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蝗蟲的吃法
距離越來越近，這些雞鴨都不再需要人群的驅趕了，每隻都像是打了葯一般興奮的撲向蝗群。
家禽大軍和蝗軍最先接觸，一口一隻肥美的大蝗蟲。
家禽們賣力的啄着鮮美的蝗蟲。
在場的人們也開始奮力的捕捉。
當進入蝗蟲群中，楊宇才知道蝗軍的威力遠超自己的想像。
眼前儘是四處亂飛的黑影。
地上也滿是蝗蟲，每一腳下去都能踩死一兩隻。
被啃食過的地方乾乾淨淨，連顆雜草都沒留下。
視線很快就會被遮擋住，需要不斷地用手拍打眼前的紗網才能看清前方。
每個人的身上都被蝗蟲爬滿，很多蝗蟲在衣服的褶皺處或者扎口處不斷的想往裏鑽。
「大家加把勁呀，冬天能不能吃上飯就看今天了。」
楊宇拍掉眼前紗網上的蝗蟲，鼓足了氣勢大喝一聲。
兩人拉動的大網就好像水中拉魚的漁網一般，只不過現在是在稻田中，也沒有魚，有的只是黑壓壓的蝗蟲。
蝗蟲實在是太多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能沉甸甸的拉滿半網兜，兩個人都拖不動了。
「把網口紮緊，倒進麻袋裏去。」
朱道逸四處奔跑着查看情況。
一***袋全部裝滿，空出來的大網繼續被人拉動着去捕捉蝗蟲。
一麻袋，兩麻袋，三麻袋....
地上鼓鼓囊囊的麻袋越來越多，足足幾百袋。
可到處依然是黑壓壓的一片不見有明顯的減少。
「這下糟了，實在是太多了。」楊宇已經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為什麼會這樣？要是能找幾天得知消息就能有足夠的時間製作更多的大網，也能發動更多的人。
可現在這種情形實在是讓人感到絕望，人力在天災面前還是太渺小了。
在場之人也都漸漸升起了這種無力感，不負之前的熱血。
朱道逸已經無力的坐在地上，身上爬滿了蝗蟲也好似無所覺察。
隨着時間的推移，每個人的心中已經由無力變成了絕望和悲憤。
不是常說人定勝天嗎？人怎麼斗得過老天。
就在所有人即將陷入徹底絕望之際。
「快看，蝗蟲改變方向了。」
一聲大喊從遠處傳來。
緊接着就是歡呼聲傳來。
眼前的蝗蟲逐漸稀少，漸漸的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一點蝗蟲。
天無絕人之路。
「離開了？哈哈，真的離開了。」
大笑聲，激動的呼喊聲響遍田野。
也許是被他們的大肆捕捉給嚇到了，也可能是由於其它什麼因素影響。
總之蝗蟲改變了方向，向著西面的大山進發了。
至於蝗蟲能否安穩的穿越延綿大山，而不被山間的鳥獸吃光就不需要人們去思考了。
被山中的鳥雀吃光了那才好，省得出了山又禍害莊稼。
「上天保佑呀。」朱道逸激動的大笑起來。
楊宇也終於如釋重負。
「大家把剩下的蝗蟲清理一下我們就可以回城了。」
「好...」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容，是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
「實在是太險了。」楊宇心中長出了一口氣。
這次事情直接暴露了兩個問題。
一個是預警機制的不足，自己對於泉州以外的事情毫無覺察，不能提前做出有利的安排。
第二就是泉州的糧食供應太薄弱了，只要遇上天災人禍，馬上就會出事。
「這次以後是該想辦法解決了，不然再遇上什麼天災人禍就不一定有今天的運氣了。」楊宇在內心暗暗思量着。
朱道逸此時顯得很是開心，走路都帶風。
「這麼多蝗蟲，你真打算吃了？」朱道逸小心的問道。
「為什麼不吃？這些都是蛋白質營養豐富的很，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楊宇說到一半見朱道逸奇怪的望着自己，頓時也懶得再說了。
說多了他也不懂，還會問來問去的，煩人。
「對了，趕緊把那些雞鴨都趕回去，別跑丟了。」
楊宇突然回過神來，想起還有大批的雞鴨等家禽在田間地頭吃着蝗蟲。
「對對對，我也差點忘了。」
朱道逸也是恍然醒悟過來，趕忙安排人去驅趕那些四處亂跑的雞鴨。
等所有人都回到城裏時，天色已經漸黑了。
馬車上放滿了鼓囊囊的麻袋，許多人的肩頭也扛着麻袋。
「去支鍋起火燒水。」
「燒水做什麼？不是油炸嗎？」朱道逸疑惑的問道。
「先別問那麼多，好好看着。」
楊宇不想解釋的太多，朱道逸有點好奇寶寶的感覺，什麼都會一直追問，就是很折磨人。
大火把水煮沸，蝗蟲倒入水中焯水，蓋上鍋蓋。
綠黃色的蝗蟲逐漸變成了棕色。
「撈出來，去掉翅膀和刺腳，然後用竹籃瀝干水分。」楊宇繼續吩咐道。
一大群人又開始忙碌起來。
一鍋一鍋的蝗蟲被煮熟，接着被人去掉翅膀和刺腳。
空閑之餘，楊宇又讓人拿來十幾壇酒，每個罈子裏丟入幾十隻活動亂跳的蝗蟲。
「你這是做什麼？蝗蟲丟進去不就把酒弄髒了？這還怎麼喝？」
朱道逸見到楊宇的做法心中費解。
可楊宇還是自顧自的往罈子裏放着，也不急着回答。
所有罈子都放完以後才拍拍手，伸了個懶腰。
「用活蝗蟲泡酒，以作藥用，活蝗蟲入酒以後會從嘴裏分泌一種汁液，很是滋養人。」
「定驚、止咳、醫哮喘，祛風除濕、活絡通筋、活血散瘀等很多功效。」
楊宇笑了笑，神情很是輕鬆。
「來，現在有時間我先教你一個特別的吃法。」楊宇微笑着說著，現在的心情還是不錯的。
「什麼？」朱道逸滿心的疑惑。
楊宇找出一根細長的竹籤，穿上十餘只去掉翅膀和刺腳的蝗蟲，輕輕刷上了點油。
就着大鍋下的火堆美滋滋的烤了起來。
恍惚間有一種自己正在野外燒烤的感覺。
時不時再刷上點油，以保證烤出的蝗蟲外焦里嫩。
再撒上少許孜然粉，鹽，迷迭香粉，辣椒粉等。
香味漸漸瀰漫開，讓人垂涎欲滴。
「這麼香，好了沒有？給我先吃一個。」
朱道逸聞着誘人的香氣，看着滋滋流油的蝗蟲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不要急，馬上就好。」
楊宇也是很期待的，這種吃法以前也只是聽說過，自己也沒吃過。
今天也算是第一次。
「給，嘗嘗。」
朱道逸趕忙捏住兩隻從竹籤上扯下來，迫不及待的就丟入口中。
「唔...燙燙燙。」
被燙的直咧嘴，但依然抵擋不住香味的誘惑。
細細的咀嚼，良久才砸吧着嘴巴道：「味道真的不錯，好吃。」
楊宇也抽出一隻放入口中慢慢品味。
外焦里嫩，咬一口滿嘴留香，嘎嘣脆還帶點雞肉味。
「好吃。」楊宇也不住的稱讚。
周圍正在燒水的人見了也都開始有樣學樣，拿根竹籤開始烤起了蝗蟲。
空氣中到處都瀰漫著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