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必報
溫窈被氣得不輕。
越想越氣。
坐在出租車上的時候,瘋狂的給葉枳發消息,向她吐槽。..
「我真的好無語,我就沒見過他這種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胸大腰細臉漂亮,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竟然說對我不滿意!」
「是不是男人都一個樣啊,睡到手了就不管,我虧大了。」
「當初就是你給我出的餿主意,我現在後悔死了,不行,枳姐,你必須得賠我一個更好的男人。」
消息條條發過去后,她又發了幾個委屈巴巴的快哭了似的表情包。
大鐘后,才收到葉枳的回復,發來的語音。
葉枳:「行,包在姐身上……嗯,回頭就給你找,乖啊,姐……嘶,姐忙了。」
溫窈點開語音后,是公放。
車廂里驀然響起一陣曖昧的喘息聲。
她臉「蹭」的一下躥紅了。
前方的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落來一道意味深長的眼神。
溫窈:「……」
她躲在角落裏,避開司機的視線,面紅耳赤的給葉枳發消息:拜託你!下次跟你男人愛愛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給我發語音!!
她得到回復,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仍然是語音。
這次溫窈長了心眼,把手機聲音調小,又變成使用聽筒播放語音,隨後才小心翼翼的點開。
「沒辦法,他硬不起來,就那一點時間,看你催得急,只好那樣了……」
女人這次的聲音正常了,還帶着饜足后的愜意嘶啞,很是慵懶。
溫窈仍然聽得臉紅心跳:啊,他不行?
隔了幾秒葉枳才回:能行,分人吧。
這就更複雜了,溫窈有點不太能理解。
難道枳姐的男人給她戴了綠帽子?她還接受了?
不過轉念她想到葉枳那副豁達和開放的模樣,又覺得能理解了。
花花世界,生活總得帶點綠才過得下去。
和葉枳聊完天以後,溫窈才放下手機收拾了東西去洗澡。
還沒走進浴室,就聽見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她等了幾秒沒搭理。
敲門聲愈漸猛烈。
大有一種她不開門,就不罷休的姿態。
溫窈幾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溫雨眠。
她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間。
尚早,才九點半。
晏隨這麼快就把溫雨眠給送回來了?
她走過去開了門。
猛然一拉開,溫雨眠再次往她前一栽。
這次溫窈伸手扶住了她。
用了兩根手指,抵着她的肩往外推,「妹妹可真的要當心了,一次兩次都這麼往我房間裏沖,姐姐很懷疑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動機。」
「你少血口噴人!你告訴我,你之前在北館,是想對阿敘做什麼,他是我的未婚夫,我的!」
她聲音尖銳,模樣有些瘋狂。
溫窈蹭了蹭耳朵,對她一回來就發瘋的情況已經習以為常,不咸不淡道:「你說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了?」
溫雨眠緊緊的攥着裙角,胸口劇烈起伏,她的呼吸很是急促,紅着眼狠狠地瞪着溫窈。
「你最好把你那些上不了檯面的心思都給我收起來!阿敘是不會看上你這種人的,你怎麼能這麼壞,只要是我喜歡的你都要搶!溫窈,我是你妹妹,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自從晏隨把她送到出租車上后,她就沒敢讓司機往回家的方向開,繞着四周跑了大半個圈,她才回來。
是虛榮心也好,怕被溫窈嘲笑也罷,她就是不想表現得自己被拋棄了一般似的。
在北館看見的那一幕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她真的很害怕溫窈會搶走晏隨。
溫窈跟她講道理似的:「能被搶走的,註定不是屬於你的。」
而且她也從未搶過她的任何東西,如果要說,晏隨大概是頭一次,她主動想要得到的。
「你胡說!」
溫窈有些不耐煩。
見溫窈沒說話,溫雨眠猛然上前,握住她的肩:「阿敘是爸爸給我相看的未婚夫,是要和我結婚的人,也將會成為你的妹夫,你不能那麼不要臉。」
不知道為什麼,溫窈聽着她這一字一句的「阿敘」,莫名的覺得心裏浮躁,有壓不住的反感直直的冒出來,衝上頭頂。
讓她忍不住冷然出聲:「別一口一個阿敘叫的親熱,你還沒跟他訂婚,他也還算不上是你的未婚夫,更別說丈夫了,他到現在,都是叫的你溫小姐,親疏你還不懂嗎?」
這儼然刺到了溫雨眠的痛腳,「那又怎樣,他的小姨是滿意我的,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有多喜歡我!」
溫窈低低的笑了笑,撥開了溫雨眠的手,人往門框邊靠,人顯得隨性而慵懶,「喜歡你?喜歡你什麼啊,大學是砸錢買進去的嗎,還是現在學位也要用錢買?」
溫雨眠僵住。
溫窈斜斜的靠着,光落在她的脖頸上,白皙的一截,格外的惹眼。
溫雨眠眼裏滑過濃濃的嫉妒,心裏緊繃,不由得惱羞成怒,「你笑什麼笑?」
「溫雨眠,就算沒有我,晏隨也不可能會娶你。」溫窈的聲音輕描淡寫的響起,一雙狐狸媚眼卻異常的清亮透徹,眉宇都染了幾分冷凝:「你說我不要臉,那也得掂量掂量你自己有幾斤幾兩,他若是看得上你,今晚就會帶你去開房。」
溫雨眠到底還是個沒有經過事的大學生,聽到她真的露骨的話,臉都氣紅了,指着她替晏隨說話:「我說了,你不要用你那齷齪的心思去揣度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你就是嫉妒,嫉妒他是我的未婚夫,而你的未婚夫就是個下作的私生子!」
很難去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以溫窈淺薄的理論知識和從葉枳那裏得來的經驗來說,晏隨或許不常混跡酒吧夜店,但也絕非傳聞中說的那樣潔身自好。
至少昨晚的一切告訴她,他格外的嫻熟,遊刃有餘。
溫窈聳肩,「隨你怎麼想,姐姐要睡了,再見。」
話音剛落,她猛地關上門。
溫雨眠登時閃躲,隨即憤憤的盯着她的門,氣急敗壞的掄拳重重的敲了好幾下。
得不到回應。
溫窈早已將門反鎖,去了浴室洗澡。
四月中旬的天氣,說冷不熱的,她開了幾個大燈,將浴室混着水汽籠罩得暖意氤氳。
溫窈閉着眼在按摩自己的頭皮,手上全是洗髮露的泡沫,有熟悉的香氣在鼻息間瀰漫。
片刻后她沖乾淨手和頭髮,下一秒整個人身形一晃,猛地撞在旁邊的玻璃上。
腦子一陣刺痛襲來,模糊的畫面在腦海里穿梭,場景似乎有些眼熟,她被抵在浴室的牆上,一個人從後方靠過來。
她動了動唇,似乎在說什麼。
聽不清,也看不見。
「哼……」溫窈頭痛欲裂,發出綿長的痛吟,滑蹲下來癱坐在濕淋淋的地面。
腦中的畫面早已消失,變成一片空白。
唯有剩下的,是大腦傳遞出的陣痛。
伴隨的,還有耳鳴心悸。
緩了半晌,她才費勁的睜開眼。
整個人大汗淋漓,呼吸沉重。
她隨意擦了擦身,裹着浴巾出了浴室。
渾身無力的慢吞吞挪動着腳步,最後平穩的坐在沙發上。
在一年前,她出了一場車禍。
身體機能損傷並不嚴重,唯一的就是她失憶了,失去了在國外留學的那兩年多的記憶。
隨後她休養了近乎半年,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醫生建議她多跟以往的人接觸,有助於恢復記憶,於是她在三個月前選擇了回國。
現在偶爾腦子裏會浮現出一些模糊的片段,但在片段消失后,她仍舊什麼也不記得。
不過她也不急。
因為在她出車禍後到如今,並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似乎她是否恢復記憶都無關緊要。
起初她是着急焦慮的,後來就漸漸放鬆了心態。
而如今,於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讓晏隨娶她,然後獲得外公手裏的繼承權,不讓溫氏拱手相讓給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