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疲於奔命
第二章疲於奔命
奔跑，像飛一樣的奔跑。這就是方奪的感覺。
危險，跗骨之蛆的危險一直在後面追蹤着他。
那些無聲無息的怪物，那些異形獸還在不停地追趕着他。他心中有個強烈的危機感促使他不斷奮力地躥跳過倒塌的水泥叢林。
他微微屈膝，用一種自然優雅的姿態讓自己的身軀成為一張弓。接着彈簧般有力的後退緊繃起肌肉，他能體會到那種愜意的濃縮感。最後，他只需要輕輕地釋放這被壓縮后的力量。而他將滑行在天際，無拘無束，zìyóu自在。
風兒在他的耳邊呼嘯而過，那是風的輕語。
方奪討厭身後破壞他領略這御風而行的輕盈感受。但是，他也承認是這些怪獸逼使他激發了他的潛能。不過，在他身後的所有追趕者中讓他更加恐懼地是發出悶響的‘大力神’！
‘大力神’緊緊地綴在後面，它似乎和這些追趕他的異形獸有着某種妥協。至少，當這些異形獸出現后，‘大力神’就停止了shè擊，甚至還收起了‘火披風’並關上了武器護罩。它唯一讓方奪覺着還算是正常的就是——‘大力神’開啟了能量護罩。
能量護罩讓整個‘大力神’都變成了一個閃着幽幽藍光的巨大鋼鐵怪獸。它在追趕他和那些異形獸。方奪是在奔跑了足有一公里后得出了結論。方奪的心沉了下來，當然，這種危險的追趕也讓他大致了解了目前城市的一些現狀。
這是個他記憶中從來就不曾擁有的城市。在他的回憶里，當時的城市到處是綠樹紅花，樓房當然已經是鱗次櫛比了，但是至少還有溫情。間或夾雜期間的一些小公園裏不時亮出孩子天真無邪的笑聲。街頭上的人山人海，還有各種車輛的川流不息都讓他覺着這個城市是一個人的城市。
不過，這座城市似乎是一座沒有人煙的死城。除了他剛才看到的依稀是人的影子的‘人’外，陪伴他左右的居然是這種恐怖的異形獸。
街道還是有着他記憶中的白sè標誌線，但是他卻看不到一輛汽車的痕迹，這讓他覺着似乎有種怪異的感覺。還有令他有着異樣感受的是整個城市沒有樹木，一棵都沒有！有的只是直插如雲，現在是幾乎坍塌一半的巨大的高樓。
這些高樓的殘缺部分就在天空這個大的畫布里留下了頹廢和荒蕪的死寂。
前方是一座看來還是很完整的大樓。讓方奪留心的是，這座大樓的門窗似乎是完好的。這種強化的玻璃門，方奪覺着應該可以暫時擋住那些追擊他的異形獸。他必須要找到這些異形獸的弱點。還有一個讓他這麼做的理由就是躲入室內，他就可以觀察‘大力神’為何有這麼突然的變化。
計議已定，他連續縱跳了幾步后閃身進了還虛掩着的大門。接着他關上了大門，並用幾張桌子頂上了大門。
而就在他頂上了門的同時，那些異形獸也撲了上來。
再撞擊了幾次大門也無法撞開的情況下，那些異形獸就蹲了下來，用它們發紅的眼睛死死盯着玻璃門後面的方奪。
此刻的方奪才漸漸平復下來。現在他終於能夠看到正常的sè彩了。藍sè的薄紗已經去掉了。方奪很是驚異地發現，自己的手腳恢復了原來的膚sè。但是，脫水后的皮膚就好似一塊塊的橘子皮，皺巴巴的，皮膚表面上滲滿了汗液。而且自己的口中好像蘊含著一團火焰，在炙烤着他，他發乾的嘴唇都已經龜裂。
這些異形獸有七隻，前後散亂着蹲在地上，它們還是豎著高高的尖耳朵，長長的血紅sè的舌頭一伸一縮的，和一條條毒蛇一樣。
這些方奪都不在意，他發現那架‘大力神’還是盤旋在街道的空曠處上空，也不見有走的意思。
方奪決定暫時不管這些，他現在需要找到水源解決口渴的問題。
這應該是一座辦公樓的xìng質的樓房。大廳前還有各個公司的銘牌懸挂在牆上。巨大的顯示屏可能是因為沒有電力而變得像一塊深沉的黑板。看來這兒是還沒有上班就被丟棄了，從他的推斷而言，這裏的人也是匆匆離開。畢竟在大廳的接待處他居然發現了一個霉爛變質了的牛nǎi杯子。
轉過幾道彎，他發現了一個電梯。這裏的電梯應該是自備電源供電，電梯門停在一樓，一會兒叮噹一聲打開，一會兒發著孤寂的嘆息吱呀一聲關上。
方奪找到了盥洗室，他擰開了水龍頭，水是那種生着黃銹的水。方奪不敢確定這水質是否有問題，但是強烈的饑渴感讓他還是稍等水sè變得淡了些就喝了下去。
方奪足足飲用了近十分鐘的水，才覺着稍微緩解了口渴的癥狀。
方奪還發現喝了水后，他身體皮膚變得潤澤了許多。原來發皺的皮膚伸展開來。現在的他只是覺着肌肉深處的疲乏和酸痛。看來剛才那異化的行動透支了他的許多體力。
方奪在二樓發現了一個吧枱。吧枱里好在還有一個冰箱，在冰箱裏方奪發現了一些罐頭。足足吃光了冰箱裏的二十六盒罐頭后，方奪才隱約覺着自己有點飽了。他環視了下四周，吧枱的櫃櫥里滿是各種牌子的酒水。
吧枱的後面是一個小型廚房，廚房裏方奪找到幾把閃着寒光的菜刀。掂量了下分量后，方奪選了幾把稱手的。同時他還發現了幾件工作服，方奪穿好衣服對着小鏡子看看，他自己都啞然失笑，這分明是個送外賣的小夥子了。
方奪收拾停當，他才站在二樓的窗戶前看着正門外還蹲着看他的那些異形獸和還在低空盤旋的‘大力神’。
思來想去，他覺着還是‘大力神’有着溝通的可能xìng。於是，方奪決定還是用手勢和‘大力神’聯繫。他相信‘大力神’上的‘人’一定會注視着他的。至於意思，那就只能指望他找到的一個大黑板和快乾筆了。
方奪決定用中文書寫，他有兩個理由，一個是他原來用中文和‘大力神’上的‘人’說過話。二來，他發現這裏有些招牌，還有辦公場所的一些部位還是用中文書寫的。方奪覺着既然有這兩個充分的理由，他用中文是最好的選擇。
方奪在黑板上寫了個大大的問號，旁邊寫上：“能看到嗎？”的中文和英文。接着，他用手指着大黑板並用另一隻手揮舞着白sè的毛巾（這也是在吧枱的工作人員休息室里找到的）。
看來他的努力有了成效，懸停在遠處的‘大力神’在經過長時間的緘默后終於有了回應。微能激光全息顯示在空曠的街道上空顯示了幾個字出來。
“你是誰？”
“我是方奪！”對於這個奇怪的問題讓方奪很是納悶，於是他在黑板上回應稱。
“方奪？”‘大力神’打出了一個碩大的問句。
方奪這有點生氣，剛才不是已經進行過身份確認了嗎？
“但我們通過你的身份確認結果是，你不叫方奪！”‘大力神’的話讓方奪一下子狐疑起來。
“那我是誰？”方奪不覺對無禮的‘大力神’有了點憤懣。
“你名叫方中歆。生於2101年，身份編址為東方聯合區，也就是原中國所在地。”
“這麼說除了名字，我的身份得到了確認？”對於這些新信息讓方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還有一點，你的身份信息早就於2133年註銷！也就是說，你早就在2033年死亡了！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剛才想質問你的原因！”
方奪愕然了，可是他記憶中所有的內容都沒有關於方中歆的任何信息。他不覺有些沮喪，於是他在黑板上寫上：“你們又是誰？”
“我們是人類！”‘大力神’的回答讓方奪啼笑皆非。不過，當他看到還虎視眈眈看着二樓自己的那些異形獸，他也就釋然了。
“下一步該怎麼辦？”
“接總部命令讓我們將你帶回基地！”‘大力神’上的這句話讓方奪有了些希望，不過，這大力神上的‘人’真的是人類嗎？為什麼他們要強調‘人類’這個詞？
方奪決定試探一下：“我過不去！這些不知道哪裏來的鬼東西擋住了我的去路！”
“你可以殺了它們！”
“你們為何不能？”
“因為我們是人類！”‘大力神’上的這句話讓方奪咀嚼半天也不解其意。如果他們說自己是人類，那麼是不是說方奪根本不是人類呢？而從這句話里看出，他們似乎對這些異形獸很是忌憚。至於他，他卻被‘大力神’上的所謂‘人類’寄予厚望了！這真是莫大的諷刺。
方奪苦笑着說：“我怎麼能殺死它們？”
“藍焰魔晶！”對方說完這句話后就關閉了全息光線，代之地是靜靜的等待！
方奪只有默然，他緊了緊綁縛在身上的那些刀具，他覺着這真是一個燦爛明媚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