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離世

羅波應道：「爺爺你也很有風度。」

羅閱回過神來說道:「那是自然，我可是繼承侯爵府的貴族公子，那也是非常體面的事情，我一生只有一次近距離和皇上見面，就是皇上宣佈我為羅侯府繼承人的那一次，榮幸一睹天顏。我難受的正是在這裏，你父親隨我搬家到這裏，一個儒弱書生，開始耕田種地，自此就沒有享受過榮華，你母親更不容易了，他可是戶部員外郎的孫女，是公爵府的千金，可是嫁給我們家還沒有過上幾天好日子，就發生安史之亂，我們就搬家了。後來你母親守寡，一個人這麼多年，還照顧我這個老疙瘩。我心裏憋屈的慌，對不起你母親了。」

羅波說：「孩子關心照顧自己的爹娘也是分內之事，雖然這裏荒郊野外，好在這裏遠離世事紛爭，山清水秀，耕田種地也是一種生活方式嘛，看到自己收穫的麥子。稻子等莊稼，很有成就感的，覺得一年的辛苦沒有白費。

孩…咳…咳…子，羅閱正說著，發出急促的咳嗽聲，胸中的痰聲發出轟鳴聲，羅波聽得心裏害怕，伸手抓住爺爺的手背，要不要我給你抹抹胸。隔了一會兒，羅閱停止了咳嗽接著說「不礙事。」

「你不怪我？羅波。」

「我為啥要怪你？「

要是不搬家，你也是長安的一位貴族公子哥，現在卻要自食其力耕田種地。」

「我就沒看見過長安是什麼樣子，我本來就是土生土長的洄水人，我為啥要責怪上一輩人的決定。」

「呵，呵。」

羅閱斜着頭虛着眼看着羅波：「孩子，你怎麼這麼聰慧啊，也是的，以前的繁華是以前，我們要面對現實。」

這時，秦阿嬌拿過來一碗豆腐腦，羅波急忙拿過一個八仙桌放在羅閱面前，阿嬌將豆腐腦放在桌上。

羅波拿起勺子準備餵食，羅閱說：「我自己來。」

只見他顫顫巍巍的拿起勺子好不容易舀起一點豆腐腦，抬起手來，怎麼也喂不進嘴裏。

羅波說：「爺爺還是我來吧。」

羅閱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我……自……己來。」

費了很大的勁才吃上了一點豆腐腦。

羅閱說：「阿嬌啊，你本是貴命，是我們羅家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你一定要堅持下去，行善積德，為羅波集福。」

阿嬌說，「爹，你放心，我會的。」

「好，好，我累了。」

說著頭一偏倒在太師椅上。羅波立即去扶，發現爺爺掉氣歸天了。

哀愁遍地，愁雲滿天，痛徹心扉。羅波對自己的父親印象淡薄，對自己的祖母也印象不深，爺爺，哪可是陪伴自己長大的最親的人，突然撒手人寰，這就是天塌了，地陷了，你讓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怎麼經受得住。羅波眼淚止不住流下來，秦阿嬌更是哭得傷心欲滴。這可是與自己朝夕相處了幾十年的老父親啊，你讓阿嬌怎麼能接受這個現實。

處理完爺爺的喪事，秦阿嬌和羅波突然覺得家中冷清的可怕，每次走進家門都不敢看爺爺的卧室。好像爺爺就在自己的身邊一樣。現在只有母子二人相依為命了，家裏缺少生機。秦阿嬌帶着羅波和長工一起天天在地里耕作，以此來沖淡對親人的懷念。

秦阿嬌覺得老天似乎特關注他們一家，當年在長安的時候，羅相在大雁塔和自己巧遇。那一次是秦阿嬌終身難忘的日子，法師算命說，婚姻就在眼前，後來說羅相要搬家。說是富貴命，狗屁胡說嘛，自己的老公就是農夫，在吏部當公差幾年，沒有提拔倒是等來了安史之亂，來到目連橋就英年早逝，自己一心吃齋念佛，樂善好施，救危濟貧。散盡家財，只圖菩薩保佑。倒是求子成功，可是自己丈夫撇下自己，讓自己孤獨殘年。

閑暇之餘，母子一起抱頭痛哭，秦阿嬌說：「羅波，你說我命運為啥這麼悲苦，為啥和親人相處時間是這麼的短暫，你婆婆是多好的人，聰慧，心地善良，關心小輩，他在世的時候我是真切的感受到在母親懷抱里的溫暖，要不是婆婆安撫我的心，你爹走了之後，我說什麼也堅持不下來，你說，怎麼會這樣呢，早上還去田地里忙活，中午回家吃飯，只是喝了一口茶水，坐在椅子上就去世了，他可是學武出身，身體健康的跟一頭牛一樣，你說老天或其不公。

這個時候爺爺婆婆看得開，他們說：我也捨不得，我們母子父子情深義重，可是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還得調整心態適應啊。

你爺爺說，阿嬌阿，羅相沒有福氣陪你白頭到老，我和你母親不會耽誤你的，你現在單身一人了，要是有中意的就嫁了吧，不要一人過，老了很孤單的。

說的好不可笑。我知道你爺爺、婆婆的好意，但是也特好笑。我是這樣的人嗎。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人。我為啥要改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