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應該在鍋里
繼遊戲俱樂部店長之後,李琮渝成為了第二個“人肉包子”。
或許某天李琮渝來到遊戲俱樂部說出這段經歷,以店長的性格來說可能會給她打個折。
只不過目前她想做的事只有一個,追上這倆人奪回手機然後算賬。
對此事的執念讓她完全忽略了對玻璃棧橋的恐懼。
此時,正在朝着玻璃棧橋終點奔跑的簡影看到已經站在終點的張一誠露出了吃驚的神色。
“你看什麼呢?”簡影喊道。
“我在想要不要繼續跑?”
“還跑什麼?目的地就是這裏啊?”簡影奇怪地問道。他們倆的眼神交流是經歷過考驗的,張一誠總能很好地領會自己的意思。。難道這次出了岔子?
“沒事了,也來不及了。”
簡影更好奇了,回頭看去——
李琮渝就在自己身後,對方說的先讓十秒。。
跟沒讓一樣。
。。。
這件事最後平息的原因是李琮渝的手機並沒有被成功解鎖。
當時的李琮渝無法辨別張一誠說的是不是實話,所以也沒細想。現在手機找回,秘密沒有暴露,她也就不再追究了。
這其中或許也有張一誠主動請了三杯奶茶的功勞?
我們不得而知。
回去的路上,簡影悄悄問道:“所以你到底看沒看到裏面的東西?”
“我覺得對別人的秘密這麼好奇,不是一件好事。”張一誠正色道。
“你是不知道,有次寢室打掃衛生,文文撿到她的手機,她當時正在上鋪整理,聽見文文叫她,直接從上鋪飛下來了!”
“你是想說文文和咱們不一樣?她會飛來咒?”
“別打岔,手機里肯定是有點什麼,你就不好奇?”
“每個人都有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東西,你有我也有。咱們都不希望別人好奇吧?”
“哦。那就好。”
嗯?
簡影原本熱忱得好像街邊大娘的態度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蕩然無存,兩相反差極大,這不得不讓張一誠懷疑剛剛的那段對話又是簡影下的套。
沒錯,其實簡影根本就不好奇室友手機里的秘密,這些話只是某種試探。倒不是說經歷了這麼多事之後簡影還對張一誠有什麼人格上的懷疑,她就是單純地覺得給他下套很好玩。
但張一誠可不管目的是什麼,遇到“不公正”對待,他要是不借題發揮一下他都對不起名字裏那個誠。
“咳咳,你讓我很失望。”張一誠正視簡影道。
“你要說什麼?”
“我們這都什麼關係了?你居然還懷疑我?”
“你爸媽就沒在你小時候懷疑過你?我們什麼關係我還不能懷疑你了?”
“可是我爸媽對我那是愛啊。怎麼你對我難道也是愛?你都用我爸媽做例子了,看來你對我不僅愛,還愛得深沉。。”
“對對對,”簡影連連點頭,“我對你啊,充滿了母愛。要不你先叫一聲媽來聽聽?”
“那我要是叫了,得有點獎勵吧?畢竟我媽每個月在生活費上都要多打一些零花錢過來的。”張一誠乾脆祭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
“又是獎勵?我這不都直接獎勵你一個新媽了,有獎勵也得是你給我啊。”
“我都成年了好吧?你這時候獎勵我個新媽?在我最難管的叛逆時期你不在,現在過來平白撿一個名頭,這媽是不是挺不勞而獲的啊。
”
簡影聽完直接就是一個小鞭腿:“媽都還沒叫呢,毛病先挑上了?”
在兩人身後的李琮渝聽着,感覺一句話也插不上。
她突然很能理解邊文文的話,並決定以後再也不跟兩人同行了。
除非拉上邊文文!
三人選在山腳下的一家羊肉火鍋吃飯。
這個店是李琮渝選的,對於一個運動系女孩來說選這麼一個地方實在是讓另外兩人刮目相看。
但對於李琮渝來說。。玻璃棧橋上發生的事情足以滿足今天的卡路里消耗了,得補!
而且羊肉火鍋有什麼卡路里?它寫了嗎?沒寫就是沒有!
只是開吃了以後她稍有些後悔,因為火鍋上方騰騰的熱氣將對面兩人的表情完全遮住了。
這讓原本想好好觀察二人的李琮渝大失所望,既然看不到。。
“你們倆是提前商量好了?什麼時候商量的?”李琮渝開口問道。
塞了滿嘴羊肉的簡影想了想,踢了張一誠一腳,示意他來回答這個問題。
“商量什麼?”張一誠隨意地回道。
“就是在上面嚇我然後搶我手機的事。”
張一誠搖了搖頭,在簡影的筷子下搶到鍋中最後一塊燙好的羊肉,用得意的眼神接下簡影的白眼,邊吃邊說道:“沒啊,都是臨時起意。話說我今天都不知道你要來爬山的,怎麼會提前商量?”
“可是當時你們倆一句話也沒說啊?”李琮渝問出心裏的疑問,“我記得你倆是同時鬆手的,沒有發出信號,拿我手機也是,一個偷到手一個拿着就跑。。你們這也叫沒提前計劃?”
“哦,還是被你發現了。”張一誠聞言放下筷子(主要是肉沒好),正視李琮渝道,“其實我們倆是外星人,我們有一種可以無聲交流的新型科技。”
於是李琮渝將目光直接轉向簡影。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簡影反問道,“就是一個眼神交流就夠了啊,琮渝我們才是室友啊,難道我們之間沒有這種默契嗎?”
簡影說完就對李琮渝使了個眼神。
然而在李琮渝看來。。更像是簡影對她拋了個媚眼。
下一秒,簡影跟張一誠的筷子同時夾住同一塊羊肉,羊肉被無情地一分為二,落入二人碟中。
“嗨呀,琮渝你要是剛剛幫我一起,他這個就夾不到了。”
看到這一幕,李琮渝明白了。
她應該在鍋里,不應該在這裏。
下午回到學校附近,李琮渝找了個借口直接走了。
臨走的時候張一誠出於禮貌說了一句:“下次有戶外活動再叫你?”
李琮渝:“下次叫文文吧,她比我更喜歡。”
等她走遠,張一誠才扭頭問道:“邊文文居然喜歡戶外運動?”
“管得着嗎你?”簡影自然是讀懂李琮渝的意思了,但沒有明說。
“嘿,我今天可是為了幫你演這齣戲,破壞了我在運動少女心中的完美形象,你就這態度啊。”
“哦,那你想要什麼態度?”
“哎喲!”張一誠誇張地歪了下脖子,“頸椎讓山風吹了,受涼了受涼了,快來人扶朕躺下,給朕來個世界上最舒服的枕頭。。”
“皇上,我看你這頸椎不像受涼了,像是脫臼了。要不臣給你復個位吧,省的以後總疼。”
說著,簡影做起了捏拳頭的動作,咔咔聲響不絕於耳。
“頸椎脫臼了我都駕崩了吧?還複位?”張一誠聞言立刻直起脖子,“咱們都是寫書的,這個台詞啊要講究一個嚴謹,起碼不能在古裝劇裏面演科幻。。”
說到這,張一誠的電話響了,拿起來一看是童樂。
估摸着時間,童樂應該是醒了,就是不知道這電話是什麼來路。
張一誠接了:“喂?”
“嗯嗯,嗯?”
“什麼東西?誰啊?啊?真的啊?那她還說什麼了?嗯,好,好,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張一誠的神色很是凝重。
本來簡影看他接電話的時候由漫不經心變為驚愕最後又逐漸凝重時還覺得有趣,可當他放下電話以後沒有恢復成往日的嬉皮笑臉時,簡影也不開玩笑了。
她此時以為,是新聞社那邊的情況。
“童樂說什麼了?”
“你能不能。。假扮一下我的女朋友,跟我見個人?”
兩人是同時說出口的。
“啊?見誰啊?”簡影直接略過了“假扮女朋友”這個問題。
“我姐姐,親姐。”張一誠抬頭道,但神色依舊凝重。
讓我們來說說今天在張一誠的寢室里發生了什麼。
邊文文來到寢室的時候,童樂已經睡著了。
他沒有睡在上鋪,而是正中間支了張床,用一大摞書壘砌的高牆遮擋太陽,身體的其他部位卻都沐浴在陽光之中。
他仰躺着,兩手交錯抱在肚子上,隨呼吸的節奏一起一伏。
從上鋪下來的湯爍北壓着嗓子對邊文文說道:“你好,我是他室友,我叫湯爍北。”
“嗯你好,我是他女朋友邊文文。”
“你要在寢室里待多久啊?他說下午要開會讓我們留人叫他起床。”
“啊不用了,我叫他就好了,謝謝你。”邊文文連連擺手。
“那好,窗台上那些吃的喝的都是童樂的,你隨便吃就行,那我出門了。”
“好的好的,謝謝謝謝。”
很正常的交流,邊文文走到童樂的床邊坐下,背後是楊嚴冰的床鋪。
此時的楊嚴冰已經去打球了,而邊文文坐下以後就這麼一直看着童樂,視線移開。
這樣看了幾分鐘,邊文文挪近了一點,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在童樂臉上點了一下,然後飛快地抽了回來。
童樂沒有反應,睡得很死。
邊文文又靠近了一點,伸手點了一下童樂的嘴唇,然後立刻坐得直直的,像個上課溜號被抓的小學生。
童樂依舊沒有反應。
這下邊文文的膽子大了起來,她看了眼童樂用來遮擋陽光壘砌的書堆,心想如果自己的頭也移過去是不是也會被書堆擋住?這樣的話就算是太陽也看不到我。
她想着,人卻一直在靠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快要貼上了,但她並不准備後退,而是就這樣閉上眼,慢慢地靠近,慢慢地。。
吱嘎,門開了。
“張一誠是在這個寢室嗎?”溫婉的女中音在寢室門口響起。
嘭!邊文文的頭撞到了身後的床梯,發出悶實的聲響。
被吵醒的童樂眯縫着眼,看着走進寢室的女人。
她看到這一幕,看了看童樂身邊的女孩,後退一步,看着門牌號確認再三,重新走進寢室:“我是張一誠的姐姐張一靈,你們知道張一誠去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