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代父祈福為平安1
柳進一行人在山莊轉的正自高興間,忽聞一豪放的聲音道:“柳兄,你好。”說至此時,忽地又“啊”的叫了一聲。眾人循聲看去,只見謝峰雲向遠處逃開,背影已在三丈開外的假山後了。柳進見謝峰雲逃跑,大奇,追過去問道:“謝兄,為何一見面又要走?”謝峰雲邊跑邊道:“柳兄見諒,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花妍取笑道:“謝大哥你可真是喜歡逃跑。”
幾句話間,謝峰雲已在五丈外,柳進追到了他的兩丈外。杜曉菲也是緊跟而來,說道:“謝兄別跑,王爺有事相商,少林寺的事就此揭過去了。”
謝峰雲聞言果然停下,說道:“此話當真?”杜曉菲笑道:“當然,謝兄俠義,王爺敬佩。”謝峰雲乾笑兩聲,朱志遠等人已然走近。徐薇兒道:“謝大俠,我還在擔心,若是悟相大師逮住你,我們不免左右為難,現在看來,悟相大師是追不上你了。”謝峰雲連忙單膝跪下,說道:“謝峰雲拜見王爺王妃。”
朱志遠微笑道:“謝兄弟請起,不必客氣。”柳進與花妍等驚奇不已。花趙氏道:“這是何故?老身糊塗了。”謝峰雲亦是驚訝道:“柳兄,難道你不知他們是誰?”柳進道:“是朱兄,朱大嫂,杜兄。有什麼不對嗎?”
謝峰雲走到柳進身邊,指着朱志遠小聲道:“他就是燕王。”柳進大驚,心道:“燕王?燕王久居北平,怎會到此?”說道:“謝兄豈可玩笑。”
朱志遠搖頭嘆息一聲,說道:“先前欺瞞,是無奈之舉。謝兄說的對,我就是朱棣。”徐薇兒道:“我確實是徐薇兒,徐達乃是家父。”杜曉菲道:“我依舊是杜曉菲,是王爺的護衛。”花妍道:“我真是糊塗了,怎麼回事?”
謝峰雲苦笑道:“說來話長。”花妍好奇,問道:“說說嘛,朱大哥怎麼成了王爺?那徐姐姐豈不是王妃?你們怎麼相識?謝大哥你看到王爺他們為何要躲開?是不是也與悟相大師追趕你有關係?”徐薇兒道:“這事還要從四個月前說起。”花趙氏道:“老身也有些好奇,要不我們坐在假山旁,一邊看池中的魚,你們一邊講講怎麼回事好嗎?”徐薇兒道:“花伯母要聽,自當從命。”
一行人走到假山旁坐下,朱棣道:“四個月前,我收到父皇的家信,說是思念我們,要我們回朝探親。這本是喜事,可我卻是擔心異常,心想父皇定下規矩:各地藩王不得無故離開封地。此番要我回朝,只怕……”說至此,苦笑兩聲,繼續說道:“倒不是我這做兒子的不相信自己的老子,只是我父皇做事專斷,我很害怕。”其實,朱元璋早年因為亂殺無辜大臣而被人私下稱為“鐵皇帝”,而被枉殺的一人之中就有徐薇兒的父親徐達,因此,徐薇兒對朱元璋很是畏懼害怕,朱棣也不例外。
徐薇兒道:“我們雖然害怕,還是全家一起回朝,不過來到金陵之後,並沒有急着回朝拜見父皇,而是在‘慶洋客棧’暗自打探消息。經過杜大哥的一番打探,我們終於知道父皇有疾在身,這才相信父皇確是想念我們,才要我們回朝的。因此不敢怠慢,立馬就回朝了,你們也是知道的,不久前父皇才去世。”
柳進點點頭,暗道:“不錯,要不是太祖去世,吳炳能他們也不敢在蜀地稱王稱霸。”花妍道:“可我還是不懂,這事又怎麼會與謝大哥扯上關係呢?”朱棣苦笑。花趙氏道:“不急,你們慢慢講,我想其中定有隱情。”朱棣道:“不錯,我們回朝見到父皇,父皇甚是高興,帶病接見我們,當時悟本大師也在。要不是悟本大師為我父皇輸真氣續命,只怕我們已看不到父皇最後一面了。”說至此,眼圈已紅。
柳進道:“太祖與少林悟本大師的友誼傳為天下美談,這也體現了太祖的仁慈與向佛之心。”
朱棣點頭道:“柳兄說的不錯,父皇見到我們一家,很是高興,笑道:‘我兒這一路可是幸苦了,怎奈為父思念rì深,否則也不會讓你們千里奔波了。’我們一家聞言,俱是感動非常,此時再想起自己對父親的懷疑,更是羞愧。我道:‘孩兒不知父皇有恙,因此路上走的不是很快,否則定會早到三五天的,還望父皇恕罪。’父皇笑道:‘棣兒哪裏話?北平到京數千里,你們能在短短十幾天內趕來,已屬不易,為父高興還來不及,怎會責備?’薇兒道:‘多謝父皇見諒,幾個孩子還小,不宜騎馬,因此乘馬車南下,速度慢了不少。’父皇看了三個孩子一眼,笑道:‘三個孩子着實還小,高燧不過九歲,是嗎?’我家三兒高燧立馬答道:‘回皇爺爺的話,孫兒是九歲。’父皇笑道:‘嗯,都說這孩子聰明,果是不假。’高燧道:‘謝皇爺讚賞,都是父王、母親教導有方。’
“我們夫婦見高燧回答得體,甚是滿意,父皇亦很高興,說道:‘這話倒不假,你爹爹文才武略,你母親堪稱巾幗英雄,把你們三兄弟教育的很好,皇爺爺有你們這樣的孫子很高興呀。’高燧道:‘我們雖好,可哪裏能與允炆哥哥相比?他在皇爺爺的身邊,耳濡目染,定是突出得很。’高燧確實聰敏,這句話說得好。我父皇大喜,笑道:‘好一個聰明的乖孫子。’我侄子允炆也是喜道:‘燧弟弟,盡會給你哥哥戴高帽子。’他這句話雖是謙虛之詞,卻說的不當。我兒高燧不解道:‘我說的是實話,允炆哥哥你怎麼說是給你戴高帽子呢?’我兒高燧這話卻是有言外之意的,他是說‘允炆哥難道不承認爺爺對你的教誨嗎?’父皇臉sè一寒,顯然對允炆剛剛的一句謙虛之言不甚滿意。允炆發覺了父皇的臉sè變化,心中有了恐慌,不知該怎麼說,只好不語。”
柳進道:“久聞現在陛下謙仁,看來不假。”
徐薇兒道:“是呀,我當時擔心允炆對我兒高燧的話耿耿於懷,遂解釋道:‘殿下虛懷若谷,對自己的弟弟也是謙虛有加,正是我這三個孩子學習的榜樣呢。’我大兒子高熾道:‘是呀,久聞殿下哥哥謙仁,剛剛一句話,讓我三兄弟望其項背。’高燧與高煦也隨聲附和。允炆微微一笑,說道:‘多謝三位兄弟。’父皇臉上也有了喜sè,說道:‘允炆,你這三位弟弟第一次來朝,你就帶他們在宮中隨便走走,也順便聯繫一下感情。’四人高興而去,我們夫婦亦是心中暗喜,心想父皇畢竟還是沒有忘了我們。”
朱棣道:“待三個孩子走後,我問道:‘父皇,您的身體是怎麼啦?太醫怎麼說?’父皇搖頭道:‘老了,不過我已看透,沒什麼大不了的。’說至此,不斷地咳嗽起來,我yù為父皇捶背,卻被他阻止,說道:‘無礙。’我道:‘還望父皇保重身體。’好久之後,父皇停止了咳嗽,說道:‘還好,父皇見到你們,心中歡喜,只覺身體也較往rì輕鬆不少。父皇叫你們全家來,有兩層意思,你們知道嗎?’薇兒道:‘父皇定然是想看看我們一家了。’父皇道:‘嗯,確實,為父自知身體漸差,不久於人世,最近回想一生,覺得最對不起的還是你們一家呀。叫你們全家來,一來是想聚一聚,看看你們,和你談談心,二則是想給你賠不是的。’我夫婦聞言大驚,連忙跪下,我道:‘父皇言重了,孩兒有不對的地方,您老儘管批評。’父皇輕聲道:‘都起來,坐下。’”他說至此,一顆眼淚滾了下來,再也說不下去了。
柳進心道:“太祖這句話倒是出自肺腑,王爺征戰沙場,橫掃北元,大敗韃靼,威震瓦剌,為國家的安定做了很大的貢獻,然而太子不是王爺,太祖自然要說抱歉。”
徐薇兒道:“父皇拉着王爺的手,說:‘老四,說心裏話,我的幾個孩子中,數你最有能力,國家要是交予你,父皇自是放心。’我和王爺不知父皇此言何意,心中恐慌,立馬跪下。王爺道:‘父皇明鑒,孩兒只想偏安一隅,不曾有過他念。’父皇嘆一聲,說道:‘你這孩子,起來,父皇責怪你們了嗎?且聽我說完。’我夫婦這才放心,復而坐下。父皇繼續道:‘怎奈古來有訓,立長不立賢。你大哥xìng懦弱,可還算是仁厚,再有你們這幾位兄弟的幫助,我也還是放心的。不幸的是,你大哥早逝,對於太子之位,我思之再三,還是立了他的孩子允炆,這倒不是我偏心,只是為了你們兄弟的和睦着想。我若是在你們兄弟之中另立賢能,難保其他的兄弟心服。八年前,蒙古奈爾不花來犯,朝野驚粟,你引兵出戰,使奈爾不花大敗而歸,如此戰績,普天之下,誰能比擬?在你回朝慶功之時,本想立你為太子,最終還是沒能成行,時光飛逝,父皇我已病入膏肓,現在只能對你說對不起了。不過你記住,在我走後,你還要一如既往的忠於朝廷,忠於允炆,知道嗎?’我夫婦感激涕零,跪倒說道:‘父皇記得兒臣,兒臣心中已是感激萬分,此時再得父皇教誨,自當比以往十倍忠於朝廷。’父皇微笑道:‘起來,如此甚好。’我們三人聊了很久,直到很晚才相續睡去。
“第二天一早,父皇忽然傳旨要我們一家前去覲見,我們見傳話太監不友善,心中忽有莫名的恐慌。見到父皇拜倒后,父皇也不讓我們起身,嚴厲道:‘老四,說實話,你是哪一天到京城的?’我們心中驚慌,暗想不妙,卻也不敢欺騙父皇,只好如實回答。父皇一拍床邊,怒道:‘為何?到京後為何不直接來見朕,卻要在客棧逗留,難道客棧竟比這諾大的皇宮好?’王爺道:‘不敢,只是兒臣……’王爺渾身是膽,可是對自己的父皇總是敬畏三分,此時心中既有愧疚,又有擔心,因此說不出話來。
“父皇道:‘兒臣?你還知道你是我的孩子?哪有兒子懷疑老子的?你倒是說說?’我們知道父皇雷厲風行的脾氣,哪裏還敢說半個字。過了良久,我戰戰兢兢道:‘父皇息怒,其實,昨天我們一家去為我父親徐達燒紙錢去了,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如此說,一來是希望父皇念在錯殺我父親的份上,不計較我們在慶洋客棧逗留兩rì的過錯,二則是說一個善意的謊言,希望以此為借口,讓父皇不計較此事。不過我也知道這樣說很危險,若是父皇以此為借口來懲治我們,我剛剛的話,豈不是又犯了欺君之罪?那我們豈不就是罪上加罪?怎奈當時沒了辦法,情急之下就說了。果不其然,父皇聞言大怒道:‘薇兒,你是在暗諷父皇當年做的錯事嗎?’我低首道:‘不敢,父皇明鑒。’父皇冷冷道:‘不敢,你們有什麼不敢的?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老實說出你們為何在城中的慶洋客棧逗留兩天。’我們一家面面相覷,不知說什麼,心想大禍臨頭了。”
花妍聽至此,奇道:“徐姐姐,何以太祖先對你們和藹,過了一晚就變得這麼嚴厲了呢?還有呀,他怎麼知道你們在慶洋客棧呆了一天?”柳進等人也是不解。杜曉菲道:“原來是當今陛下身邊的一個太監在搞鬼。”柳進驚道:“一個太監竟然如此大膽,竟敢挑撥太祖與王爺之間的情感?”杜曉菲道:“不錯,他叫周劍韜,在宮中三十多年,本來是允炆太子身邊的紅人,現在更是不可一世,已成為太監總管了。”
柳進憤憤道:“古來太監多作怪,周劍韜可真是可惡。”杜曉菲道:“是呀,他要挾服侍太祖的太監小武子在太祖面前中傷王爺,太祖這才怪罪王爺。”柳進奇道:“這小太監倒是伶牙俐齒,否則太祖怎麼會相信他?”杜曉菲道:“要說是這周劍韜狡猾,他讓那小武子假借‘仙人指點’之名來誣陷王爺,這才讓太祖相信了。”古代君王多信神佛,司馬遷《史記》中記載了漢時武帝的信佛封禪等諸多事迹。朱元璋起自農民,自然篤信神佛,假借“仙人指點”實乃高妙計策,朱元璋自然深信不疑。
花妍道:“話雖如此,想必是徐姐姐你們在客棧居住一晚的事讓這太監知道了,因此才有把柄中傷王爺。”杜曉菲道:“不錯,這周劍韜有一個侄子,叫做周劍,乃是荊紫關關主周劍蓀的兒子,不久前也進宮當了什麼‘東宮護衛隊’的教頭,一切是他倆的yīn謀。”柳進道:“久聞湖北荊州城中、荊紫關內多匪類,這周劍只怕是一個小土匪。”杜曉菲笑道:“柳兄說的不錯。”花趙氏道:“王爺遭激ān人陷害,太祖發怒,這可如何是好?”
朱棣道:“好在我三兒子機jǐng,說道:‘回皇爺爺的話,其實那天我們在客棧沐浴齋戒,希望洗掉身上的俗氣,以免帶進宮后影響爺爺的身體,皇爺爺明察,孫兒是萬萬不敢騙您的。’父皇淡淡道:‘若是你沒有說謊,那就是說你母親剛剛在騙朕了?’高燧道:‘我母親說的也是事實,前天晚上,我們一家到我外公的墓前,為他老人家送了一些紙錢,回到客棧后,我們一家沐浴,昨天食素沐浴過後,一家人便高興的進宮,我們三兄弟更是開心,因為我們終於可以見到皇爺爺了。’父皇聞言喃喃道:‘是呀,你們這麼大了,還是第一次見到爺爺。’我們一家暗舒口氣,可父皇忽地又嚴厲道:‘燕王朱棣,來到京城,未被批示,私自逗留客棧,雖然情有可原,可是不合本朝禮法,若是不予懲罰,定難服眾,因此朕宣佈:撤銷朱棣燕王藩號,此後留在朝中任職。’
“我聞言,渾身冰冷,心想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封地北平以後要歸於他人,難免不舍,可是父皇的命令又不敢不從,正準備叩頭領命時,我兒高燧道:‘皇爺爺明鑒,我父王與母親年歲已大,在北平生活已有二十餘年,此後若是留在朝中,南北差異,勢必水土不服,依孫兒之見,有我三兄弟留在朝中陪伴皇爺爺與允炆殿下會更好的。這樣一來,北平之民不會因為易主而治而不習慣,而我爹爹母親也可以免去水土不服之苦,專心致力燕地,為國盡忠,請皇爺爺恩准。’高熾與高煦知道事態嚴重,也連忙附和。父皇沉思一會兒,說道:‘高燧說的有理,你們三兄弟以後就留在朝中陪伴你們的允炆哥,燕王還是治你的封地,至於你手下的十萬兵,就交與朝廷九萬五,你只留五千即可,明天我會派小將蔣小文與你同去取兵,希望你要比以往更加努力,知道嗎?’
“我道:‘全憑父皇吩咐,只是孩兒還有一個小小的願望。’父皇已沒有剛剛的嚴厲,不過說話還是冷冰冰的,說道:‘說。’我道:‘父皇身體欠佳,因此孩兒想先到少林為您老人家祈福,希望父皇您洪福齊天,二則代您向天為民祈福,希望我大明王朝長治久安,萬世傳承,希望父皇恩准。’父皇點點頭,說道:‘既然你有此心,父皇便准了你的請求,明天你就前往少林,蔣小文還是直接去北平,你們分頭行事。’我們一家叩首謝恩,回到住處,薇兒便抱住高燧,放聲大哭,我亦是摟着高熾與高煦,傷心道:‘苦了你們三兄弟了。’高熾是老大,懂事的很,哭道:‘只要爹爹媽媽安全,我們三兄弟無所謂。’高燧小聲哭道:‘媽媽,你和爹爹將來一定要來接我們回去呀。’我和薇兒聞言,悲從中來,泣不成聲,也不管高燧剛剛那句話有沒有他人聽去,只是連連點頭。可是我心裏知道,三個孩子只怕要一輩子呆在宮中,不能與我們夫婦相見了。”
謝峰雲嘆道:“是呀,太祖留三個孩子在宮中,不就是要挾王爺嗎?”柳進心道:“原來如此,太祖怕王爺功高震主,這才留下三個孩子在宮中作為人質,使王爺不敢輕舉妄動。不過也虧了高燧機靈,否則只怕現在已沒有燕王這一藩號了。”花妍道:“後來如何?”徐薇兒道:“我們一家徹夜未眠,天亮后,在一太監催促下,含淚而別。我們夫婦同那太監一起去拜見父皇,悟本大師也在,父皇道:‘悟本大師來朝已有十數天,真是辛苦了,今天你就與我兒朱棣一起回寺,路上也好有個照應。’悟本大師頷首領命。父皇繼續道:‘棣兒,朕派五百名士兵隨你調遣,以壯聲勢,現在就出發吧,祈福完后,你回到封地,好好治理,這三個孩子我會照顧好他們的。’我夫婦磕完三個頭,拜別父皇,領着五百名士兵,與悟本大師一起,浩浩蕩蕩前往少林而去。”
杜曉菲道:“我留在城中,沒有與王爺一起進宮拜見太祖,無聊之餘,在街上閑逛,見到王爺王妃與悟本大師一起離去,不見三位王子,心下驚奇,便尾隨這一隊人馬,直到深夜才敢到王爺的房間。王爺見到我,甚喜,說道:‘事情緊急,未能通知杜兄,幸好你趕來了。’我奇道:‘王爺,王妃,果真有事發生了?’王爺王妃點點頭,王爺便把在宮中的事詳細的說了一遍。我略一思索,料想定是有人在搗鬼,說道:‘王爺,我想定是有人在搗鬼,否則陛下是不會忽然改變對王爺你的看法,若是所料不差,那些人還會找王爺麻煩的,我們這一路就靜靜地等着好了,一定要把那人揪出來。’王妃嘆道:‘我早就該想到的,必定是**。’我們三人以經商議,都覺得要到太子府走一趟,我便快馬加鞭,天亮時分已到城中,此時人們還在熟睡,城中靜悄悄的。
“我看定方向,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太子府附近,翻身躍進府去,只有幾個太監宮女似是剛剛起來,睡眼朦朧。我心想這些宮女很可能是伺候太子起床洗漱的,因此才起的如此早。於是跟着她們,想看看太子一早會與那些人士來往。主意打定,悄聲跟住,宮女們毫無知覺。果不其然,這些宮女是伺候朱允炆起床的,我躲在房樑上。太子洗漱畢,說道:‘去傳周公公來。’宮女們道聲是,頷首退去,太子剛剛小喝一口茶,周劍韜已到門外,太子迎上前,很是熱情,進屋后,竟親自為他端上一杯茶。
“太子微微一笑,說道:‘周公公,我百思不得其解,還希望你指點一二。’我心道:‘這周劍韜有什麼能耐?太子竟對他如此客氣?’周劍韜裝模作樣道:‘殿下言重了,奴才誠惶誠恐。’太子倒有怒意,說道:‘周公公,你如此說,就是不對了,本殿下是誠心向你求教的,你又何必謙虛?’周劍韜拜倒,說道:‘殿下教訓的是,奴才記住了。’太子一拍他的肩,說道:‘你說說,皇爺爺既然叫我四叔叔回朝,卻又為何讓他與嬸嬸昨天就走,而留下我的三個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