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是你?
“我的摩托車在河裏,你給我鬆手!”我雖掙扎着想擺脫她的手臂,但也清晰的感受到她身體的柔軟。
她死活不肯放手,急道:“你先別激動,回來我幫你找!”
一時間,我被女人身上的香味迷醉了……
曾經,我深愛的女人舒曼,她也擁有特殊的體香,身體也如這般柔軟,從身後抱着我,我們哭過、笑過、愛過,騎着墜入河底的摩托車飛馳在城市的各個角落……
舒曼喜歡坐在後面抱着我,說:“楚浩,你說,騎你的摩托車爽,還是騎你的舒妹兒爽啊?”
而我總喜歡假裝聽不見:“你說什麼?大點聲!”
舒曼就會滿足我:“浩哥!騎我爽還是騎它爽?”
我高情商的說:“被你抱着騎它,最爽!”
……
現在的我沒有心情享受這個女人的柔軟,我跳回了護欄,而女人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一束光照在了河面上,燈光掃來掃去,依舊找不到摩托車的蹤影。
女人關閉了手電筒,向我說道:“你的摩托車找不到了。”
此時的我早已麻木,從口袋潮濕的煙盒裏找了一根勉強能抽的煙,點了許久才點上,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賠我車錢。”
女人被氣笑了:“這場車禍你要承擔大部分責任,酒駕、闖紅燈……你有什麼理由讓我賠你?”
她說的對,但我依舊不死心:“你開的是鐵包肉,我開的是肉包鐵,你毫髮無傷,我差點就死了,只讓你賠個摩托車錢,已經是便宜你了,換成其他人,沒個幾十萬你想了事?想的美!”
說著我已經躺在了地上,叼着煙耍起了無賴:“你就說賠不賠吧,不賠我可喊了啊!”
女人指着路邊上粉紅色的越野車:“你臭不要臉!你颳了我的車,我還沒讓你賠呢,你知道我這車維修一次要多少錢嗎?夠你買十輛摩托車了!”
我順着看去,女人粉紅色的越野車是一輛改裝的大g,孤零零的停在路邊上,右側的車燈已經撞壞了,旁邊還有些許划痕。
我用誇張的語氣說道:“喲,奔馳大g啊,估計得有小二百萬吧?要不這麼招,我吃點虧,你把這輛車賠給我。”
說著我就從地上跳了起來:“快快快,鑰匙拿來,烏漆嘛黑的車燈也壞了,你個新手上路駕馭不了這隻怪獸,我來送你回去吧。”
我故意調戲她,其實我並不是真要她把車賠給我,只是想蹭她的車回去,畢竟我渾身是傷,一個人回去也太可憐了。
女人猶豫了片刻,隨後從包包里翻找什麼東西,我以為她是想拿鑰匙給我,結果她掏出了手機,並且迅速撥打了三個數字!
“喂,妖妖靈嗎?我要報警!”
“靠!”我驚呼:“你特么至於嗎?”
女人不理我,繼續打着電話說道:“對,我在護城河附近發生了車禍……”
我氣炸了,直接衝到女人身邊,一把奪過了她的手機,女人尖叫了一聲,想把手機搶回去。
我當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藉著身高的優勢舉着手機,就這樣在她面前掛斷了電話,看着她怒道:“你幹嘛報警!”
光線很暗,再加上女人的頭髮很長,所以我並沒有看清她的臉。
“把手機還給我!”女人凄厲的叫喊着,在黑夜中劃破了寂靜。
“憑什麼?我摩托車都沒了,你他媽憑什麼報警!你知道它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嗎?”
我的怒吼完全蓋過了女人的呼喊:“報警,我讓你報警!”說著我奮力的將女人的手機扔了出去。
手機在夜空中劃過一個誇張的弧度,隨後撲通一聲,掉進了河裏。
女人尖叫了一聲,沖向護欄,像我尋找摩托車一樣,尋找着手機的蹤影。
然而留給她的只有失望。
“你瘋了嗎!”女人轉過身怒視着我,語氣堅決卻又帶着哭腔。
我意識到自己做的確實有點過了,想安慰,卻又不知說什麼好。
“無賴,我討厭你!”女人尖叫着跑到我的身邊,用拳頭拚命捶打我的胸膛。
一連打了十幾下,最後力氣越來越小,突然一陣驚雷響起,女人像個小貓受驚似的抖了一下,終於停止了動作。
片刻,她恢復了平靜,用冷冰冰的語氣說道:“你知不知道,這個手機同樣對我很重要,你憑什麼把它給扔了?”
“我……對不起……”
女人不再看我,氣沖沖的上了車,她好像一刻也不想多呆,猛踩油門,飛快離去……我望着女人離開的方向,呆立得像個傻子一樣。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在道路上走着,任憑雨水沖刷着我這隻落湯雞,我用雙手拚命撕扯着頭髮,我到底是怎麼了……我怎麼會如此狼狽……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我承認自己現在活的像個小丑,獨自扮演着“我很快樂”的喜劇,我想哭,卻又不得不笑,我想抽煙,可所有煙都被雨水浸透……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把我拋棄,而我卻又心甘情願的跌入深淵!
“楚浩……你他媽是怎麼了啊!”我無力的哀嚎着,直到喉嚨發不出一點聲音,心裏的壓力才勉強得到釋放。
我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直到走出了這片黑暗,找到了一處光明,勉強成了我的依靠,我就這麼坐在了路燈下。
長時間的暴雨早已讓我身心俱疲,眼皮越來越重,也許今晚我就該這麼睡去。
忽然,暴雨中傳來了一絲刺耳的鳴笛,粉紅色的奔馳大g從遠處駛來,在我身邊停下,車門關閉的聲音后,一個女人走了下來。
“喂,無賴!”又是那個女人。
我心想這女人冒着這麼大的雨去而復返,多半是帶了人,準備回來向我索要賠償的,不過想要我賠錢是不可能的。
“無賴!”女人衝到了我的身邊,伸手想把我扶起來。
“別……別碰我,你先賠我摩托車錢。”我冷得渾身發抖,雙臂抱在胸前,沒有給她一絲機會。
女人焦急的直跺腳,她有些委屈的對我說:“你……是不是受傷了?要不我載你回去吧。”
我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後背有撕裂般的疼痛,多半是因為酒精和撞擊雙重麻痹所導致的。
女人繞到了後面,也看到了我背部的傷,急道:“快點跟我來!”
接着,她拉着我的手,向她車子急忙忙的跑去。她的手很冰涼,也很細嫩,恍惚中我以為牽的是舒曼的手。
我望着她的背影,本能地拉回了她的手……
路燈下,她被迫轉過了身,這一次我清晰的看到了她的臉,這是一張完美無瑕,卻不屬於舒曼的臉,而她也在驚當中,把我的手握得更緊了。
“是你?!”我們兩人同時出聲。
我沒想到,上天讓我們再次見了面,並且還安排了一場鬧劇。
沒錯,她便是深夜造訪我家,哭着求我讓她進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