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突如其來的孤寂

在周末放飛兩天後，二中的同學們大都不情不願地返回到校園，準備開始新一輪的學習生活。

這周期中考試的各科成績會陸續在閱卷后發佈，最遲在周五前會統一匯總好成績排名，讓學生和家長有一個周末的時間來消化半個學期的學習成果。

為了避嫌，一般都是由不授課本班級的老師交叉批閱。此外，閱卷老師們偶爾還會找一些品學兼優的學生幫忙算卷面成績。

所以儘管不是同個班的，但有些社交牛逼症的學生，還是會很熱心地分享第一手消息。尤其熱衷第一時間給某些考砸的同學送“報喜”。

對於這些消息“頭子”，大部分同學都是又恨又喜。考好的提前開香檳；考差的早死早超生，也能早點做好心理建設。

至於，每次出成績前自我評價都是“發揮一般”的學霸們對成績早出或者晚出表現得不是很在意。只是會在身邊同學驚嘆他們的高分消息時，偶爾“恰好”地出現。

外語成績考了145分的李慕，算是也體驗了一把學霸們的快樂。

面對同學們的恭維，尤其是女生的誇讚時，李慕就可以假裝皺眉，一臉悔恨地說：“哪裏哪裏，我最後一道聽力答案塗錯卡了，作文里還用錯了一個連詞。哎！”

只是誇張的肢體動作和快咧到耳朵的嘴角，讓人看了實在覺得賤的不行，引得一眾女生嗔笑不已。

剛從英語老師那核實外語成績回來的朱志明，看見跟一幫女生嬉鬧的李慕，臉上泛起滿臉厭惡。他實在覺得這人就是小人得志，他也想不通憑什麼李慕的英語作文，老師就給扣1分，卻給他扣了5分。他也不信李慕有能力考到近滿分，一定是作弊的。

越想越氣的朱志明，忍不住大聲嘀咕：“小人得志！某些人外語考個高分就跟范進中舉一樣，還指不定是不是他自己考的呢！”

俗話說，嫉妒會使人面目全非。朱志明選擇性地遺忘考試是按之前成績排座，李慕是全年級唯一一個145分的。而且試卷都是幾位老師各自出題，再隨機湊成一張考卷。

李慕也懶得跟一個“巨嬰”計較，當做沒聽見，直接無視。

倒是旁邊的有女生聽不下去，直接幫忙懟回去：“有些人自己考的不怎麼樣，還不到120，還在背後說這說那。最煩這種輸不起又娘們唧唧的男生。”

“就是，就是。”她的小姐妹們都紛紛應和，然後畫風就偏到了對討厭哪類性格男生的話題當中。

半天沒人搭理的朱同學一個人坐着來了陣極具起伏的胸廓運動，無能狂怒。

隨着各科成績的陸續公佈，有人歡喜有人憂。

李慕的期中成績語文和外語發揮得不錯，文綜科目表現中游，理綜科目都徘徊在及格線。由於這次英語和數學都難度偏高，是主要拉分的科目。

所以，他估計總分能進年級前70，文科成績保底也有前40。算超標完成班主任下的“軍令”。

班主任這兩天見他時，格外覺得他眉清目秀。難得沒對他說教，鼓勵他繼續保持，另外就是變向誇自己教導有方。

英語課上，老師讓課代表分發完答題卷后，扶了下眼鏡，表情嚴厲地掃視一圈，開口道，

“這次的英語期中試卷有這麼難么？班上就4個同學考過130，其他人呢？自己看看，哪些不是平時書上教過的？

就算有個別幾個單詞超綱，但都是能通過前後語境推導出詞意的。

方法我沒教過你么？你們真是我帶過的學生中英語最差的一屆！知道么！

你們當中最讓我驚喜和意外的是李慕同學，英語單科考了全年級最高。大家應該也都知道，李慕同學前幾次課堂測試考的其實都不是很理想。但人家也沒有自暴自棄。

憑什麼這次能考的這麼好？沒有什麼一蹴而就，或者運氣好。一定是靠他平時努力一點點累積起來的。

前段時間他是怎麼勤奮學習的我想大家也能看到。等下李慕同學寫的英語大作文，我可以給你們念念看。人家的長短句和用詞是多麼準確和流暢......”

英語老師重點批評了幾個大作文空着或者有題目沒怎麼寫的同學，然後和顏悅色地找李慕要了他的答卷。

對於，周圍同學略帶羨慕的眼神，李慕表現得比較平靜。畢竟，都學了那麼多年外語，後來從事的工作時常接觸英文。高中英語考好點也正常。

他還不至於自戀到被誇幾句就沾沾自喜。

期中考試成績排名也隨之公佈，過道宣窗貼着的兩張“光榮榜”（前一百名）李慕榜上有名，跟他預想的一樣，總分排在第55位。

儘管班上同學知道李慕這次發揮得不錯，但也沒想到他總分能上光榮榜。吃驚之餘，也都紛紛為李慕慶賀。畢竟，前段時間他浪子回頭般的刻苦學習，讓朝夕相處的同學印象大為改觀。

學習好，長相帥氣，偶爾還能放得下臉皮幽默逗趣，在學校還是能受到大部分學生歡迎的。加之幾次救人事迹，李慕在市二中也小有名氣。

最近，從他班級窗口經過的女生、學姐都貌似多了起來。讓李慕不由感嘆青春真是美好！

這天下午，或許是自己班級期中成績排名發揮得不錯，心情愉悅的班主任老劉同志難得讓李慕他們最後一節課自由活動，放鬆放鬆。

李慕沒跟幾個男生組隊玩，雖然他不排斥現在的學習生活，但畢竟心理年齡在，不可能一直跟同齡人打打鬧鬧，偶爾也想找個地方靜靜。

於是他一個人在學校里轉悠起來，不知不覺又來到了之前幾次碰見班長白筱凝的那個湖邊小亭。

他突然發現小妮子還挺會挑地方的。這裏在學校的最西南角，離教學樓和學生宿舍都比較遠。所以，來這裏的學生很少。

秋風習習，卷着幾片落葉翻飛入水，湖面泛起的微波襯着點點餘暉，卻是天涼好個秋。

河對岸的幾個釣魚佬今兒似乎又是空軍，早早便收起魚護，準備離開。

不一會兒，整個人工湖便沒什麼人了。

寂靜的環境不免讓李慕有些思緒萬千，席地坐在亭子的台階上，隨手撿起一片枯葉捏在手裏，看着枯黃的葉脈，眼神逐漸失去焦距。

重回高中，有些事似乎變了，但又沒變。自己還是孤身一人，也怪自己好像生性薄涼，兩世為人竟沒有自己真正在乎的人和事。

那些他愛過的，愛他過的，最後要麼陰陽兩隔，要麼漸行漸遠，相忘人海。重生歸來到底是個玩笑還是場難醒的夢？他一時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