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道歉與要求

重新化好淡妝后的金泰妍低着頭，磨蹭到林世銘面前。

“歐巴，對不起，我……”

林世銘直接開口打斷：“沒事，我可以理解。”

金泰妍瑟瑟縮縮地問：“那歐巴你不生氣了嗎？”

林世銘心生憐惜，哪還有氣：“我就沒生過氣。”

金泰妍神情一亮，眼睛一閃一閃地眨巴着：“真的嗎？”

“真的。”

金泰妍的神情更明朗了：“那歐巴能再給我寫首歌嗎？要歌詞深刻一點的抒情曲。”

林世銘被問了個猝不及防，皺着眉頭看向金泰妍。

金泰妍還是在那眨巴眼睛。

旁邊阿圓已經在蹦躂了：“給她！給她！她要什麼都給她！”

林世銘有千言萬語，有一大堆道理想要說出來。

比如，是她金泰妍先誤會、發脾氣的，這事她金泰妍理虧。

再比如，剛才她是來道歉的，理論上應當由林世銘提出要求作為她的賠禮。

又比如，剛給了首歌過去就又要一首，他就算是遠近聞名的創作天才，也禁不住這樣薅啊。

但是在看到金泰妍抬起來的那張臉后，他就說不出話了。

阿圓還在那嚷嚷着：“給她，給她！”

林世銘瞥了她一眼，衷心希望李順圭現在就在他身邊，這樣這隻小幽靈就不會這麼囂張了。

可惜李順圭在另一邊打鬧。

無奈之下，林世銘只能答應了下來，但還沒等到他說附加條件呢，崔雪莉好像是瞅準時機一樣，噔噔噔地跑過來：“歐巴，走吧？”

今天的計劃是林世銘請她們吃飯。

林世銘想了想，笑道：“好，走！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

林世銘開了一輛轎車過來，除去司機和他自己以外，還能再坐三個人。

少時的保姆車能擠下九個成員，但她們選擇分兩個出來去擠林世銘的車。

最後的分配結果是，金泰妍、權侑莉和鄭秀晶、崔雪莉和林世銘一輛車，剩下七個人坐自己的保姆車。

“我去給張哥帶路。”林世銘讓幾名少女先在SM公司大樓等一會，他一個人去停車場。

趁着一個人的時候，他向旁邊的阿圓抱怨：“我沒有歌了啊。”

阿圓不信：“你之前抽了不少中文歌吧，就沒有一首好的？”

林世銘苦笑：“適合塞進這張專輯裏面的，一首都沒有。”

阿圓悖悖道：“怎麼會這樣呢？那麼多首。”

“作者大人你寫小說的時候也要參考下基本的行業知識啊，不能想到哪就是哪的。”

“唱片的選取必須符合它的主題，比如說周董前年發的那張《依然范特西》，是他第二張專輯《范特西》的延續，因此專輯中的歌也和《范特西》遙相呼應。”

“《范特西》中有《爸我回來了》，相對應地，《依然范特西》中就有《聽媽媽的話》，甚至《聽媽媽的話》中也加了大量有濃重個人風格的說唱。”

“《范特西》中的《雙截棍》有‘哼哼哈兮’的歌詞，於是《依然范特西》中的《紅模仿》也加入了這句歌詞。”

“《白色風車》雖然和《黑色毛衣》的曲風完全不一樣，但歌名是兄弟曲。”

“甚至《威廉古堡》在《依然范特西》中都有一首同樣詭異懸疑風格的《夜的第七章》與之對應。”

阿圓滿頭霧水：“啊，真的有這麼講究嗎？”

林世銘斜視着她：“你該不會沒聽過周董這些歌吧？”

阿圓的反駁沒什麼底氣：“怎麼可能？像《晴天》、《花海》、《夜曲》、《七里香》這些我都很喜歡的！”

接着自言自語道：“都2022年了，QQ音樂的熱歌榜上有一小半還是他的歌，就屬實離譜。”

林世銘憋住笑：“還行，起碼你還會去聽聽熱榜。”

“差不多得了！”阿圓氣急敗壞。

然後下一秒她情緒穩定下來：“我下線去查了下，確實是你說的那樣。”

“下線？”

“你就把我進入這個世界的方式當成是玩一個單機遊戲，隨時能暫停切出去，也能跳過。”

“難怪你可以隨叫隨到，原來兩個世界時間流速不一樣。”

“你答應泰妍的那首歌怎麼辦？要不要我再緊急給你設置點支線任務拿點獎勵你去抽一波？”

“來不及的。而且收錄曲罷了，不需要什麼傳世名曲，我自己寫一首完事。”

林世銘從大樓後門出來，拐到停車場中找到自己的座駕，一拉副駕門，沒拉開。

他轉到主駕駛那邊，敲了敲玻璃：“張哥！張哥！別看女團了！”

車裏的張強這才反應過來，放下手機，把門鎖解開。

林世銘坐到副駕駛上，扣好安全帶，抱怨道：“張哥你說你也是，那麼喜歡女團，結果這SM公司多少女愛豆多少練習生啊，你非得在車裏看視頻。”

張強發動汽車，嘿嘿一笑：“我害羞。”

“而且我不是她們的飯。我喜歡的是這個。”

他把手機屏幕朝林世銘一晃：“小林你什麼時候要去見褐眼女孩了，一定記得帶上我。”

“一定，一定。”

車開到後門，金泰妍幾人擠上了後座。

還好都是追求形體的練習生，第二排的三個座位坐四個人完全沒問題。

“Go，Go，Go，安氏烤肉連鎖！”

前段時間林世銘請她們吃了不少次飯，基本上找的都是賽里斯菜館，今天少女們統一了意見，要讓林世銘試一試新羅這邊的特色烤肉。

她們還推薦了一個烤肉店，說是這些店裏的包間有能坐下十幾個人的大圓桌，不像新羅這邊的餐館普遍是方形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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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店裏后，張強和少女時代的經紀團隊到旁邊開了個包間，林世銘等十二人就在一個包廂里。

這家店也不是沒有能坐下這麼多人的大圓桌，可是少女們嫌擠，於是決定乾脆分兩桌。

李順圭大喊一聲：“不會喝酒的一邊去！”

以金泰妍為首的幾個人馬上到了旁邊桌子上。

李順圭感覺有什麼不對，定睛一看，又吼了一聲：“歐巴，你怎麼到那邊去了？”

林世銘轉過頭看她：“不是你說的，不能喝酒的到旁邊這張桌子來嗎？”

李順圭和權侑莉對視一眼，計上心來，兩人跑過來，一人抱着林世銘一條胳膊，就往喝酒的那邊拉。

崔秀英和金泰妍就不幹了，也過來拉扯。

林世銘苦笑道：“真喝不了，Sunny侑莉別拉了。”

可能是林世銘語氣很誠懇，少女們也沒有強求，就讓金泰妍、崔秀英帶着四個未成年小姑娘坐一桌。

酒水先上，林世銘喝着雪碧問金泰妍：“之前你們可沒有喝酒，這次怎麼放開了？”

崔秀英搶答：“剛才在車上的時候商量的，這是歐巴短期內最後和我們吃飯了，大家想吃得開心點。”

林世銘笑道：“必須喝酒才能吃得開心嗎？”

金泰妍嘿嘿一笑：“烤肉必須喝酒的啊，那種微醺的感覺，嘿嘿。”

崔秀英鄙夷道：“又菜又愛喝。”

被戳到痛處的金泰妍馬上變了個人：“酒來！”

一改剛才老老實實坐在不喝酒這桌的鵪鶉模樣。

最終結果就是這一桌的金泰妍和崔秀英都倒上了酒，並且吃着吃着，跑到隔壁桌去了。

被她們趕過來的鄭秀妍和黃美英則坐到了她們原來的座位上，中間隔了個徐賢。

由於兩個忙內都在這邊這桌，喝酒的那邊已經翻天了。

而這邊還在那慢慢聊着。

“歐巴，你答應泰妍再寫一首抒情曲嗎？”黃美英追問着細節。

林世銘點頭：“不過可能不是這次專輯裏的。這次回歸的風格是青春可愛，我不一定能寫出來合適的歌。”

“為什麼？”徐賢很認真地問。“歐巴不是已經寫好了《Gee》嗎？”

“舞曲和抒情曲要求不一樣的。”林世銘很認真地解釋。

“就如同你泰妍歐尼說的那樣，《Gee》沒什麼內涵，主要就是抓耳洗腦，因此歌詞沒啥要求，照着刻板印象來就是，大家覺得懷春少女內心活動是什麼，歌詞就怎麼寫，誇張過火也沒關係，反正是舞曲。而抒情歌就不一樣了，歌詞要麼欲說還休，要麼直抒胸臆，都需要仔細把握。我對新羅的了解還不夠，很難做出新羅風格的抒情曲。然後雖然賽里斯以抒情曲聞名，但主流風格偏向悲情，不太適合你們這群可愛的少女。”

“嘿嘿嘿。”黃美英笑着，眉眼彎彎，不知道是因為林世銘說她們可愛而高興還是因為林世銘說她們出道曲不適合而尬笑。

鄭秀妍捅了捅旁邊的徐賢：“去，錘她兩下，又犯傻了，丟臉。”

徐賢自然不敢動手，反手把鍋甩回去：“歐尼，我是最小的，你不該找我干。”

鄭秀妍臉色不變，語氣也不變：“我比帕尼大，你選一個吧。”

徐賢苦着臉戳了戳黃美英。

“內？呀，忙內你這是在找死！”

徐賢繼續苦着臉把視線投向旁邊的鄭秀妍。

“小賢你讓開，我去找西卡算賬。”黃美英與鄭秀妍同年出生，又在美國長大，對大小輩份就沒那麼在乎。

“歐尼，動手打架是不好的。”徐賢嘴上勸阻着，同時讓開了一個身位。

黃美英直接衝著鄭秀妍衝去，鄭秀妍本以為有外人在，黃美英應該會吃下這個暗虧，沒想到這傻帕尼居然在外人面前發起瘋來，一時之間大驚失色。

“歐巴，我能跟着你學習創作嗎？”徐賢彷彿沒看見兩個姐姐的衝突，繼續問林世銘。

林世銘想了想自己那少得可憐的真正創作的歌曲，苦笑着回答：“我其實沒什麼可以教你的。音樂創作這事，首先得有一定的基礎，你知道該用用怎樣的旋律去體現你想要表達的感情，就算入門了，再之後就剩下生活體驗。”

“難道創作歌曲是這麼容易的嗎？”已經完全壓制住鄭秀妍的黃美英也湊過來問。

打架結果倒是讓林世銘很驚訝，他看着鄭秀妍也不算柔弱，結果面對體態差不多的黃美英時卻毫無反抗之力。

他仔細思考一下，回答黃美英：“寫出一段好聽的旋律是非常容易的，只要不是故意往那個方向去寫，音樂很難讓人覺得不好聽。”

“但是一首歌能否受到大眾喜愛，旋律只是很小的一個因素。比如，在賽里斯，歌詞反而會決定歌曲的傳唱度，而在新羅，你們也看到WonderGirls了，如果《Nobody》沒有那個圍繞立麥轉圈的拍手舞，是不可能在全世界範圍內流行的。”

他還隱下一句話沒說：“如果表演《Nobody》的不是已經用復古風回歸了兩次、風頭正盛的WonderGirls，這首歌甚至不會在新羅流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