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人類形勢
求救聲驀然再次響起，前行中的莫凡頓時一愣，連忙望向聲音的方向。
隱約間，求救聲持續不斷，他沒有絲毫猶豫，運轉真元，腳尖輕點着積雪，如同滑翔般，極速奔去。
數息間，莫凡便來到聲音響起的地方，獃獃地低頭望向裹着降落傘帆布，蜷縮在數米深雪坑中的人影，滿臉充滿了驚疑。
“這裏還是地球嗎？”
莫凡看着熟悉的服裝風格，環顧四周，扭頭問向深坑中凍得瑟瑟發抖的長臉青年男子。
“啊？……”
青年男子移開裹在身上的降落傘，伸出腦袋，盯着身穿單薄T恤的莫凡，滿臉疑惑。
隨即他警惕心大起，難道這就是入侵地球的冥族？
想到數月以來地球遭遇的變故，尤其是不知從哪裏突然出現的強大動物和冥族，還有那強大敏捷的屍人，在地球上到處製造殺戮，地球人類幾乎到了亡種滅族的地步，青年男子心中充滿了悲憤。
“你是冥族！媽的，我跟你們拼了，你倒是學習的挺快的，不但學會了人類的着裝，還學會了人類的語言……”
此時他看向眼前衣着單薄的莫凡，眼中慢慢通紅起來，彷彿與莫凡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咬牙切齒地大聲呵斥，掏出腰間的手槍，指向莫凡，就要扣動扳機。
“等等，你說什麼？什麼冥族？”
眼見長臉青年男子從開始的滿臉疑惑，瞬間變成悲憤，而後又是滿眼的決絕。
一問一答間竟然掏出手槍指向自己，莫凡被嚇了一跳，連忙舉起雙手，退後一步，急聲詢問。
“裝，你們竟然學會偽裝了！”
青年男子咬牙切齒的厲聲喝道，堅毅的眼神中露出決然之色，沒有絲毫猶豫扣動扳機，只聽“砰砰砰”數聲槍響。
“靠，什麼鬼！你幹什麼，講不講道理！”
莫凡一直注視着青年男子，見長臉青年男子扣動扳機，急忙運轉真元，向著旁邊翻滾躲避。
“呵呵，天要絕我人類啊！”
青年男子見眼前的人影躲過槍擊，嘴角露出一絲苦澀。
他心中明白，面對強大的冥族沒有生還的可能，不由悲從心來，絕望中，舉槍對着自己的額頭。
“等等，我被困在一個山洞裏數月，剛剛出來，真的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我也不是你口中的冥族，我叫莫凡，AH省人，出事前在魔都上班。”
莫凡躲過青年男子的射擊，就要發怒，卻看到青年男子自嘲地笑了一聲，舉槍就要自殺，連忙阻止的同時，急忙開口解釋。
“嗯？你真的是人類？”
聽到莫凡的解釋，青年男子板動手槍的手指不由一頓，再次打量起數米外的莫凡。
中等個頭，大約170CM的樣子，身形消瘦勻稱，稜角分明的雙頰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烏黑髮亮，看起來不同凡響，有一種數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氣質。
只是半披肩的黑色長發糟亂無比，如同雞窩，彷彿數月沒有打理和清洗，顯得邋遢至極。
這一切確實和描述中的冥族有些相同，卻有不同之處。
冥族一般身材高大，兩米有餘，肩披灰色長發，雙目細長灰白，看似無神，卻極其陰厲，皮膚煞白如紙，如同從墳墓中爬出來的活死人。
據說他們說話的聲音極其怪異，彷如尖叫，遇見人類一般不會說上一句話，就會攻擊，不過他也沒有真正見過冥族人，不知傳言是否真實。
“這是我的身份證。”
莫凡見青年男子猶豫中，依然保持高度警惕，手中緊握的手槍指着他自己的額頭，絲毫不放鬆，沉吟片刻，從背包里掏出身份證，扔向雪坑中的長臉青年男子。
“你真是人類?”
長臉青年男子連忙撿起地上的身份證，和莫凡對照了一番，相似中卻有不同，疑惑間更加警惕起來。
身份證上的莫凡看起來微胖白皙，中年模樣，發福的身材，濃眉下的國字臉看起來極其普通。
而眼前的人影消瘦俊郎，雖然依然是國字臉，卻稜角分明，炯炯有神的雙眼明亮而深邃，看起來更加年輕，雖有相似之處，卻顯然不是一個人。
“草！你糊弄我！”
青年男子頓時感覺有種被騙的感覺，眼中升起的一絲希望瞬間消失，扔掉身份證，雙目發紅的猛然抬頭，調轉槍頭，對着雪坑上面就再次扣動扳機。
莫凡一怔，暗道不好，他才想起自己已經模樣大變，眼見子彈襲來，不得不再次後退躲避。
“砰砰砰……”
三聲槍響，積雪四濺的同時，略帶沙啞的厲喝聲再次響起:“媽的，你們這些該死的冥族，我要殺了你！”
後退間，莫凡躲過襲來的子彈，連忙探頭看向深坑中發瘋了一樣的長臉青年男子，一邊滿嘴髒話的咒罵，一邊正手腳並用地拚命攀爬，然，坑深雪滑，連連摔回深坑中，極其狼狽。
他頓時無語。
莫凡也不生氣，見長臉青年男子槍中已無子彈，便蹲在深坑邊緣，雙手抱肩，面無表情的看着長臉青年發狂似的表演。
直到盞茶時間之後，長臉青年男子無數次的攀爬摔回深坑，已經累的精疲力盡，癱坐在雪地里，氣喘吁吁，莫凡這才開口:“哎?你叫什麼名字？”
“管你屁事，要殺要剮，隨便！”青年男子緩了一口氣，瞪着高高在上的莫凡，紅着脖子，聲音沙啞，一副愛咋咋地的樣子。
“我真的是人，不是你說的冥族。喂，冥族是什麼？”
“哼！你就裝吧！”
“那你怎麼才能相信我？”莫凡無奈的雙手一攤。
“鬼才會相信你！”
“那我拉你上來再說，行吧？”
“不可能！不需要！”青年男子看了一眼坑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你……”莫凡一時氣結，看着凍的瑟瑟發抖的青年，微黑的雙臉蒼白無力，嘴唇乾裂，一副飽受風霜的樣子，不知說什麼好。
“你不怕死嗎？”沉默半晌，莫凡只能再次開口。
“死！死的人多了，也不差我一個，現在活着和死有什麼區別？”
青年男子瞅了瞅莫凡，一副驢脾氣的欠揍模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莫凡再問。
“哼！明知故問！”
“我真的不知道！”
“陰險狡詐的小人，反正也活夠夠得了，你殺了我吧！”
“你……冥頑不靈！”
“你們冥族懂個屁！”
“我說你累不累，好死不如賴活着！我還是先把你拉上來吧！”莫凡起身，就要跳下深坑。
“哼！你不要過來！我堂堂一個七尺男兒，華夏軍人，豈會當你們的走狗，屠殺同胞兄弟。”
“你怎麼才能相信我?”莫凡無奈的雙手一攤。
“我不會相信你的！”
“你見過冥族嗎？”
“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冥族?”
“這……”長臉青年男子抬頭看了一眼莫凡，一語頓塞，心中微微動搖，他沒有見過冥族，有些特徵也是道途聽說。
“我真的不是，我說說地球上的事情吧，就說說華夏的歷史，自三皇五帝以來，華夏經歷了夏商周，戰國乃至強秦，漢高祖劉邦，歷經三國……”
莫凡沉吟稍許，滔滔不絕地說起華夏的歷史。
“你們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
“上學學的。”
“那你知道三顧茅廬嗎？”
“孔明先生出山的歷史嗎？”
“那你知道指鹿為馬的典故嗎？”
“當然，趙高與胡亥的故事，話說秦始皇死後，胡亥繼位……”
“那你知道唐僧取經的故事嗎？”
“當然，在唐朝初期……”
莫凡為了讓青年男子相信自己，每個事情都說的很詳細，甚至還有幾個鮮為人知的歷史，直至數十個問題后，長臉青年才慢慢地相信了他的話，同意讓他救出自己。
兩個小時后，一個滿是積雪的山坳里，燃燒着熊熊的篝火，兩人相視而坐，莫凡沉吟數息，遞給長臉青年男子一塊早已烘乾的野豬肉，沉聲開口：“到底發生了什麼？”
“事情要從半年前說起，那天早上，本是極其平常的一天，卻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天，我，甚至所有的人都終生難忘。記得我們連早早起來操練，天空驟然一震，……”
通過長臉青年男子的描述，莫凡知曉這裏還是地球，只是在半年前的一天，也就是6月24日，地球突然發生天地異變。
長臉青年男子名叫陳浩，23歲，是一名南方軍區的戰鬥機飛行員。
就在一個小時前，他與一隻人類稱為血鷹的異空間妖獸戰鬥失敗，被迫跳傘淪落在此地。
陳浩清晰地記得那末日般的景象，當時天空突然震蕩不息，轟鳴聲不斷，隨後大地龜裂，高樓大廈頃刻間轟然倒塌，山巒河流破損。
大海如同傾翻，數百米高的海浪灌向陸地。
人類成百數千年間建立的社會文明頃刻間因此覆滅，如同修羅地獄，死傷更是無法估量。
隨之而來的是地球環境大變，天氣溫度驟降，大雪漫天，整整下了六天六夜，又是死傷無數。
數日後，陽光開始普照大地，積雪在緩慢的融化，倖存的人們開始從各個角落裏走出，發現世界已經大變樣。
大地莫名的變大了無數倍，不過災難總算是過去了，本以為可以重建文明，然，這只是開始。
天氣漸寒的同時，各種各樣人們從未見過的強大生物開始四處襲擊人類。
它們以人類為食，到處捕獵人類，殺戮就此開始。
這種強大生物都有着各種各樣如同小說里妖獸的能力，還有着一定的智慧，人們稱之妖獸，所有妖獸統稱妖族。
非但如此，一種奇特的種族緊跟而來，他們衣着奇特，相貌醜陋，身材高大而消瘦，渾身帶着一股濃濃的酸臭，彷彿腐屍味。
他們卻強大無比，如同異能擁有者，他們有着不下於人類的智慧，有統領，有軍隊，殺伐果斷。
他們彷彿從地獄中而來，人類稱之為冥族。
他們到處佔領土地，見人就殺，冥族所在就是人類的禁區。
冥族和妖族不同，妖族是以人類為食，組織性很差，況且妖族也分各個族群，互相之間有時會因搶食、地盤等等而相互爭鬥，危險性要小很多。
而冥族有智慧，以佔領人類家園，滅絕人類為目的，更為可怕。
還有一種奇特的生物，它們長相酷似人類，卻又有不同。
它們形似人類，雙眼灰白，臉型消瘦，嘴角裂開並微微外翻，兩根尖長的牙齒外露，看起來極其醜陋。
它們直立行走，行動敏捷，四感敏銳無視覺，以各種生物的血液為食，彷彿電影裏的喪屍，人們稱之為屍人。
屍人成群結隊，不過卻無群體，無智慧可言，他們如同行屍走肉，到處流串，它們的存在彷彿只為殺戮，吸食血液。
屍人和冥族、妖族也相互為敵，互相攻伐。
因事發突然，各國政府根本來不及反應，相互之間很快便失去了聯繫。
各地倖存的人類到處逃亡，慢慢匯聚在一起，組織抵抗，然而都是羊入虎穴，能夠倖存下來的寥寥無幾。
現在屍人、冥族和妖族儼然已經在地球上呈現鼎立之勢。
而作為地球上萬年來的霸主，人類只能在三族夾縫中生存和逃亡，隨着時間的推移，悲觀的情緒幾乎籠罩在所有人類身上，滅亡只是時間問題。
據陳浩所知，近些時日，每天都有軍隊的噩耗從無線電中傳來，附近能夠聯繫上的軍事基地都相繼失去了聯繫，不難想像，定是罹難了。
軍隊況且如此，何況人間！
陳浩所在的一個軍事基地也是損失慘重，剛剛開始還能憑藉熱武器的勉強抵抗。
隨着時間的推移，武器彈藥消耗嚴重，無法得到補充，而且頻繁的各種種族的入侵，使得每個人都極其疲憊和絕望，慢慢地也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就在數個小時前，一波妖獸群來襲，他們在邊打邊退中，相互間便失去了聯繫。
而陳浩是戰鬥機飛行員，逃亡中被一隻名為血鷹的妖獸盯上，戰鬥機被攻擊起火，他被迫跳傘，最終機毀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