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月光刀

九月的陽光溫和明媚，灑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一眾江湖人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接下來的俗家弟子出師考驗。

方正大師也沒有讓人多等，左右打量了一下，對着廣場邊上的兩組人員招手說道：“覺行，覺定。就由你二人帶領十八銅人陣作為你國斌師弟的出師考驗吧。記住，爾等務必全力以赴。”

“是，弟子謹遵方丈法旨。”

兩人帶頭應下后直接就從場邊來到場中的巨型香爐前，只聽碰的一聲巨響，十八人分成兩排，同時拄棍而立。

此時，方生也對着身後的周斌說道：“國斌，你也去吧。不過你練的是破戒刀，需得牢記你是掌刀人，而非握刀人。”

周斌聽了自家師父的話，略一思索就明白方生是讓他做到收放自如，不要誤傷的銅人陣的師兄弟。畢竟前世那麼多的書不是白看的。

再說今天這一出也是少林高層有意而為，他們需要顯示點武力來震懾那些打藏經閣注意的人，也是借用今天這種時候為周斌在武林鋪路，畢竟說到底，周斌也是少林的傑出弟子。

周斌雙手合十對着方生躬身拜道：“弟子多謝師父指點，定不敢忘師父今日的教誨。”

“如此你就去吧，也要小心。”

至於小心什麼，方生也沒多言。周斌望着自家師父那似乎有點意味深長的眼神也是有點懵，難道讓自己小心不要傷了銅人陣中的師兄弟們嗎？

此時此刻周斌也不好多問，再次向著眾多師長行了一禮后，反身下了台階，往場中行去。

周斌本身就是屬於耐看型的，今天穿着一身灰色僧衣，此時手中拿着一把長刀，這刀是他按自己觀想的那把綉春刀的樣式寫信給他老爹請人鍛造的。此時的周斌給人頗有一種丰神俊逸的感覺。如果忽略他那有如板寸的頭髮，真就是這江湖中的世家公子哥了。

在場眾多武林人士看見走出來的周斌都知道這就是此時的主角了，紛紛認真打量起來。但見周斌容貌俊逸，步履從容，提刀的手擺動穩定，且不管怎麼擺動穩定都是自己最好出刀的弧度。所有人心中都不由伸出了這是個高手的想法。

只見周斌來到場中，對着十八銅人陣領頭的兩位師兄單掌行禮道：“見過各位師兄，今日有勞眾位師兄費心了。”

“阿彌陀佛，同門切磋，師弟客氣了。”

與周斌最熟的覺行當即回禮說道，其他師兄只是微笑回禮。

打過招呼后，周斌神色一正，抬起左手的連鞘長刀，莊重的朗聲說道：“刀名月光，鑌鐵鍛造，重六斤七兩八錢。出刀如月，揮刀如光。尚未開鋒，請諸位師兄指教。”

額，看着如此慎重的周斌，在場眾人都感覺到了一種逼格滿滿的儀式感撲面而來。就連少林眾多高僧也是一樣。他們卻不知，這就是周斌純粹的惡趣味了。

覺行為首的十八銅人看着如此莊重的周斌，也是跟着嚴肅認真起來。覺行更是認真的問道：“師弟此刀為何不開鋒？”

“同門切磋，尚無必要。”

覺行聞言點點頭，提起手中齊眉棍一擺，輕喝一聲：“佈陣！”

但見棍風呼嘯，一座銅人陣幾個呼吸間就以他為中心布下。覺行姿勢不變，望着周斌說道：“國斌師弟，請！”

周斌見陣法已經布好，口中說了一句：“諸位師兄小心了。”左手將刀收於腰間，右手護住小腹，同時虛握刀柄。腳下一點，

運起八步趕蟬瞬間就到了覺行的面前，但見一聲刀鳴，在場的眾多武林高手都看見了一輪彎月迎着覺行手中的棍子瞬間出現在了他的身前，似乎要當場將他的齊眉棍斷開一般。

覺行也沒想到平時斯斯文文的師弟一旦出刀就跟完全換了個人似的，刀速奇快，刀鋒奇准，刀勢卻又帶着一種斬去煩惱，了了斷因果的禪意。

所以覺行下意識的就是往後退去，他一退，周斌跟着就追了上去，揚起的刀鋒順勢往下斬去，同樣帶起了一道彎月形的刀光。銅人陣中的其他人見狀，立即揮棍來援，一時間陣中刀光如月，不斷閃現。棍影如織，翻滾不休。

周圍武林人士看着場中那棍影翻飛，循環往複的十八銅人陣。都在感慨不愧是底蘊深厚的少林寺，這般威力的陣法都快趕上普通門派的護山大陣了。而在這裏卻只是精英弟子的出師考驗。再看被圍在陣中那灰衣身影，以及那層層疊疊透着佛家了斷一切的禪意刀光，更是駭然。都紛紛震驚於少林絕技的威力。

但周圍那些底蘊深厚的門派掌門卻看到了意，這說明場中那青年已經領悟了屬於自己的刀意。

武當沖虛道長看了片刻后突然對着方正旁邊的方生打了個稽首：“福生無量天尊，方生大師，不知你這弟子如何稱呼，看他修鍊的應該是貴寺的阿難破戒刀法吧。只是這刀意看着又有點不像，不知大師可否為貧道等人解惑呢。”

沖虛的聲音絲毫不受場中偶爾刀棍相擊聲影響，在場眾人都聽到了他的問話，所有人的注意力不由都轉到了他二人身上。隔的太遠的甚至運起了內功加強自己的聽力。

“阿彌陀佛，道長客氣了，我在弟子名叫周國斌，確實是修鍊了阿難破戒刀，至於刀意不同不過是受心意影響而已。”

“原來如此。”

沖虛聽方生的解釋后略一沉思就明白了，這少林的阿難破戒刀可能只是一門讓修鍊者找到自己刀意的武功罷了，可能這門刀法連招式都只是幾路基礎刀法加上幾個常用的變化而已。沖虛又看回場中的比斗，看着周斌那毫無花哨的刀光，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沖虛道長還真沒猜錯，修鍊阿難破戒刀如果能領悟刀意，則威力非凡，甚至可以說是少林寺殺伐第一的武功。但如果不能領悟刀意的話，這門刀法不過就是比基礎刀法多了幾個變化的普通武功而已。

其他武林高手聽完二人對話后，只有幾人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如左冷禪，岳不群等大派掌門，但大多數人都聽的是雲裏霧裏。

正在眾人各有所思時，只聽場中刀棍相擊聲突然激烈起來。所有人循聲望去，只見銅人陣運轉更加流暢快速了，但周斌每刀都能精準的砍斷一截木棍。雖然有長有短，但也着實消減了陣法許多威力。眾人不難看出，再來幾次他就能夠破陣而出了。

其實周斌一開始進陣就打算直接斬斷陣中師兄們手中的木棍的，只是他沒想到這整個陣法都是有這些修鍊橫煉功法的師兄組成，他們每個人力量奇大，且精通小夜叉棍法，陣法走位也是純熟無比。

每當周斌想要強行斬斷某位師兄手中的齊眉棍時，最少有四根木棍從旁攻來，或擊打向刀的側面，或攻擊手腳關節，更有攻擊胸腹後背的。總之就是要逼他變招。搞得周斌總有一種狗咬刺蝟的感覺。

地上哪些被削斷的木棍還是周斌利用陣中師兄變招不及，強行轉動刀刃方向才做到的。

此時被兩邊諸多武林高手看着的周斌有點急了，再加上他的內力已經消耗了一半，感覺不能再拖下去的周斌決定動用自己的底牌了。

下定決心后的周斌，當下不在保留，國術打法中的化勁加持手中的刀上，揮刀速度立馬就快了一倍，而且力量更大。這是刀棍相擊時持棍的師兄最直接的感覺。只要刀棍相交，齊眉棍必定會被斬斷一截，再加上周斌速度突然加快了一倍，陣中諸人也很難在跟上他的攻擊節奏。

如此過了片刻，只見十八銅人陣已然告破，因為他們中最長的木棍也只有三尺不到了，這樣的情況就沒辦法用棍法組成陣勢了。

“阿彌陀佛，爾等都罷手吧。”

站在大雄寶殿前面台階上的方正看到如此情景，當即叫停了場中的比試。

等到周斌和十八銅人都停手后，才接著說道：“銅人陣的僧人都下去休息吧，此番爾等應已明白各自不足之處了，下去后當好生研習陣法武藝。”

“是，弟子謹遵方丈教誨。”

十八人同時躬身應道，說完后悄然退了下去，只是在路過周斌身邊時都同他點頭示意了一下，周斌也是一一抱拳回禮。

等他們都離開后，方正這才看向周斌，略一沉吟后說道：“國斌師侄，此番你已通過出師考驗，不日就可以下山了，望你下山後也當牢記我少林俗家弟子戒律，心存正義，不做有違俠義之事，你可記得？”

“請方丈師伯放心，弟子必不敢忘，定當時刻牢記師門長輩的教誨。”周斌趕緊俯身拜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如此甚好，你也先下去休息吧。”

周斌見方正讓他也下去，遂放下手中的刀，合十雙手對着在場眾多武林前輩團團躬身一拜后，這才又從新拿起刀退出了廣場，返回自己的住處調息打坐去了。

在場眾人見已經沒什麼熱鬧可看后，就紛紛起身與少林方丈打招呼。其中許多身份地位名望不夠，又和少林眾僧沒什麼交情的人更是直接提出了告辭。方正等人雖然沒有怎麼挽留，但也是一一送出了寺廟大門。

等那些人走的差不多后，留下的自然是聲望地位夠高，或者與少林交好的了。如五嶽各派掌門，武當沖虛道長，青城和峨眉等大派掌門及弟子。

方正大師更是親自邀請他們去膳堂用齋，然後安排弟子給他們準備休息的禪房。幸好少林寺夠大，安排這二十多人完全沒問題。

夜深后，各派回去怎麼用周斌教育自家弟子就不足為外人所道了。

第二天上午，周斌正在房中站着雷音樁修鍊菩提心經。這雷音樁是他創出來專門煉體洗髓的，不涉及內力，到是可以和內功同修。而他所修少林的菩提心經就有點奇妙了，這門內功講究的是悉發菩提心，遍地蓮花生，所以對姿勢什麼的根本沒有要求。自從周斌精神力強大后，似乎能做到一心二用，雖然還不能如周伯通一般雙手同使不同的招數，但在練習雷音樁時修鍊菩提心經卻完全沒問題。

正當周斌練的起勁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響了他的房門說道：“國斌師弟，在房中嗎？貧僧師父請你去大雄寶殿。”

周斌聽出這是方正的大弟子覺慧，忙收功打開門，口中還回應道：“覺慧師兄好，不知方丈師伯找我是有什麼急事嗎？”

看着面前這個比自己年齡小了一大截，修為卻與自己相當的師弟，覺慧除了有點羨慕外到是沒有什麼嫉妒心。畢竟他從小在寺中長大，佛法修為還是不錯的。

“昨夜留下的各派掌門等人如今正在和師父飲茶說法，師父叫你去聽聽，說是師弟下山後就難得遇到這樣的盛會了。”覺慧笑着回道。

周斌一聽就懂了，這是叫他去給他介紹人脈圈了。他哪有推辭之理呢，當下把門一帶，催着覺慧直往大雄寶殿而去。

有人說穿越到這笑傲江湖中，不應該是鮮衣路馬，快意恩仇嗎？為啥要這麼市儈呢？

嘿，周斌還真不這樣想，他想的是老老實實回家把鏢局做大做強，取個媳婦，精研武功，期待着還能回到現代的那天，或者是找尋自己穿越的原因。而且他知道，這個原因只能在自己身上去找，或者就在他的觀想法中。

所以為了以後鏢局的發現，周斌當然要積極和武林各路前輩高手認識，並且努力增進感情了。

當二人快步走進大雄寶殿時，只見殿中兩邊擺着蒲團，矮几。一眾掌門高手都隨意坐在蒲團上交談着，偶爾有人拿起矮几上的茶輕抿一口，看到周斌二人後，眾人才慢慢停下了交流。

“阿彌陀佛，國斌師侄來了正好。覺慧，你且為你師弟引薦在場的各位前輩。”

方正對着二人說完，又和場中武林同道解釋道：“我這國斌師侄下山後打算接管家中的鏢局生意，以後還請諸位武林同道行個方便。若他有行差踏錯的地方，也請諸位幫忙管教一二。貧僧師兄弟感激不盡。”

眾人這時也聽明白了，就是希望日後周斌行鏢到自家地頭，讓他們不要太過刁難。

所有人都趕緊表示，若周斌來到自家地盤一定好生招待云云。

周斌也不矯情，一臉謙卑的跟在覺慧身邊。覺慧一介紹，他就立馬拿起桌上的茶壺給人續上茶水，等覺慧介紹完，他就躬身行個晚輩禮，口中還不停的拍着馬屁。如“前輩威名赫赫，晚輩如雷貫耳，今日得見，是晚輩榮幸。”

“道長劍法如神，江湖盡知，晚輩三生有幸，見到前輩，望日後道長多多教誨。”

“師兄，名揚江湖，小弟日後還要請師兄多加提點哈。”

如此總總，不一而足。在場眾人都是一臉笑意的表示日後請周斌多來做客。

等周斌初步認識了在場所有的武林人士后，方正就讓他帶着哪些早在殿中聽佛法聽的打瞌睡的各派弟子出去遊玩。他們則繼續談玄說法。

周斌從善如流的帶着一票年輕人出了大殿，在少林各處香客能去的地方參觀。給他們講各種神話典故，仙佛事迹等。他口才不差，再加上前世看的小說，說起這些故事來，把那各派精英弟子虎的一愣一愣的。

第二天，等少林上下送各派掌門及弟子離開后。周斌又在少林多待了一天，與寺中長老辭行，聽完方正的告鑒后，才由方生大師親自將他送出了山門。

周斌並不知道，此時他“月光禪刀”的名號已經在以少林為中心往外傳揚了出去，速度還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