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屍人祭壇
只見那身穿黑色披風的屍人緩緩放下高舉的雙手，身軀也跟着轉向屍人群站定片刻，面無表情地環顧四周起來。
眾屍人望着前方的高大屍人頭領，也連忙放下雙手，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正當莫凡不明所以之時，只見那高大的屍人雙唇突然張開，脖頸上揚，猛然深吸一口氣，隨即一陣劃破蒼穹的尖叫刺耳聲響徹整左山洞，在看似很大的山洞中回聲激蕩不息。
頓時，莫凡感覺一股強大的聲浪襲來。
他不由面色一變，急忙後退一步，捂住耳朵，但是就算如此他也感到心神恍惚，頭腦一陣眩暈。
然而就在這時，屍人群也跟着仰天長嘯，更加強大的音波隨之而來，頃刻間山洞中聲潮如浪，變得更加刺耳難聽。
莫凡頓感如在大海中搖曳的孤舟，頭腦轟鳴，腳步不穩，面色蒼白地踉蹌後退數步。
“嗯？”
突然一聲刺耳的怪音自高大的屍人口中吐出，無神的雙眸死死盯着洞口的方向，面帶疑惑。
莫凡聞之面色一變，這聲音他聽得懂，竟然和冥族的語言一樣。
“難道被發現了？”莫凡連忙隱藏身形，收斂氣息，不敢妄動。
不說那數百屍人是否強大，就是那高大的屍人首領就不是他可以抵抗的了的。
直至數十個呼吸之後，屍人首領似乎沒有發現異常，再次尖叫了一聲。
頓時屍人群中走出數十個屍人，朝着山洞一側一個狹窄的甬道快速跑去。
莫凡一怔，一個閃身，到達山洞通道的另一邊，抬眼看向甬道，眼神閃爍。
沒有讓他等太久，不大一會兒，只見三三兩兩的屍人從甬道中返回，手中抬着各種俘虜，有妖獸、冥族人，更有還活着的人類。
他們把俘虜抬到雕像後面的水池邊，不容那些俘虜反抗，甚至都沒有發出一聲慘叫，便被割下腦袋，頓時鮮紅的血液如噴泉一般嘩嘩啦啦地流進水池。
“這是祭壇！”莫凡見此，瞳孔急縮，面色難看，雙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攥拳。
特別是看到一個個同胞被割下腦袋的那一刻，心中充斥着無限的悲痛和無奈，只是單憑他一人之力根本無法營救。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一下子變得無限漫長，看着一個個鮮活的人類如同牲口一般被屍人宰殺，莫凡的面色陰沉的幾乎滴出水來。
直至兩三個小時后，如此殘酷血腥的屠殺才結束，地面上的屍體已經堆積如山，而數十米大的池子也被鮮血灌滿。
莫凡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盯着散發著濃濃血腥味的血池，暗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而就在這時，屍人頭領突然面色一肅，一股強大的黑色真元能量洶湧而出，雙手跟着快速舞動，黑色的真元隨之變幻凝聚，漸漸行成一個奇特的黑色圖案。
黑色的圖案隨着屍人頭領的真元輸出，越發漆黑濃郁起來，直至數十個呼吸，似乎黑色的圖案已經凝練到極致，只見屍人頭領雙手輕輕一推，黑色的圖案便閃電般地快速撲向祭壇前面的雕像，隨後消失不見。
頓時那形象怪異的雕像如同蘇醒了一般，身軀緩緩轉動起來。
灰白無神的雙眸驟然亮起幽綠的光芒，它彷彿有了靈性一般，隨着雕像身軀的轉動，幽綠的目光似乎在一一撇過屍人群，目光冰冷，婉如神明的眸子掃過凡人。
剎那間，山洞似乎一下子進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屍人也跟着緊張起來。
莫凡緊緊地盯着事態的發展，心情也隨之緊張起來。
就在雕像目光掃過他藏身之所的瞬間，似乎停留了那麼一瞬，莫凡不由的身形一緊，心跳加速。
“難道被發現了？”莫凡一怔，就要後退，然而下一刻綠光消失，彷彿剛剛的一撇只是幻覺。
莫凡連忙止步，再次看向雕像，只見此時的雕像已經漸漸轉過，直至完全背對着他的方向，才停止轉動。
隨之而來的是雕像前面漸起黑色火焰，並急速籠罩血池，凝而不散，很快便把血池籠罩。
由於雕像此時背對莫凡，他根本無法看清黑色火焰的起源。
直至黑色火焰把血池完全籠罩其中，血池中的血液如同被煮沸了一般慢慢翻騰起來。
於此同時，池中水霧升起，血液隨之急劇減少，本就血腥味十足的山洞，血腥味更加濃郁刺鼻起來。
莫凡緊張地盯着血池的變化，看着漸漸減少的血液，突然想起他煉製靈丹時真元火球融化靈草，剝離靈草中雜質的情景，竟然和此時血池中血液的變化如此相似。
他不由低呼:“這是在提煉血液？他們竟然會提煉血液！”
那黑色火焰應該就是屍人的真元火球！
莫凡怔怔地看着黑色火焰和漸漸減少的血液，心緒萬千。
隨着血液的提純，濃濃的血腥味快速瀰漫在整座山洞之中，莫凡連忙捂住鼻孔。
但是漸漸地胃中還是不由得翻騰起來，熏的他幾乎難以呼吸。
而前方的屍人卻漸漸興奮起來，看着那腥紅的血液，口水直流，似乎那血液是世間難見的美味佳肴。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是被無限的拉長，無論對莫凡，還是對屍人而言，都是一種莫大的煎熬。
莫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見那血池中的血液幾乎凝練腥紅到極致，突然黑色火焰消失，血液隨之沸騰停止。
一顆拳頭大小的紅色血球幾乎成固態狀懸浮在血池上方半空之中。
那身穿黑色披風的屍人頭領見此，手中一揮，血球出現在手中，不舍地看了一眼便收入一個不知何種材質的盒子之中，珍而又珍地收入懷中。
隨即面向群屍人，哇哇大叫了一聲，頓時群屍人興奮地奔向地上的殘屍開始撕扯、爭搶並狂吞起來。
血腥的場面幾乎讓莫凡窒息，看着殘肢內臟在屍人的口中咀嚼咽下，他再也壓制不住胃中的翻騰，嘔吐起來。
只是此時的屍人都只顧爭搶殘屍，誰也沒有注意到一雙漆黑帶血絲的眸子正在注視着他們的一切。
莫凡怔怔地看着如同修羅地獄般的場景，直至數十息之後，他才緩緩回神，壓抑着悲傷的心情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高大的屍人及屍人群，轉身返回。
他知道在此地他也不能做什麼！
在這完全是叢林法則的世界中，只有強大了才能做他想做的事，才能保護他想保護的人！
這一刻，莫凡的心中從未有過的渴望獲得強大的力量，並深深地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
同時他也更加深刻地明白了一個恆古不變的道理，落後與弱小就要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