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萊賀篇04
萊茵斯特說走就真的走了。
賀准看着他安靜穿好衣服,換鞋，然後離開。alpha換衣服的動作很利落，只是脫下那雙小鳥拖鞋的時候,動作顯得有點局促。拖鞋是毛絨絨的，腳頭的地方有一隻藍灰色的小鳥娃娃。萊茵斯特一米九,腳自然也很大,於是就穿了這麼一會兒,原本軟乎乎可愛的小鳥就被撐得翻白眼了。
萊茵斯特頭一次經歷這樣有點尷尬的事情。他把拖鞋放好,然後趁賀准不注意的時候，用手飛快把小鳥的眼睛翻了回去。但還是已經恢復不到原來的樣子，眼皮鬆松的,像個死魚眼。
真丑。
萊茵斯特不理解為什麼賀準的弟弟會喜歡這種拖鞋。賀准其實用餘光圍觀了全程，他覺得這一幕畫面有點好笑,他看着萊茵斯特的眉頭越皺越緊,彷彿嫌棄到了極點。不過對方還是很禮貌地沒有說出來，只是離開的時候多看了那隻鳥幾眼。
萊茵斯特站在門口，其實按照他以前的習慣說走就該直接走了的。但他看了賀准幾秒,又很想跟對方再說說話,
“再見。”
“嗯。”
賀准對他眨了眨眼,
“明天見啊,萊茵副官。”
咚。
門關了。
萊茵斯特聽見了賀准一道一道上鎖的聲音。那聲音很輕微,但是他敏銳的聽覺能夠聽得很清楚。這說明賀準的防備心很強。
——是好事。
“萊茵萊茵，小賀醫生說明天見誒！”
唳鷹的聲音聽起來開心極了。它能夠時刻監測萊茵斯特的各項身體數據,因此能夠知道主人在見到賀準的時候是開心的。
“嗯。”
本來明天就會見的,但是賀准說了那句話之後,萊茵斯特不知道為什麼也覺得心情忽然很愉悅。不過他也沒有在賀准門口站很久,等到對方那一環一環的鎖都上好之後,萊茵斯特就轉身離開了。
比起嫌棄的萊茵斯特，唳鷹倒是很喜歡那雙拖鞋，大概是因為它的名字和鷹有關，於是唳鷹喜歡一切鳥禽類動物。
“小賀醫生弟弟的拖鞋真可愛，萊茵我們回家也買一雙吧。”
“不買。”
這是萊茵斯特頭一次明確拒絕自家小機甲的請求。
“喔……”
唳鷹低低應了一聲，乖巧地沒有再要。不過萊茵斯特想了想，也沒有完全拒絕，
“那個鳥太丑了，但是可以考慮別的。”
“別的？”
萊茵斯特腦子裏轉了一圈，語氣不經意提起道，
“比如小狐狸。”
“好耶！”
唳鷹飛快地去搜索漂亮的小狐狸拖鞋了。
萊茵斯特從賀准家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現在是初冬，外面很冷。不過軍隊都有專門進行過抗寒訓練，再加上等級高的alpha一般體質都極好，所以萊茵斯特並不感覺冷，而且他剛吃了一碗熱乎乎的麵條，整個人都覺得很暖。
第一次有人給他煮麵，味道還不錯。
萊茵斯特下意識摸了摸肚子，暖呼呼的，這種感覺很好。他回頭望了一眼樓上，只有賀準的那間屋子還亮着燈，暖黃色。
萊茵斯特忽然覺得那個顏色很好看。
唳鷹的飾品擬態是手箍，銀灰色，這時候自動縮小了一點點貼在男人的手腕上，唳鷹知道萊茵斯特不冷，但它還是自動升高了溫度，將熱量傳遞過去。
“萊茵萊茵，現在已經過了門禁時間了，我們要去哪裏呀？”
萊茵斯特沒有家。
他以前住軍校，現在住軍營，但是直到現在因為門禁時間回不去的時候，萊茵斯特才發現他好像沒有可以去的地方。於是男人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沉默了很久，最終也沒有想好一個答案，
“……不知道。”
萊茵斯特眼神迷茫。
唳鷹檢測到了主人忽然低落的情緒，立刻安慰道，
“萊茵別難過，我算了算我們的錢，可以買一個小房子的。以後錯過門禁的話，我們就有去的地方啦～”
“嗯。”
萊茵斯特對房子沒什麼需求，他只需要有一個住的地方就可以了，現在軍營的單人公寓就很好。所以對於唳鷹的提議，他只是淡淡應了一下，表示聽到了。
賀准其實知道那個男人還沒走，他以前也遇見過那種故意裝可憐站在他樓下等一晚上的追求者，只是賀准看着alpha在路燈下落寞的影子，並不覺得對方是故意演給他看的。
——應該是沒有回去的地方了。
賀准已經猜出了萊茵斯特的一部分過去。因為剛才他摸到了那個男人胸口處拔除聖痕之後留下的疤。賀準的父親和霍朝元帥也都有類似的。這說明萊茵斯特是曾經幻神教的受害者之一。
新生的帝國並沒有隱瞞幻神教這段歷史，反而將其寫入了歷史教科書裏面，極力向民眾展示邪/教的危害。所以當初霍朝元帥從幻神教裏面救出了很多孩子這件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
那個邪惡的教會看中天資優秀的孩子后，會用各種手段讓他們家破人亡，然後進行洗腦教育。
或許那個男人現在看起來獃獃的，大概是因為小時候被洗腦洗傻了？
賀准不確定地想着，只是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萊茵斯特就已經動身離開了。
——看來是有去的地方了。
賀准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然後關了燈。
但實際上萊茵斯特並沒有想好要去哪裏，所以他在賀准家附近走了兩圈，默默記住了地形，最後在唳鷹的駕駛艙裏面將就了一晚上。
第二天，萊茵斯特又請了假。
——因為他還沒有買衣服。
“咦？”
霍朝覺得很稀奇，他一把攬住心腹屬下的肩膀，暗戳戳打探道，
“聽說你昨晚竟然沒回來，是不是有什麼情況啊萊茵？”
“……只是去幫朋友忙了。”
“！！！”
霍朝元帥驚了一下，
“你竟然有朋友？！”
萊茵斯特：“……”
不過他並不覺得冒犯，畢竟萊茵斯特以前的確是沒有朋友的，而霍朝元帥也沒有惡意。相反，對方很關心他，萊茵斯特能夠感受到。他其實跟賀准一樣，對人的洞察力非常強，只是他懶得說出來而已。
“是的，最近交到了一個朋友。”
萊茵斯特對霍朝元帥不會隱瞞任何事情，
“我答應中午請他吃飯，所以得先請假去買一身衣服。”
“哦哦哦！不錯不錯！”
霍朝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鼓勵道，
“去吧去吧，多和朋友玩玩兒！”
元帥大人擺擺手，很大方地放了人。畢竟萊茵斯特從軍以來從來沒有請過假，工作方面也盡心儘力，事事完美，假期都攢了好多了。
“是！”
萊茵斯特在公寓裏快速洗了個澡，然後換了一身勉強比較日常的訓練服，然後衝出軍營。
“萊茵……”
擦肩而過的alpha軍官只感覺身邊一陣風飛過去了，他獃獃地看着男人迅速消失的背影，訥訥補上了後面兩個字。
“副官？”
旁邊的人不明所以，一臉緊張，
“怎麼了？！出什麼大事了嗎？”
“…….不知道。”
周圍人都很懵，但是表情又努力地嚴肅起來，
“應該是什麼重要作戰任務吧，看萊茵副官頭一次這麼著急，而且表情可嚴肅了，應該不簡單。”
“卧槽，唳鷹都出動了，這次對方可到了大霉了。”
“嘖，媽的老子什麼時候才能有一台雙s機甲……”
“就你？做夢吧。”
“…….”
軍營里還是一如既往地吵吵鬧鬧。
但實際上，誰也不知道看起來十萬火急的萊茵副官只是趕時間去買衣服。
現在距離午飯時間還有三個小時。
萊茵斯特眼神堅定。
——來得及！！！
只是萊茵斯特沒想到買個衣服也能碰見最不想見的人。
“啊呀，這不是萊茵斯特大忙人嘛～”
粉色長發的女人端着杯奶茶，笑眯眯地堵住了萊茵斯特的去路。塞西莉婭一米六，萊茵斯特一米九，一個omega，一個alpha，在外人眼中孰強孰弱一目了然，但實際上只有萊茵斯特知道這個瘋女人有多可怕。
“……塞西莉婭，我今天有事，沒空跟你鬧。”
“唔，什麼事？”
塞西莉婭和萊茵斯特認識得很早，彼此在教會的時候就相互看不順眼，不過說穿了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她只是習慣性懟幾句，
“你該不會是趕着約會吧？”
“…….”
萊茵斯特遲疑了一瞬，面色陰沉道，
“不關你的事。”
“竟然真的是約會？！！”
塞西莉婭震驚了，她上下掃視了萊茵斯特好幾圈，萬分嫌棄地看着對方身上的軍綠色訓練服。
“你就穿這個約會？！
萊茵斯特：“……”
這不是趕着去買衣服嘛！
唳鷹趕緊出聲來拯救它的主人了，
“莉婭莉婭，我們就是趕着去買衣服啦，萊茵今天中午要萬分帥氣地去餐廳赴約的！”
“噢～”
塞西莉婭眨了一下眼睛，
“帶錢了嗎？”
唳鷹立刻回復，
“全帶上啦！”
“走！”
塞西莉婭把奶茶一丟，拽着萊茵斯特的袖子轉身走進了旁邊的奢侈品店。
“之前你幫我那個人情，今天就算還了！”
當初萊茵斯特給塞西莉婭當擋箭牌，跟艾澤打起來，人類和蟲族的實力差距太大，於是當時萊茵斯特還受了傷，所以塞西莉婭覺得自己算是欠了對方一個人情。
“這件，這件，這件，去換。”
萊茵斯特沉默幾秒，還是去換了。塞西莉婭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自卑怯懦的姑娘了，她現在很時髦，兼職做模特，在星網上有好多粉絲。因此萊茵斯特唯一無法質疑的就是對方的審美。
“你那個約會對象，什麼類型的？”
“……只是朋友。”
萊茵斯特頓了頓，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他是醫學生，比較…….聰明。”
本來他想說很乖，但是想想，好像不符合。
“嘖嘖嘖，竟然還是學生。”
塞西莉婭才不信什麼朋友，她雙手環胸，撇撇嘴，
“老牛吃嫩草。”
萊茵斯特：“…….”
很罕見地，萊茵斯特頭次沒有嗆回去。塞西莉婭簡直看得嘖嘖稱奇，她頭次見到萊茵斯特這麼呆的模樣，
“頭次約會？除了吃飯你們還幹嘛？”
“…….第一次吃飯，就吃飯。”
塞西莉婭簡直恨鐵不成鋼，
“干點別的啊！木頭！”
“能，幹什麼？”
“嘖……！”
於是接下來一個小時，萊茵斯特接受了死對頭的緊急培訓，然後穿着一身新衣服去了餐廳。萊茵斯特有點不習慣穿西服，不過塞西莉婭也沒選那種特別正式的，稍微日常的款，但很有質感，處處都透露着低調的奢華感。
當然，很貴，死貴。
唳鷹有點心疼，因為一直都是它在幫萊茵斯特攢錢，
“不過沒關係，我們萊茵這麼帥氣，穿上貴貴的衣服簡直帥到慘絕人寰！”
“唳鷹，不要亂用成語。”
“喔，那天怒人怨可以嗎？”
“……..普通帥就可以了。”
唳鷹糾結了一下，小聲說，
“哪裏普通？！明明就是特別帥。”
“…….你開心就好。”
“哦耶！”
機甲對主人總是有一層濾鏡在的，萊茵斯特已經習慣被唳鷹各種誇了，也並不把對方的話當真。
但實際上，萊茵斯特一米九的大高個，肩寬腰窄腿長，穿什麼都跟量身定做似的。就這樣換身衣服就能直接去拍雜誌大片。
甚至於，賀准見到萊茵斯特的時候都被驚艷了一下。畢竟他對男人的印象還停留在昨天的那套袖子短了的運動服上。
“萊茵副官，你今天有點不一樣。”
“哪裏？”
萊茵斯特沒有聽出來這是誇獎。於是賀准很直接，
“很帥氣。”
唳鷹瞬間尖叫起來，
“看吧看吧！小賀醫生也說帥氣！”
“……”
萊茵斯特頭一次被除了唳鷹之外的人誇讚外貌，他愣了一秒，有點不知道該怎樣回復。賀准對上那雙有點怔懵的灰瞳，頓時瞭然對方的局促。
“嗯，這時候你應該誇一誇我。”
“！”
萊茵斯特語氣很認真，
“賀准，你也很好看。”
“哪裏好看？”
“…….”
萊茵斯特沒想到會被賀准反問，於是他仔細盯着青年看了幾秒，說，
“都，挺好看的。”
“噢～”
賀准挑了一下眉，抬眸直勾勾盯着萊茵斯特看了幾秒，最終什麼也沒說，而是開始吃東西。萊茵斯特選的餐廳不錯，菜品大部分也都是肉，很精緻，一看就是對方用心準備了。
“萊茵副官，為什麼願意和我做朋友呢？”
眼前這個alpha跟他以前所有的追求者都不一樣。賀准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萊茵斯特不需要他父親的助力，不需要藉助他攀附江家的關係，最重要的是對方一開始就看穿了他溫柔乖巧的假象。
賀准一直以來的聰明好像在這個人面前失了效。萊茵斯特看起來笨笨的，但他什麼都知道。賀准可以很自然地在對方面前流露真實的樣子。
所以賀准想知道為什麼。但實際上，萊茵斯特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腦海里閃過了很多關於賀準的畫面，但落到嘴巴上，卻也說不出具體的一二三來。
於是最後，萊茵斯特只能用一個問題回答他，
“賀准，你為什麼喜歡吃肉呢？”
“……”
因為就是喜歡，沒有理由。
賀准怔然了一瞬，忽然笑了。
“萊茵副官，你的確是個有意思的人。”
“賀准，你也很有趣。”
聰明的萊茵斯特已經會回誇了。
只是alpha一本正經夸人的樣子有點像是在做會議報告，戳到了賀準的笑點。他從來沒有遇見這樣奇怪又有趣的人。
“下午你有時間嗎？”
這是塞西莉婭教的，讓萊茵斯特多找機會跟約會對象……朋友，相處相處。
“下午要去給我弟弟開家長會呢。”
賀准笑眯眯地咬掉一塊牛排，
“萊茵副官，要一起嗎？”
“…….”
萊茵斯特從沒想到下午的活動會跟家長會這種事情扯到一起。以及，一提到賀準的弟弟，他就想到那雙醜醜的小鳥拖鞋。但是他看着賀准，對方彷彿真的很喜歡吃肉，快樂得眼睛都笑得彎彎的。
“好。”
於是就這樣答應了。
浪漫的約會變成了開家長會，萊茵斯特坐在小學生的椅子上，非常局促。
——因為他太大隻了。
就像是一隻笨笨的大熊坐在一個蜂蜜罐罐上。
畢竟一般普通人都是c級或者b級，家長們的平均身高也就才一米七幾，於是萊茵斯特就尤其引人注目。引得家長和小孩的目光都忍不住看向他。
“咦，你是我哥哥的男朋友嗎？”
賀允今年二年級，腦子聰明，但皮得很。現在賀准去跟老師單獨聊天去了，於是就剩下萊茵斯特和旁邊的賀允。
“……我們是朋友。”
萊茵斯特看着小孩，覺得很新奇。因為對方跟賀准很像，但是少了幾分狡黠，多了幾分天真。
“別藏了，我都懂，你昨天是不是還去我哥哥家裏了，你還穿了我的鞋。”
賀允“哼哼”兩聲，一副我都知道的機靈樣，
“把我的小鳥都弄醜了。”
“…….我給你買新的。”
萊茵斯特沒想到尷尬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只是賀允顯然不關心拖鞋，而是別的，
“你們打算結婚嗎？”
賀允見過太多哥哥的追求者了，但是一般賀准都不會讓他們來見他，但是這個人不一樣，哥哥竟然帶這傢伙來給他開家長會，肯定就是男朋友沒錯了。
萊茵斯特被這個問題打蒙了，他不知道怎麼回答，最後憋了半天，只說，
“……還沒到那一步。”
“那你們到哪一步了？親親了嗎？還是一起睡覺了？”
這是小朋友該問的問題嗎？？？
萊茵斯特還沒想好怎麼回，就聽見小孩又問了一連串問題，
“你買房了嗎？你是做什麼工作的，我哥哥花錢可厲害了，你能養得起他嗎？”
賀允出身科研人員家庭，他知道父親和哥哥的實驗儀器隨隨便便一台就是好長一串數字呢。
“…….”
萊茵斯特不自覺坐直了，他竟然感覺自己在被一個小孩子審問。好在這時候唳鷹再次展現了自己的重要性，
“我們打算買房啦，萊茵是軍官哦，特別厲害的那種！肯定養小賀醫生沒問題啦！”
“這個是，機甲？”
“那可不！”
唳鷹非常驕傲，
“我可是雙s機甲！”
“哇——！”
看着小孩的注意力被唳鷹吸引走，萊茵斯特終於鬆了口氣。這時候他忽然察覺到什麼，身體率先一步抓住了身後的手。
“嘶……”
熟悉的聲音讓萊茵斯特回頭，發現是賀准。他立刻鬆了手，
“抱歉，條件反射。”
“唔，”
賀准理解，他揉了揉手腕，調侃道，
“當家長的感覺怎麼樣，萊茵副官？”
“…….”
萊茵斯特愣住，足足好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
“很特別。”
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別的回復了。
“哥哥～”
賀允立刻撲過來，抱了哥哥滿懷。賀准已經抱不起來他了，於是只能揉揉弟弟的頭，
“老師說你最近很調皮。”
“下次就改！”
賀准其實也沒想到自己會帶萊茵斯特來給弟弟開家長會。一般而言，除非是特別親近信賴的人，他不會讓別人接近弟弟。
但是中午看見萊茵斯特的時候，他忽然想到賀允小時候糊了對方一臉蛋糕的樣子，以及歷史書上關於幻神教對待教徒的資料。
每一個被教會搶走的孩子，都是家破人亡。
萊茵斯特也不例外。
如果再晚一點，賀准或許會和對方一樣，因為他的父親也曾深受其害。
總而言之最後，不知道為什麼賀准就把對方帶過來了，只是他沒想過萊茵斯特會答應。
這個alpha很安全，很可靠。
很神奇地，明明接觸不多，賀准卻給對方貼上了這樣的標籤。
三個人一起走出學校，賀允背着小書包走在中間，牽着賀準的手，
“這個帥帥凶凶的alpha，是哥哥的男朋友嗎？”
他跟哥哥說悄悄話。
賀准想了想，回答道，
“還不是。”
“噢～”
那就是以後有可能會是了！
“萊茵哥哥！”
賀允立刻扭頭去拉住萊茵斯特的手，
“我們加個通訊好友吧！”
他晃了晃了alpha的手，這個動作很有撒嬌的味道。萊茵斯特很少碰小孩子的手，感覺軟乎乎的，特別脆弱。但是很奇妙地，他看着小孩那雙跟賀准相似的眼睛，忽然有一種心臟發軟的感覺。甚至，萊茵斯特覺得那雙醜醜的小鳥拖鞋都可愛了起來。
“好。”
叮——
“加上啦～”
賀允很活潑，他被家裏人保護得非常好，一路上像只快樂的小鳥似的，嘰嘰喳喳說很多。
說老師留了好多作業，說考試考了一百分，說寒假想和哥哥一起出去玩，問萊茵斯特要不要一起。
萊茵斯特被小孩牽着手，他下意識放慢腳步適應旁邊人的步伐節奏。
整個世界好像都慢了下來，連初冬的風都不冷了。
萊茵斯特把賀准和弟弟都送回了家，然後自己回到了軍營里的公寓。剛好，唳鷹下單的小狐狸拖鞋也送到了。
買了兩雙。
因為唳鷹說要留一雙給小賀醫生，萬一哪天小賀醫生來，沒有拖鞋穿就不好了。
“有道理。”
於是萊茵斯特就買了。
他把兩雙拖鞋都放在了鞋櫃，然後又在網上找到了那雙醜醜的小鳥拖鞋，發現竟然還不便宜，但最後萊茵斯特還是下單了，因為他說了要給賀允賠一雙新的。
晚上十點，本該是萊茵斯特固定的睡覺時間，只是他今晚沒有按時睡覺。
“萊茵萊茵，我們要買小房子了嗎？”
“嗯。”
——要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