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心悅你不需要遮掩
衛永清用力搖頭，然後又使勁點點頭。
褚含清含笑發問，「你這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若是不願意，本宮可以讓陛下收回旨……」
「我願意！」
衛永清大聲打斷褚含清的話，慌忙將手中的聖旨藏在背後。
看到褚含清抑制不住的笑容，他耳朵紅紅的將背過身後的手臂放下。
「殿下，我願意的……」，衛永清攥緊拳頭，「我只是……」
只是有點難以置信罷了。
褚含清上前一步，伸出一根手指勾住衛永清的手，「傻瓜，本宮懂的。」
福全和三名侍女為首，其他丫鬟僕從在後，呼啦啦跪了滿地。
「恭喜殿下——恭喜駙馬——」
衛永清耳朵上的紅色不由得竄至臉上，駙馬這個稱呼讓他害羞，可又從心底漫上抑制不住的喜悅。
他死死咬着腮幫的肉，就怕一個控制不住，嘴角咧到耳根去。
反手握住褚含清的柔荑，他寒星般的雙眸不復平日的冷靜，如同火焰般灼熱的目光死死盯着褚含清，彷彿要將她融化一樣。
「平身」，褚含清微微抬手示意，「這個月所有人的月銀翻倍，另發福錢一串加一件新衣裳，暗衛營那邊同樣安排。待本宮與駙馬完婚之日另有賞賜。」
「謝殿下——」
眾人誠心誠意叩謝，能拿到賞賜就是頂好的事情。
回房的路上，褚含清輕晃手腕，偏頭問道，「你怎麼不說話？」
從前院回後院這一路上，衛永清一言不發。一會兒看看手中的聖旨，一會兒轉頭看看褚含清。
按理來說，聖旨畢竟是御賜之物，接旨之後應該妥善收好。可衛永清將聖旨攥的緊緊的，彷彿抓住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他怕一鬆手，這個美夢就醒了。
「殿下，我沒想到真的會有這麼一天」，衛永清嗓音有些發緊。
褚含清停在原地仰頭看着他，「怎麼？難道你覺得本宮是那種始亂終棄不負責的人嗎？」
衛永清垂眸，「殿下當然不是這種人。但我身份卑微，這道聖旨下達一定會引起諸多議論，甚至會有難聽的閑言碎語。」
「殿下其實不必向皇帝求這道旨意的，我只要能陪在你身邊就夠了，駙馬之位我不在意的……」
怎麼可能不在意，他每時每刻都在想擁有一個名分，想正大光明與殿下站在一起。
「唉，你的擔心也有道理」，褚含清嘆氣道，「本宮還是讓陛下收回成命好了。讓他再為本宮另選一個身份合適的駙馬，你放心，本宮身邊會永遠有你一席之地的。」
衛永清心中一痛，驀然攥緊拳頭。
他臉色陰沉，眼眶卻變得紅紅的，整個人散發著難過又委屈的意味。
褚含清心中暗自好笑又憋氣。
這個傻子就是嘴硬。明明期待的不得了，卻總是自卑於身份，逼着自己說言不由衷的話。等人家真的要照做，他自己又難過的不行。
騙子。
還說不在意名分，只要陪在身邊就夠了。
不過是聽人議論幾個駙馬人選就鬱悶吃醋，晚上拚命折騰她的人是誰？
「你啊，就是嘴硬，非要自己找罪受」，褚含清看不得他這幅可憐巴巴的樣子，輕輕捏捏他的手掌安慰。
衛永清木着臉小聲說道，「嘴是軟的，殿下可以試試。」
褚含清氣得在他腰間擰了一把，並不疼，反倒讓衛永清覺得有點癢。
他抓住褚含清的手湊到嘴邊親了一下，自己倒是先笑了，「殿下說的對，我就是嘴硬。其實我盼這一天好久了，就像做夢一樣開心。從前總想着殿下應該配更好的人，而我身份卑微，這段感情於人前遮掩起來才合適……」
褚含清忽然踮起腳親吻他的嘴唇，「本宮心悅你不需要遮掩，你就是最好的。無需跟別人比較，因為本宮的眼裏心裏只有你一個人。」
身份高低又如何？其他人從不曾入我眼中，你從一開始就是贏家。
衛永清摟緊她的腰身，低頭想要吻回去，卻被褚含清掩住了嘴巴。
「答應我，以後不要再自卑於身份了好嗎？我不需要一個駙馬錦上添花，只想要一個衛永清，屬於褚含清的衛永清。」
衛永清覺得心中涌動的情與暖，像是一陣山呼海嘯，砸的他頭腦發暈。
「我永遠只屬於你」，他聲音雖輕卻鄭重，抱緊懷中人低下頭去。
褚含清雙臂環過衛永清勁瘦的腰，仰頭承接着他的親吻。
兩人擁抱的那樣緊，如同抱住所有的情愛、希冀與未來。
沒人注意到，遠處轉彎的角落裏，雲景辰失神的望着這一幕。
那日若不是衛永清回來的及時，他差一點就對褚含清做出不可挽回的錯事。連着好幾日，他都無顏去向褚含清當面道歉。
羞愧和悔恨縈繞在心間，他甚至呆在房間裏不敢出門，就怕遇到褚含清，看到她厭惡的目光。
幸虧衛永清的及時出手，讓他免於一場禍事。
可午夜夢回卻總忘不掉那一剎那的誘惑，醒來時的黏膩只能伴隨着一聲喟嘆。
可惜衛永清的及時出手，哪怕只接近一瞬呢？
這樣卑劣的骯髒的念頭，讓雲景辰在心中狠狠唾棄自己。
經過好幾日的平復，他覺得自己已經能平靜的面對褚含清。無論是厭惡、責怪甚至是打罵，他都做好了承受的準備。
正要去面見褚含清道歉，卻聽丫鬟說長公主在前院迎接聖旨。
聖旨？是她出了什麼事嗎？會不會與芙蓉宴有關？難道是皇帝斥責她了？
雲景辰心中擔憂不已，急忙趕往前院，卻在聽清聖旨內容時怔愣在原地。
原來是賜婚的聖旨啊。
她竟然真的對衛永清用情至此，而不是所有人以為的玩玩而已。這樣光明磊落毫不遮掩的愛意……
真令人羨慕啊。
鬼使神差的遠遠跟在兩人身後，雲景辰覺得自己有些好笑，可他又笑不出來。
離得遠他聽不清褚含清兩人在說什麼，只能看到兩人牽着手並肩走在一起，帶着一股理所應當的親密。
直到兩人相擁親吻的一幕落在他眼裏，刺得他眼睛酸脹。
雲景辰撫上心口的位置，挺好，並不痛，只是有點木木的。
這一剎那，他有着無法欺騙自己的失落和難過，唯獨所有的不甘徹底消失。
他曾見過一輪光華萬千的明月，可惜明月自願墜入碧海，從此再不照亮其他人。
該離開了，再不走就惹人厭了。
雲景辰在心中默默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