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彆扭的兩人
“我警告你,你不要亂來,現在是白天,我會喊得!”
隨着楚夜一步步的靠近,冉琉璃手腳並用的向後退去,她沒想到死亡來的這麼快,這翻臉不認人的速度簡直了。
但是這間屋子本來就不大,冉琉璃很快退到了角落裏,和昨天晚上的情節一般無二,只不過這一次可能真的是生死危機。
“啊!”
冉琉璃剛剛發出聲音,楚夜就一個虎撲,上前按住了她的嘴,然後用匕首扎向她的手臂,這樣即使受傷也不會嚴重,但是令楚夜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匕首依然沒有刺下
他的手就那樣僵持在了半空,因為用力過猛,手中的匕首微微顫動,在冉琉璃眼裏,這柄匕首就懸浮在她的脖子上,生死就在楚夜的一念之間。
她絕望地閉上了眼,沒想到死亡來的這麼快,但是忽然,捂住她的手收了回去。
試探着睜開眼睛,卻發現楚夜將那柄匕首默默地收回了腰間。
怎麼回事?良心發現了?還是他想再來一次?
想到這,剛剛止住的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這傢伙果然是個禽獸,她都這個樣子了竟然還不放過,這樣還不如死了呢!
就在冉琉璃被自己幻想的遭遇嚇怕的時候,楚夜卻淡淡的說道
“我不殺你,但是有條件!你答不答應!”
楚夜背對着她,不想讓她看到自己臉上陰沉地表情,這次的行動基本確定了,這傢伙她殺不得,只能暫時養着。
“真的?你不騙我!”
聽到這驚訝的聲音,楚夜感到自己的火氣蹭蹭的往上冒,他緩緩扭過臉,表情就像是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答應,答應,什麼我都答應,哈哈!”
冉琉璃趕忙補救,一副非常順從的樣子,自己小命捏在人家手裏,還能說什麼?
但是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就後悔了,擔心這傢伙再次做出什麼禽獸行徑,如果真是那種情況的話,冉琉璃覺得還是自殺比較好。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時候,楚夜拿着一圈紗布走了過來,還有幾個創可貼。
她本以為對方良心發現,給她包紮一下身上的諸多傷口,畢竟住麻袋的時候她身上也添了不少的擦傷。
楚夜扭過冉琉璃的頭,簡單的梳理了一下頭髮,就用一圈圈的紗布纏住了她的眼睛,就好像剛剛做過手術不能見光的病人,綁完后還用創可貼貼在了臉上,確保這圈紗布不會被輕易拉起。
“你想做什麼?”
“道上的規矩,你不能看見我的臉,這個綁帶就是你的安全帶,如果有一天它脫落了,那我將毫不留情!”
說到最後楚夜身上爆發出一股無匹的氣勢,斬釘截鐵的語氣令冉琉璃毫不懷疑他的決心。
如果我摘下它,我真的會死!
冉琉璃害怕的想到
如果她摘下它,我該怎麼辦?
楚夜悲憤的想到,他還從未經歷過這種委屈,堂堂的一個殺手,什麼時候淪落到這個境地了?
算了,大不了多養幾天,小心一點就沒問題。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一個漸漸變緩的腳步聲,楚夜凝神聽去,腳步聲的主人已經到了樓下。
“我下去看一看,你在這裏不要動,不要懷疑我殺人的速度。”
冉琉璃被封住眼睛后還有些茫然,聞言只能點點頭。
楚夜見狀也暫時放下了警惕,他覺得冉琉璃應該沒傻到那個地步,如果楚夜活不了,那麼她絕對也活不下去,這份決然就是楚夜不擔心她搞事的底氣。
此時,外面街道上,一個跟冉琉璃差不多的少女站在了偵探社的門口,望着上面滿是灰塵的招牌,少女嘴角抽了抽,但是猶豫再三,還是上前敲響了門鈴。
“你好!請問有人嗎?”
沒有動靜,少女有些失望,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門開,一臉微笑的楚夜出現在她的視野。
這一次楚夜完全是素顏出鏡,白色襯衫,西裝長褲,配上楚夜稜角分明的臉龐,少女直接怔住了。
她仰起頭看看上面破舊落灰的牌子,然後看向神采奕奕,笑容溫和的楚夜,腦子裏有些懵,下意識問道。
“你—?”
“我就是這個偵探社的偵探,楚夜。我剛剛買下的店面,還沒有裝修。”
“奧奧!”
少女對此信了幾分,不然沒辦法解釋店主和店面的巨大差距。
“請進!”
楚夜將客戶領了進來,經過粗略的交談得知,少女名叫楊雪,家住嵐城東面,那裏是著名的別墅區,家裏肯定有些東西。
十七歲,獨居在家,長相甜美。
辦公桌後面,楚夜一邊傾聽着顧客的問題,一邊迅速地在寫下自己的總結,簡陋的辦公室中,只有輕微的談話聲和筆尖的沙沙聲。
良久,楚夜放下筆,兩手交叉架在桌子上,認真地說道
“抱歉,這個任務我接不了,只能請你另尋高明!”
“可是,這個嵐城裏沒有其他合適的人了,我可以付出雙倍的報酬!”
少女還想試一試,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但楚夜還是伸出手拒絕了她
“抱歉,我剛剛開業,同樣有很多事情。”
見楚夜很堅決,楊雪也沒有辦法,只能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並表示如果今天改變主意的話可以打給她。
楚夜點點頭,答應了她,實際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他雖然在殺手界失去了立足之地,但是這些年存下來的金磚也夠他揮霍好一會了。
看了眼破舊的地面,漏風的玻璃,還有那空蕩蕩的檔案櫃,楚夜覺得有必要拿出一筆錢來重新裝修一下,不然這樣顯得太突兀了。
一樓是車庫,雜物室,二樓則是辦公的地方,三樓是居住區。
楚夜登上三樓,此時的冉琉璃依舊靜靜地坐在那裏,她現在算是個盲人了,對地形不清楚的情況下還是不要亂跑的好,而且還是一個殺手的家裏,誰知道會碰到什麼。
“剛才來了一個顧客,提出要我保護她幾天,但是我沒有答應。”
冉琉璃不回答,楚夜卻仍自顧自說著,沒有人能忍受孤獨,像楚夜這樣的殺手也不例外。
這也是他們常常對着屍體說話的緣故,畢竟,憋了很長時間,不吐不快,而最能分享這份喜悅的無疑是任務目標,雖然死了,但是沒關係,活着的話他們反而不想說了。
兩人此時的身份非常尷尬,這份尷尬在前幾天動蕩的時候沒有爆發出來,昨天晚上也是衝動使然,但是今天安定下來之後,如何面對對方就成了最主要的問題。
對冉琉璃來說,楚夜是綁匪,是兇狠的殺手,是禽獸,他應該殺了自己的,但是他沒有,在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影響下,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雙方的關係。
楚夜也同樣糾結,留這樣一個陌生人在卧榻之側總是怪怪的,他已經不知道多長時間一個人入睡,一個人醒來了,他同樣希望有人的陪伴。
但是殺手的準則也告訴他,這樣很危險,非常危險!
這是致命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