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標題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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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恆334年。

禹陽城南街。臨近響午。此盛夏時節,通往南街菜市口的道路依然人頭攢動。

“魏民哥,南街菜市口殺頭你不去看熱鬧嗎”一布衣少年向身處為春樓二樓的少年問道。

“去,秦冶,你太急了。”一身着錦衣絲履的少年回應道。

“此去不過二刻,你且進來飲水,待我換衣裳”

片刻后,魏民身穿布衣出現。細看之下與秦冶不同的是魏民的右胸處有一個魏字刺繡,不知為何。

“快走,快走,晚了可選不上好位子了”秦冶催促道。兩少年郎向菜市口奔去不說。

南街菜市口,早已人滿為患。魏民以劍柄開道,向前排走去,惹得眾人回首。詛詈之言還未出口,識得胸口刺繡后便不做聲響。

秦冶看向行刑台,“為何這次如此多人,粗略看去,不下20人”。秦冶不解,魏民同樣不解,往來不過一兩人而已。“也許是特殊事件吧”魏民答道。

行刑台一副官向監斬官稟明“大人,已經到正午,該宣讀了。”監斬官起身,直至囚犯前立定。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元恆330年……”

魏民問向秦冶“你聽懂了嗎。”

“沒有懂,魏民哥你給我翻譯翻譯”

魏民說道“大概意思就是幾年前,有人造反被抓了,經過審判情況屬實,現在把他們押往各個城池斬首,警示世人”

“懂了,可是為什麼要謀反。”秦冶反問道

魏民一時語塞,他也不懂為什麼要謀反。他才16歲,他也不懂。隨後說道“誰知道呢。”

刑台上跪地之人皆身負亡命牌,眾人雖知將死,但其志不可滅。為首之人蓬頭垢臉,其眉宇之間依然透露出不甘。他看着被阻攔在外之人,心失所望,“愚民,魚肉,刀俎,不可救,志同道合。”

魏民看着為首之人,亡命牌上寫着“王朗傑”,這時魏民發現王朗傑表情多變。

魏民觀察着王朗傑的表情變化,心想“身死志消,難免動容,不知其謀反為何。如今自身難保,不知其悔否”

刑台上王朗傑順着這道目光看向這兩個身着布衣的少年。由於魏民此時右手搭於秦冶肩上,王朗傑未見其右胸的魏字刺繡。“唉,兩個窮苦人家的孩子,不知事,何以為,隨波逐流。想來也是勞碌一生,而不知日日飽腹滋味。”

時間來到正午二刻,王朗傑突然開口大聲道“罪在吾身而非吾志,吾志為天下民,勤耕不得溫飽,常作不得安家,士夫子系無功食祿,天下如此,吾等……”

“捂住他的嘴,捂住他的嘴”監斬官急道。

副官快速上前用手捂住王朗傑的嘴,由於不對位,王朗傑發狠咬掉副官一截手指。副官抽回手怒罵“我測你碼,疼死我了”王朗傑笑道“鷹犬之流,食汝肉寢汝皮,今得,我幸。”要看眾囚犯將嘩變,兵士塞其口。

雖是一瞬之事,魏民由於一直觀察着,王朗傑的叫喊到也聽全乎。雖然不知道意思,其言語卻刻進了大腦。

雖出了些插曲,卻也不影響一干人等的結局。“午時三刻已到,行刑”監斬官說道。

劊子手取下亡命牌,鬼頭刀立於囚犯脖頸之上。雖是烈日當空,卻更顯鬼頭刀的陰森鋒利。

“斬”隨着簽令牌被擲出落地,寒光閃過。圍觀群眾道“好”“好”“該殺”……。圍觀群眾後方,兩人壓低身形快步離去,只留眾人在此攘攘熙熙。

他們並不明白,為何來此,與世沉浮罷了。

“魏民哥,我害怕,太多人了”秦冶戰戰兢兢說道。

“我們走吧,接下來也沒有什麼可看的了”魏民一邊說一邊擁着秦冶往人群外圍去。

待到走出人群,魏民表面不驚,卻深知自己因為剛才害怕而失力的雙手,現在仍未恢復。

行至為春樓前,“魏民哥,那我回家去了,免得遭受皮肉之苦。”秦冶打趣道。

“你等一下”魏民進了為春樓,片刻邊出。只不過手上多了一個包裹,“我包了二斤羊肉,你帶回去,莫要路上偷吃”魏民邊說邊將包裹交給秦冶。

“知道了,知道了”秦冶正說著,突然挨了個腦瓜崩。“不吃,不吃”秦冶繼續說道,看這反應想來也沒少干。

秦冶轉身離去,魏民也進了為春樓,自己的事情也尚未完成。

申時不知幾刻,“該用膳了,少爺,”屋外傳來管家的聲音。“我知道了,我稍後便來,”魏民端坐於書案前,輕聲回應到。魏民腦海中皆是王朗傑所言,識字不知意,惹得魏民有些煩躁。片刻后,起身離去。

膳廳,魏民立於一婦人側“孩兒給母親請安了。”此婦女是魏民親母親,王雪。“坐吧,我們母子不必拘於繁瑣禮節。”王雪輕笑言。

“民兒,再過二十來日便是仲秋節,你父親也該啟程往家趕了。”

“大哥,二哥不回來嗎”

“他們不回來,要事在身”王雪臉上微微透露出不悅。

“大哥,二哥要事在身,母親勿要掛戀太多”魏民看出母親不高興便安慰道。

“民兒,用完膳食早做歇息。”王雪說完便離去。

魏民房間,魏民已經洗漱完畢,卧於榻上。思考着那一句話,思來想去也不得解釋,不多時辰后便沉沉睡去。

2。

昌恆國,開國至今版圖已有十城五郡。禹陽城便是其中之一,而為春樓便是其中排名第一的酒肆客棧,其餘城郡也設有若干分店。難怪眾人看見刺繡便不做聲,可見其勢力影響之廣。

昌帝城,如其名,昌恆國定都於此。南門一氣宇軒昂,身高七尺有六,正顏厲色之人正在指揮一干僕從打點行李。

“魏老爺,都已收拾妥當”一僕從進言,魏泰回應到“好,辰時出發。”僕從正欲轉身離去,“等等,你等再做檢查,所需物品是否有遺漏,去吧。”“老爺,我等再去核對一番”僕從轉身招呼眾人核對物資。魏泰看向城門頭“昌南門”幾個大字不知所想。

入了昌南門,北行四十里便是如今帝王生活之地“永樂宮”。

遠遠望去,城垣高八米,皆為石料所築,其勢陡立,人不可攀。城牆之上,帶甲兵士手持長戟而立,怒目環視。

過了南門便入永樂宮內城,城中兵士二刻一巡,輪番換防,晝夜不息。

城內書房,“我知道了,老師”一身着蟒袍少年慵懶向前方老者回應道。

“好呀好呀,姬蘅。”老者興奮道。我當立即向吾帝稟明,不知道姬蘅說了什麼引得老者如此興奮。“放堂”老者說罷轉身快步離去。

“還未到午時,老師。”姬蘅說道,卻不見老者身形。

老者快步趕往議事宮副宮,等着昌恆國第五任帝皇“姬復昌”稱“復昌帝”。

巳時剛過。只見一身高八尺有五,虎目圓睜,劍眉倒豎,身材魁梧,身着五爪金龍袍之人從側門緩步而入。其周身籠罩一股無形氣場,使得眾人皆不敢直視。

老者見來人跪拜在地,“臣下,參見聖上”,“你有何事稟報”復昌帝一邊問道一邊揮手屏退眾人。老者所稟之事不得知,只聽得龍吟一般的笑聲從側宮傳出。

且說魏泰經歷十多日的趕路終於趕回了禹陽城。擁着王雪入了為春樓便一改嚴肅的神情,大噓一口氣,

“憋死我,皇城相府,一言一語都得三思。”魏泰向王雪吐槽道,隨後又說道“怎麼不見民兒出來迎我”,

王雪回答道“多日前,民兒觀刑回來,便更加沉默寡言,問他也不說。現在自己房間,也不知在做些什麼。”

“此物送給你”魏泰說著拿出一副翡翠手鐲交給王雪,此玉種質細膩通透,顏色鮮陽純正,形狀光素。王雪接過後愛不釋手,非因此物,而因郎心。“多謝相公,”王雪笑道。

魏泰稍後問道“仲秋節家宴你都安排好了嗎,”“安排好了,為春樓仲秋節的宴席相關事宜也安排妥當”王雪笑盈盈的說道。“我去看看魏民”魏泰抽身離去。

魏民房間,魏民表情木訥正在神遊。“為天下民,可天下尚好,何出此言不解不解。還有為首之人未說出口的是什麼言語。”

”叮叮叮”,敲門聲將魏民驚回現實。“為父回來了,”魏泰道。

魏民開門后,魏泰注視着這個小兒子,發現多日未見,兒子臉上有些憔悴。便問道“怎麼了,魏民,我記得你可是寵辱不驚,何事讓得你如此憔悴。”魏民未答,而是向魏泰一肅后,回應道“孩兒沒事。”

“沒事便打起精神來。”魏泰知道魏民不想說,自然不會強求。“明日家宴你做好準備,為父先去看看為春樓往日經營狀況。”說罷離去。

3

仲秋佳節。為春樓,今日不迎客,店內卻已賓朋滿座,陸陸續續的還有各路江湖豪傑趕來。所來之人,無不錦衣玉帶,雍容華貴。

魏泰立於二樓,眾人見此情況皆不做聲。

魏泰舉杯“萬分謹謝各位,百忙之中抽身光臨寒舍。余略備薄酒,還望各位盡興。”言罷飲盡杯中酒。

魏民也在二樓觀察着。一眾人等身着流光華麗之衣,卻言行諂媚之事。推杯換盞,飲酒做樂,卻無真言人,有所圖,有所答。

魏泰飲酒後向膳廳去,魏民也隨其後。

膳廳。眾人圍案而坐,武頭,管家,阿嬤及各郡縣掌柜都在。魏民都識得,這些人每年都來,武頭更是自己的武藝師傅。

“邊吃邊說,邊吃邊說。”魏泰發言。

魏泰一遍吃一遍詢問各個掌柜大概的經營狀況,各個掌柜也俱實回答。不知怎滴話峰轉到了魏民身上。

“魏民,你已年過十六,可有中意之女”魏泰有些玩味的側頭問向魏民。

“還沒有中意之人,父親”魏民有些不自然的回答道。

“此事可要提上日程,年歲不小了,我這般大時,已經娶媳婦在外經商了。”魏泰說道。

“跟着管家買菜也算經商呀”王雪笑吟吟打趣道。

“可不敢小看,要學地方很多。民兒也該學習如何經商了。”魏民倒是寵溺王雪,也不駁她,直接將話題引回魏民身上。

“我想跟着張掌柜出去歷練歷練。”魏民正色言。

“嘖……好小子,我也有此意。仲秋後你隨張掌柜去靖王城見見世面。”魏泰喝了一口酒後接言道。

“張掌柜意下如何”魏民轉頭向一人問道。

張掌柜起身抱拳道,“承蒙少爺賞識,我定竭盡全力。”

其餘掌柜面露羨慕之色。有了這層關係,以後為春樓,職位變動可無憂慮。

魏民問張掌柜“那我們何時出發”張掌柜剛想答。

魏泰插話,“你想何時出發便何時出發,畢竟是你是我的兒子,哈哈哈。”。

魏民生在此富貴家庭,有些事物自然會優待一些。

不多時刻用完膳。魏泰再次到前廳致謝一番后,便擁着夫人入房賞月去了。

魏民也洗漱收拾一番,上榻歇息。確睜大雙眼無法入睡,現在不僅僅是因為那句言語,更多的是想到自己當下。

“從小至今,除了十歲那年隨行父親去了昌帝城,便再無遠行經歷。此外,除了從小跟武頭習得些騎馬射箭舞刀弄槍的蠻力,讀得經,史諸書外便無再懂,此次去可要專研一下。”

翌日,眾掌柜正整備物資。此去各地路程有別,張掌柜這邊隨從八十餘人,趕往靖王城路上一月的時間所需物品可馬虎不得。雖然途中路過各縣可以補充,不過那比得自己所備。

採購還需幾日。魏泰這邊對魏民還算放心,卻也叮囑道“你此去旅途遙遠,路上莫要招搖。

。靖王城可不是個安生地方,你要多注意些”

“父親叮囑,孩兒謹記於心。”

“這孩子從小到大,也不向自己這個做父親的要些什麼,過年過節兄嫂贈禮也不拒絕照單全收,不知小子將來如何。”魏泰心想。魏泰為人父,自是為自家孩子擔憂。

所剩無幾日,魏泰也是抽出許多時間陪伴這個小兒子。再過數年,也許同他兄長一樣,要事纏身聚少二。

清水寨。

蔣不悔舉着火把掩往地牢走去。

“你們去休息吧,叫人來換班。”蔣不悔對着有些疲憊的守衛說道。

太臭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中夾雜着糞穢充斥着地牢。清水寨劫掠的人質全部都在關在裏面,吃食,排便也是就地解決。

“把他放下來,”蔣不悔指了指魏民說道。

魏民失去繩索的支撐,一落地便倒在了泥濘中,長時間的懸空已經讓他重複昏死了幾次。

“叫醒他,把塞口布去掉,我有事問他。”蔣不悔說完,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定於刑架前等着魏民醒來。

嘍啰聽言。上前揪着魏民內襯,左右開弓抽了幾個耳光見還未醒來,轉身提桶引水淋頭。

魏民被冷水激醒。有些恍惚,只覺頭昏腦漲,雙臂已不能感知。搖了搖頭準備重新掌控身體,前方卻傳來蔣不悔的聲音。

“三公子,蔣某多有得罪,望三公子莫要怪罪。今日特來與三公子做個生意,不知公子可願否。”蔣不悔漫不經心說道。

魏民抖了抖越發酸痛的手臂,握了握拳。逐漸取得身體的控制權,聞言也不做答。

蔣不悔略有不悅,沉聲說道“我只是與公子做商談而已,成與不成公子自己做定奪。”隨後又道“若談不攏,我自是無恙。你還活着的兄弟我就不知道情況了。”

魏民聽着滿是威脅之意的言語,扭頭不答。心裏卻暗暗盤算“有求於我,不知具體是什麼。”

蔣不悔見魏民還不做答笑言“也是,幾個僕從罷了。如何做籌碼與三公子商討。”

“砍下他的腿。”蔣不悔手指向魏民旁邊懸挂着的僕從。嘍啰聽完轉身取刀去了。

蔣不悔做了個賭注,賭魏民尚有憐下之心。

魏民現在確實無奈,有些嘶啞的回應“你要什麼。”

蔣不悔見此事已成,便放鬆了威脅之意說道。“哈哈哈,吾有一事相求,勞煩兄台簽名畫押即可。

蔣不悔着人取來筆墨紙紙張,取下蒙眼布。

魏民接過筆紙,只見紙上空無一物。便問道“我可簽名畫押,不知道用作甚地。”

蔣不悔垂頭有些陰險的說道“你只管簽便是,我自有用。”

魏民也不拖沓,拖着酸痛的手臂寫下自己的大名。

蔣不悔將紙張收回。拱手言道“多謝兄台。你們帶公子去洗漱一番安置於廂房。嚴加看防,出了什麼問題我定不輕饒。”蔣不悔說完便離去。

九月七日,辰時。

蔣不悔身着布衣革履,斗笠遮面,快馬往禹陽城趕去。

魏民這裏因為身份,蔣不悔下令善待,眾山匪也不難為他。

魏民躺在廂房內想起了那十幾個被砍殺,還有兩個被活活燒死的隨從。想起所受的苦痛,不知覺便流出了眼淚。“該殺,都該殺。其行必誅,其行必誅。”魏民心裏做了決定,為了死去的隨從,也為了自己。”隨後閉目養傷,片刻后聽得開鎖聲傳來,起身警戒。

劉刀肉進屋見了魏民的反應,也不言語,尋得座椅。隨後搖了搖頭說道“我本是屠豬宰羊之流,近年人禍天災。我便沒有了謀生之計,靖王無為,百稅加身。妻女餓死以後我便落草為寇,憑得一身蠻力做了清風寨的大哥。”

魏民聽完后不明其意,也不做答。

“為匪非我本意,世道如此。近日有眼無珠,發生摩擦誤會,還望公子回去后不要怪罪我等。”劉刀肉苦笑,嘆道。

劉刀肉見魏民不答。一股殺意湧現,隨後又漸漸淡去。現在殺了他只怕沒有好活,隨後吩咐“不要委屈了公子。”見眾人應答,起身悠悠離開。

蔣不悔快馬加鞭日夜兼程趕了幾日到了禹陽城,進城便直尋那魏春樓。

“小二,溫二斤好酒,有什麼好菜都端上來。快點。”蔣不悔進了為春樓便大聲言語。

侍從見來人一身布衣面露鄙夷,手上東西確未有怠慢“客官,咱家這【怡春香】可是遠近聞名,只不過這價錢得400銀一斤。不知……”

“你只管上酒端菜,飯錢我不少你的,隨便給我安排一間上等廂房”蔣不悔說完拿出從魏民身上搜的十數金把玩着。

侍從見狀往後廚叫菜去了。蔣不悔見狀低聲說道“煞筆,我用你家少爺的錢。”

不過蔣不悔多時飯飽酒足,起身結賬去了。趁眾人未注意,一封信件置於櫃枱上。隨後便上樓休息去了。

櫃員見信正欲吆喝尋失主,卻識得封面幾個字“為春樓掌柜收”,未做耽擱轉身上樓。

“夫人有你的信。”“你放下吧我自會看。”王雪正閉目養神,也不着急。

申時,王雪起身準備用膳。隨手拿起信件,款步姍姍往膳去。未行幾步,突然好似全身骨頭被抽出,無力的癱倒在地。

“夫人,夫人,你怎麼了。”侍從急忙上前攙扶着。

“去,趕快去把老爺叫來,扶我回房。”王雪有氣無力說道。

王雪回房再次確認了字跡,難掩悲傷之情,眼角抑制不住的往外涌。“怎麼了,夫人。”魏泰還未進門關切之語已經傳來。

王雪見魏泰來了彷彿有了主心骨,抽泣道“民兒,民兒,他……他出事了。”說罷將信件交給魏泰。

魏泰接過信件將王雪擁入懷裏,一邊撫慰着王雪一邊看着信件。

“三公子已俘,贖金一萬。切勿報官,以保公子無恙。魏民。”魏泰的手微微顫動,他認得魏民的字跡。

隨後強壓情緒變化,為商數十載,魏泰深知。遇事慌亂急躁乃是大忌,亂急必然出錯。

隨後輕拍王雪肩膀,“我來處理,你別擔心。對方只是求財。”“都怪你……都怪你,若不是你,民兒怎麼會出事。”王雪用力錘打魏泰的胸口嗚咽道。

魏泰緊緊的將王雪擁入懷中,他知道她此時需要有人陪伴和發泄。

翌日,卯時。

天變微微泛白,魏泰望着遠方。看着彎月隱匿,紅日東升。

夢裏她模模糊糊的見的得魏民遠遠的便叫她母親。想要近些喚他,魏民卻離他遠去。濃霧中尋覓良久無果,背依枯樹歇息。抬頭卻見魏民懸吊在枯樹上,身未着衣遍體傷痕。

驀的驚醒,王雪見魏泰端坐在旁便抱了抱他,尋得些安心。

魏泰回身見王雪有些紅腫的眼睛,有些心疼。起身喚人端來洗漱器具。

“你別太擔心,我稍後便去取金備用。”魏泰安慰道。

“我寫信問問張掌柜如何。”王雪問向魏泰,等着他反應了。

魏泰起身揉了揉眼睛,隨後拉着王雪的手說道“不必了,一來二去也需不少時日。反倒引得他顧慮。你好好休息,今日便不要管事了。”

“唉我擔心民兒。也不知他情況如何。”王雪言道,如不是魏泰前些日子留下來陪她,到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沒事,對方求財。未探得我們的態度前,民兒不會有性命之憂。只是不是對方後續如何與我們聯繫。”魏泰把他的想法講予王雪聽。

“此事可要告訴承兒,讓他趕回來?”王雪問道。

魏泰接言“不必了,時間上來不及。我先去準備贖金了,你休息吧。莫要太多擔心。”說罷便起身快步離去。

王雪望着房梁想起作夜的夢,心裏又隱隱作痛。“兒行千里母擔憂”亘古不變的道理,王雪自然也是萬分擔心。

蔣不悔經過一夜休整,趕路帶來的疲倦感已經一掃而去。

“下樓找些吃食去。”蔣不悔下樓時觀察着前廳。客商來往倒是井然有序,“我還以為收到信以後要歇業關門呢。”

待吃食端上案桌。蔣不悔表面胡吃海塞,眼光觀察着周圍。心裏盤算着下一步的具體的計劃。忽然,蔣不悔眼角溢出些許眼淚隨後大笑道“小二,小二,再端些吃食來。”

侍從有些摸不着頭緒,但也照辦。你不少我銀兩,其他事皆可商議。

蔣不悔將之前的計劃算盤捨棄,因為有一個更大,更完美的計劃已經湧現,接下來只着手實施便是。隨後風捲殘雲,上樓着手準備了。

酉時,夕陽西下。

廂房裏,王雪抱着魏泰。雖不像昨日那樣悲傷,眼色里卻透露出無限的焦急。

“噔,噔……夫人,有你的信。”門外傳來僕從的聲音。

“拿進來吧。”王雪不改往日語氣,依舊是慵懶溫和的說,只不過其中有了些刻意。

待僕從離去。王雪按捺不住灼心之急,忙把信封打開。

“預付兩千金,三日後巳時城南廟。以示誠意。”信封上未有落名,魏泰王雪卻不敢不信。

魏泰緊皺眉頭,錢財之物自然是已經備好。只是不知對方是何人,魏民情況也不知曉。

魏泰為商多年,行事多是考慮萬全。現在的情況未知,魏泰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魏泰握了握拳,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斑駁陸離的街道長吁短氣。

“王雪,你後面就不要操持擔心魏民的事情了。店裏運作還少不了你。”魏泰也不回頭只顧自說。

王雪望着魏泰寬闊的背影,也安心了。“是,夫君。萬事留心。”

翌日,禹陽城西。

魏泰望着牌匾上金黃琉璃的大字【武湖】,隨後大步流星入了門。侍從見來人是為春樓的魏泰,正準備領上雅閣。

魏泰見狀急忙擺手笑道,“不必了,今天不遠行只城南走一遭。三人足矣。”

侍從聽完,面露諂媚之色,魏泰這等大戶常客可千萬搭上線。“魏爺,您要什麼價位的。”說完拿出三個賬本呈於前。

“五金即可,你隨意給挑幾個便是。”魏泰隨意回答。路程簡短,魏泰為避免招搖故此行事。

“叫他們兩日後卯時到為春樓候我。”魏泰說道,隨後留下費用后離去。

“好嘞,魏爺。”侍從滿心歡喜,雖未搭上線,撿了便宜倒也不錯。

魏泰剛出了門卻又轉身回去。侍從見魏泰去而復返,忙上前迎接。拱了拱手“不知魏爺還有什麼需求。”

“多挑選一個跟蹤高手,要十金的。對了,這個人明天就要來。”魏泰思慮道。

侍從做好記錄后。問道“魏爺還有其他要求嗎?”,魏泰擺了擺手說道“你去吧,要得急”

魏泰見侍從離去錘了錘腦袋,近日不良的睡眠已經對他的判斷思考造成了影響。喃喃自語“且先回家休息。”

剛出門卻迎面與另一人相撞。多日來無處撒火,面露不悅,魏泰剛準備藉機撒氣。對方忙道“抱歉,抱歉。”

魏泰打量此人一番。山羊鬍,獐頭鼠目,一雙滴溜溜的,充滿了狡詐。

魏泰聽完也不好發作甩手離去。此人見狀癟了癟嘴,嘟囔道“真是了不得,以後再遇可是該我上臉色了。”邊說進門去了。

九月十三日。

【武湖】的武者已經趕來為春樓赴命。

“老爺在內房等候。”侍從將武者領至內室前說道。

魏泰聽得門外傳來言語,“進來吧,在沏一壺茶來。”

武者推門而入。魏泰抬手示意入座。飲了杯茶后,說道“今日你便去城南廟做準備,明天我巳時前往。待我交易之後,你便跟蹤探查。何地落腳,為何人,其勢力如何。”

武者點頭以做應答,“還有其他的需要注意嗎?”

魏泰搖了搖了頭“見機行事,收集的信息越多越好。”武者聽完,拱手抱拳離去。

魏泰翻閱着過往賬本,心裏卻思考着明日之事。關乎魏民的安全,引得魏泰煩躁不以。

九月十四,卯時。

禹陽城南,魏泰連同聘請的武者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遠方旭日初升,濃霧尚未消散。魏泰緊了緊衣領口,未散的霧氣讓他感覺到些許的寒意。

魏泰近日多為魏民擔心,不知已過寒露。

魏泰拽了拽手裏的韁繩回首對武者說道“走吧。”

隨後四騎駿馬奔馳而去。雖名為城南廟,卻有着不少的距離,趕路還需個把時辰。

城南廟,因位於兩地官道旁。雖離主城百里卻依然有着不少的人朝拜。來往的商人,官軍,驛使,旅人……或為平安,或為金錢……雖有不同的目的,皆是進廟上香祈願。

蔣不悔早已到此準備,依靠着廟前的大榕樹推導着計劃是否有紕漏。

忽然聞得幾聲嘹亮的馬匹嘶鳴。定睛看去,幾匹駿馬急停,為首之人下馬後和隨從耳語幾句後進廟了。

蔣不悔也不認識魏泰也不知道他是為春樓的大掌柜,但是一股很強烈的感覺促使着他跟了進去。

魏泰進了廟,求得香火,準備拜一拜。他本是不太信這些,奈何來時王雪讓他拜一拜給魏民求個平安。

魏泰剛準備跪拜的時候,旁邊的蒲團上傳來一聲。

“可是為魏民而來。”蔣不悔說完后盯着魏泰,等着他回應。

魏泰轉頭打量着蔣不悔,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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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何來到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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