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危機
小文走進了位於上海南京路的一家小飯館內，他找了一個臨街的位置坐下后，對服務員喊道：“拿吃的來！”
穿着服務員制服的小翠走了過來，把手裏的菜單放在了小文面前說道：“先生，您想吃點什麼？”
——這裏是上海中共地下黨的一處秘密聯絡站，而小翠的掩護身份就是這家小飯館的服務員。
小文看了看菜單說道：“一盤宮保雞丁，一碗飯。”
小翠說道：“是這樣的先生，我們廚師現在有點忙不過來，所以您是不是先來點水果墊墊肚子？”
小文一愣，小翠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用暗語回答他，不過小文還是很快的反應過來，他點頭說道：“好吧！”
小翠說道：“謝謝先生理解，我這就去拿水果來。”說罷，轉身離去。
時間不大，小翠將一碟桃子和一雙筷子擺在了小文面前的桌子上，對小文說道：“先生，水果來了，您快嘗嘗。”
小文看了看擺在眼前的桃子，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什麼破東西！老子不吃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飯館。
小文剛走出飯館，只見從后廚衝出來十幾個便衣特務，小翠突然出手打倒了一名從她身邊跑過的特務，搶過特務的手槍開始對特務們射擊，想拖延時間好掩護小文撤離，特務們都沒想到這個20出頭的小姑娘會突然出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小翠在擊斃了幾名特務后，被一名特務開槍擊中了胸口，倒地身亡。而小文也沒能逃脫，在跑出一百米后，被埋伏好的日本憲兵打傷后活捉。
上海中興商行——
李延勇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已經晚上10點了，他收拾了一下桌子準備回家，就在這時，他看見張宗一臉陰沉的走了進來。
李延勇問道：“老張，出什麼事了？臉色這麼難看？”
張宗說道：“我們一個負責往延安護送人員的交通站被鬼子破壞了，有12名同志犧牲，還有一個被俘了！”
李延勇心頭一驚，連忙說道：“老張，被俘的該不會是……”
張宗點點頭說道：“對，是阿貴，他……變節了！”
李延勇問道：“我們在南京路上的聯絡站被破壞，也是他乾的？”
張宗點了點頭說道：“聯絡站被破壞，小翠也犧牲了，不過最麻煩的是……是小文被捕了，我們和漢輝失去聯繫了。”
李延勇狠狠捶了一下桌子，而後說道：“阿貴所有認識的同志和他知道是所有聯絡站都撤了沒有？”
張宗說道：“都撤了。好在阿貴不知道這裏，不然我們的損失就更大了。”
李延勇說道：“阿貴這個叛徒！一定要鋤了他！”
張宗勸道：“老李，現在不是談論鋤阿貴的問題，是應該先想想漢輝怎麼辦！他已經完全暴露身份了！”
李延勇緩緩坐了下來，他默默點燃一根煙，一下就吸了一半，而後說道：“不去管他！他一定會完成任務平安回來的！因為他是我李延勇的兒子！”
……
日本憲兵隊的刑訊室內，小文被綁在刑訊柱上，身上血跡斑斑，似乎已經陷入了昏迷。
這時，刑訊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名穿有大佐軍銜標誌的人率先走了進來，在他身後跟着一個身穿和服，腳踏木屐，腰上掛着兩柄武士刀的日本武士。最後是被兩名士兵押着的阿貴，他滿身的傷痕，想來也是受了一番酷刑。
小文聽見了響聲，吃力的抬起頭，看向進來的幾個人。日軍大佐率先開口說道：“文先生，你……受苦了！”
小文冷哼一聲說道：“費什麼話！你們休想從我嘴裏知道半點情報！”
日軍大佐搖了搖頭說道：“不不，文先生，你誤會了，我是來跟你認識一下的。我是特高課的秋山義雄，那位武士是安藤真悟，至於那個支那人叫阿貴，是你們共產黨在上海的諜報人員。”
小文鄙視的看了一眼阿貴說道：“你真是糊塗！小鬼子馬上就投降了，你怎麼在這個時候叛變！”
阿貴說道：“我……我受不了啊！我想死……可他們不讓我死啊……我勸你也說了吧！說了就不用再遭罪了！”
小文“呸”了一口，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后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會說！你們有什麼招儘管來！我要是求饒就不是人養的！”
一個人是否無畏，只有在生與死的抉擇中，才能看的出來。
……
安藤真悟罵了一句“八格牙路！”抽刀就要砍死小文，秋山義雄卻伸手攔住了他，而後看向小文說道：“我只是好奇，拋開你們的信仰不談，到底是是什麼人，讓你死都不肯出賣他？”
小文冷笑道：“我只知道他是一個對朋友非常好的人，如果你一旦惹到了他或者傷害了他的朋友，那麼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他也會找到你，而後親手宰了你！”
秋山義雄點點頭，拔出手槍塞到阿貴的手中后說道：“你，殺了他。”
阿貴拿着手槍，感覺像拿着一塊燙手的山芋，連連說道：“不……不，我不行……”
安藤真悟拔出刀，將到架在了阿貴的脖子上，用生硬的中文說道：“不做，就死！”
阿貴看了看脖子上的刀，終於還是舉起了手槍，將槍口對準了小文，小文毫無懼色的盯着槍口，大聲喊道：“中國共產黨萬歲！打倒小鬼子！”
阿貴的心靈防線徹底崩潰了，他“啊～！”地嚎叫了一聲，扣動了扳機……
……
看着死不瞑目的小文，阿貴丟掉手槍，伸出雙手抱住了腦袋，蹲在地上大聲痛哭。
安藤真悟對秋山義雄說道：“秋山君，我們要去監獄裏?去見那個叫吳三的人嗎（日）？”
秋山義雄點了點頭說道：“對。我懷疑這個吳三不那麼簡單，說起來有點奇怪，我懷疑就是他殺死了我的同學鈴木太郎和山中園子（日）！”
安藤真悟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阿貴：“那這個支那人呢？殺了他嗎（日）？”安藤真悟作為武士世家出身的人，很是看不起出賣自己同胞的阿貴，在他看來，眼前這個支那人已經沒什麼用了，完全可以殺掉。
秋山義雄搖搖頭說道：“不，我要讓他活着，至少在他說出他所知道的所有情報之前。再說想讓他死的話也不用我們動手，他自會有人處理（日）。”
……
76號監獄的囚犯們都聚集在放風的大院子裏，擂台的真正對面還擺了幾張桌椅板凳，典獄長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正悠閑地喝着茶水。
囚犯們則分為兩邊，一邊人數多的都圍在一個平頭壯漢身邊，他就是獄霸王五。而以駝叔為首的另一部分極少數的人都圍在化名吳三的黃漢輝身邊。
一名獄警在得到典獄長的暗示后，走到擂台正中，大聲說道：“都給我靜一靜！”亂鬨哄的囚犯們頓時都閉上嘴，獄警很滿意這種效果，於是他繼續說道：“自從王五奪得了監獄擂台賽的優勝之後，已經很久沒有人來挑戰了。今天！有一位新人要挑戰王五，他就是吳三！”
囚犯們紛紛鼓掌、吹口哨、拍桌子、喊好。獄警擺了擺手，囚犯們馬上又安靜下來，因為之前，典獄長已經用血讓他們記住了如何守規矩。
黃漢輝坐在椅子上，駝叔正給他捏腰捶腿，同時還說道：“吳三兄弟，那個王五下手可狠着呢，你可千萬小心。”
黃漢輝盯着王五看了一會兒說道：“知道了。”
駝叔又說道：“這次要是贏了，咱們也有彩頭，酒啊煙啊什麼的，足夠我們四個人享用一陣子了。”
黃漢輝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回頭看了一眼西蒙，此刻他正坐在自己身後，一臉擔憂的看着他。
黃漢輝一笑，對西蒙說道：“西蒙大叔，等一會兒我打贏了，我能跟你商量點事嗎？”
西蒙一愣，問道：“什麼事？”
黃漢輝笑笑，用希伯來語說道：“救你出去。”
這句話是琳達教給他的。因為希伯來語是世上古老的語言之一，不容易被掌握，而西蒙和琳達卻很熟悉這門語言，黃漢輝學了半天，卻也只學會了這麼一句。
駝叔見黃漢輝突然冒出一句外國話，“不滿地”拍拍黃漢輝的肩膀說道：“吳三兄弟，你們在說什麼呢？”
黃漢輝一笑說道：“沒什麼。”
駝叔不死心，還想再問的時候，獄警宣佈：“比賽開始！記住：招式不限！回合不計！一方認輸或者倒地不起才結束！”
獄警說完，走下了擂台，王五在手下一片討好聲中走上了擂台，黃漢輝做了一個深呼吸后，也緩步走上了擂台。
王五看着黃漢輝冷笑道：“小子，你是真不知道死活啊！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吧！”
黃漢輝說道：“廢話少說，放馬過來！”
王五大吼一聲，猛衝向黃漢輝，同時一記勁爆的腿鞭踢向了黃漢輝的面門，黃漢輝連忙舉起雙臂橫在腦袋前格擋。
可是黃漢輝有些大意了，王五能在這間監獄裏稱王稱霸，他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只見黃漢輝就像被一輛高速行駛的汽車撞中，整個人翻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