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點小插曲
書房裏，楊宇正捧着《孫子兵法》細心研讀。
在原本的計劃中現在應該要開始改制民團，劃分更加詳細的作戰功能才對。
可楊宇並不擅長軍事，兵者兇器也。
貿然改制怕是會引起不必要的反彈，所以就一直拖延了下來。
現在大明的態勢很嚴峻，再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孫傳庭就會戰死沙場，之後不月崇禎皇帝就會在煤山自縊。
也就是還有六個月左右的時間，大明朝就將名存實亡。
那時戰火也將波及到南方。
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偏偏這個時候錢不夠了。
當家才知柴米油鹽貴，以前攤子鋪的不大，自己也感受不到什麼。
可現在民團上萬人的吃喝拉撒，軍械廠的每日耗費，工坊幾千號工人的工錢，這些可都是吞金獸一般。
楊家的財富在泉州那是首屈一指，但也頂不住這般耗費。
產業雖大，現在的消耗更大，已經開始入不敷出了。
「還是得走出泉州範圍，這裏太小了，市場不夠廣闊，資源也有限吶。」楊宇自言自語起來。
現在很多的原材料都是依賴海運從外界購買，一旦海路被封鎖自己可就成了瓮中之鱉了。
急於建設海軍，防備葡萄牙人海上來襲只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就是想要把自己的商船活動範圍向著北方擴展。
北方雖戰亂頻頻，但地主豪紳們個個都是富的流油。
再往北去，就到了滿清***的地界，那裏物資也較為匱乏，卻獨獨不缺金銀珠寶，還有上好的馬匹。
北方市場簡直就像是一片廣闊深藍的大海，等待着人們去開發。
可走陸路時間太久，一路上山匪盤踞，流寇橫行，容易人財兩空。
走水路，江浙一帶的海盜和倭寇猖獗，甚至官府水師也會趁火打劫。
只有擁有了強大的海軍戰艦保護，商隊才敢一路北上，生意才能完全展開。
只有到了那時自己才有足夠的銀錢來大力武裝自己。
「真難呀！四年了，這連第一步都還沒跨過去。」
楊宇放下書籍，揉了揉太陽穴緩步走近窗前。
天色已經漸暗，一天的時間很快就將過去。
「少爺，工坊的秦管事來了，說找您有事情稟報。」門口傳來了楊府管家的聲音。
「我知道了，帶他來書房見我。」
聽着屋外遠去的腳步聲，楊宇簡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坐回之前的位置上。
「屬下有事稟報。」門外傳來了秦管事的聲音。
「進來說吧。」
「是。」
秦管事垮過門檻，低着頭走進書房小聲道：「事情已經暫時處理了，前來向少爺稟報。」
秦管事一直低着頭，讓楊宇有些奇怪。
「不必如此多禮，過來坐下說話。」
「屬下不敢，這般站着回話就好。」秦管事回答時依然沒有抬起頭。
「你把頭抬起來回話。」楊宇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這...屬下這樣回話也不礙事的。」
秦管事低着頭吞吞吐吐的就是不願抬頭。
「抬起頭來。」楊宇有些惱怒了。
「屬下..是。」秦管事見楊宇的語氣轉冷，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頭抬起了。
左臉紅腫，眼角還有淤青未散，下巴上還有擦傷。
「這些傷是怎麼回事？誰打你了？」
「是..李公子。」秦管事低聲說道。
「李承望？」
「是」
楊宇的眉頭緊皺：「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先說與我聽。」
「遵命，屬下帶着人馬趕到之時李公子也在場......」
楊宇聽完他的講述，一時間也有些為難了起來。
這件事的起因要追溯到楊家工坊的那塊用地。
今天事發的那個村子的村民大部分都是工坊用地的原住民。
這兩天受到了挑唆，想要回工坊那塊用地，或者每戶額外補償50兩白銀。
恰好今天工坊的人去村子裏商討菠蘿收購的事情，結果就被攔下來了。
那個村子的土地大多都是李家的田地，村子裏的人也大多都是李家的佃戶。
這個李家就是李承望的家，也是泉州有數的大地主之一。
村民受到挑唆想要補償，李承望剛好又在場？還打了前去處理的秦管事。
這件事的幕後不用猜也知道和李承望脫不了干係。
「你是如何處理的？」楊宇沉聲問道。
這個李承望簡直就是楊宇命中的剋星，什麼事一旦牽扯到他，楊宇就有些難以抑制自己的情緒。
「屬下不敢擅作主張，就說要回來向少爺您稟報請示，然後李承望公子才打的屬下，還說讓屬下明天一定要給個交代，不然...」
說道此處秦管事猶豫了。
「不然什麼？你繼續說就是。」楊宇不耐煩的開口問道。
「他說明天要給個交代，不然就帶着人去福州布政使司擊鼓告狀。」
楊宇臉色鐵青的緊緊握住手中的茶杯，秦管事也低頭不敢說話。
「想要回工坊的土地？當初拿銀子的時候可是個個歡天喜地的，現在看着工坊掙錢就眼饞了？」
「告訴他們，要土地不可能，要補償也沒有，想要告狀那就去告好了，我們楊家可是有地契的，白紙黑字寫的清楚，我也不怕。」..
「是，屬下明白了，明早屬下就去辦。」
秦管事覺得這麼生硬的處理方式有些不妥，可此時楊宇正在氣頭上，他也不敢去觸霉頭。
正要告辭離去。
「等等。」
楊宇忽然出聲叫住了他。
嘆了口氣說道：「這樣吧，告訴他們，土地和補償肯定沒有，如果他們願意來我楊家做工的話，可以優先就近安排工作給他們。」
「是，屬下明白了。」秦管事躬身緩緩退出書房。
楊宇又是無奈的嘆出一口氣。
每戶補償50兩白銀，算下來的話一共也不會超過一萬兩白銀。
楊家給得起，但是不能給，這個口子一開，後面可能源源不斷的麻煩就來了。
現在正值缺錢的時期，要是這麼麻煩不斷的話，自己就會被拖死。
「***李承望，你是在找死！」楊宇的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一向沉穩文雅的楊宇也難得的爆了次粗口，可見對於李承望的厭煩到了何種地步。
想了想終於還是搖了搖頭。
奶奶的身體還沒好利索，李承望要是出了事，怕是會拖累到老太太的病情。
可就這麼放任不管，後面肯定還會整出別的么蛾子。
楊宇一時間對於李承望的處置有些左右為難起來。
自古清官也難斷家務事，家事繁瑣又難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