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兮空影
梨花雪,汐水寒。
空沿着河,路斷斷續續。
許是白日刻晴,斷了雲,未遮那天。
白梅殘香余山,青竹成風墨嶺。
急寒,鳥獸難居,少松友,多竹客,梅芳侍中,再無一人於外。
山巔在望,一劍斷空向,狂雪所不能前,熾浪六合焰吞宇。
空則一動不動。
“雖說他的力量十不存一,但同樣不完整的你,又如何招架呢?”
[空]的瞳影覆上一層紫色,朝山下走去,陰風正起。
忽似晝顏慚,悲雲不得舒。
乃迫秋笙里,逐為風燭年。
應念此身緣,送汝嶺下候。
付雪之廖廖,傾夜之蕭蕭。
月曉三江,木辭先風,伊是波延。
他看見黯淡的星,沉寂的林,以及殘勾一點的雪,卻不顧湖中倒映着的鮮活的自己。
也許他只是不想回應當初,也許他只是單純遺忘。
識海之上,一滴水摻進翻湧連橫的墨。
“夜,你可讓我好等。”
“夜?這便是我的名字?”
“呵呵,現在是了。”
“憑什麼?”
“你我之間總要個區分罷。”
伴隨空的一聲嘆息,夜若有所思,便幻作了無窮的墨水,又點匯成了全新的身軀。
那是怎樣的一副皮囊,明明雙目所見的世界黑白無邊,卻帶着人的歡愉,甚至有着一股強烈的痴意。
他們截然不同,他們殊途同歸。
“這就是我曾經的意識形態嘛,真夠抽象的。但我已經不再俱備此種情感了,夜。”
“這樣不好嗎?空,永遠不要試圖完整。我們彼此出現時,那個曾經的自己便已不在人間。”
夜的語氣淡然自若,但性情依舊給人一種乖張的錯覺。
而他的眼眶像一個沒有盛酒的華麗器皿,裝飾着他這個傷感的靈魂。
……
“莫酒醉,醉邀酒。”
“不羨仙,仙餘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