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下一個拐點
“為什麼選我?”陳問老徐“你們有大把的資源人力,幹嘛要讓我上?”
“你是知道的,這次的事情實在太突然。我們本來計劃的是先把原罪者找出來,然後以和平方式直接帶她去交付的。誰知道她自己暴露先暴露了,我們這幾天也是疲於奔命啊。”老徐也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李波屬於資金主,她向元基金貢獻了百分之零點六八個百分點,你是獻行人而且隸屬於李波。按理說事成之後你應該按貢獻大小再在李波的分配基礎上抽百分之七十,折算下來是十七萬。減去損害大概是十三萬。這你應該清楚。”
“對,我給李波幹了幾十年,這是我應得的,”陳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是美元。”
“先不說其他的,現在情況有變。如果你現在答應,你將接手李波的配額還在多,具體的我不了解。但我知道最少不少於三千萬,三千萬!美元!”
“我沒說不答應你們,但錢對我來說真沒那麼大吸引力。”陳站和老徐在樓道里,電梯井的風不斷的透過電梯門的縫隙發出嗚嗚的悲鳴,這是他的伴奏。他又吸了一口煙,但這次這次竟險些被嗆到,於是猛地咳嗽了幾聲便把煙掐滅了。看來這幾天確實是吸煙過量了。
“我要的是一個全新的身份你懂嗎?一個真正的人的名字,不是帶那種處處帶着隱喻的假名字。”陳邊向牆上按滅那半截煙頭,一邊繼續說到“我知道你們為什麼找我,有污點,窮,手上粘過血。我自己什麼樣我清楚,當初我要是不跟李波去東亞干恐怕也是真得餓死。但我現在的要求也不高,錢你們可以折半怎麼著都行。但是我要你們給我一個身份,沒有失信記錄,還要在新加坡有一處房產。到時候老子就在那裏過上半輩子,死了自己找人埋不再和你們有一點瓜葛。”
徐沉默了好半天,眼睛透過窗外看向一條兩傍橘黃色路燈的街道,街上沒什麼人只有幾輛孤零零的電動車在非機動車道上像幾隻小船在滑動。
“一千五百萬,其他的按你定的來,美元。”徐最後向著窗外呼出一了口煙。
……
再醒來已不知是什麼時候了,黃以華只覺得頭暈沉沉的而且口乾舌燥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着。
下意識的翻身,卻發現自己的腿被固定在床上,腿上打着白色的石膏。對了,自己的腿上挨了一槍。他便不在想翻身下床,而是環顧起房間裏的景象。
看樣子黃是躺在一張病床上,但病房的環境卻格外的好。這是一間單人病房,床正對着的是一面牆。牆上掛了一個電視想,必是很久沒有打開了所以落了很多灰塵。在右邊的半落地窗中照進來的陽光下顯出點灰色,窗帘是白色但看起來已經用了有些年頭了。的在窗檯邊上放着一盆種在紅色塑料花盆裏的綠蘿,這植物看起來與這房間格格不入看來是同黃以華一樣是新搬進來的。
窗戶旁邊這有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個女人正是黃以華的妻子。
黃顯得有些驚詫,他腦中的記憶仍歷歷在目但現在他的妻子就活生生的坐在那裏。
“喝口水吧”她顯然注意到黃以華醒了,便走到床邊給他倒了一杯水。可當她起身的時候,裙擺下的電子鐐銬還是暴漏了出來。是的,這一切,着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了的。
“兒子呢?”黃以華用手擋開遞過來的水杯,用手緊緊抓住她的袖口問到:“倩,我們的兒子呢。”
“你別擔心了,小子現在好着呢。”她聲音甜美“以華,我就知道你不會開槍的,你這個人我最了解。”
“開槍,開什麼槍?”
“你忘了?那天晚上在醫院,我就知道別人上都不行。當時我就跟他們說,我上保准沒……”話還沒說完,黃以華就猛地推開了她。
這事一個小男孩蹦蹦跳的的從門外進來,正是黃以華的兒子。孩子看到媽媽差點摔倒就趕忙跑過去扶。在他跑到床邊的時候黃以華看見他兒子的腳踝上同樣帶着厚重的電子鐐銬。
“你這個人怎麼怎麼混啊?別人傻你也傻嗎,王京倩我告訴你你這是在犯罪你知道嗎!我不殺你?要是那天晚上是我你早沒命了你知道嗎?”黃以華看着妻子,這個永遠沉浸在理想主義與學術中的妻子。“你知不知道咱爸為了你考那個什麼考試,為了悠悠的學區房為了咱們這個家花了多少錢打點了多少人?啊!?”
咆哮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似乎打破了陽光的柔和,女人站起來把孩子護在身後臉上露出倔強的神色想一個不服管教的孩子。她用略帶點委屈的聲音說到:“你不明白,我在做一件足以載入史冊的事。人類總是以無知來駕馭自然,我在幫他們懸崖勒馬。人們總是想用他們已知的去解釋未知,這是很危險且無知的。從青霉素的發現到現在發展出極度抗藥性的超級病菌。從第一台計算機到阿爾法狗,這些無不是人類自己創下的罪孽結成的惡果。”
“京倩,我都不知道你是真蠢還是怎麼著。一口一個人類人類你當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你把自己當耶穌,當先知嗎!你要知道所有的所有都是有代價的,咱倆的下半輩子再也做不成正常人了你知道嗎?還有悠悠,他的父母是罪犯,手上沾了同胞的血!你明白嗎?你什麼什麼時候能拋棄你那個可笑的救世主義,為這個家想想,為孩子想想?”
悠悠開始止不住的大哭,他會深深吸一口氣然後用盡全力大哭出來,儘管他臉上的淚痕已經幹了。但小孩子是被情緒驅使的動物,孩子的母親摟着她的兒子坐在椅子上她是被理想和愛驅使的動物。父親躺在鋪着白色床單的病床上,他是被生活推動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