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王一辰問：“你打算怎麼處理停車場？關路那邊想跟你合作，藉助我和你的關係壓低價格。”

“嗯——我原本打算自己租，不過，現在更需要眼前利。”唐硯霆看了兩人一眼，最後注視劉昌懿：“劉先生認為應當怎樣抉擇？”

“唐先生是否還有別的產業？”

“這是我唯一一處算得上產業的產業。而且還欠一屁股債。”他攤了攤手。

“此處建築面積價值上億，是目前最有價值的固定資產，所以必須固守。我想趁此機會租給關路經營，唐先生也可以回收資金拓展新業務。”

“這個價格嘛——”

“硯霆大可放心，我之前為你算過，出租停車場，你一年至少可以獲利四百萬。整體租給關路，你可以叫價七百萬，底線可以保證在五百萬。”

“好，就依你們。話說回來，劉先生什麼時候能離開關路，加入我呢？”

“唐先生稍安勿躁，若我此時脫離關路，一定被人認為我們早有計劃，我和王先生還要做場戲才能確保萬全。”

……

翌日上午，關路心情頗高，召二人問話：“唐硯霆那邊談的怎麼樣？”

“老闆，談的並不順利。唐硯霆定價年租金七百萬，根據我們的預算，很難接受。”劉昌懿說道。

“七百萬？幾個破停車位七百萬？他太高估自己。我寧願把他停車大樓買下來。”

“我覺得應該買下來。還有很大升值空間。”王一辰如是說。

“你覺得唐硯霆開口會低於1億？那小子野心很大哩！他起來，我們控制他就越發棘手。你們有什麼辦法嗎？至少能壓低租金。”

關麾下一眾家臣沉默不語。

“能否請劉先生再去一次說服硯霆？我本與他是舊交，聊舊事尚可，正事就差了些。”

“你和劉昌懿昨天去都沒有結果，劉昌懿再去，恐怕仍會空手而歸。”關路略有猶豫，但除了王一辰推薦的自己部下，他真不知道還有誰跟唐硯霆有交集。

這時候，有家臣提議：“我想，現在可以暫時將唐硯霆的事擱置，集團正在拓展，我們應該考慮是不是趕在其他公司前把剩餘資產出售給集團。”

“沒錯，出售產業兌換現金，而後再考慮他才對。”眾人紛紛贊同此觀點。

關路呵斥道：“你們難道沒看出來唐硯霆羽翼已豐，其心不在小，再不壓制，必成後患。劉昌懿，既然王一辰推薦你去談判，務必成功。”

“是。”

這一趟，劉昌懿必定無功而返。這是三人建立的默契，比起劉昌懿再關路面前建功，而受重視，不如無功而返，痛痛快快離了關路，和平了事，不受關之擾。

劉昌懿離開關路，王一辰便趁勢向權力中心靠攏，表面上營造出“忠臣良相”氛圍。但就唐-王二人計劃，爭取在大學開學前得到關路信任，並瓦解其智囊團。王一辰任重道遠。

他知關路有飲茶愛好，便相約茶藝一同品茗。

“年紀輕輕就有品香茶習慣，孺子可教。”

“品茶可以陶冶心性，品茶時也可以安下心思考問題，探尋解決問題的最優辦法。”

“的確，自從你到來，我們的計劃頻頻得手，公司的利潤率也在高速增長，你功不可沒。你雖然年輕，但謀略可稱得上智囊團之首。”

“這還多謝關先生信任，否則我孤掌難鳴。”

“可是我的智囊團人數不多，更沒有能與你相提並論的名士。”他品了一口茶，“我希望你畢業后能繼續輔佐我。你與我兒子關順祥是同窗，我也視你半個兒子。順祥現在不成氣候，許多事情需要有人安排。你是不二人選。”

“您高估我了，承蒙您錯愛，我才能做到這步境地。雖然和關順祥是同學，說句老實話，他並沒有您這般野心與實力，如果讓我輔佐胸無大志的凡人，我寧願回頭找唐硯霆，畢竟他身邊沒有謀臣。”

“果然還是恃才傲物，正因為是你的本性，我才放心讓你輔佐我兒子。說起唐硯霆，我突然想起來，他的停車場現在怎麼樣了？”

“聽說他的停車場租給一家物業公司，租金七百萬。”

“可惜啊，除了租金，我可很看好他的項目。”

“如果您還想找他的項目，聽說他開了一間停車場公司，還貸款兩億在小連，短春，羊城，修建四處停車場，項目已經開始，大概我們開學時候就能竣工運營。聽說各地政.府都十分欣賞他的項目，免除三年稅賦。”

“他還真敢大手筆，這些錢短時間都收不回來。你的發小同窗果然令人刮目相看。”

“哼……”王一辰露出不屑地表情。“您是認為我的能力不如他？”

“不是不如他，我現在身家四億，都是你的功勞，怎麼會不如他。不過，你也應該正視唐硯霆，他的目光絕不比你的差。如果能招他入麾下，兩年內我就有十億也說不定。”

“他不是能稱臣的人，剛才您說的，不過是妄想罷了。我這發小喜歡自己制定規則，還常常把人耍的團團轉。野心他有，但長遠之計——他與我相差甚遠。”

“我就喜歡你這點，用能力當基礎的高傲和自信。若我問你如何才能掌控集團，你有什麼辦法？”

【老狐狸終於坐不住了！】王一辰不由得笑了。

“有什麼可笑的？”關路心胸並不狹窄，笑問。

“不不不，我這幾天還在想為什麼到現在為止，您都不過問集團的事，我還以為您根本沒有稱霸一方的野心哩！是我小人了。”

“你有辦法了？”

“欸~↘趙廣聚現在最聽話，割除所以非1法產業，算起來，他現在手裏只有併入集團的10%的股份。他快六十了，只有一個嫁出去的女兒，我看他現在無欲無求的，相信他贊同合併的主要原因就是想在臨死之前把自己污點洗乾淨，留個死後好名聲，我們趁集團上市前收買他所有一半的股份，到時公司上市，關先生就獨佔市值五億。”

“五億……”

“另外五億我們就得等上市后，讓關順祥以局外人的身份收購，不過此事需儘快，王格格和國傲西可是對幾位盟友虎視眈眈，對內部動手是早晚的事。”

後事正如王一辰預料，臨近大學開學，集團公司發行兩億支股票，每股七毛錢，關順祥手握五千萬狂撈一千六百萬股，而同時行動的果然有王格格，國傲西。因為三方的大動作，股票價格從七毛錢漲到四塊二僅僅用了三天。在三方之外，還有唐硯霆掃入的兩千萬股。炒股炒股，遇到像他們這樣的散戶，着實令人頭痛，尤其是唐硯霆，秉持短期獲利原則，在8月23日開學當天，以七塊五的價格全部拋出，造成原本價值八塊多的股票發生顫動，唬的王格格差點也一起拋了股票。

早預料好友動作的王一辰忍不住大笑：“硯霆啊硯霆，你還真是哪有甜味往哪裏鑽，是對手就打個措手不及呀！”

關順祥深知同學手段，剛返校時欲與王一辰約定以後事，說白了就是想儘快鎖定他的未來。

“你看，集團的發展一帆風順，我爸爸的事業也平步青雲，都是你的功勞。現在我們都需要你，可以暫時辦理休學，再助我爸爸一臂之力……”

王一辰聽了他的話忍不住嘲諷：“兄弟，看不出來你這麼貪心。為了一時財富連自己人都能坑。”

“這是怎麼說？我爸爸也給你了一般人奮鬥一輩子都得不到的財富。”

“不讀書，你認為我的未來有多長？不過寸尺。我的能力你也有目見證，我能力所及不只在天分，還有至今不斷努力學習，能給你父親謀事是機緣巧合，能出人頭地則在於我的能力。我賺的錢是靠自己的腦力勞動換來的，我不感謝任何人。書我必須念下去，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我能上位不是旁門左道，是真才實學。”

“我知道你心高氣傲，你對我也就算了，可是對別人會有什麼後果，恐怕你難以接受。”

王一辰何嘗不知待人處事的態度，只不過他對自己同窗室友的鼠目寸光感到羞.恥，自己發奮讀書考上一本大學，並不為日後考取功名，而是為尋得明主發揮能力以報家仇。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他自己，孤傲是他的本性，耿直是他的態度，才智是他的資本，可若是成就霸業的野心，自己離摯友還差得遠。

他拿起電話打給摯友：“硯霆。我王一辰。”

“嗯，啥事？”

“你那邊怎麼樣？”

“還行吧，湊合過。除了固定資產值點錢，剩下的都是負債。”

“要不我回去幫你吧？至少能幫你減少負債。”

“我的事不急，貸款得還五六年哩，欠債是大爺，不急。你就正常讀大學，咱哥倆還得一起畢業，畢業后再兄弟聯手。啊，你能讀美國大學就更好了，mba啥的。那要是回來，我們倆不得稱霸中原國，不，稱霸亞洲也有可能。”

“呵，還是你想的長遠。”

“不是想的長遠，這是社會現實。書本上理論的有實用的，也有不實用的，但是理論嘛，還不都是總結實際的東西。而且比較國內華而不實的‘磚家’理論，國外的更切合實際。總之能多學點是沒錯的。”

“行了，聽你說沒事我就安心了。”兩人又說笑一會兒才掛斷電話。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硯霆啊！】

從此，王一辰刻刻苦攻讀，於在讀期間獲得留學史丹福大學資格，就讀美國法律。可是問題又來了，美國大學學費不菲，憑他個人家當僅能維持一年，家中母親日漸年邁，又不能不為母親着想。他不會低三下四求人，為今之計，只好找老友。

……

“多少錢？”唐硯霆直入主題。

“一年十萬美元。”

“我一個人一年能換五萬……你銀行卡號發過來，我找劉昌懿一起換，倆人正好十萬。”

“嗯，謝了。”

“沒事兒，等着啊，三點前發到你銀行卡。”說罷，便掛斷電話。

兩點半，王一辰接到短訊通知，入賬十五萬美元。緊接着，又一條信息彈出：辰少，這裏是第一年學費，另有五萬可作日常開銷。家裏事不必擔心，我會時常探望繼奉供養。祝學業順利。

傲如雄鷹的王一辰也低頭落下眼淚。

幸而學業順利，法律，經濟學，物理學皆取得良好成果。校方希望他能留任母校，王一辰對校長說：“能得到校長賞識本人榮幸之至。可是我並不會教書育人，自認還未曾有就職資格。”

“那你回國又有怎樣打算？白手起家？你也可以在美國創業，並在學校任職客座教授。”

“可惜我不懂得如何創業。”他笑着攤了攤手。

“不創業為何回國？難道是為了在中原國當公務員？”

王一辰笑道：“區區中原國我還不放在眼裏。事實上，我在中原國有一個肝膽相照的好朋友，他現在需要我幫忙。”他將赴美進修前經歷的事向校長簡要說明。

“這五年來你一直在美國，他是否真需要你不能確認。我們學校失去你是莫大損失，你也將失去發揮自己能力的絕佳機會。

……

既然你做好打算，我也不強求，如果你願意回來，母校依舊歡迎你。”

“非常感謝校長厚愛。”

在美國的這些年，他也沒閑着，前往華爾街各大金融公司打工兼職，了解美國經濟情況以及社會金融運作方式，收穫頗豐。他將這些經驗打包整理，當做回國送給老友的一份大禮。

此時的唐硯霆已經在劉昌懿及其舉薦的王文山，張彧，常凱之，方琰，顧元嘆等人的輔佐下，他名下從一間經營停車單位的物業公司，發展成產業遍佈橫跨亞歐非，從科技到資源無所不包的大財團。

“哎呀哎呀！辰少真是我的東風啊！”唐硯霆看着足有三寸厚的a4紙上的鋼筆字興奮的說：“我還在考慮如何進入美國，正在風向不定，隨風搖擺時候，你就拿來這麼好的材料助我開疆拓土。是我的子房呀！”

“這只是我眼中所見，並不完全，止咳當做探路之用。若要在美國紮根還需要真正的美國經驗人士輔佐。”

唐硯霆訕笑道：“辰少，你是不是已經幫我準備好人選哩？”

“哈哈哈哈！你真是貪心。想學戰國四公子招攬家臣，就不怕人多了，什麼鳥都有？”

“誰會學那四個草雞？想成就大業，必須學習曹操——‘唯才是舉，德才兼備。’”

“但是曹孟德可沒有一統天下的野心——”

“我有信長公普天之下遍佈武家的野心吶！”

“那我就以半兵衛的能力全力為主君效力。”

兩人對笑，飲下君臣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