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移星換斗和72變
“你能告訴我，你使用的是那一道罡煞之氣嗎？”
虎妖強壓下心頭的不適感，死死瞪着周天行，等待着他的回答。
周天行歪了歪頭，輕描淡寫地說道：“乾天清氣。”
乾天清氣！
聽到這個回答，虎妖的心臟不爭氣地抽搐了一下，一股心痛之感無法抑制地湧入腦海。
居然是乾天清氣！
竟然是乾天清氣！
通過自己的=的血脈傳承，虎妖清晰地知道乾天清氣的價值，這是一百零八道天罡地煞氣中排名第一的珍稀寶物。
號稱後天氣道第一至寶！
甚至比許多先天之炁都要珍貴。
除了那傳說中的三大仙氣之外，乾天清氣便是世間最頂級的元氣之屬。
佛門世尊曾稱讚此氣——其質清、凈、純、潔、靈，潤物無形，為天下奇珍。
道門兩儀天地境的大能也說，此氣與道相通，正直清純，舉世罕見。
就連妖魔之輩對它也有諸多稱讚。
這是一道對於頂尖修士也有大好處的修行至寶，或者說，只有最頂尖的修士才能將乾天清氣的妙用全面開發出來。
而現在，這道彌足珍貴的乾天清氣竟然就這麼輕易地便被消耗掉了。
哪怕這不是自己的東西，虎妖也心痛的難以呼吸。
“你這傢伙……真的是……暴殄天物啊！”
終於，它還是忍不住咆哮了一聲。
周天行長嘆一口氣：“要是有辦法的話，我也不想這樣浪費。但是沒有辦法，驅動九息服氣大神通的元氣品質越高，恢復狀態的速度就越慢……只有頂級的罡煞之氣才能令我瞬間恢復。”
“而只有瞬間恢復，我才能捉到你這頭狡猾的老虎。”
“所以，只能浪費了。”
周天行一邊說，一邊手掌不斷用力。
在他們倆說話的過程中，交手並沒有停止，虎妖在落入周天行掌中的一瞬間就試圖御風而遁，它的身體不斷消失在風中，轉眼在數百乃至上千米之外出現。
但通過肢體接觸，周天行已然鎖定了它的氣機運行，通過一個名為“如影隨行”的簡單小法術，死死地把自己綁定在了虎妖身上，跟隨着它運動。
虎妖嘗試了許久，終於不得不停了下來。
“只是為了捉到我，就消耗這般珍貴的天材地寶，我是不是應該說一聲榮幸呢？”
它一邊說著，一邊探出另一隻虎爪掏向周天行軀幹。
周天行揮臂格擋，同時搖了搖頭：“你錯了，你不值得我如此浪費。”
“但你還是浪費了。”
“我再說一次，你不值！”
周天行猛然低頭，一記頭槌兇猛砸在虎妖的頭顱上，他死死抵着虎妖的頭，目光兇狠地注視着虎眼，眼神中彷彿攜帶着千萬支利箭，要將虎妖釘死在冥土之上。
“你不值！但那些被你吃掉的人值！他們值得一場盛大的祭奠！”
周天行的聲音從胸腔中迸發，擠過緊咬着的牙關。
他無法形容自己看到那三百多頭被驅使的倀鬼時的心情。
因為他很清楚，每一頭倀鬼都代表着一個葬身虎口的人類。
只有萬靈之長的人類才能化為倀鬼，而在化為倀鬼的過程中，那些可憐的人將經受非人的折磨。
他們在被惡虎的獠牙撕碎身軀的同時，也經受着靈魂的撕裂，直到那無盡的痛苦徹底消磨一個人所有的良知和道德，
把一個人的自由意志徹底摧毀，人才能化為倀鬼。
但許多人早在這之前就已經魂飛魄散了。
所以，煉製倀鬼是一件失敗率極高的事情。
能夠驅使三百多頭倀鬼，如果真要深究的話……背後死於這頭虎妖口中的人可能得有三千多人……
在這個人道大興的世界，這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容忍的事情。
縱然人族國度之間一場大戰下來可能死傷數萬數十萬人，但這是人族的內部矛盾，和這種虎妖食人的性質完全不同。
對於這種事情，周天行向來都是零容忍的。
他看到那些倀鬼的時候，就已經在心底里宣判了這頭虎妖的死刑。
更何況，他還要拯救自己的隊友們，而這頭掌握御風神通的虎妖一旦走脫，對他們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這才是他不惜消耗乾天清氣也要誘敵近戰的原因所在。
周天行一記頭槌砸得虎妖頭顱內凹，有血從頭皮上蜿蜒流下，巨虎伸出舌頭舔舐嘴角的血跡，低聲道：“你很生氣啊……因為我吃的那些人嗎？”
它虎尾一擺，抽出一道深青色的風刃，有無數微型氣旋像是高速旋轉的電鋸一般盤旋在風刃上，劈在周天行的後背，和那泛着金玉光澤的皮膚摩擦出大量的火星。
“老實說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們人類總是會因為這種事情而憤怒？明明你們也會吃其他生命啊。”巨虎喃喃低語：“你一定也吃過老虎吧。我知道你們人類中有許許多多從老虎身上取材製作的佳肴……什麼虎鞭酒、虎骨湯。”
“你們把這種事情視作理所當然，從來沒有去想自己的食物會不會憤怒……哦，對了，我知道你們有時候還會故意給狗為食狗肉，給牛的飼料中摻雜打成碎末的牛骨，看着同類相食的場面取樂！”
“你們那是沒有憤怒，那麼為什麼會對其他生物吃人的事情感到憤怒呢？就因為你們是人嗎？可人相食的事情在你們的歷史上也並不罕見啊？”
巨虎的聲音中滿是疑惑，好像它真的是一個好奇寶寶一般。
周天行擋開從巨虎口中噴出的腥氣，他的左眼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的黑點，一眼望去幾乎只剩下一片純白，而那隻右眼的變化卻恰恰相反，黑色瞳孔放大到幾乎佔據整個眼眶，只在邊緣殘留着一圈眼白。
恐怖的能量在眼底積蓄，引而不發。
巨虎被這樣的眼神注視着，難以遏制的恐懼感令它全身毛髮炸起，它不斷地拍打背後雙翼，一道道龍捲風肆虐而出，它的身體化為黑色狂龍不斷席捲天上天下，但卻始終無法擺脫周天行的鉗制。
周天行伸手抓住了那不斷搖動的虎頭，強迫他和自己對視，那瘮人的眼眸中透出神光。
真正的神光！
一道太陰滅絕神光線，一道太陽滅絕神光線，分別從他左右眼中迸發而出！
一道漆黑如墨，一道純白如雲，兩道神光交織，在玄關一竅中聚合成一道陰陽絕滅神光！
一時之間，天光暗淡，有日輝和月暈透過九天灑落在周天行的身上，他的身體也在發光，周身三百六十五大穴竅璀璨無比，內里彷彿有三百六十五尊周天星神坐鎮，另有億萬**竅也在氤氳着星輝，結成一座無比精妙玄奧的大陣。
“周天星斗異象！”
這一刻，虎妖的聲音都在發抖。
“這是……移星換斗大神通？！”
移星換斗。
天罡三十六大神通位列第三。
所謂天發殺機，斗轉星移……
這一神通蘊藏着無上殺伐之力量。
陰陽滅絕神光線終於在玄關一竅中醞釀完成，而後投了出來。
那是一道無法形容的光，像是包含世間所有色彩，又像是根本就沒有色彩，空間都在它的面前被洞穿，在這道神光的前進路線上，一切都消失不見，這是最純粹的殺生之術。
神光輕易穿過了巨虎妖王的身軀，隨着周天行微微偏轉脖子，將虎妖割裂成兩半，同時也將後方不知幾千幾萬米的樹木齊齊地切為兩半。
神光的閃耀只是一瞬即逝，但卻宣告了這場戰鬥的結局。
周天行體內的星光也隨之收斂。
移星換斗大神通實在太過逆天，正常來說，這至少是四象乃至更高層次的修士才有資格領悟的力量。
周天行能修成這門神通還要多虧了他的特殊體質。
他是天生的周天星辰體，生來親和星光，這才在七曜沐星境大成之時領悟這門神通。
但很顯然，對於他如今的修為來說，要催動這記殺招還是太過艱難了一些。
如果他真能隨心所欲催動星斗神光，哪還會和這虎妖糾纏得如此艱難，隨便一發神光就能結束戰鬥，畢竟風再怎麼也不可能快得過光啊。
他這樣想着，隨手將虎妖的屍體摔在地上，手掌中一團還未完全消散的星光飄落，將這虎妖屍體徹底湮滅。
然後，周天行轉身，向前走了兩步，又停下。
他扭頭看向旁邊一棵倒下的大樹。
樹榦上此時正蹲着一隻猴子。
一隻修為在妖王境界的猴子。
周天行完全沒有留意到這隻猴子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裏的，或者說，這隻猴子一直都在，他能從它身上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意味，和那頭插翅虎一模一樣。
此時那猴子雙眼中正流露着濃郁的怨毒之色，它尖聲叫道：“你殺了我最優秀的一條命！”
於是周天行撓了撓頭皮，嘖了一聲：“麻煩了。”
確實麻煩了，麻煩大了。
這是七十二變大神通啊。
作為三十六天罡大神通中的“胎化易行大神通”的下位神通，七十二變做不到千變萬化，但它另有自己的妙用。
這門神通一旦修成，便能夠令修士化身為除本體以外的七十二種不同生命形態，每一種生命形態都是一個獨立的存在，有不同的根骨天賦、修行資質，變化前後除了意識之外，就連靈魂都不一樣。
所以，這門神通修成后，就相當於令修士多出了整整七十二條性命！
但副作用便是，一旦有一種生命形態被斬殺，那麼從此以後無論用什麼手段都無法將那被斬殺的生命形態再次修鍊出來，相當於永久失去了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