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果然出事了

暗九長年冷着的臉，這一刻也忍不住笑了下。

沒想到這個山洞竟然能容納下兩個人藏身其中而不覺得擁擠。

只不過是離水面較近，而且已經是地勢低洼處，山洞裏難免有點潮濕。地面和洞壁上都長了一層青苔，山洞裏也有一股潮濕的霉味。

但整體還算乾淨，看着也不像有野獸呆過的樣子，應該是天然形成的山洞。

這已經再好不過了，他也不用再去引開敵人，畢竟他也快到極限了，能省點體力自然是好的。

暗九背着褚含清小心翼翼爬進山洞，確認了一下沒問題，將束腰做的繩子解開，把褚含清放了下來。

後背的箭頭還緊緊扎在背上，箭頭周圍的傷口已經血肉模糊。好在箭頭並沒有毒，而且扎的也不如想像的深。

不幸中的萬幸。

可現在還不到處理傷口的時候，那幾個殺手還沒追過來，他們是必然會追過來的。只有追到這裏看着找不到人離開，這裏才算暫時安全。

暗九連忙爬到洞外，將周圍的山壁上一些灌木藤蔓砍下來，然後弄得自然些。回到洞內把原來的碎石堆在洞口，留了少半個口子，伸出手去把樹枝藤蔓覆蓋在洞口上。..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聽天由命了。好在天快黑了，應該沒有那麼容易被發現。

他走到褚含清旁邊坐下，而褚含清中箭在背後不能平躺，只能側躺着。他猶豫了一下，把褚含清的頭放在了他的腿上。

放在平時別說有身體接觸，直視主子都是大不敬。可今天為了逃命，抱也抱了，摟也摟了，如今為了殿下躺得舒服些，枕腿就枕腿吧。

他碰了碰褚含清身後的箭頭，可能是感受到了疼痛，褚含清悶哼一聲悠悠醒來。

「嘶——」，褚含清醒來一動，瞬間疼的出了汗。

暗九立馬將她扶起來靠在洞壁上坐着。

褚含清虛弱的開口，「咱們這是在哪兒？殺手解決了嗎？」

「屬下無能」，暗九單膝跪在褚含清身前，「沒有完全擺脫那些殺手，如今是在一個山洞裏，但能否逃過一劫，屬下不敢保證。」

「聽天由命吧」，褚含清無奈的說道。

暗九捏緊了拳頭，堅定出聲，「屬下誓死保護殿下，援軍找到之前，絕不讓殿下再傷一絲一毫。」

「可本宮已經傷到了，能不能活下來還未知。」褚含清看了一眼跪在身前的男人，故意涼涼的說道。

暗九立馬雙膝跪地磕了一個頭，「屬下無能，待殿下回去后，屬下以死謝罪！」

「噗嗤——」，褚含清忍不住笑了出來，「本宮跟你說笑的。今日之事不能怪你們，是本宮大意了。你們拚死保護，應該是有功才對。本宮已經說了，等回去一定重賞」，想到了什麼笑容又淡了下來，「只是那幾個留下的……還有本宮的四個侍女……」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來。

暗九聽到褚含清的笑，驚訝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只看到她虛弱慘白的臉，少了往日的冷艷光華、高高在上，連笑容都顯得楚楚可憐。他馬上又低下了頭。

「保護殿下是屬下們的職責，無論是侍衛還是暗衛，哪怕丟掉性命，也要把主子放在第一位，殿下不必傷心。」

「是么？你們都是這麼想的么？」褚含清突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屬下衛九。」

「你姓衛？」看他仍跪在地上，「坐着說話吧。」

「謝殿下」，如今也不是講尊卑禮儀的地方，衛九（以後暗九都改為衛九）起身坐在了一旁，「屬下是暗衛營收養的孤兒，從小在暗衛營長大，並不知道父母是誰。暗衛營只有序號沒有姓名。屬下同期序號為九，在暗衛營的稱呼就是暗九。至於衛姓，是暗衛營排名前十可以自己取個姓氏。」

褚含清好奇問道，「那你這個衛……」

「暗衛的衛。」

「你說排名前十才能自己取姓氏，那你排名第幾？」

衛九頓了一下，「屬下排第一」

「哦？」褚含清眼睛亮了一下，「原來你竟然排第一，是功夫最高的嗎？」

衛九點頭，「暗衛營排名不只是看功夫，毒藥、追蹤、偵查、機關易容等等都要學習比試。」

「那你這些都是排名第一？」褚含清很是好奇。

衛九有點不好意思，只能點點頭，「差不多吧」

褚含清不再問這個，轉而問道，「我們要在這裏躲到什麼時候？還有本宮這傷，實在是疼。」

衛九抬頭看向她，「請殿下再忍耐一下，那幾個殺手一定會追到這邊來的，天也馬上要黑了，他們追到這邊看不到人應該就會離開，那時候能暫時安全一陣子。而且殿下這傷需要把箭頭拔出來，還要先燒點熱水才能為殿下處理。」

「本宮知道了」，褚含清沒有再說什麼，形勢不由人，只能多多忍耐一會兒。

她疼的不想說話，而暗九是主子不開口，他更不能開口，山洞裏一時間安靜的不像話，只能聽見褚含清偶爾疼痛的喘息。

天色漸漸黑了，山洞裏的兩個人連傷帶累，幾乎要睡過去。這時衛九突然聽到了一點聲音，彷彿在山崖之上有人過來。但距離太高，不敢確定。

他起身輕輕走到洞口處，將耳朵緊貼在洞口處的石壁上。夜晚的山林寂靜，聲音被放大了許多。

確實是那幾個殺手追到這裏了！

那幾個殺手在樹林裏繞了大半天，被衛九刻意留下的迷惑人的蹤跡耍了一圈。好不容易匯合到一起，發現誰也沒追上，如今追到這個山崖上，下邊是湖泊，四面是險峻的山壁，根本躲不了人。

氣得他們直罵娘。

站在山崖上，幾個殺手商量，「追不到怎麼辦？還追嗎？」

「這個龜兒子，把咱們都耍了，老子看到一定砍死他。」

「不能再追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長公主的身份不是開玩笑的。一定已經有大軍出動了，這片山林恐怕很快就要被包圍，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說的是。可沒完成任務，回去咱們跟上頭能交差嗎？」

「目標身份特殊，身邊肯定有高手，完不成任務情有可原。先回去再說。」

幾人朝下看了看湖泊，又掃視了一遍山壁，轉身離開了此處。

衛九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只能模糊聽到人來了，過了一陣子又走了。他轉身走回裏面將褚含清喚醒，「殿下，殿下」

褚含清睜開眼睛，「怎麼了？他們追來了嗎？現在走了嗎？」

「他們追來了，又離開了，應該暫時安全了。」

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殿下在這裏等等，屬下想想辦法燒點熱水為您處理背上的傷」，衛九看着褚含清點頭之後，搬開碎石離開了山洞，在洞外又把碎石藤蔓堆了回去。

褚含清失血有點多，整個人迷迷糊糊的，身上一陣冷一陣熱。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一個激靈驚醒，發現山洞裏竟然攏了一個小火堆，火堆上搭了個簡易的樹杈架子，架了一口極其粗糙的石頭鍋，一看就是剛剛才隨便挖出形狀的。鍋也不大，就能裝半盆水的樣子。

衛九正從火堆上往下端石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