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女人與兄弟
我有一個很漂亮的女朋友,她叫舒曼,她隆重的邀請我,到一家新開的餐廳與她共進晚餐。
她穿得很正式,也很艷麗,一身火紅的包臀裙展現出淋漓盡致的曲線,妝化的也很高貴,高貴到我不敢抬頭看她。
我坐在餐椅上不自在的擺弄着刀叉,生怕被人看出端倪而恥笑。
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來這種餐廳。
而舒曼則是熟練地切割着牛排,期間笑着對我道:“楚浩,吃完這頓飯,我們就好聚好散吧,給彼此留個好印象,你說呢?”
我沒話說,牛排里的那根筋怎麼切都切不斷,最後直接上手,味如嚼蠟般啃着牛排,嘴角還留了一抹黑椒汁。
舒曼則是切了一小塊牛肉優雅的放入口中,等咽下去后輕笑道:“楚浩,西餐不是這麼吃的,你得吃得文雅點,知道嗎?”
說完,遞給了我一張紙巾。
她還是那麼溫柔,溫柔到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我獃獃地望着她,卻沒有接她的紙巾,只是用手背粗糙一抹,我仍強顏歡笑道:“你知道我吃不慣這些的,今天就到這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服務員買單!”
隨後服務員拿着一份賬單遞了過來,我看看到上面那串數字,不由得一愣,一時間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二百六十八塊五?”
梳着大背頭的服務員嗤笑道:“先生,您可真會開玩笑,這是兩千六百八十五元。”
我去!不過是兩份牛排,一瓶紅酒而已,居然要兩千多?我一個月工資不過五千塊,房租也才八百,媽的,一頓分手飯居然這麼貴!
我知道,死要面子的人註定活受罪,這頓飯理論來講也不該我請,畢竟是舒曼邀我來的,不過,我還是瀟洒的拿出錢包,可我知道自己身上的現金加起來也不超過六百塊。
我掙扎了片刻,還是拿出了夾層里的銀行卡,這張卡里的錢,我是輕易不會動的。
正當我拿出銀行卡時,舒曼卻玩味的笑了笑,手指早已夾着一張黑卡遞給服務員,大背頭服務員再次對我輕蔑一笑。
舒曼收起了笑容,嚴肅的看向我:“楚浩,我們現在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了,我們的追求不同,生活水平更不在一個層次,我們在一起只會浪費時間,所以……我們分手吧。”
我始終不敢看她,更沒想到她可以把分手說的如此乾脆。
我低着頭喃喃道:“可不可以,不分……”
舒曼別過頭看向窗外,路邊的柳樹在風雨中苦苦支撐着:“楚浩,別幼稚了,沒有物質的愛情就像一盤散沙,不用風吹,走兩步就散了!我需要的是一個溫暖寬敞的家,而不是你的噓寒問暖,我給了你六年時間,你卻連一個毛坯房都沒法給我……”
……
從那天起,我每天就跟丟了魂一樣,完全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直到半年後的今天,我依舊躺在床上混吃等死。
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我托進了現實。
電話傳來勁爆的音樂聲,李剛扯着嗓子:“耗子,你在哪?”
這是我的大學室友,因為我叫楚浩,所以他們都親切的管我叫“耗子”。
不過這一次,跟親切扯不上半毛錢關係了,李剛的大嗓門喊得我耳膜生疼,我拿遠了手機答道:“你爹我在家裏。”
“媽的,失心酒吧的結他手臨時有事,火速過來救場!”
我有些幸災樂禍,並且賤兮兮的笑道:“哈哈,結他手不在,你們還搖個卵啊?乾脆滾球算了。”
“哈哈哈!”李剛也笑了,笑完立馬給我甩臉色:“你他娘趕緊的,你來了我才能滾給你看是不?”
“我看你們這樂隊還是趁早散了吧,三天兩頭出么蛾子,誰經得起這麼折騰……”
我看了看時間,不禁又罵了一句:“這都十點半了,你讓我飛過去啊?”
“你要是能飛來也不是不行。”
我心裏盤算着,李剛他們一般在十一點開始演出,而我住的地方距離失心酒吧起碼也有半小時的路程。
李剛見我不說話,急道:“耗子,你有閑工夫在這跟我耗,剛才騎車這會兒都快到了,我的好哥們兒,畢業到現在咱們都沒好好聚一聚,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你忍心拒絕嗎?”
“行了,別嘰歪了,我這就來!”
“好嘞哥,路上慢點!”
李剛這孫子吃定我了,沒有絲毫意外直接掛了電話。
我從床尾拿起皺成一團的黑色短袖,穿上運動鞋,臨走前輕輕摸了摸白貓肥球……
隨後我打開門,突然一個人影毫無防備的站在我面前。
我被嚇得渾身一抖,等我回過神來一看,發現是個女人,重新審視她的樣貌之後,我被驚得愣在了原地。
這是一個長發垂肩的女人、不施粉黛的臉龐沒有一點瑕疵,穿着寬鬆的體恤,修長的美腿暴露在外,只是讓我不解的是,她那明明很好看的眼睛,似乎對我有些恨意?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畢竟這只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女人抬頭看了看我家門牌號,接着冷冰冰的向我問道:“你是誰?”
我怕對方來者不善,胳膊靠在門框上,笑道:“姑娘,你怕是沒睡醒吧,你在我家門口問我是誰,我還想問你是誰呢。”
說完,我的目光下移,發現她手上居然夾着一根女士香煙,她看着我不說話,咬着香煙深吸了一口,撲面而來的煙霧並沒有讓我生氣,只覺得有些虐心。
因為我總覺得會抽煙的女人都是有故事的,這些看似輕飄飄的煙霧背後,往往隱藏着她們那顆被摧殘的心。
一根煙抽完,女人才緩緩開口說道:“你是這間屋子的主人嗎?”
我仍然沉迷在女人的美色中無法自拔,其實我並不是一個看到美女走不動路的人,但是面對眼前這個女人,我承認自己有點心動了。
不過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儘管追到過舒曼那樣的美女,可是我還沒從分手的黑暗中走出來,所以就算再漂亮的女人,在我眼裏也只是漂亮而已。
我學着她的語氣,面無表情的回應道:“房子是我租的,暫時不打算找人合租,你走吧,我要出門了。”
說完,我拿出鑰匙準備鎖門。
“不行!”女人沒了之前冰冷的態度,轉而帶着祈求的語氣:“你能讓我進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