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推銷

蔚州縣城以北八十里。

楊宇同徐庚合兵一處，正在不慌不忙的向北追擊逃竄的清軍。

朝廷給他們下達的命令主要是要把清兵趕回漠南一帶。

當然，如果情況好的話也不介意多殺幾個***多點功勞。

但卻沒必要去死磕。

所以他們從蔚州出發后一路上也都是頗為悠閑。

楊宇和徐庚二人這一路上也算較為和睦。

「哈哈，楊老弟果真不凡啊，老夫這一生雖極少領兵征伐，可也勉強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了，但楊老弟的這些火器老夫可是前所未見啊。」

「犀利至極！」

徐庚穩穩的跨坐在馬背上，手中把玩着一支楊字營制式裝備的16式步槍，愛不釋手。

楊宇安靜的看着，淡笑作為回應。

一刻鐘之前，眼前這位笑逐顏開的徐庚大人都還是一副滿臉不悅的表情。

只因一開始的時候，楊宇拒絕了他想要近距離觀摩把玩馬克沁重機槍和16式班用輕機槍的要求。

雖然拒絕了他的要求，但楊宇還是主動將已經制式裝備的16式步槍拿了一把供其把玩。

起初徐庚並不樂意，臉色不悅。

結果就是，

才短短一刻鐘，滿臉不悅的徐大人就開始驚訝讚歎，直呼奇妙了。

楊宇微笑開口：「徐大人高看小弟了，這也是無意間搗鼓出的一些小玩意兒罷了，不足掛齒。」

楊宇騎馬與之并行，笑呵呵的說道：「若是徐大人喜愛，這支槍就贈與大人把玩。」

「當真？」徐庚頓時一臉驚喜。

他對這種槍械不僅僅是好奇，更多的是看中了這種槍械的特殊之處，若能討要一把回去研究，也是極好。

只不過礙於臉面以及自己開始時的舉動，話到嘴邊總是說不出口。

現在楊宇主動奉上一支豈不美哉！

「只要徐大人喜愛，區區一支步槍罷了，算不得什麼。」

「哈哈，那老夫可就卻之不恭了，多謝楊老弟贈槍！」

楊宇看着徐庚那副驚喜之情溢於言表的模樣，不禁露出笑意，眼中精芒閃動。

「徐大人，小弟有一事不明，想冒昧請教一下。」

徐庚一臉欣喜的仔細把玩着手中步槍，聞言抬頭笑道：「楊老弟有何事不明？儘管開口，只要老夫知曉的且不涉及朝廷機密，定當知無不言。」

楊宇一拱手，說道：「實不相瞞，朝廷從我泉州府採購槍支火炮已有近半年之久，雖礙於我泉州府的產力有限，供應不算太多，但粗略算下來步槍也已供應五萬有餘了。」

「可……這一路行來，據小弟的觀察發現，徐大人軍中並無朝廷配發的步槍啊？而且恕小弟無禮，我觀大人見此槍的神態好似第一次把玩？」

楊宇供給朝廷的步槍是未改良之前的版本，與現在裝備的16式步槍在本質上差距甚遠。

但兩者外觀上卻是差異不大，一脈相承，只是在槍身彈艙位置有些不同。

若是徐庚之前見過改良之前的步槍，那麼定然不會像現在這般驚奇。

聞言-

徐庚身形一頓，把玩步槍的雙手也停了下來。

沉默少頃，才微微嘆息一聲。

「你說的老夫豈能不知，說來慚愧，老夫之前也曾奏請陛下分撥一批槍支到廣西，但陛下未允。」

「唉，安南國，蕞爾小丑，但罪惡滔天，這幾年屢屢犯我大明邊界，可如今朝廷的視線都集中在中部和北面，無暇顧及南境邊界。沒有朝廷的大力支持，老夫孤身一人也是回天乏術啊。」

徐庚重重嘆息一聲，滿面愁容。

安南國就是越南，天生反骨，從宣宗皇帝無奈廢除安南三司開始一直到如今，兩國邊界時常會有摩擦，一直都不太平。

到如今大明勢微，內憂外患之下，安南也更加肆無忌憚起來，趁機不斷蠶食與之交界的廣西雲南兩地。

同時還不斷的攻伐與之接壤的老撾泰國擴充勢力。

武力之盛不可小覷。

老撾泰國作為大明的藩屬國，也曾不斷上書京城請求出兵平定，奈何此時的大明也是自顧不暇，根本沒有餘力去管它們的生死。

徐庚作為兩廣總督，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很是頭疼，有心想弘揚國威收復被侵佔之地，但也空有心而力不足。

楊宇微微點頭，故作一臉沉痛之色。

心底卻早已跟明鏡似的，對這些情況了如指掌。

當即安慰道：「徐大人無需擔憂，闖軍現已退居太原，張獻忠目前困在湖南長沙一帶暫時也翻不起浪來。」

「若此次能順利將清軍趕回漠南之地，京城之危也當解除，我朝境內暫時也可獲得安寧。那時徐大人再跟陛下提及撥調槍械一事，理當無虞。」

徐庚深吸一口氣，眉頭緊鎖，「借楊老弟吉言，希望如此吧。」

嘴上如此說著，其實二人心中都清楚，想要朝廷短期內調撥軍器到廣西邊境難如登天。

如今朝廷國庫空虛。

北有駐守山海關的吳三桂五萬遼兵嗷嗷待哺，中部有江西總督呂大器十萬大軍翹首以盼等着換裝與張獻忠一較高下。

蝸居西安的孫傳庭，內亂不斷的四川。

更別提還有一個居功自傲卻手握重兵的左良玉。

這些地方哪一個不是眼巴巴等着朝廷配發槍械？

又有哪一個不比廣西雲南兩地在帝王心中的份量更重？

國家之安危，在北不在南，北方平定，南方自可安定。

這是數百年來所有帝王心中的安國之策。

所以-

只要國內叛亂未清，北方威脅未除，廣西邊界想要獲得朝廷的重視和支援可謂難如登天。

「唉……」徐庚再次嘆息一聲。

「徐老哥無須嘆息，小弟明白徐老哥心中之憂。」楊宇出聲安慰，稱呼也改變了，無形中拉近了不少距離。

「小弟願助徐老哥一臂之力。」

「噢？楊老弟想要如何相助？」徐庚好奇問道。

「徐老哥難道忘了朝廷的槍支火炮是從何處得來的？」楊宇壓低聲音緩緩提醒道。

「啊…對啊，老夫愚鈍啊，怎的就忘記這茬了，老夫整日求佛卻不知真佛已然在身旁啊。愚鈍不堪！」

徐庚瞬間狂喜不已，甚至覺得困擾多年的南安邊界問題就將在自己手中得到妥善處置。

楊宇見其興奮歡喜的模樣，心中也是歡喜。

只不過兩人歡喜的原因卻是截然不同。

不過片刻，

興奮的徐庚突然神色一凜，隨即黯淡。

低聲說道：「楊老弟一片心意老夫心領了。」

楊宇疑惑，「徐老哥這是為何啊？」

徐庚微微搖頭，重重嘆息道：「這武備調配一事干係重大，沒有陛下的肯許怕是難有作為啊。」

「再者說來，楊老弟的槍支火炮也不是那大江大河中白白得來的，朝廷採購尚且需要以煤鐵交換，我兩廣之地一沒錢，二沒礦藏，怎能得楊老弟的大力支持？」

楊宇聞言瞬間明悟，隨即一笑。

幸好事先功課做得足，對應方案想的也多，這不就用上了嗎？

「徐老哥勿憂，事在人為嘛，只要願意做，辦法總比困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