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惆悵

姚晶晶抱着一個紙箱離開了工作了七年的公司，她沒有回家，而是坐在街邊的一個長椅上，盯着紙箱裏自己的工作物品，姚晶晶惆悵地嘆了口氣。此時此刻她的心情異常複雜，她覺得自己真的好失敗，30歲的人被炒了魷魚，前途一片渺茫，但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她還來不及思考前途。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讓她有些應接不暇。先是相戀了十一年的男友跟她分了手，轉頭就跟別人結了婚，她成了最大的冤大頭，再然後就是她工作失誤釀成大錯被開除了。不僅是愛情失敗，事業也失敗。都說三十而立，而她呢，要錢沒錢，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要能力沒能力，要啥沒啥，整個一啥也不是。她為什麼會這麼失敗？這一刻姚晶晶開始了猛烈地自我懷疑。回想從小到大，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是一無是處。從小學習也沒有特別好，從小到大成績一直都是班裏中等。五官也不出眾，就是一般人，身高也中等，身材更是骨瘦如柴，沒什麼看點，反正把她扔人堆里，根本找不到。高考成績一般，讀了個省內二本，學的是園藝專業，這個專業也不是她想讀的，是被調劑過去的。大學成績也一般，但好在沒掛過科。在大一時上體育課認識了丁磊，丁磊是學工商管理的，跟姚晶晶一樣，丁磊的長相也沒有很出眾，倆人認識沒多久就確立了戀愛關係。整個大學生活最美好的回憶也就是跟丁磊談戀愛。大學畢業之後丁磊為了姚晶晶特意來到姚晶晶的家鄉——檳城工作，做銷售，而姚晶晶在廣告公司當文員。工作沒幾年，丁磊很有上進心，想考公務員，並勸說姚晶晶一起考。可惜，丁磊考了兩次考上了，而姚晶晶連着考了三四次都名落孫山，索性就不考了，安心在廣告公司上班吧。丁磊當上公務員頭兩年兩人感情還不錯，可隨後兩年兩人就開始了沒完沒了的爭吵，每次都是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可能就是從那時起丁磊就跟他的女同事變得親密了。

一想到這些糟心事，姚晶晶只覺得胸口堵得慌，止不住地嘆氣。

晚上，姚晶晶抱着紙箱回到了家，在外面溜達了一整天，此刻她只覺得好累。

「晶晶，你抱着什麼？快遞嗎？」姚母已經做好了飯，正在擺碗筷，見姚晶晶抱着箱子進門，不由地好奇起來。

「是一些雜物，沒什麼。」

「洗洗手吃飯吧。」

「哦。」

飯桌上姚晶晶自顧自地吃着飯，她實在沒什麼胃口，可也不想父母擔心，沒胃口也得吃點。

姚父看出女兒心情不是很好，便問：「晶晶，今天在公司有發生什麼事嗎？」

「唉，也不想瞞你們，今天我被公司辭退了。」紙包不住火，姚晶晶早晚要告訴父母自己被炒魷魚的事，索性和盤托出。

又是平地起驚雷，姚父姚母不可置信地對視一眼，姚母急切地問：「辭退？你被辭退了？為什麼？不是在那個公司乾的好好的嘛！」

「對啊，你大學一畢業，就去了這個公司，都幹了好幾年了，怎麼好端端地被辭退了？是公司黃了嗎？」姚父附和一聲。

「不是，公司沒黃，唉，是我犯了大錯，給公司帶來了損失，所以被辭退了。」

「你犯了什麼大錯？」姚母問。

於是姚晶晶把自己被辭退的前因後果給父母敘述了一遍。姚父姚母一聽，確實是女兒犯了錯，公司的決定也沒什麼錯，不由地擔憂地嘆了口氣。

「晶晶，你擬合同的時候怎麼不仔細一點，怎麼會寫錯呢！」姚父說道。

「就是擬合同那天收到了丁磊的結婚請帖，所以走神了，不過也很怪，我擬完合同還檢查一遍，愣是沒看出來，唉，不知道怎麼搞得。」

姚母一臉擔憂：「現在這工作多難找，你這沒了工作，歲數也大了，不知道要怎麼辦！」

「媽，沒事，不用擔心我，我會找到工作的。船到橋頭自然直，其實工作有的是，找不到好的，那就找個次的，反正我放得下身段，也拉的下臉，沒什麼大不了的。」

見女兒一臉不在乎，姚母依舊很擔憂：「你倒是想得開，好歹你也大學畢業，讓你去刷盤子干保潔，你能拉的下臉？」

「那有什麼，如果真找不到什麼像樣的工作，那就去刷盤子干保潔。媽，你不用擔心我，我自己都不擔心。」

姚父不由地莞爾一笑：「咱們晶晶這心理素質倒是不錯，不過說得對，工作有的是，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就找個差點的，總能找到的。」

「晶晶，要不然媽先讓人給你介紹個對象，你先結婚，等生完孩子再出去工作。」

一提到結婚生子，姚晶晶略顯不耐煩：「媽，你又提這個，哪那麼容易就能結婚呢，兩個人總要相處相處的，又不是閃婚，結婚畢竟是一輩子的大事，一旦嫁錯了人整個後半生都毀了。與其那樣，還不如不結。」

「不結？你可不要有這種想法。你們這代年輕人，整天就想着當丁克，什麼不婚主義，別人怎麼樣我不管，你是我閨女，你不能學他們，你就給我按部就班地結婚、生子，生完孩子媽給你帶，你也累不着什麼。等出了月子你再出去找工作，多好。」

「晶晶，這回爸可支持你媽，你得聽你媽的。咱家可不興什麼丁克，不婚主義的。」

姚晶晶撇撇嘴：「我就是說說，我也沒想不結婚，只是，暫時沒什麼想法。」

「你現在的心情媽理解，媽也不逼你，但是要是有合適的相親對象你也去看看，別錯過了。」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姚晶晶勉勉強強地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