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阿婆

王塵並不知道鬼阿婆和長哥的身份，甚至於這個酒吧的來歷他也一無所知，他第一次進入酒吧是在他十八歲生日的午夜。

那天他跟着幾個鬼魂跑去瞎逛，正在一條街上同他們聊自己的經歷時，他就看到前方突然出現一座閃着藍火的酒吧。

本來王塵不想惹事，但他旁邊的幾個小鬼在看到這個酒吧時都特別興奮，嚷嚷着要拉着王塵去喝酒，讓他感受下成年人的世界。

再加上那段時間高考的壓力確實讓他喘不過氣，就這樣，王塵抱着試一試的心態就跟他們一起去了。

就像普通的一間酒吧一樣，只不過裏面的顧客是鬼魂罷了，在得知王塵以一名人類的身份進入酒吧后，酒吧里的鬼魂全都震驚了。

在這時，鬼阿婆和長哥的出面又讓酒吧安靜了下來，在經過與這兩位酒吧管事人交流后，王塵知道了不少鬼魂身上都是有寶物的，在他們的建議下，王塵選擇了以鬼魂在人間的代理人身份幫助他們實現心愿並換取報酬，所以仔細算來，王塵修鍊的時日也不過六年。

常年以來，王塵漸漸養成了每完成一個任務就會來酒吧里看看鬼阿婆和長哥，而他們有時也會指導王塵修鍊，也有些時候會給王塵提供些任務的線索，而條件則是讓王塵幫忙推銷一下酒吧的生意順便給鬼阿婆講講人間的趣事。

聰明的王塵沒有過多詢問有關他們和這間酒吧的事，只是會經常來這裏探探情報或修鍊，只是這麼些年以來，王塵也發現了長哥其實正在慢慢失去自己的感情，鬼阿婆則似乎在想念某個人，這些都是他以心理諮詢師的身份發現的，並沒有問過他們。

酒吧里似乎有種力量，王塵能感覺到這裏的陰氣特別重，以至於酒吧里的這些鬼個個都能抗住第一次的“接引聖光”而不會被吸入地府。

但王塵也發現，他們這些常客只能停留在這裏，不能像一般的鬼魂一樣隨意進出這裏，似乎他們一出去就會被“接引聖光”接走。

二樓並不是一座酒吧該有的樣子，反而像一個旅館，走上之後便是一道走廊，走廊兩邊是一個個木門，木門后便是一樓那些不能出酒吧的鬼魂的房間。

王塵看着如此之多的房間，即使是常來的他依舊會感慨萬千，不過王塵並沒有感慨多久，直直的向最深處的房間走去。

輕輕地敲了幾下門，見門沒有打開，王塵無奈地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后慢慢張開了嘴巴：

“喵內嘎，多洗大喵內”

門開，一位面容和善，皮膚白皙的少女面帶笑容的走了出來：“小塵子，這次的任務怎麼樣，我可是花了好幾分鐘才給你挑的。”

王塵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阿婆，我現在嚴重懷疑李齊女兒的玉佩是你故意藏起來的，不然我為什麼會是在我房間抽屜里找到的？”

“一個月，你知道這一個月我怎麼過的嗎？我每天都得花三個小時的時間去搜索全城，一寸一寸的找，連下水道都沒放過。”

“我做夢都沒想到最後是因為我找讀書筆記時翻出來的這塊玉佩，你是不是成心的？”

鬼阿婆嘿嘿一笑，吐了吐舌頭，俏皮的說道：“可是你這個月的精神力提升了五成呢，你不應該感謝我才是嗎？”

“啊對對對。”王塵沒有跟這個看似妙齡少女，實則活了十幾萬年的鬼阿婆過多糾纏，畢竟也糾纏不過。

默默地遞給鬼阿婆一塊原味的阿爾卑斯，當王塵看到鬼阿婆滿心歡喜的把糖果放到嘴裏后，王塵輕咳一聲，道：“阿婆，這次來其實是想......”

“呸！”王塵話還未完，鬼阿婆毫不猶豫的將糖果吐在手上，鄭重的用剛剛的糖紙包裹好，又遞給了王塵。

“太甜了，不喜歡吃。”鬼阿婆的眼中滿是嫌棄，看着王塵欲哭無淚的樣子，疑惑的問道：“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王塵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麼了，盯着鬼阿婆的雙眼說道：“我想請教您修鍊的事以及想讓您給我傳授提高身體強度的功法。”

似乎對王塵的請求早有預料，鬼阿婆用幽怨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修鍊，修鍊，你們人類從古至今對變強這件事就一直有種莫名的執念。”

“秦王想要長生，不惜舉全國之力派遣徐福去尋找仙丹，實則也是為了實力。”

“西方的那些傢伙為了自己的國家更是肆意侵略別的國家。”

“說好聽點是為了發展，為了活的更久，但他們都一樣，都是為了自己的慾望。”

王塵沒有接話，他想變強又何嘗不是因為慾望呢？一方面是想要找到自己的兄弟，幫助葛文興，另一方面他當然也有私心，明明自己有着異於常人的能力，但卻只能用於搜尋和記憶，最多也只有一個自己開發出來的用精神力漂浮物品的能力。

他甘心嗎？換成誰都會不甘心的。

鬼阿婆見王塵也沉默了，沒有再去多問，原先俏皮的眼神也變得有些渾濁

“天下沒有白給的午餐，王塵，你想變強是吧，那就先把自己的精神力鍛煉到可以覆蓋整個瑞緬市再說，這中間我不會幫你了。”

鬼阿婆拿着王塵並沒有接過去的糖果，再次將糖果放入口中，扭頭走進了房間：“甜是甜了些，但也只不過是一些添加劑罷了。”

“是啊，添加劑。”門關，王塵站在門口許久，終於還是離開了酒吧。

臨走前，長哥叫住了他，只是對他說了一句話：“六年將自己的精神力鍛煉到超出常人三倍，你已經很成功了。”

王塵知道阿長因為情感的原因，一般情況下不會撒謊，沉重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在他的手上，是長哥塞給他的一枚上等品質的水蓮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