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完美的替代品
回到楊府的時候天色已漸暗，老太太已經可以下床了。
楊宇剛走到奶奶房間門口，房門突然打開。
老太太在丫鬟的攙扶下緩步走向門口。
「奶奶，您怎麼下來了？還是回床上多休息會兒吧，有什麼事吩咐下去就行了。」
楊宇見狀趕忙快走兩步，上前攙扶着。
「沒事了，我可沒那麼嬌貴，下床走動走動人精神點。」
老太太輕輕擺擺手，示意不用人扶着了。
楊宇可不敢鬆手。
「行了，奶奶真的沒事了，剛剛想起來今天剛好買了些新鮮的菠蘿回來，夏季的菠蘿可是最甜美的，秋季的菠蘿就有些澀口還要用鹽水浸泡才能入口。」
「剛才我已安排人拿去廚房了，咱們先到前廳去等着吧！」
老太太再次輕輕拍了拍楊宇的手，示意真的可以自己走。
楊宇小心的鬆手，緊緊的跟在身後。
剛在前廳落座不久，就有兩盤去皮切好的菠蘿果肉端上來。
拿起一片咬上一口，頓時滿嘴的香甜氣息，配有一點點酸味，讓人回味無窮。
看着楊宇吃的開心，老太太也很是高興。
「慢點吃，還有呢，現在正是成熟的季節，想吃多少都有。」
「現在也是口味最佳的時節，過了這段時間可就沒這種味道了。」
老太太也拿起一片輕輕咬上一口，眯起眼回味着。
「這麼好吃的東西，可惜賣不出個好價錢，北方那邊也沒機會吃到，真是暴譴天物啊！」老太太嘆息道。
楊宇隨口問道：「為啥賣不出好價錢？挺好吃的呀，浙江，江西一帶不是也有很多人買嗎？」
「你這孩子整天忙來忙去的，這些基礎的民生學問卻是一竅不通。」
老太太笑着責備道：「菠蘿成熟時正趕上天氣炎熱，保存很不便，想要運到周邊販賣那就要在還未成熟的時候就採摘，但那樣擱置熟的菠蘿酸澀感很重，買的人也就少了。」
「噢，孫兒明白了。」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這不就是個掙錢的行當嗎？
現在的運輸條件很差，福建很多地方山高林密，道路運輸極不方便，水路運輸的話時間又很長。
現在的船舶還是用的風帆作為驅動力，風力不足的時候行駛極為緩慢，海上濕氣又重，等菠蘿運到江蘇一帶說不定就腐爛變質了。
有沒有一種辦法可以把成熟的菠蘿保存長久呢？
答案肯定是有。
製成罐頭不就行了嗎？
可現在的難點是沒有玻璃瓶來做密封容器，就算能夠做出玻璃瓶，做出來的成本也太高了，估計也沒人會買。
用鐵盒？
楊宇在心中直接否定掉了。
現在可沒有後世的密封工藝，無法保證鐵盒不漏氣。
整體鑄造出一個盒體，裝完罐頭再用鐵皮封裝？
思索了一下，楊宇還是否定了這個想法。
成本還是太高了，而且鑄造效率太低了，盒子還沒造多少，菠蘿都要過季了。
而且鑄造的盒子表面凹凸不平極為難看，分量又重，耗鐵極多，鐵礦石怕是也供應不上。
「哎，真難呀！」楊宇又感覺頭有些疼了。
「宇兒，你怎麼了？」老太太發現了楊宇的異常，關心的詢問起來。
「沒事，就是最近事情挺多的，可能是累了吧！」
楊宇沒有把現在的困難告訴奶奶，因為說了也無用，還會多了一個跟着擔心的人。
「去我房間把那壇珍藏的參酒拿過來。」老太太轉身對着貼身的丫鬟吩咐。
「什麼參酒？我怎麼不知道？」楊宇好奇的問道。
「奶奶我藏一壇酒也要跟你彙報嗎？要不是見你精神不太好，我可真捨不得拿出來。」
楊宇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起一塊菠蘿又咬上一口。
「哈哈，你這孩子真是的，奶奶這是逗你呢，酒再好可在奶奶這裏也比不上你的一根頭髮珍貴。」
話音剛落下，一個人頭大小的酒罈就被擺上了桌子。
拍開封泥，倒上小半碗，酒花在碗中形成一個個小小的氣泡，就像是晶瑩剔透的珍珠一般。
香氣也撲鼻而來。
「好香呀，奶奶這是什麼酒呀？」楊宇不禁問道。
「這可是上好的鶴年貢，專供皇室的養生藥酒，普通人根本喝不到。」
「當年可是你父親花了很大的代價才從別人手裏買來的，裏面又添加了上好的參王，本想等你及冠那天慶祝之用的，可惜....」
說到此處老太太難掩悲痛，神情黯淡了下來。
「奶奶，不是還有我嗎？您身體才剛好，千萬別難過了，不然孫兒也要跟着難受了。」楊宇急忙勸慰道。
「嗯，奶奶不難過，你先喝點這個酒，回去好好睡上一覺，明天保准精神滿滿。」
「好」楊宇答應了一聲，端起這小半碗參酒仰頭一口就喝了下去。
入口微甘，滿口留香。
與後世的白酒不同，現在的糧食酒和藥酒度數都很低，沒有多少辛辣感，香氣撲鼻。
「好喝，奶奶再給我來一碗吧？」
「這哪能多喝，喝這半碗就足夠了，喝多了我怕你晚上睡不着覺，你要是有老婆我就多給你一碗。」
楊宇頓時感覺有些窘迫，奶奶話語裏的意思太明顯不過了。
這個酒是皇帝的養生酒，皇帝養生除了注重保養身體之外還注重補精益血。
不然後宮那麼多妃子該怎麼辦？
「我不喝了，不喝了。」
窘迫之餘，楊宇的目光盯着桌上的酒罈看了片刻。
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對呀，這麼簡單的法子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陶罐不就可以嗎？
外面燒一層釉，不需要多美觀，只要樣式統一，密閉性好就夠了。
速度快，材料易得，成本低，這些不都是完美的罐頭瓶必備的特性嗎？
在沒有玻璃瓶的時代，這簡直就是完美的替代品。
楊宇想到這裏，也是難掩心中的激動，趕忙起身就往外跑去。
「宇兒，你急急忙忙的去哪裏呀？」
老太太見孫子前一刻還在發愣，下一刻就急匆匆的跑出去，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了。
楊宇聽見奶奶的呼喊聲，這才記起奶奶還在身旁，剛剛太興奮一下給忘了。
急忙轉身跑回屋子。
「我剛想起一件事情要趕着處理，奶奶你先休息，不用等我回來。」..
說完正要再次轉身出門，身體又頓了頓，猛的上前幾步抱住老太太，照着臉上就是一口親下。
「謝謝奶奶，這酒真的好，陶罐也很好。」
說完這句話，不等老太太回神就急忙轉身跑了出去。
老太太猛的被他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楊宇已經跑出了房間。
「這孩子，都這麼大了還是沒個沉穩的樣子，跟個孩子似的。」
看似責怪的話語裏，滿滿的充斥着對楊宇慈祥的愛。
「哎...都十七了也不娶親，老婆子我什麼時候才能抱上重孫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