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劍成名

第6章—1劍成名

隨着阿幼朵十指不停的按動,笛聲越發的變強,音波中夾帶着的渾厚內勁直逼柳哲而去。柳哲見情況不妙,手中鋼刀一挽。將全身內力集聚於刀身,而後躍空而起奮盡全力一刀劈向了阿幼朵欲行致命一擊。誰知就在將要得手之際,阿幼朵竟是雙目一瞪,骨笛所散發的音波中內勁瞬間便擴大了數十倍且鋪天蓋地的朝他襲去。

“砰”的一聲巨響,柳哲手中的刀竟被震得斷成了兩節,同時人也倒飛出去掉下了弒劍台。

“柳少莊主,承讓了!”

阿幼朵隨即收了招向台下的柳哲拱手道。

柳哲悻悻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看樣子顯然是沒有受到重創。他望向台上的阿幼朵一臉愧色應道:

“多謝聖蠍使手下留情,貴教的大荒笛法果真名不虛傳,柳某自愧不如甘拜下風。”

話罷又回了一揖便轉身離了去。

“第一場五毒教阿幼朵勝。眾位俠士暫作休整,準備下一場賽事。”

葉煒在樓閣上大聲道。

“師兄,那阿幼朵姐姐好厲害,才不到幾招就將那個柳哲給打下了台,你壓力大不大?”

李雪名頗為擔憂的對洛風問道。

“大什麼大,我又不和她打!”

言語間洛風手裏正提着一大串葡萄一邊往嘴裏塞一邊用那含糊不清的調子應答着。

“可那衣布子也是五毒的啊,你方才還說他很厲害呢?”

“呃……我有說過嗎?”

李雪名鑒定的點了點頭。

“這個嘛……誒,無妨你師兄也是很厲害的!”

洛風拍了拍李雪名肩膀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隨之又往四周瞧了瞧卻是不見金韻的身影。

“咦,你師姐呢?”

“吶,她在那兒呢!”

李雪名指了指台下,只見金韻、阿幼朵、谷之嵐三人聚在一起,不知在聊些什麼。

名劍大會如荼似火的進行着,台上的選手亦是打得難解難分。一連幾場下來,使得台下的氛圍愈發濃烈。

以至午時,上午的賽事則已告一段落,藏劍山莊宴客廳外的廣場上,金韻一手拉着李雪名,跟在洛風身後對其道:

“師兄,下午第一場就是你咯,這次代表師門參賽,心裏作何感想啊?到時候別出醜哦!”

“嗨,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縱觀純陽除了掌門師叔與鳳鳴師叔,就我將天道劍勢練到了第七重。放心吧下午准能獲勝!”

洛風倒是信心滿滿。金韻聽罷一撇嘴道:

“我可不是給你潑冷水啊。這個人嘛,劍術高潮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呢,那衣布子雖然不好鬥,但是不代表人家身手差,上午你有不是沒瞧見阿幼朵那一身功法,若是氣勁再盛兩分,那柳哲怕是要吐血不止了。衣布子與她是同門師兄妹,即便再不濟估計也差不到哪裏去,你呀還是小心為妙……”

聽着喋喋不休的金韻,洛風似有些不耐煩的一轉身將手按在其肩上語重心長的應道:

“是是是,師妹所言極是,我記住了還不行嗎?”

金韻顯然是聽出了他話語中的倦意,正要開口再訓,哪知洛風卻搶先問道:

“對了,你方才與阿幼朵她們在那裏說些什麼呢?”

“要你管!”

金韻白了他一眼,拉着李雪名便往宴客廳一旁的廂房走去。

“嘿,我說你這丫頭……”

洛風只得搖頭苦笑一聲跟了上去。

“烏教主,聽聞此次藏劍山莊舉辦的名劍大會可是吸引了不少江湖名流前去參賽呢!”

荻花宮神祭大廳內,阿薩辛坐於主位上,手裏把玩着茶盞若有所思的對烏蒙貴道。

“在下亦有所耳聞,不知聖教主為何提及此事?”

烏蒙貴略有疑惑的問道。

“呵,那烏教主可知前些時日我教分舵祭祀被殺一事?”

“自然知曉,聖教主此時問及此時……莫不是知其兇手是誰?”

“本座自然知曉,只是……”

阿薩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烏蒙貴自然也不傻,見阿薩辛此番做作姿態便順水推舟的問了一句:

“莫非還有能讓聖教主為難之事?”

阿薩辛故作嘆息道:

“是誰所為本座自是知曉,只是此人在江湖中名望頗高,我紅衣教若此時發難於他只怕後果難堪啊!”

烏蒙貴聽罷頓時明白了阿薩辛的用意,他不過是想借自己之手將兇手除之。想到此處便心中一驚,試探性的問道:

“那……敢問聖教主,這兇手是……?”

“純陽祁進!”

阿薩辛似笑非笑的看着烏蒙貴應道。

“啊?”

烏蒙貴一聽竟是祁進頓時只覺腦子嗡的一聲。祁進何許人也,他烏蒙貴豈能不知。且不說祁進的一身功力及其劍法,就算他是個泛泛之輩把他殺了,作為國教的純陽也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為此烏蒙貴不由眉頭緊鎖一時間竟是答不上話來。

阿薩辛似看出了烏蒙貴的疑慮,遂話鋒一轉笑道:

“烏教主,近來五毒教可有異樣?”

聽阿薩辛提及五毒教,烏蒙貴興中更為忐忑。他揉了揉額頭嘆聲道:

“自上次《屍典》一事,曲雲已經開始在四處尋找在下的行蹤,為避風頭,在下進來半屍也是極為謹慎。”

阿薩辛聽罷卻是朗聲一笑,烏蒙貴見其此時還能笑得出來,心中不免有些怒意:

“聖教主為何發笑?”

阿薩辛慣性的彈了彈衣袂道:

“烏教主乃原五毒教四大長老之一,畢生所學也是他五毒功法,如果烏教主假借五毒之手將他祁進除去,那……”

聽到此處,烏蒙貴頓時茅塞頓開,轉怒為喜的對阿薩辛作了一揖大笑道:

“哈哈哈,聖教主果然高明,那此事便交給在下了,還請聖教主靜待佳音!”

話罷便欲轉身離去,阿薩辛見狀連忙將其攔住。

“聖教主還有何指教?”

阿薩辛淡淡一笑道:

“烏教主切莫心急,本座還有一言告知。”

“哦?聖教主請講。”

“烏教主此次行事切記莫要聲張,據本座得知,此次名劍大會不出意外的話,祁進會去參賽,這也是本座方才為何問你名劍大會一事的緣故,如果消息可靠,待過幾日名劍大會便會結束,到時待他返程之際,烏教主你可在途中做好埋伏以五毒教功法將其斃命,這樣一來,他純陽再怎麼查,也難查到你我頭上,哈哈哈……”

說罷,阿薩辛又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

“聖教主好計謀,那在下這就去着手準備。”

話畢烏蒙貴便沖沖離了去。

“大人,您這一招借刀殺人可真是絕唱古今呢!”

話音剛落卻見牡丹從後殿緩步而出。

“丹兒,你都聽見了?”

阿薩辛端起茶抿了一口。

“自然是聽見了,只不過……”

牡丹欲言又止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我剛剛才得到消息,說此次名劍大會純陽派出的參賽之人並非是祁進,而是謝雲流的大弟子洛風,所以教主大人,這次烏蒙貴怕是要白費力氣了!”

“哦?此話當真?”

阿薩辛急問道。

牡丹白了阿薩辛一眼嗔道:

“丹兒什麼時候騙過您呢?”

言語間便往阿薩辛懷中趁去。阿薩辛思忖了半響后竟是又大笑了起來。

“大人為何發笑?”

牡丹嬌作的推了阿薩辛一把嗔道。然阿薩辛卻是一臉興奮的樣子:

“我的好丹兒,你可是帶給我了一個天大的驚喜啊!”

“大人何出此言呢?”

阿薩辛頓了頓應道:

“他洛風是謝雲流的徒弟,謝雲流何許人也?想當年呂洞賓如此器重於他,不惜耗損自身真氣住他將天道劍勢練至頂層。雖說他已背離純陽,但據悉此人及其護短,如若這次烏蒙貴真是將洛風殺了,到時候不僅純陽要找五毒麻煩,只怕他謝雲流也會因此上純陽興師問罪罷,哈哈哈!”

阿薩辛的笑聲越發尖銳難聽。

“那大任,丹兒為您帶來這麼一個好消息,您要這麼獎賞丹兒呢?”

牡丹故作嬌柔的問道。

“你想要是嘛獎賞呢?我的好丹兒。”

話罷阿薩辛便將牡丹搬到在懷裏,深情的吻了下去。

晌午過後艷陽任存,藏劍山莊弒劍台周圍依舊人山人海。不過片刻葉煒現身於台上雙臂一抬對眾人道:

“眾位請靜一靜,上午的名劍大會初賽賽事已過半,且已有三位俠士勝出。稍後賽事將繼續進行,接下來有請‘砍’字簽純陽洛風和五毒衣布子入場!”

隨着葉煒的宣佈告畢台下又是一陣喧囂,更有甚者已經在台下開設了賭桌。

“來咯,來咯,功夫又高低,賭注無大小,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啊!”

只見弒劍台的一邊,一圓臉闊腮的大漢正站在一個大圓桌前不停的吆喝着。

“我買洛風十兩!”

“我買洛風二十兩!”

“我買衣布子五十兩!”

一行人跟風般的紛紛把錢壓了上去,那桌上的錢越堆越多,而一邊樓閣上葉英等人見此情形亦是搖頭苦笑不已。

“衣布兄,請賜教。”

洛風登台後對台上的衣布子作了一揖道。那衣布子彎腰一笑算是回禮。

“衣布兄,你的兵刃呢?”

見衣布子手中無一物,洛風不免有些詫異。衣布子也不作答,臉上終是掛着微笑,少頃只見他從后腰上抽出一根乾枯的木棍對着洛風雙手一撇“啪”的一聲脆響,那木棍竟被他折成了兩段。

“洛風兄,你贏了。”

衣布子笑道,可此言一出,樓閣上、弒劍台下的眾人皆是大驚,一個個長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王者衣布子。衣布子話罷便轉身往台下走去,留得洛風在台上雙目瞪得如銅鈴般一副看傻子的模樣呆在那兒。

“此局純陽洛風勝出!”

樓台上的葉煒也是一頭霧水的喊道,然台下剛才押注的一行人卻是有些不樂意了,更有甚者已是開始言語相嘲:

“什麼玩意啊,衣布子你為何不戰?”

“對呀,為何不戰?”

“他衣布子怕是被純陽的名號給嚇破膽了罷,哈哈哈!”

這話一出台下眾人又是一陣鬨笑,然衣布子也不予理睬,直徑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衣布哥,你為何不與那道長打呢?”

座椅一旁青素眨巴着眼睛問道。

衣布子摸了摸青素的頭笑問道:

“素兒,那我且問你,我們五毒教歷來可有使劍的先例?”

青素想了想歪着頭應道:

“好像沒有誒!”

“那就是了,既然沒有,即使我贏了比賽又有何用呢?”

“哦,我明白了,衣布哥你是想成人之美,讓那道長哥哥奪劍!”

青素恍然大悟道。

衣布子聽罷欣然一笑:

“素兒果真聰慧。”

二人談笑間一旁的阿幼朵則是認真的看着台上的比賽。只見台上曹雪陽揮舞着長槍和那萬花的浪凌飛打鬥正酣。

“師兄,你說這天策府的梅花槍法和萬花的花間游身法誰更為厲害?”

這時阿幼朵竟莫名其妙的向衣布子問道。

衣布子聽罷卻是微微皺起了沒,他觀察了片刻台上的二人應道:

“這花間游身法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固然不錯,但天策府的梅花槍法卻是更為剛勁,如此下去若輪體力的話,這曹將軍怕是難敵浪凌飛了。”

話到此處衣布子又頓了頓,他觀望着台上二人,不自覺的咦了一聲,卻見此刻台上的曹雪陽一個凌空踏躍手中長槍一陣狂旋直朝浪凌飛掠了過去。浪凌飛見其來勢兇猛整個身影也是一緊,一連幾個后翻想躲掉這一槍。無奈場地有限,眼看着就要被逼到弒劍台的邊緣,浪凌飛退無可退,一時間他竟騰空而起雙腳一踏踩着槍尖躍向了曹雪陽的身後。曹雪陽此刻正打得激進,那肯放過半點機會,待浪凌飛剛落地之際曹雪陽抓住時機身形一轉,一招回馬槍破空刺出,不偏不倚的正好頂在了浪凌飛的脖頸之處。

“好、好、好!”

見勝負已分,台下眾人又是連聲高贊。

“曹將軍好槍法,在下佩服!”

浪凌飛雙手一揖微微笑道。

誰知那曹雪陽卻面若冰霜般道:

“承讓了。”

本就熱心腸的浪凌飛面對曹雪陽這冰霜美人冷不丁的一句回應卻是顯得頗為尷尬,無奈只得苦笑着轉身向台下走去。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名劍大會的初賽也隨之告一段落。經過了一天的較量眾人也都各自散去。少了幾分喧囂此時的藏劍山莊顯得格外靜宜,然而與之相反的是杭州城內卻是熱鬧無比,街邊樓閣店鋪亦是燈火輝煌。擁擠的人群之中,自然不乏洛風阿幼朵等人的身影。

“衣布兄,今日台上多謝相讓啊!”

洛風一臉笑意對衣布子道。

“洛道長客氣了,師兄他本不好鬥如此小事不必感激!”

不待衣布子應話,阿幼朵倒是先插了一句。

“對了,貴教曲雲教主此次為何沒來參加名劍大會呢?”

洛風隨口問道。

“最近教中事務繁忙,所以教主才囑咐我三人前來參賽。咦,素兒呢?”

阿幼朵言語間隨即一回頭卻是不見了青素的蹤跡。

“哦,估摸着是金韻師妹帶着她與雪名去玩賞了罷。”

“雪名?是那個少年嗎?”

阿幼朵問。

“是的!”

洛風笑了笑應道。

“雪名這孩子……”

一旁的衣布子略帶好奇的看向洛風。

“呵呵,說來話長。雪名自小便沒了爹娘,是恩師將他寄於純陽的。”

“謝前輩嗎?他進來可有消息?”

“嗯,是的,自上次雪名一事後,一轉眼九年過去了,恩師便再也沒有了音訊!”

話到此處,洛風心中似又喚起了對謝雲流的思念,臉上不僅泛起了一絲憂傷的神情。

阿幼朵見狀也意識到了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題,遂話鋒一轉又道:

“這麼說來雪名今年九歲了,那豈不是與素兒年紀一般大?”

洛風聽罷靦腆一笑點了點頭。

“他們來了!”

洛風對阿幼朵二人道。只見街的另一邊金韻一手拉着李雪名,一手拉着青素朝這邊走來。

“阿姐,糖葫蘆!”

青素舉着一串冰糖葫蘆一臉燦笑的向阿幼朵喚道。阿幼朵見狀則是一聲笑罵:

“呵呵,你這個小人精,就知道貪吃。”

“哪有,是金韻姐姐要買給我吃的。吶,還有這個。”

說著青素又從懷裏拿出一塊黑色的小牌遞給了阿幼朵。

“這是……”

阿幼朵接了過來,那是一塊吊著一棵紅寶石的檀木小牌,牌身正面刻着一個“景”字,背面則是一對太極陰陽魚。

“這是雪名送給我的,說是銘牌,可以保平安的。”

青素的小臉上此刻洋溢着開心的笑容。

“素兒不可,這東西極為貴重,趕緊還給雪名。”

阿幼朵一臉嚴肅,她深知這銘牌對純陽一派的人有多重要。

青素聽罷,剛才還滿是笑容的小臉上,瞬間就變得沮喪了。

李雪名見狀立馬打着圓場道:

“無妨,無妨,着銘牌送給素兒就是,回頭我再找掌門師叔要一個便可。”

話音剛落,洛風和金韻都驚訝的盯着李雪名,尤其是洛風他心中暗道:

“死小子,這銘牌純陽中人生來就只得一枚,你到慷慨說送人就送人,等回去了看掌門師叔怎麼收拾你。”

然而在李雪名看來,這似乎並不重要,凡是他願意的事便可隨之任之。皓月當空杭州城內已然熱鬧非凡,一行人又遊玩了良久后才意猶未盡的各自歸了去。

一夜過後,清晨的露珠一個個沾在翠綠的柳葉尖上,西湖邊已有稀疏行人來來往往。

客棧的房間內,洛風與李雪名正在酣睡,伴隨着“吱呀”一聲響,金韻端着幾碗熱騰騰的早食從門外走了進來。

“師兄,雪名起床啦!”

言語間金韻將早食擺在了桌上。

李雪名聞聲從床上爬起來半睜着眯虛的雙眼看向金韻喃喃道:

“師姐,這麼早啊?”

“不早啦,快起來吃些東西吧。”

金韻說罷又看了看另一張床上的洛風,只見他半截身子都耷拉在了床下,嘴角還掛着黏糊糊的口水。為此金韻不禁啞然失笑。待上前將其叫醒后,師兄妹三人便匆匆吃完早食往藏劍山莊奔去。

辰時已過,此時的藏劍山莊內早已人山人海。

“看吧,叫你兩拖拉,要是趕不上比賽,墜了師門名頭看你們回去怎麼交代。”

路上金韻埋怨着洛風、李雪名二人快步往藏劍山莊趕去,而洛風、李雪名則是跟三歲孩童一般低着頭一語不吭的跟在她身後。

三人剛進藏劍山莊,卻見葉煒快步迎了上來:

“哎喲,洛少俠為何現在才到啊,快快隨我來。”

由於遲遲未能開賽,弒劍台周圍的喧囂越發強烈。片刻後葉煒快步登台,整合了一下現場的氛圍,隨之朗聲道:

“眾位,昨日名劍大會初賽已告一段落,今日即將進入複賽,接下來有請參加複賽的俠士稍作準備。”

一旁的樓台上,洛風、阿幼朵等人已經抽籤完畢。洛風看了着自己手中的複賽牌號,不僅皺了皺眉。金韻見他面色凝重,略有些擔心的問道:

“師兄怎麼了?”

洛風搖了搖頭卻是沒有應話。

“複賽正式開始,有請第一組參賽俠士,純陽洛風,少林道心。”

隨着葉煒的宣告完畢,金韻心裏也是咯噔一聲。她現在才算知道,為何剛才洛風的神情會如此凝重。這洛風本就與道心交好,現在兩人同台對比,只怕到時候台上他心念情懷,不能全力以赴,故而才有所慮。轉念間二人已經登上了弒劍台。

“道心師兄請賜教。”

洛風反手摯劍向道心作了一揖。

“阿彌陀佛,風師弟請!”

道心回禮后,只見他手中禪杖一震霎時一道渾厚的內勁自全身迸發而出,洛風見狀亦是將手中長劍一挽擺出了馭劍之勢。

“風師弟,一別多年想必你在劍術上的修為大有精進,如此,貧僧今日可討教一下你的天道劍勢。”

言語間道心一舞手中禪杖朝着洛風就攻了過去。洛風應得其勢挽劍一挑“噹”的一聲,杖劍相交二人便鬥了起來。

“師妹,這道心的龍象伏魔功的心法怕是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了吧。”

衣布子觀望着台上激斗的二人,不由對阿幼朵感慨道。阿幼朵則是一臉淡然的應道:

“那倒未必,你且細看,他中氣外泄步履偏斜,只怕是虛勝於實。”

此時台上二人杖來劍去打得甚是激烈,道心那一手羅漢棍法舞得則是風生水起。雖說招式簡樸,但其威力卻剛猛無比,只片刻間便佔了上風。為此洛風自然也敢不懈怠。見對方招招緊逼,他反身一彈待拉開距離后長劍一挽,身形猛的迴轉提劍一刺,一招劍沖陰陽朝着道心便沖了過去。道心見狀手中禪杖往身前一杵,左手提起猛的一掌打在了杖上。頓時一道強有力的內勁自杖身噴射而出直朝洛風撞去。只聽得“砰”的一聲,劍、氣相撞之際,洛風竟被擊得凌空幾個大迴環后才步履稍穩的落於地面。

“好強的內勁,師姐,師兄能打得過道心大師嗎?”

李雪名一臉擔憂的向金韻問道。

金韻倒是顯得頗為淡然,她拍了拍李雪名的肩頭笑道:

“放心罷,你師兄除了會貧嘴以外,劍術上的造詣還是可圈可點的。”

李雪名聽罷,這才又稍放下心來往台上望去。然,台上二人一連過了幾十招硬是難分勝負。少頃,只見道心雙掌合十,將禪杖桁架於掌間一聲大喝,瞬間台上氣勁四射震得洛風連連馭劍招架。

“好一招大獅子吼!”

此時就連坐在樓台上的葉英等人也為之贊賀。洛風被震得連連退後好幾步,待他穩住身形后,手中長劍一挽,直立於身前,左手呈劍指狀撫於劍身由下往上發力一抹“錚”的一聲劍嘯炸響,那手中長劍直衝雲霄。台下眾人觀之皆是一驚,僅一個彈指間,又聽“錚”的一聲,長劍從天疾沖而下,直插進離道心不到一尺的地面。

劍身入地三分還不停的發出陣陣劍鳴。道心則是被洛風這一式驚得連連後退,他眉頭一皺心中暗道不好,剛想逃逸道場地的另一角,卻見自那劍身四周一道夾着強烈混元氣勁的氣場猛的炸裂開來。與此同時洛風的身影已閃於氣場之內,右手劍指一揮,那入地長劍應勢破地而出被他直握於手中。藉此時機洛風摯劍一連疾舞,霎時間劍花四起直奔道心攻去。

“啊!飛劍漫天勢!”

道心心中大駭,當即持杖招架。只聽得“噹、噹、噹……”一連數聲金屬撞擊的聲音響過後,道心手中禪杖卻是斷成了好幾節。

“道心師兄得罪了!”

此時勝負已分,洛風反手摯劍略帶歉意的向道心作了一揖。

“阿彌陀佛,風師弟劍法精湛,貧僧贊服!”

道心似有些遺憾的應道。

名劍大會的複賽,隨着洛風的初戰告捷,亦是引得各江湖人士讚嘆不已,而後續的賽事也更是將會場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時光飛梭,在一天的複賽接近尾聲之際,除洛風、公孫若外,另外一位沈眠風雖贏得了決賽的資格,但也因在複賽中和那藤原健三郎拼的個兩敗俱傷。

“大哥這沈眠風現已重傷,恐怕是無法參加決賽了。”

劍閣內葉煒對坐在正廳的葉英道。

“此事我已知曉,目前名劍大會將近決賽,等他養傷怕是不能。”

葉英思忖了片刻又道:

“這樣,你且前去詢問清楚,如若他真不能參加決賽,那邊罷了,好歹我藏劍山莊也算盡了本分,以免日後傳出去落得個不好的名聲。”

“既然如此,愚弟這就去辦。”

說罷,葉煒便轉身匆匆出了劍閣。

藏劍山莊,宴客廳廂房內。洛風正趴在茶桌上發獃,似在想着是嘛。金韻見他思索良久,不忍問道:

“師兄,你在想什麼呢?師兄……師兄?”

“哦,沒什麼!”

洛風回過神來。

“誰信啊?就你那點小心思騙騙雪名還行,想瞞過我卻是休想。”

洛風懶心無常的白了她一眼道:

“是是是,靜虛一脈就你最聰明。”

“你知道便好,說吧在想什麼呢?”

洛風躊躇了一會後才對金韻道:

“你有沒有發現,今日在台上藤原健三郎所使的刀法與天道劍勢很是相似?”

“好像有那麼一點……吧,有什麼不妥嗎?”

金韻疑惑道。

“你說他一個東瀛來客,所使的招式為何會與我純陽武學如此相似呢?”

洛風若有所思的問道。

“我哪兒知道啊,天下武學博大精深,有相似之處也不足為怪嘛,你呀就少想那些沒用的。還是好好考慮考慮明天的賽事吧,如果沈眠風明日不能參賽,你就要直接進入決賽了。要知道那七秀坊的公孫若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你今天又不是沒看見,她今天才幾招就將阿幼朵給敗了下來。”

洛風撇了她一眼喃喃自語道:

“她再厲害還能有你厲害呀?”

話音剛落卻是被金韻一個腦崩彈了過來,一旁的李雪名見狀則是偷笑不已。

次日巳時,已是艷陽高照。弒劍台上,葉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後手一抬對台下眾人道:

“眾位俠士,今日名劍大會將進入新的環節。”

話到此處他頓了頓又道:

“由於複賽中勝出的沈眠風俠士因身受重傷的緣故,目前已是無法再參加比賽。故,經決定,由七秀坊的公孫若和純陽的洛風兩位俠士,直接進入總決賽。”

待葉煒宣告完畢,台下不免又是好一陣唏噓。

“那麼接下來有請洛風、公孫若上場!”

話畢,葉煒似鬆了口氣,長袖一擺快步往台下走去。

少時,洛風、公孫若紛紛登台而上,然,兩人碰面必然又少不了一陣寒暄。

“往昔聽聞秀坊娘子個個劍術超群,這幾日得見真面,果真是名副其實啊!”

洛風面露微笑對公孫若贊道。

“不敢不敢,劍術精湛者又何只我秀坊姊妹,當年貴派靜虛真人謝雲流前輩的劍法不也是高深莫測嗎?”

“呵呵,公孫娘子過獎了!”

“你我皆是江湖兒女,今日有幸名劍大會一站,小女子必然全力以赴,道長,請出招!”

“請!”

待洛風還禮后,公孫若手中雙劍一展,場上頓時便散發出陣陣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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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俠山河志之禍亂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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