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賭石
場地外,圍着一圈又一圈的人,兩指粗的麻繩隔開了人群與場內。碩大的場地上形狀各異的石頭整齊擺放在鐵架上等待着被挑選的機會。
一個肩搭白毛巾,身穿黑色汗衫的大漢汗流浹背指着身邊的男人粗聲高呼着。
“各位上眼,這塊料是我們身邊這位宋先生親手挑選的,不吭不騙,不吹不擂”。
“是玉是石咱們一鎚子的買賣,1萬起價,不悔不怨。”
男人站在大漢身側,消瘦的臉上帶了一副窄框金邊眼鏡。文雅中還帶着一絲不可查覺的陰翳。
“快開!快開!”“別墨跡了,都等半天了。”“快點,快點等着看結果呢。”“要是真有我也來一塊反正也就一萬塊錢,大不了就當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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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蹭蹭擠擠越過人群,終於快要湊到了場地前面。
白茉生看着四周人生鼎沸的樣子不由一愣,側身湊到張若斯耳邊帶着質疑的語調小聲說道。
“姐,所以你要玩這個?你行嗎?”
“呸呸呸烏鴉嘴,什麼行不行的!我行的很好嗎。”
“你就不怕把錢全搭進去叔和嬸滅了你嗎?我告訴你啊,到時候我可不幫你。”
張若斯狠狠的拍開白茉生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伸出左手擰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齒的說著。
“誒!你個小沒良心的,我帶你來見見世面你給我來個落井下石你也太不地道了!”
“愛玩玩,不玩滾,懶得理你。”
“好姐姐,好姐姐我錯了,我要玩!我要玩!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的耳朵吧。”
張若斯撤下手后便正過身繼續往場地靠近,沒有再理會嗷嗷直叫的白茉生。
“哥們,別喊了都看你呢。”
突然,一個略帶笑意的少年音鑽進白茉生的耳內,他下意識的回頭,果不其然四周的人都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看着他。
白茉生秉承着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原則漏出標準的八顆牙,向四周表達着親切友好的問候。
“噗嗤。”
他向聲音的源地扭過頭去,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紅衣少年。
少年十八九歲的年紀,身穿一件紅色的皮衣銀色的鏈條鑲嵌在左肩到前襟上叮噹作響,清秀的娃娃臉上一條從眼角連接到眉尾的傷疤及其醒目。
紅衣少年也正了神色看着他,不過瞬間就又恢復了含笑的模樣。陽光下,少年左耳的孔雀羽毛耳環顯得尤為艷麗,炙熱的刺眼。
“哥們,我臉上有花啊,你眼睛都直了。”
“認識一下,我叫古土,古人的古,土地的土。”
古土一邊說著一邊笑嘻嘻的向白茉生伸出手,修長的手上一隻“蠍子”赫然卧在食指側延伸到手腕。
伸手過去,兩手相握只見一團藍盈盈的氣從二人手指的縫隙間飄蕩出來。
白茉生定了定神,偷瞄古土他好像——看不見手裏的那東西。
接着他輕咳了一聲說道:
“白茉生,幸會。”
說完便裝作無意的鬆開了手,視線轉回場地上。
面對白茉生的冷漠,古土沒有在意反而是自來熟的湊到他身邊絮絮叨叨。
“白茉生是吧,好名字,一聽就有文化。”
“你也是來湊熱鬧的吧?”
“也對反正這個地方沒有點子實力確實搞不到好東西的,
無非就是湊個熱鬧罷了。”
“就是可憐了這個台上的宋先生,還得意樣樣的以為自己搞了個什麼大頭呢。”
“依我看啊,就是冤大頭才對。”
聽到這裏白茉生扭過頭皺着眉看着眼前的少年,哪張充滿張揚朝氣的臉上眉毛都快要舞出天際了。
“嗯?什麼意思?”
古土黝黑通透的眸子掃過白茉生的臉,看着他不解的樣子神秘一笑觀察了下周圍。
看到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內塊馬上要被開出來所謂的“玉石”上時。他賊兮兮的湊到白茉生耳邊刻意地壓低了聲音。
“你後方六點鐘方向灰色運動服,左手邊十點鐘方向和七點鐘方向黑白格子襯衫和帶藍色帽......”
古土一口氣連數了二十幾個人,他們分佈在場地,各處衣着普通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全!都!是!托!”
說完他便向後退去留給白茉生自己震驚的空間。
白茉生睜大了雙眼,他雖然知道在這個時代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是真當事情被列舉到眼前時還是非常驚訝的。
古土彷彿早就預料到他會事這樣的反映,他雙手環着手臂撇了撇嘴說道:
“這有啥的呀,這還不是全部呢!就是目前我只確定了這些還有不少我沒完全證實或者還有沒被挖出來呢。”
白茉生沉默的點了點頭
“你的觀察力很敏銳,要不然普通人真沒法發現。”
“嗨,誇獎了。其實不是我觀察力敏不敏銳,我主要是靠實踐出真知的。也就買了十幾二十塊破石頭一點點試出來的。”
“反正我爸有錢不差這幾十萬,即便我不花外面那些沒名分也要花。倒不如開心了我自己。”
“在甜不能甜別人,再苦不能苦自己。”
“我就活這幾十年,吃一頓少一頓,過一天沒一天。快樂都是自己給的。”
古土搖頭晃腦的說著自己的座右銘。
看着古土無所謂的樣子,白茉生陷入了無聲。想當初他十八九的時候還在糾結吃盒飯是一葷兩素,還是一葷一素。泡麵是買桶裝還是袋裝能不能再加個蛋,月底吃泡麵是咬咬牙吃一包還是半包。
真是世界的參差。
白茉生心想,這人真的挺有意思的。他挑眉笑了起來。
“我對此非常遺憾宋先生,但是咱們有咱們的規矩,料是您自己選的,我們師傅現場切的。賭石,賭石。主要在個賭,只要賭就有危險的成分在裏面。”
大漢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過這次好像發生了一點事故。
那個被稱作宋先生的男子,衣着凌亂,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那副架在鼻樑上的眼鏡也不知所蹤。
雙臂被兩個高大的黑衣男子死死的壓制着,他拚命的掙扎着但是狼狽的只有他自己身邊的兩位紋絲不亂。
“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