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狐狸眼自揭身份

第39章 狐狸眼自揭身份

衡山武林會盟之地,人頭熙攘,各大門派、除少林武當外,悉數前來。

泰山派掌門人高旺德,帶着歐陽翰、滿臉胡茬等人,坐在了會盟比武場東角,看起來他的傷已經不打緊,華山派掌門人岳善雄,帶着七八個徒弟,坐在高旺德旁邊,兩個掌門人看起來還相談甚歡。嵩山派、崆峒派相聚於比武場北面,峨眉派、青城派在南面坐了,一些看不出門派的聚在了西面,衡山派的人都在找舊識寒暄敘舊,盡地主之誼,大概正如雷希音所說,大家都在互相說著一些不尷不尬的場面話,其實內心裏都把對方當作對手,因為都是來爭武林盟主的。

聾神醫、柯莫伊神僧與柳青等,坐的稍遠了些,他們對這比武爭武林盟主自是不關心,現在也不是他們說話的時候,待新的盟主產生之後,再議不遲。不知何時,桐如風、柏如松兩位護院,也已經匯合了聾神醫。

鮮於孤鴻夫婦,在聾神醫他們身後大概百米處的樹蔭下,雖然天下英雄齊聚,但是鮮於孤鴻夫婦還是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衡山派方洪深,也遊走於眾人之中,平日裏數他交遊廣泛,也愛在人多的時候出風頭,只是今日看起來明顯不在狀態,心事重重的樣子。

歐陽翰摟着方洪深的脖子,親切的就和自家兄弟一樣,問道:“方兄,為何今日心事重重?”

方洪深嘆了一口氣道:“本來今天是咱們武林中人最重要的日子,在下也是心心念念盼了很長時間了,能在衡山再見到各位,自是高興還來不及!只是昨天聽來的朋友們說,海瑞海大人被下到了北鎮撫司的死牢!你也知道的,海大人,那可是我的同鄉,我們還是同一條渡船過的瓊州海,多好的一個清官,怎麼就能被下到北鎮撫司的死牢呢!”

歐陽翰小聲道:“方兄不可聲張啊!這裏人多耳雜,肯定有錦衣衛的耳目夾雜其中,如果把你當海瑞的同黨抓了,怕誰也救你不得啊!”

“他媽的,早就看不慣嘉靖那老兒了!人橫豎一個死,如果與海大人死在一起,也不枉我人世走一遭!”

衡山派掌門人齊達武從後面扇了方洪深腦袋一巴掌,罵道:“你他媽的別給老子惹事!錦衣衛也是你能得罪的?抓你為同黨倒不打緊,把衡山派像劍茗香那樣屠了,你擔待得起嗎!”

方洪深摸着後腦勺道:“師兄莫生氣,我也就是發發牢騷,好好好,我閉嘴就是!”

見人都差不多齊了,齊達武走上比武台、對台下眾人作揖朗聲道:“各位英雄!在下衡山派掌門人齊達武,歡迎各位蒞臨衡山,參加今年的武林會盟!衡山派廟小人寡,如有對各位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各位英雄海涵!上月初五,在下被歹人暗處用鐵瓜子所傷,如今重傷初愈,加上本來就武功稀疏,此次在下就不參與盟主之爭了,請各位英雄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在下預祝各位好運!好了,請有意盟主之位的各路英雄,上台切磋!”

泰山派高旺德,當時被鐵瓜子所傷,但有軟銀甲護身,是以傷早就好了,他第一個跳上比武台,自報姓名,等其他人的挑戰。

還沒等有人上台,一人從遠處樹林,踏枝葉而來!

鮮於孤鴻立時感到了那人似乎不簡單!

待那人騰空飛到比武台之上,台下頓時炸了鍋,叫罵聲四起!原來那人一副東洋倭寇的打扮,梳着豎辮,穿着東洋人的衣服,兩把東洋刀,只是沒有穿木屐,而是穿的漢人的布鞋。

那人面相冷峻,眼睛似狐狸一般閃着幽光,配着那服飾裝扮,加上民間不喜倭寇的情緒,立時台下的叫罵聲四起,他似乎還要說些什麼,但叫罵聲已經把他的聲音淹沒了,也就是那些人沒有雞蛋、菜葉之類的東西,不然怕是都已經扔上台去。

高旺德把手一伸,示意大家安靜,高掌門還是有一定江湖地位,大家見他讓噤聲,便安靜了下來。

高旺德神色傲慢道:“此乃中原武林英雄會盟,你一個東洋武士湊什麼熱鬧?倭寇為患我大明海疆多年,多被戚將軍蕩平,你膽敢現身於此,是什麼圖謀?”

那人不曾看向高旺德,而是神色倨傲的望着台下,一邊看,一邊緩緩的轉動,似乎在辨認台下人的臉。

高旺德覺得這個倭寇大概是沒聽懂,喊了一聲“唉”,然後比劃了比劃腦袋,指了指耳朵。

那人只看了高旺德一眼,並沒有給予他足夠的尊重。只聽他開口說道:“在下不是倭寇!只不過逃難東洋,吾乃正統華夏血脈!”

台下人清清楚楚聽到了,有人道:“看來真不是倭寇,倭寇都是些硬舌頭,學漢話也是難聽的很!”

“你是誰啊?哪門哪派你就上台比武?”

“那你為啥穿倭寇的衣服?”

“還他媽的梳倭寇的頭,看着就來氣!”

台下人又是一頓冷嘲熱諷……

那人倒不氣惱,只是神色倨傲的瞅着台下眾人,鄙夷寫在臉上!

唐婉兒對鮮於孤鴻道:“這人看起來不簡單……”

鮮於孤鴻點頭道:“怕是在座的,沒有幾個是他的對手!”

那人提氣說道:“吾乃劍東瀛!劍茗香莊主劍十三之子!”

台下馬上安靜了,只剩下交頭接耳的喳喳聲,無人再敢叫罵。

一絲不屑從劍東瀛臉上飄過。

鮮於孤鴻也略感驚訝,此人竟然是劍十三之子?但是他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殺氣,倒真像名門劍客之後,這種殺氣,沒有誰比自己更熟悉。

高旺德說道:“當年劍茗香一夜之間被屠庄,沒有一個活口!你怎麼證明你是劍十三之後?”

劍東瀛一絲冷笑道:“哼,你可知道,鮮於孤鴻的劍,從沒有人見過他的劍身,因為見過的都被他送去陰曹地府了!你問我怎麼證明是劍十三之子,莫不是想讓我拔劍證明一下?我的劍也不是輕易就拔的,不見血不回鞘,你大概是知道的吧?”

高旺德見他一直都是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樣子,不敢託大輕易試探,因為他知道,鮮於孤鴻的劍,真的沒有人知道劍身是什麼樣子,而劍茗香是和梅花雪寨齊名的劍庄,如果此人真的是劍十三之後,怕自己根本沒法應付。

歐陽翰見師父騎虎難下,在台下喊道:“你拿的也不是劍啊,是東洋刀!”

劍東瀛嘴角一翹,道:“在下自幼逃難東瀛,一直到現在才回到中原,東瀛只有東洋刀,刀劍雖不一樣,但其理相通,劍東瀛不僅學習劍茗香的劍法,也學習東瀛的刀法,取長補短,至於用的是刀是劍,有何重要?”

高旺德道:“就算你是劍十三之子,今天是中原各大門派的會盟推舉盟主,劍茗香已經不復存在,你也只是孤身一人,況且你自幼便在東瀛生活,剛剛回到中原,已難說是漢人還是東瀛人,即便武功贏得了盟主,怕也不能服眾!”

台下又是一片附和之聲!

劍東瀛冷哼一聲道:“武林會盟,可有什麼章程,什麼人可以來爭武林盟主,什麼人不能來爭?”

高旺德道:“章程雖是沒有,但歷來都是名門正派的德高望重之人才能做武林盟主,並且要武功卓絕,可以服眾才行!比如我們上任武林盟主峨眉派的凌玄師太!”

凌玄師太微微一笑,眾人發出稱讚之聲。

劍東瀛一聲冷笑:“何謂德高望重?我們身為武林中人,自是大明的一份子,如果你們武功高強、又稱得上德高望重,是不是該為大明子民解些疾苦才是?中原武林都稱道,酒樓嗅花香、賭場聞雁升,是因為他們吃酒耍錢?不是吧!聞雁升初出江湖便殺韃子、救被擄的大明子民,修花湘更是保護戚將軍,打垮了為患沿海的倭寇,你們這些所謂德高望重的名門正派,又為天下人做過什麼?怎麼配得上德高望重四字?怕是你們互相稱謂、聊以自慰的吧!”

這一席話,不僅噎得高旺德臉紅脖子粗,下面坐的各大門派,臉色都極為難看,但是這一席話說在了痛點上,是以台下所有人,只是默默的聽了,反駁者寥寥。

歐陽翰喊道:“你口口聲聲抗倭寇、殺韃子,但是你打扮的就是個倭寇的樣子,分明就是和他們一條船上的,誰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

劍東瀛輕蔑的一笑道:“在下雖是東瀛打扮,但何錯之有?且聽在下說完!我是漢人,但朝廷屠了我的莊子,除了我、整個莊子一個活口都不留,護院的狗和狗崽兒都全燒死了,莊子面目全非、慘不忍睹,我那年雖才五歲,但是慘景終生不敢忘!是我外公扒遍了廢墟瓦礫,才把我翻了出來,中原不敢久留,只能遁走東瀛,外公為我客死東瀛,我就是為了讓他落葉歸根才回來的。任何國家都有好人,也有壞人!收留我、滋養我長大的,就是好的東瀛人,和大明的子民一樣,他們淳樸善良,給我飯吃,給我衣穿!而滋擾大明海疆的,就是東瀛的壞人,和大明的強盜土匪一樣。既然收養我長大的好人穿這種衣服,我又為何不能穿?朝廷屠庄劍茗香的時候,可曾有任何名門正派、德高望重之人,敢於發聲質疑?還不都是噤若寒蟬、屁都不敢放一個!今日針對在下倒是大有人在,又個個慷慨激昂,無非是人多勢眾而已,如果是一個人面對這麼多的倭寇,怕你們也是一聲也不敢出吧!我劍東瀛雖然人在東瀛,但是一直心繫大明,不然我怎麼知道這二十年來的中原之事?可惜我遁走東瀛二十年,大明還是那個大明,腐朽不堪!武林也還是那個武林,孱弱不堪!哼,讓人寒心不已,這等武林,即便是個盟主,又有什麼稀罕,不做也罷!”說罷,一個縱身,飛身而去,坐到了不遠處的大樹樹枝之上。

唐婉兒小聲對鮮於孤鴻說道:“此人非但武功高強,還思路清晰縝密,說的這番話,似讓人無法反駁!”

鮮於孤鴻點頭稱是,雖這人的打扮讓人不喜歡,但說的道理倒讓人有些佩服。

台下的眾人也都交頭接耳,嘁嘁喳喳,議論不絕。

鮮於孤鴻瞅了瞅劍東瀛,恰逢他也朝鮮於孤鴻這邊望來,他沖鮮於孤鴻點了點頭,鮮於孤鴻也遙遙拱了拱手。只是與他眼神相接的時候,就不似聽他講話時那麼讓人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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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俠聞雁升之四鬼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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