通,救護車也打不通,他打開微信群,裏面全是救命的字眼。
凌晨時分,還沒吃晚飯的他,肚子咕咕直叫,他不敢吃點的那份外賣,只能從冰箱裏取出半邊沒吃完的西瓜,勉強應付一下。
冰冷食物下了肚,飢餓感頓時減輕不少,肚子的問題解決,困意開始襲來。
不能睡!
鄧雲搖晃腦袋,起身運動,可惜不能弄出太大動靜,只能蹲起,來回三十幾個,累的不行,只得作罷。
早知道這樣,當年就應該多跟體育老師跑跑步。
鄧雲懊惱不已,常年宅在家裏,體質變差,面臨現在這情況,可是致命威脅。
身體一不動,就想睡覺,鄧雲拿出手機,登錄手游,發現半天登錄不上。
呵呵,這情況還想着玩遊戲,不愧是我啊。
鄧雲自嘲一笑,找了本喪屍生存手冊,苦讀起來。
看了幾頁,發現完全看不進去。
鄧雲強迫自己繼續看,手機上的字變得模糊,大腦一片漿糊。
我就眯一會,眯一會不要緊的。
鄧雲靠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做了個夢,夢裏面有個喪屍撞破房門,正是那外賣小哥,它張着血盆大口衝過來,跟鄧雲展開殊死搏鬥。
可惜鄧雲體力不支,被外賣小哥撲倒在地,那小哥咧嘴一笑,說了句:「給個好評。」
接着張嘴就咬在鄧雲的腹部……
疼痛感讓鄧雲直接驚醒,他操起菜刀,驚恐看向門口,那裏依舊擺着兩把椅子,房門沒有被撞破的痕迹。
緩過神的鄧雲,這時才發現肚子在翻江倒海,疼得不行。
干!鬧肚子了!
他急忙衝進洗手間,全力釋放腹部的壓力。
萬一這時候有喪屍衝進來,它會咬有屎味的人嗎?不行,不行,都什麼情況了,還在想這些無聊的問題。
掏出手機一看,好傢夥,已經五點多鐘,居然睡了這麼久。
鄧雲一陣后怕,還好沒有喪屍衝進來,要不然睡着被咬死,那可真慘。
手機上多了幾條新消息,沒有父親的消息,心情頓時變差,還好有猴子的新消息。
「在嗎?在嗎?」
「我跟爸媽躲在房子裏不敢出去,外面全是喪屍,還好家裏備有吃的,應該能管些日子,你那邊怎麼樣?」
「說話啊,兄弟,你不會出事了吧?可別變喪屍啊!我可不想對你腦袋來一棍。」
「這情況我又不敢給你打語音,打視頻,沒事快回復我。」
消失是凌晨兩點多發來的,那是鄧雲還在睡覺。
鄧雲想了想,連忙會過去。
「我沒事,在家睡著了,現在在等我爸回家,你好好好獃着,等人過來,喪屍病毒也是病毒,只要出了疫苗,就沒事了。」
隔了幾分鐘,就等到猴子的消息。
「雲哥,你牛壁,這種情況都能睡覺,不愧是你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家聯繫上救援隊了,再過兩個小時就有人過來救我們,你也別閑着,多撥打救援隊號碼。」
收到這信息,鄧雲眼前一亮,猴子都能找到救援隊,自己也行啊,這不比喪屍生存手冊更簡單?更快捷?
說做就做,打開電腦,把N市所有救援隊的號碼全部打了一遍。
忙乎一個多小時,一個都沒聯繫上。
這不是耍我嗎?
鄧雲氣得把手機甩在床上,起身活動一下發酸的腰。
窗外陽光已經升起,鄧雲拉開卧室的窗帘,看向對面居民樓,能看到幾個人影在屋內走動,不知道是正常人還是喪屍。
他把窗戶打開一個縫,頭鑽出去往下看,樓下行人路上有許多人影在遊盪,看那搖晃的樣子,就知道是喪屍。
鄧雲正看得心驚膽戰,頭上突然傳來低沉的嘶吼聲,還有刮擦玻璃欄杆的聲音,抬頭一看,差點嚇得尿褲子。
樓上玻璃處卡了一個女喪屍,面目猙獰,一隻手奮力伸向鄧雲,通紅的眼裏全是對食物的渴望。
鄧雲趕緊關上窗戶,躺在床上,等待心跳平穩下來。
拉空的肚子又開始不爭氣地叫喚,他又餓了。
去你呀的,橫豎一個死,總不能餓死。
鄧雲找來酒精,把外賣的袋子抹了一遍,接着又把裏面的食物取出,在鍋里煮個半天,粉絲都被熬成了渣。
這下,不管是啥病毒,都應該殺死了吧。
端着一碗如同漿糊的鴨血粉絲,鄧雲心懷忐忑的吃下。
這時,門外傳來若有若無的門禁通訊器的聲音。
鄧雲一開始以為是幻覺,沒有在意,吃到一半,這聲音越來越近。
他急忙竄到門口,耳朵貼着門面去聽,果然是門禁通訊器的聲音,隨着門禁聲的響起,還能聽到雜亂的腳步聲被門禁聲吸引。
什麼情況?喪屍還會按門禁?一家一家按?
這顯然不可能,喪屍有這麼高的智商,他也沒機會在家吃鴨血粉絲了。
樓下有正常人按門禁?
還真有這個可能,也許救援隊趕到了呢?
一想到這,鄧雲就忍不住激動。
門禁聲越來越近,鄧雲緊張地盯着自家的門禁器,祈禱它會響起。
半個小時候,鄧雲聽到這層樓的門禁聲再響。
果然跟想的一樣,有人在排查這棟樓的生存者。
雜亂的腳步聲衝到這樓層,還能聽到喪屍興奮的嗬嗬聲。
鄧雲背後發涼,這也有副作用啊,我發誓,只要門禁一有動靜,我不會讓它多響一秒。
沒過多久,自己的門禁器開始閃爍,鄧雲立馬秒接。
他顫抖地問道:「喂?是誰?」
「你好,我是小區的物業。」裏面傳來一位男人的聲音。
鄧雲心裏涼了半截……
原來是物業,都末日了,還要催收物業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