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坐牢頂罪
沈月初紅着眼，指着林婉歌斥罵。
“喬婉歌，你還是人嗎？我哥為你做了那麼多，現在還為你頂罪坐牢，你就真的一點也不在乎他？
你知不知道強姦未遂、殺人拋屍數罪併罰，我哥很可能會被判死刑！”
在親手殺了於落兒之後，林婉歌內心一片冰冷，再無半點波瀾。
她冷冷道：“是我讓他替我頂罪的嗎？是我讓他為我做這些的嗎？
你們最好勸沈煜白把我供出來，我林婉歌一人做事一人當，犯不着他為我頂罪。
他沈煜白就是我在這個世上最恨的人，要不是他，我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不需要他為我做什麼，我只希望我這輩子跟他再無瓜葛。”
沈月初真的要被氣笑了。
“呵呵，你恨我哥？林婉歌，你有什麼資格恨我哥？
你說是他把你害成如今這副模樣？可是你又害他到什麼程度呢！
今天我哥替你頂罪，判決書一旦下來，他這些年的努力全都會毀於一旦，也許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沈煜白這個人了。
他為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你卻說你恨他？林婉歌，我真後悔認識了你！”
沈月初咬牙切齒，眼神冷漠：“你最好別後悔，如果我哥有什麼事，你也別想好過！”
“你們儘管放馬過來啊！沈煜白囚禁了我這麼多年，難道是我欠他的么？”
沈月初對它沒有辦法，她總不至於指望一個精神病病人能明白什麼事理。
她妥協說：“你要是還有點心，就去看看我哥吧，也許那是你見他的最後一眼了。”
林婉歌聽到這話，心裏猛地鈍痛，心中維繫着她生命的那根線突然斷裂。
她忽又覺得輕鬆了許多，於洛兒死了，她也終於擺脫沈煜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人生可以重新開始了，沒錯，就是這樣。
她巴不得沈煜白永遠不要從牢裏出來！
沈月初不想再與一個精神病廢話，她冷冷道：“算了，你這個人沒有心的。”
等沈月初走了，僕人瑟瑟上前，將葯遞了過去：“少夫人，少爺吩咐過讓我們監督你按時吃藥，您先把這葯吃了吧。”
他們口中的少爺就是沈煜白，傭人們叫她“少夫人”。
但實際上，他們並沒有領結婚證，也沒有辦婚禮，一切都是沈煜白強迫她的。
她被困在沈家五年，像只籠中鳥一般不得自由，更從未有一刻快意。
“拿開，我不吃！”
女傭道：“少爺說了，等您病好了就放您出去，到時候您可以過自己想要的日子。”
“沈煜白說的？”林婉歌不解。
“是啊，少爺一直這麼說。”
他怎麼可能願意放自己走，他整整關了自己五年！
不過，只要沈煜白不再控制她的自由，她就可以去找秦空時，現在於洛兒死了，秦空時一定會看到她的好。
她得吃藥，等病好了她就去找秦空時。
林婉歌吃了葯，很快就睡了過去。
這天晚上林婉歌的夢境不太平，反反覆復全是沈煜白帶着手銬的樣子——
法官正在法庭上宣告判決書：
“被告人沈煜白與被害人於洛兒於x年x月相識。
沈煜白見色起意，遂以工作為由將於洛兒騙至家中，強姦不成惱羞成怒就起了殺意。
被害人於洛兒激烈反抗，犯罪嫌疑人沈煜白就用水果刀殺死被害人於洛兒。
嫌疑犯沈煜白后怕事情敗露，迅速處理犯罪現場，將於洛兒的屍體運到公園後山掩埋。
被告人沈煜白強姦未遂而故意殺人，手段殘忍，後果嚴重，社會危害極大，罪行極其嚴重。
沈煜白到案后雖能如實供述罪行，尚不足以從輕處罰。
辯護人建議對沈煜白從輕處罰的意見，亦不予採納。
為保障公民的人身權利不受侵犯，依照我國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第五十七條第一款之規定，判決如下：
被告人沈煜白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沈煜白帶着手銬坐在一個空曠的房間，四面圍牆雪白，他一個人坐在那兒垂着頭。
警察拿着槍指着他，問他最後一句：“犯人沈煜白，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沈煜白搖搖頭，面色冷峻地看着警察：“行刑吧，我沒什麼話想說的。”
旋即，“嘭”的一聲槍響，血液從沈煜白的腦袋上炸開，濺得到處都是。
那血液彷彿濺到了林婉歌身上。
紅白相間的腦漿瀰漫著恐怖的腥氣中，沈煜白倒在地上似乎還在笑，他朝林婉歌伸出手去，嘴唇張合幾下，然而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就這樣在自己的眼前閉上了眼，永遠不會再糾纏她了。
“嗬……”林婉歌被夢魘驚醒過來，臉色死白地揪緊胸口的睡衣，喉嚨里發不出一個音節。
她希望這只是一個夢，一個惡夢。
她希望趕快從夢中醒來，她下了床，跑到隔壁房間推門而入，隔壁空無一人。
她才想起來沈煜白替他頂罪坐牢了。
林婉歌一直在床上坐到天亮，林婉歌迷迷糊糊地轉過頭，枕上冰冷的淚痕貼上臉頰。
沈煜白不在了……
他也許會死……
林婉歌有一剎那神思恍惚，那樣痛，痛得錐心刺骨，以為自己要瀕臨死境。
為什麼會這樣？
不對，於洛兒是她殺的，該死的是她，不是沈煜白。
或許，只有她死了才算真正的解脫。
林婉歌打算去自首。
這個世界她不要了，爸爸、媽媽、秦空時，所有的所有，她全都不要了。
在那之前，她不知道怎麼的，就想再看一眼沈煜白。
審訊室里沒有聲音，所有人都沉默着，一時只聽各自的呼吸聲。
一位方臉警察將一張照片遞到沈煜白面前，打破了僵局。
他開口道：“沈先生，這是死者於洛兒，你認識她嗎？”
沈煜白冷漠地回答：“認識。”
林警官：“我們在案發現場找到了你的汗巾，也在於洛兒的琥珀項鏈上找到了你的指紋，請問沈先生，於洛兒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
沈煜白：“於洛兒是我殺的。”
沈煜白目光沉着，彷彿只是在說：今晚殺條魚吃吧。
林警官跟沈家有故交，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看着長大的小輩居然會去殺人。
林警官：“沈先生，您是個救死扶傷的大夫，且剛在國際上獲得拉斯克醫學獎，我們很難相信於洛兒是您殺的。”
沈煜白：“你們也說了，於洛兒的指甲里有我的皮屑組織，我衣服上也有死者的血跡。
很可惜，就算我仔仔細細的打掃了一遍犯罪現場，試圖清除我的犯罪證據，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們還是抓到了我。
不看原因只看結果，我承認人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