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如何讓2個女人為你痛哭
房門外,一位年輕的醫生為難地說:“阿姨,您先冷靜,我們……”
“別叫我阿姨,我現在對‘阿姨’這個稱呼過敏。”女人頭疼的扶着鬢角。
張煙眼皮抽了抽,更不敢發聲了。
醫生狐疑地望了她一眼,改口說道:“這位,女士?”
眼神還一副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啊的表情,眼睛還眨着徵詢。
女人無奈地點了點頭。
“您先冷靜,我們現在也不是很清楚患者為什麼會不記得您,照他的病歷來說,雖說他胸口的傷口,身體的擦傷確實挺嚴重的。腦袋上面也受到了撞擊,可確只有一點輕微的腦震蕩,這也是他會昏迷的主要原因。但按理來說,絕不該有類似失憶一類的癥狀的。”
“那為什麼他不記得我了,他現在叫我阿姨!請您諒解作為一個母親,接連要承受自己的孩子受了那麼慘重的傷,而他卻又把自己忘記了的心情。”李蘭痛苦的握緊了雙手。
“您的心情我們十分理解,但恕我冒昧,您在家真的和您的孩子沒有什麼矛盾,或者他平時有什麼異樣嗎?”
“醫生,您想說什麼我清楚,但您放心,我的孩子,我自己了解,他的父親早亡,我們母子倆相依為命這麼多年。小煙他平時雖然顯得挺沉默寡言的,但他對我這個母親還是很敬重的。我想,沒什麼事,至於讓他連我都不認。”
“那好”,醫生點點頭,“這樣,他剛醒,也不宜太勞累,我們先給他做個腦部檢查,等恢復的差不多了再深入地做個全身檢查。”
……
外面就此安靜下來,張煙連忙躺回床上。
不久,護士推着輪椅帶着張煙去做檢查,女人坐在門外過道的座椅上,短短的時間,卻好似比之前還要憔悴幾分。
她見張煙出來,連忙站起身,張煙遲疑地朝她點了點頭,她跟在後面,細細聲地說:“小,小煙,別擔心,就是個簡單的檢查,你別太緊張。”
“嗯,護士姐姐剛才和我說了。”
張煙被推進門去,女子坐在外面,掩着面,髮絲凌亂,“張混蛋,你走得早也就算了,也不說好好護着小煙,真是個混蛋。”
一系列檢查,讓本就有些不適的張煙屬實睏倦,都快睡過去了。
終於結束了,張煙被送回了病房等待。
女人削着蘋果,溫柔地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張煙。
張煙心裏嘆息一聲,接過,又拿過刀分成兩半,遞給她一半,狠狠地咬了一口,咀嚼。
真的,算什麼事嘛。
“媽?”張煙試探的叫了聲。
“你叫我什麼?小煙,你記起媽媽嗎?”女人激動的握住張煙的手。
“抱歉,並沒有。但是我腦海里總是時常閃過一些片段,有您的身影,我,和您很親密,而且其實我醒來見到您時,就下意識的覺得有一種安心。我想,除了血濃於水,沒什麼能解釋它了。”
張煙低着頭,睜着眼胡謅。
先穩住局面吧,重生者的默認守則不就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嗎?
不然要麼瘋人院遠離鬧市,郊區遠大,籬笆綠芽,田園生活快樂,直接種田文吧,可惜沒系統神馬的,此路明顯不通。
要麼國家來人嘛,切片不一定,但上試驗台是絕絕對對的,直接進化,高科技產物包裹,反正不被歸屬於正常人類範疇了。
在瘋麻雀和金絲小鳥之間,對不起了,俺只能當一回人生話術編輯了。
其實也不全是編的,安心是真的,血濃於水應當也是真的。
女人愣住了,肉眼可見的失落。
可轉眼便振奮起精神,淺淺的抱住張煙,輕輕的摸着他的頭髮。
面目慈祥地說:“沒事,小煙,不要自責哦。我的小煙很乖的,媽媽已經很高興了。小煙知道是媽媽就好了啊,慢慢來嘛,總會想起的,媽媽會一直陪着小煙一起的。”
張煙不習慣的擁住女子的腰間,感受着從所未有的,愛。
鄭重其事地回答:“嗯!”
“叩叩叩”
門外傳來敲門聲。
“請進。”
只見一個上身穿着白色短袖,下身一條七分牛仔褲的女孩走進來,腳蹬小白鞋,嫩藕般的小腿裸露着,映射着白色的亮光,腳踝被米色的棉襪包裹,撲面而來的陽光氣息。
她散批着長發,嘴角掛着禮貌的笑,小鹿般靈動的眼裏滿含忐忑,見到張煙正和李蘭閑聊,長長的舒了口氣。
李蘭,張煙“母親”的名字。
“蘭姨,對不起,是我太任性,非要拉着小煙玩那麼晚,還非要摸黑走小巷,我是真的沒想到會遇到那些色眯眯的流氓”。
女孩合著手鞠着躬道歉,說起“流氓”還咬牙切齒的,嘴角的小虎牙飛出來,很可愛。
“對不起對不起,蘭姨,您要殺要剮,我都悉聽尊便,就是給我留一口氣,讓我有時間來先好好報答小煙的救命之恩。”
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不知道什麼情況的人,怕是還會以為是誰欺負她了。
“行了行了,小瑋,別裝了,我們還不知道你嗎。再說這件事哪能全怪你,你沒事,蘭姨就已經放心了。”
“我不管,蘭姨你不說原諒我,我會愧疚死的”,女孩抱着李蘭的手搖啊搖,還假裝着拭了幾把並不存在的淚。
“行吧行吧,原諒你了,真拿你這個小丫頭沒辦法”,李蘭板着的臉終究是沒繃住,笑了笑,食指指腹去颳了刮女孩的鼻頭。
用寵溺的語氣說道:“以後都給我注意,聽到沒,這次有小煙,下次呢,外面壞人多着呢,專門盯着你這種小姑娘的,知不知道。”“知道了知道了”,女孩的臉瞬間多雲轉晴,一看就沒放心上的答道。
李蘭沒可奈何的搖搖頭。
後面跟着的一身正裝的男子把手裏提着的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補品放在桌上,回頭笑罵道:“你這孩子,沒大沒小的。”
和張煙打了個招呼,張煙一臉懵的獃著,沒回應,那男子也沒在意。
對着李蘭向著外面示意,“嫂子,咱們出去聊聊。”
李蘭點點頭,倆人走了出去。
病房外,醫院一水的白色底調,掛着所謂,過往的,豐功偉績。
男子把一張銀行卡遞給李蘭,“嫂子,一點心意,就當對小煙的一小點補償。”
李蘭一看夏明勇這幅做派,不樂意了,把眼一瞪。
“夏明勇,你什麼意思,怎麼著,拿點臭錢來買命了,我們家還不缺你這點。我告訴你,小煙因為小瑋受了這麼些傷,我是很擔心,甚至狹隘的想過如果小煙不出去是不是就不會……”
“可是我想即使不是小瑋,小煙也會挺出身去,作為一個母親,我是會擔心害怕,可同樣的,我也會為了他驕傲。”李蘭面目堅定。
“嫂子,你知道的,我不是這意思,我就是,愧疚吧。大哥走得早,我家那位呢,生小瑋的時候難產走了,我一直都忙,最近這段時間更是。”
“小瑋也幾乎是被您帶大的,我知道的,她其實已經把您當做母親了。我呢,又何嘗不是早已把小煙當做自己的孩子了。”夏明勇苦笑的說。
“出了這件事,我是真的覺着對不起您,且不說您和大哥的恩情我一輩子還不完。哪成想您對小瑋這麼多年的照顧她都沒機會得還,又欠下了小煙這麼重的恩,我也就這點錢了,能如何啊。”夏明勇兩手一攤,無奈道。
“行了行了,明勇,是我太敏感了,畢竟這個節骨眼上。咱們兩家這麼多年的交際了,真扯恩情什麼的,怕還真不好說誰虧欠誰。
我也就是小煙的事壓在我這兒了,我明白的,你不是那意思。唉……”李蘭指了指胸口,疲累的揉了揉眉頭。
“怎麼了,小煙不是醒了嗎,還有什麼隱患嗎,嫂子,你放心,我馬上給小煙聯繫最好的醫生,絕對保證小煙能恢復如初,活蹦亂跳的。”夏明勇焦急的承諾。
“不是,就是小煙他……”
突然,房內傳來一聲驚恐的吼叫,嘶啞的曲調。
房內,李蘭兩人走後。
“小煙,小煙,你什麼時候醒的啊,你是不知道,可擔心死我了。其實,我昨天就想跟過來守着你的,可我被警察叔叔帶回去做筆錄了。你不知道,當時我可害怕了,幸虧有你。”
夏瑋極其自然的去坐在張煙床邊,還順手握住了他的手。
“你可要快點好起來哦,你答應過的,要陪我上一個大學的。”
她頓了頓。-
“其實,我昨晚的看着那個流氓把刀子捅進你身體裏,你衣服一下子就被血染濕,血滴答滴答的就落下去,那些流氓都被嚇得跑走了。”她順着張煙手指摸着。
“你轉過身來,我看見你臉,白的像霜一樣,你的嘴張着像在說什麼,可一點聲音都沒有,我知道你在說什麼,畢竟我是那麼了解你啊。”她吸了吸鼻涕。
“你在給我說‘別怕’。我真的好神奇的突然就不怕了,只是因為有你保護我。可昨晚上,我一點也睡不着,我又開始害怕的要命,這次的恐懼那麼難捱,比什麼都強烈,卻又無關其他,我很怕很怕你就這樣死了,我再也就見不到你了。”
“你一定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啊,我再也不凶你了……”夏瑋說著說著,語氣開始哽咽,她一把抱住張煙。
這女孩力氣怎麼這麼大,張煙感受着胸口的扯痛,默默吐槽。
順便肩頭剛乾沒多久的布料再次濕潤,提醒着張煙這女娃真的哭了。
搞神馬啊,如何讓兩個女子為你痛哭流涕?
等等,從剛才開始,張煙就一直盯着夏瑋望,他見到她時就覺着好生眼熟。
最終,兩個人的身影重疊,只是面前這個更年輕一些,臉上也是活力滿滿。
“啊——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你怎麼會在這……”張煙驟的迸發出巨大的力量,他粗暴地推開夏瑋,整個人蜷曲的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着喃喃自語。
夏瑋猝不及防的被推開,摔在地上,梨花帶雨的淚還留有在臉頰,更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