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當農民

翟小風來到廚房，清洗碗筷。還得準備這些運輸工的早飯，不吃早飯更加耽誤時間，因為在中途找地方煮飯更加麻煩。好多家庭都不具備條件，有的路段十幾里路沒有人煙。要是餓着肚子走幾十里山路，即便是這些農民也無法忍受。

開弓沒有回頭箭，第二天黃昏又一支運糧大軍到來，翟小風看到屋外台階上那些糧食，就着急了，不可能繼續無償服務，自己家也不是地主，看到這些農民兄弟又於心不忍，又把運糧人讓進屋裏，又開始一晚上的忙碌。沒幾天，鄉上、區上都知道這件事，有的幹部沒調查就向組織報告，歐陽家開旅館掙錢，這是一股歪風，必須制止，鄉上，區上派人到歐陽家了解情況，翟小風說：「我自己的事一團亂麻一樣，哪裏有時間開旅社，前幾天是看到鄉親們辛苦，找不到旅店住宿，我才同意他們住店的，既然區上說是搞副業，我不接待就行了。」

正在談話，運糧大軍已經到了，翟小風走過去對大家說：「鄉親們，對不起大家了，前幾天接待你們住宿，我違反政策了，你們還是去其他地方住宿吧。」

又回過頭對區公所幹部說：「你們也看到了，就請你們幫忙給這些運輸工找家旅店住下吧。背了糧食一天了好累。」

區公所幹部立即到街上去找旅店，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一家旅館，區公所幹部向區公所彙報情況。這可怎麼辦，這些運糧人都是本區人員。區公所有義務為這些人解決困難。實在沒辦法，又回來請求翟小風讓這些人住下。翟小風也不傻，就提出條件，住宿可以，要適當收點住宿費，這些農民兄弟要在旅店裏吃兩頓飯。需要提供蔬菜和被褥。面對這種局勢，區公所同意翟小風的請求。這樣一來，開旅店合法了。翟小風就開始打理旅店，將原來能住十幾人的店擴大到二十多人。後來區公所還表楊翟小風，號召廣大幹部要學習翟小風為民服務的精神，看到運輸救濟糧的運輸工無處住宿的實際情況，翟小風主動在自家開旅館，方便了運輸工住宿，也為政府解決了實際困難。

眼看歐陽宮就要高中畢業了，歐陽宮對嫂子說：「嫂子，上學好沒意思，我想退學到生產隊勞動掙工分。你看畢業了還是當農民，少學幾天有啥影響。」

「不能退學，你怎麼能這麼想。無能怎樣要畢業不能肄業，這樣對今後有好處。」

「有什麼好處，除了當農民還是當農民。」

翟小風勸道：「不可能一直這樣，國家對知識分子是很需要的。以後要是有工作機會肄業和畢業區別大的很。」

好話說了很多，看到歐陽宮主意已定。翟小風也沒說什麼，就讓他先請假回生產隊掙工分。剛開始還興緻勃勃，十六七歲的孩子，有股新鮮勁，沒幾天就堅持不下來了，這天翟小風到村上去了，沒人帶歐陽宮去隊上勞動，歐陽宮自己與生產隊社員一起去勞動，可能是看到嫂子沒來，勞動時沒特別用勁，可能有點躲懶，有個老漢就提意見了，「歐陽宮，你能不能勞動，就你這樣還掙8分工分，還不及一個婦女做得好。」

「要你管。你會勞動也就這樣，有啥看不慣的。」

「生產隊像你這麼混，那還得了。」小孩子倔強起來也不弱：我掙多少工分是開會定的，你少在哪裏找不自在，怪不得是烏鴉子的後人，黑的很。」

這句話等於捅破天了，烏鴉子是這個老漢的爸爸的乳名。看到歐陽宮這麼沒禮貌，叫自己老爸的外號，跑過去就扇了歐陽宮一巴掌。要不是周圍群眾拉架，歐陽宮可能會打的很慘。翟小風回來聽說歐陽宮挨打了那還得了，這是欺負人，馬上召開群眾會，三人對六面來把事情說清楚。翟小風知道了事情原委后在會上說：「歐陽宮年少，剛到生產隊勞動，各位叔叔、伯伯是不是該體諒一下，誰不是從小孩長到大人的，有勞動經驗，干農活不累，也不是生下來就這麼強壯的，還不是天天勞動鍛煉的結果，怎麼輪到歐陽宮剛回到農村就要這麼嚴格要求。這怕不和情理吧，你說給8分工分高了，可以開會降下來嗎，歐陽宮有錯誤，不該對長輩不敬，在會上我讓歐陽宮道歉，但是打人也不能這麼算了。大家說在不在理。」

這番話入情入理，「是苛刻了。」

「歐陽宮不尊重長輩有錯，打人也不應該。」

「生氣就打人，那不是翻天了。」

村民七嘴八舌的議論，「一個學生娃，才參加勞動，不會可以教。」

「人家才十六七歲，不上學回來勞動不容易啊。「

「況且才勞動沒幾天，打人是沒道理。」看到討論的差不多了，翟小風說：「管你年齡多大了，打人就是不對，也必須要道歉。」

「對。也要道歉。」有人附和着說。最終雙方道歉才平息了這場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