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莫愁斗黃蓉
黃老邪開口揶揄道:「這便是你心心念念的樂子么?看起來不太好相與啊。」
沉誠此時已解了心結,見黃老邪居然兀自跟了出來,便翻了個白眼道:「本該是的,只是現在看來好像又不全是。」
此前便說過,沉誠與黃老邪自是極為相似,因此兩人極為合拍,相處這麼多年,早已成了無話不言的好友。
黃老邪對沉誠甚是熟悉,他只感到沉誠情緒不高,決計猜不到他已哭過一通。
聞聽沉誠此言,黃老邪頓覺詫異:「是因為她在江湖上名聲不好?」
沉誠愣了下,哂然道:「不過為所欲為之惡罷了,東邪還會在乎江湖名聲?」
黃老邪其實是個良善之人,不過離經叛道,江湖人士將各種血桉按在他頭上罷了。但李莫愁不同,她是真惡。黃老邪本想與沉誠爭辯一番,但轉念一想,強行解釋倒與自己東邪的身份不符,索性不提。
窯口三人,卻不知道林間有人看戲。
李莫愁嫣然一笑,道:「郭幫主曾也是蒙古兵馬大元帥,此間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造的殺孽更重些?」她手裏捏着陸程二人,便是要叫郭靖投鼠忌器,不敢動她。
郭靖當年在蒙古助鐵木真攻花剌子模,親眼見蒙古兵兇殘成性,更因此節開罪鐵木真。他雖是俠義心腸,但李莫愁說的確有其事。一時間居然叫李莫愁問住,無言以對。
黃蓉知道夫君向來嘴笨,與人辯論就從來沒贏過。黃蓉本想替郭靖鬥上一嘴,但李莫愁智計不比她差,她這一問雖說有偷換概念之嫌,但卻是一等一的大實話。黃蓉一時竟也找不到還嘴的餘地,強行解釋又不免弱了氣勢,念及此處,便是黃蓉也只好輕嘆一聲。
黃蓉素來古靈精怪,黃老邪從沒見她吃過癟。此時見李莫愁一句話將郭黃二人問的啞口無言,黃老邪頓時低聲笑道:「這女娃,倒也有點意思。」
黃老邪年事已高,便是叫李莫愁女娃娃,也是理所當然。
黃蓉見李莫愁提着二女,心道她定是因為忌憚自己二人,這才捉了人質。便道:「將這兩個女娃放下,你走吧。」
黃蓉自然不可能真讓李莫愁走,她這一句話並未做出任何承諾,只想騙李莫愁放下無辜孩兒,爾後才好為民除害。
但李莫愁嘴上討了便宜,氣勢正盛,哪肯就此放過陸程二人。
「我還當兩位早已退隱江湖,不想竟然並無此事。既如此,兩位想必知曉蒙古正與大宋交戰吧?都說郭幫主人稱北俠,我瞧也不過如此。自己造的孽不去管,卻偏偏來管些江湖閑事。也不知還要臉不要。」
郭黃二人將丐幫一應事務交給魯有腳后,就在桃花島隱居,對外界之事知之甚少。
當年蒙古計劃攻宋,卻因鐵木真之死而付之東流。此後拖雷監國,窩闊台繼位。拖雷與郭靖互為安達,自然牽扯着窩闊台,不讓他起兵伐宋。直到後來拖雷病逝,窩闊台才繼承鐵木真的遺志,向宋朝發起了攻擊。
….
這一切郭靖皆不知曉,他聽了李莫愁的指責,頓時大驚:「蓉兒……」
黃蓉見郭靖已失了方寸,便安撫道:「靖哥哥,你先莫急,宋蒙之事咱去丐幫一問便知,當務之急是要救下這兩個女娃。」
郭靖聽黃蓉這麼一說,這才緩過神來。
李莫愁行走江湖十幾哉,江湖中皆傳她「貌若桃李,心似蛇蠍」。郭靖見陸程二人被她捉在手中,擔心李莫愁害她們性命,便道:「將兩個孩子放下,我們今日不與你為難。」
郭靖是實誠人,說一不二,從不耍滑頭。陸立鼎一家身在江湖,招惹了李莫愁也不奇怪,但孩子甚事不懂,卻是無辜。
黃蓉此前聽梅超風說,李莫愁曾向女兒甩了根毒針,她如何肯就此放過李莫愁?她尋思李莫愁既能從梅超風手中輕鬆逃脫,武功顯然不低,沒必要捉兩個女娃來威脅自己。而這兩個女娃對她必有特殊意義,若不然,以她的辣手程度,她們哪裏還有命在?
想通此節,黃蓉不待李莫愁答應,便欺身上前,揮掌拍向李莫愁門戶。
李莫愁正待與郭靖對答,卻見黃蓉忽然欺上門來,頓覺惱火,但黃蓉來勢凶勐,她也只好拋下兩女,騰出手來應付黃蓉。
李莫愁縱橫江湖十幾年,一身本事全是打出來的,且其武學天賦不比黃蓉差。洪七公的打狗棒法傳給了郭靖,黃蓉雖說武學天賦也棒,但素來不愛練武。溫室出來的花朵,如何能與狂風暴雨中成長起來的荊棘花相比。
不過十招,黃蓉便已險象迭生。郭靖見狀,趕忙上前相幫。
李莫愁本就自怨自艾,一見郭靖來援黃蓉,登時怒火衝天。對陸展元的憤恨之心蓋過了一切,哪還顧得上絲帕不絲帕,留手不留手的?
只聽她大吼一聲:「怎麼?你們當我是不敢殺她們么?」
李莫愁逼退黃蓉,雙手一搓,便使出赤練神掌朝程英腦門拍去。郭靖見了大急,不由驚呼出聲。他手上功夫皆剛勐至極,卻於救人無益。
一道尖銳的破空聲響起,李莫愁只覺得右手臂彎處一疼,瞬間整條手臂便盪了下去,再也使不上勁來。
「彈指神通!是爹爹在附近。」
黃蓉伸手攬過程英,而郭靖也將陸無雙護在身後。李莫愁遭此偷襲,心中本已驚懼,又聽黃蓉提到黃藥師,心知今日以討不了好了。若不儘快脫身,大有性命之憂。於是也不猶豫,轉身便走。
這些年來,沉誠從不插手江湖紛爭,而且約束商會中人,守規不逾矩。是以黃蓉看到彈指神通卻從未想過會是沉誠所發。
黃老邪見程英將遭毒手,本已準備出手相救。讓他想不到的是,沉誠今天不知吃錯了什麼葯,救下武娘子也便罷了,為何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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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誠一髮指勁點了李莫愁的穴道,直接將她驚走,郭靖謹守諾言,不去追擊,黃蓉打她不過,自然也不會去討沒趣。她與郭靖對視一眼,便開始尋找黃老邪的蹤跡。
黃老邪不想見到兩人,登時一皺眉,決定避避風頭。
「莫和他們說我在此。」說罷,黃老邪運起輕功,一熘煙便跑了。
沉誠朝黃老邪離開的方向瞥了一眼,便徑直走了出去。
「誠哥,竟然是你!」
黃蓉見了沉誠,甚是驚訝,手上不覺將程英往後捎了捎。沉誠見了黃蓉的動作,整個眉心皺成了一個「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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