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婚禮

整整一天，姚晶晶未再走出房門，一直躺在床上，不住地唉聲嘆氣。現在她已經無路可退了，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

傍晚，外出一天的謝爾蓋回到了莊園，他聽聞夫人一整天都待在房間裏，不由地有些擔心。

咚咚咚，一道柔和的敲門聲響起，打破了房間裏的寂靜，也喚回了姚晶晶迷離的思緒。

姚晶晶起床去開門，見站在門口的是謝爾蓋，一時怔住。

「額，你回來了。」

「剛回來，我聽說你一整天都沒下樓。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謝爾蓋抬手溫柔地撫姚晶晶的額頭，見手下有點燙，微皺了下眉。

「沒什麼，可能是有點累，畢竟昨天坐了一天的飛機。」

「你的額頭有點熱，感冒了嗎？」

「沒有，估計是上火了。」

「怎麼會上火？」

「初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不適應，就會上火，很正常。」

謝爾蓋贊同地點點頭，道：「也對。等下我讓侍女給你做點稀粥，吃了粥再睡一覺就好了，得多休息。」

「額，我知道了，謝謝。」

「謝什麼，跟我這麼客氣。對了，我打算把咱們的婚禮定在後天，你覺得怎麼樣？」

「額，後天，是不是太匆忙了？咱們昨天才回來。」

「後天正好是周末，婚禮定在周末，賓客來的就多，熱鬧。」

「哦，那好吧，都聽你的。」

「恩，對了，在俄羅斯結婚，年輕的新婚夫婦一般都要去烈士墓獻花。不知道你願意去嗎？如果你不願意，咱們就不去，這些也不是必須要遵守的。」

「額，我去不去，都行，你決定吧，你如果願意去，咱們就去。」

見姚晶晶整個人無精打採的，謝爾蓋想了想，道：「這個，到時再決定。」

「好，聽你的。」

「還有婚紗，你有什麼想法？」

「我沒什麼想法，一切都由你做主吧。」

姚晶晶的每次回答基本上都是「你做主吧」「聽你的」，這讓謝爾蓋有些泄氣。

謝爾蓋抬手撫摸着姚晶晶的臉頰，面露關切之色，道：「莉莉婭，你看起來好累，整個人也沒什麼精神。」

姚晶晶不自在地皺了下眉，對於謝爾蓋的撫摸，她有點抗拒，尤其聽到「莉莉婭」這個名字，更讓她感到不適，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出來。

「你需要多休息，好了，你回去躺着吧。」謝爾蓋看得出來姚晶晶此時不想過多交談，也識趣地結束談話。

「好。」

姚晶晶正欲關門，卻被謝爾蓋叫住。

「等一下。」

「怎麼？」姚晶晶一怔，此時此刻她不想與謝爾蓋多做攀談，只想趕緊離開這個男人。

謝爾蓋上前一步，雙手握住姚晶晶的臉頰，溫柔地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一吻。

這一吻本應該是浪漫美好的，可在此時姚晶晶的心中，對這個吻略感厭惡，因為她知道，這個吻不是謝爾蓋送給她的，而是送給其亡妻的。

「晚安。」

「額，晚安。」姚晶晶尷尬地扯了下唇角，慢慢闔上了房門。

呼，姚晶晶背靠着房門，大口喘着粗氣，像是剛掙脫了某種束縛似的，剛才在謝爾蓋面前，她儘力掩飾着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要失態，不要問出不必要的問題，強烈克制着自己。她知道日後這樣的生活將會是常態，她必須得調整自己。

很快就到了結婚的日子，按理說結婚是大喜臨門的事，新郎新娘都應該開開心心的，可坐在梳妝枱前的姚晶晶哪裏高興地起來。她像個提線木偶一般，任由化妝師化着精緻的妝容，換上潔白的婚紗。

謝爾蓋與姚晶晶的婚禮在莫斯科的生瓦西里升天大教堂舉辦，該教堂位於俄羅斯首都莫斯科市中心的紅場南端，緊傍克里姆林宮，是俄羅斯建築師巴爾馬和波斯特尼克，受沙皇伊凡大帝之命主持修建的東正教大教堂，於1560年建成。教堂的名字以當時伊凡大帝非常信賴的一位修道士瓦西里的名字而取。

這是姚晶晶第二次來到這所大教堂了，早在5月份她來俄羅斯旅遊時，就遊覽過這座教堂，想不到時隔不到兩個月她又出現在了這兒，而這一次她是以新娘的身份。

本來在俄羅斯舉辦婚禮，程序是比較繁雜的，但謝爾蓋考慮到姚晶晶是外國人，對本國的習俗可能有些排斥，再加上剛到俄羅斯，姚晶晶似有些水土不服，這兩天都沒什麼精氣神，謝爾蓋就吩咐將婚禮一切從簡，按照西式婚禮舉辦。

當身着一襲白色婚紗的姚晶晶挽着謝爾蓋的手走近教堂時，過道兩旁的賓客們紛紛側目，用灼熱的目光注視着這個來自中國的新娘，本就有些社恐的姚晶晶倍感不適，內心慌張極了，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挽着謝爾蓋的手不由地緊了緊。

胳膊傳來的微痛讓謝爾蓋感受到了姚晶晶的緊張，他的另一隻大手不禁附在了姚晶晶的小手上給予安慰。那溫熱厚實的撫摸讓姚晶晶慌亂的心有所緩解。姚晶晶側目凝視着謝爾蓋的臉頰，恰巧謝爾蓋也扭頭看向姚晶晶，霎時間，四目相對，兩人不禁莞爾一笑。姚晶晶緊張的心情又緩解了幾分，眼前這個男人，也就是即將成為她老公的男人，雖然陌生，雖然蒼老，但其身上強大的氣場和柔和的氣息讓她感到安全。

不知不覺兩人就走到了神父面前，俄羅斯神父的穿着與影視劇中的不大一樣，比較有民族特色，只見神父用俄語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大堆，似乎沒有停的跡象，姚晶晶也聽不懂，又頓感無聊，也不敢表現出異常。反正這個神父叨叨叨地說了很久，最後教堂里的所有人都高呼一聲「烏拉」，整個婚禮儀式才算結束。姚晶晶也暗自舒了口氣，還好這個婚禮沒有她想像中的複雜，整個過程她也沒有出現錯誤，沒有失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