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怪事扎堆
邢飛回到宿舍,發現宿舍門口的地上有一隻白色千紙鶴,紙鶴的脖子上繫着紅繩。
這東西看着眼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他沒多想,隨手撿了起來,丟進了宿舍里的垃圾桶。
是的,他確實是見過這樣子的千紙鶴。
垃圾桶里躺着一堆白色千紙鶴,脖子上都繫着紅繩。那是不久前陸嘉樂丟進去的。原本那些千紙鶴一直放在他的桌子一角,越積越多,實在是礙事了,就被他給扔了。至於那些東西是怎麼來的,從哪裏來的,邢飛就不知道了,但他可以肯定,不是陸嘉樂折的。
趁着上午沒課,邢飛去了一趟圖書館。
自從Joker的第二個包裹送來,並且裏面又有一幅畫的時候,他就開始思考一個問題:畫代表着什麼?
包裹中其他的線索都在變,且沒有什麼關聯,唯獨畫的線索沒什麼特別大的變化,兩幅畫的署名都是王逸楓,並且都屬於怪物系列。之前他們還在糾結畫的真假,可是,仔細想想,真假又有什麼關係,因為無論是Joker弄到了王逸楓的真畫,還是弄出了兩幅仿製品,都是一件麻煩的事情。而按照Joker的性格,連着把兩幅畫作為兩次任務結束后的線索送來,一定是想要通過畫傳達某種含義,就像是死亡邀請函和21:44這個時間一樣,為達目的,不怕麻煩,還樂此不疲。
頻繁往來圖書館,邢飛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偶遇圖書館的館長魏教授。
魏教授上了年紀,身體狀況本就不是很好,黃子洋墜樓那天,他的心臟病發,被送進了醫院。現在,人是出院了,但只在每天上午的時候來一趟圖書館,還沒有恢復常態化作息,所以,要見他,只能碰運氣。
按照習慣,邢飛一到圖書館,就去圖書館的借閱台找那裏的老師或同學。
“同學,打擾一下......”邢飛開口道。
“今天你來巧了!”在圖書館幫忙的那個同學已經認識邢飛了,沒等邢飛說完,就搶先道。“魏教授還沒來,你要是沒事,等個20分鐘,人在來的路上了。”
邢飛道謝,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靜靜等待。
期間,剛剛去還書的同學急匆匆地回到了借閱台。
“你幹嘛?”先前的同學小聲道。
“見鬼了!”後來的同學壓低聲音道。
“怎麼了?”
“我剛剛還完書,去了趟廁所,聽到兩個女生在廁所里的對話,她們說,樓下的畫,和之前不一樣了。”
“你去看了?是不一樣了嗎?”
“另一幅我不知道,之前沒在意,但有一幅是不一樣了!”
“真的假的?是什麼畫?”
“就是死了的那個美術生和差點死了的那個美術生的畫!”
那兩人又繼續嘀嘀咕咕說了一陣,然後,對視了一眼,紛紛打了個寒顫,默默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邢飛離得近,雖然聽得不全,但也聽了七七八八。他起身,前往一樓,來到王逸楓和黃子洋的畫前。他翻出之前拍給肖羽墨的照片和那封郵件里的照片,與牆上的照片進行了對比。
王逸楓的畫中,原本是滿樹彩蝶,現在依然是,但多了很多黑色蝴蝶,或者說是很多彩色蝴蝶變成了黑色蝴蝶。黃子洋的畫中,黑衣女孩的臉上浮現出了一隻黑色蝴蝶。
“沒有變多。”一個聲音說道。
魏教授站在邢飛的身後,眼睛盯着牆上的兩幅畫。
“魏教授?”邢飛開口道。
“我聽說,有個男生,連着來圖書館找我好幾次了。”魏教授開口道。“是你吧?”
“您怎麼知道?”邢飛詫異道。
魏教授指了指監控攝像頭。“我最近不怎麼在這裏,那東西用的就比較頻繁了。這畫不對了,我三四天前就發現了,我以為是誰在惡作劇,這兩個監控就看得格外勤了。”
“那結果是......”邢飛好奇道。
魏教授搖了搖頭。“就是自己出現的。我想,問題可能出現在顏料上。”
邢飛想了想,開口道:“魏教授,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
“說來聽聽。”魏教授和藹道。
“您知道,王逸楓的怪物系列,有幾幅嗎?”邢飛開口道。“您見過所有的嗎?”
魏教授看了看邢飛,開口道:“七幅畫,我就見過這一幅。”
“那您知道,或者他有沒有提到過,其他的畫在什麼地方?”邢飛追問。
魏教授示意邢飛小點聲。“我覺得,應該在他濱海市的家中。”
“在家裏?”
“創作系列畫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當他說全都完成的時候,我很好奇,就想要看看其他的畫。他和我賣關子,說是要等這幅畫的展示結束,將所有的畫集合到一起。”魏教授說。“因為這些畫講述的是一個故事,所以要放到一起。”
“一個故事?”邢飛咕噥道。“這些畫之間,是有關聯的?”
邢飛皺着眉頭,想着:難道畫真的被Joker拿去了?
魏教授用好奇和疑惑的目光打量着邢飛。“你找我,就為了問這個?”
邢飛回過神,想了想,繼續道:“我知道他經常來圖書館找您,您知道,除了黃子洋,他在圖書館這裏還和什麼會畫畫的人走得近嗎?”
魏教授想了想,搖了搖頭。“好像也就他們倆走得比較近。非要找到另一個......我,算嗎?”
“那不會畫畫的呢?”邢飛追問。
“沒有。”魏教授回道。
魏教授知道邢飛,是因為王逸楓經常提起。他對王逸楓是真心喜歡,或許是愛屋及烏,所以,他對邢飛的奇怪問題並沒那麼太多的反感和警惕。
“孩子,”魏教授開口道。“你是不是想問別的?”
邢飛抬起頭,疑惑地看着魏教授。
“你是不是想問我,王逸楓那孩子有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魏教授直言不諱。其實,住院的那段時間,他實在是閑着沒事,就想着黃子洋的事情,他想不明白黃子洋為何會自殺,想着想着,自然就想到了王逸楓自殺的事情,越想就越想不明白,但又似乎早有徵兆了。他既痛心,痛心失去了兩個好苗子,又悔恨,悔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那兩個孩子的不正常,並及時關心他們。
“魏教授,您,是不是發現什麼了?”邢飛試探着問道。
魏教授嘆息。“你跟我來。”
魏教授領着邢飛去了自己的辦公室。他給邢飛看了圖書館8月29日的監控,這些監控,邢飛早就看過了,但還是在魏教授的回憶和講述中,又看了一遍。果然,與凈土裏的那人說得差不多。
“這是黃子洋那孩子的。”魏教授推了推眼鏡,用兩根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鍵盤,找出了另一段監控。“你再看看這個。”
依舊是8月29日的視頻監控,負一樓的倉庫區域。
在這段監控影像中,邢飛看到了另一段更加詭異的影像。
在魏教授見到黃子洋之前,黃子洋在倉庫里逗留了很久,而這段時間,其他人都在一樓展廳,沒有其他人進出過倉庫。
視頻中,黃子洋將自己的畫放進了專門用來放置畫的架子,隨後,在那裏站了好一會兒。放大了視頻,就會發現,他並不是一動不動的,他的嘴巴一直在動,似乎一直在說話。之後,他的動作大了一些,有時側頭對着側身,有時轉身對着身後,時而大笑,時而情緒激動,還有一些明顯的肢體動作,就好像他的身旁一直有個人。
“這孩子的行為,讓我想起了上學期的一些事情。”魏教授說。“和王逸楓那孩子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