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聖瑪麗01
「
我，瑪麗·阿斯特雷亞的早晨總是來得很晚。
晚起並不是因為我貪睡懶覺，怎麼說呢，故事裏的主人公，不都是最後才登場的嗎？作為劍聖家族的千金，劍聖高文的唯一繼承人。
遲到，是我獨特的登場方式。
不過身為一位稱職的帝國騎士，雖然剛滿十四歲不久，若是要出任務的話，無論如何我都會起來的。
若非如此，我習慣睡到自然醒。
所謂的自然醒，就是等我的侍從（最近晉陞為騎士）——休端着熱氣騰騰的飯菜到房間裏，用香味把我從夢鄉中勾醒。
來了，就是這股香味！
一個鯉魚打挺，我猛地從床上翻身坐起來。
「小姐，該用晚餐了。」
「休，說過多少遍了，你現在已經成為了帝國騎士，不再是我的侍從了，我們現在是同事關係，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的。」
我一邊把美味的飯菜塞進嘴裏，一邊訓話道。
「好的，小姐。」
看來他短時間都沒辦法改變這個稱呼，嘛，算了，畢竟他已經叫了快十年了，如果忽然有一天不叫了，我都會感覺有些不自在。
「休，下午我有什麼工作安排？」
我從來不記這些東西，都是讓休來提醒我。
「小姐，你只要到皇宮裏轉一圈就可以了。」
托我那個在皇家騎士團的團長父親的福，我在皇宮中混了個閑職，名義上是宮廷騎士長，其實每天只要到皇宮裏例行逛一圈就完成工作了。
畢竟加爾特帝國皇宮守衛森嚴，高手如雲，沒有人會不長眼且冒着性命危險到皇宮裏亂闖，所以一般沒我什麼事情。
初春的日晒還是很強烈的，穿着厚重的騎士銀盔走在在皇宮中巡視，盔甲在太陽底下暴晒，不一會兒裏面就會蒸出滿身汗珠。
「午安，瑪麗大人。」
一路上，在中庭里為花圃澆水的侍女，頻頻向我行禮問候，我則一一抱以微笑頷首點頭回禮。
一隊巡邏的騎士，看見我之後，齊刷刷地停下，整齊劃一朝我這邊看來，右拳貼在左胸，嘩——地一聲，九十度鞠躬向我行禮。
我繼續抱以微笑頷首點頭，等我離開后，他們才會起身接着巡邏，這就是下級騎士看見帝國騎士的禮儀。
皇宮其實很大，從午後開始，逛完一圈，就已經到黃昏了。
每當黃昏來臨之際，我都會來到皇宮最高處的鐘塔，卸下盔甲，把被汗珠浸透又蒸乾的身體拿出來，在晚風中晾晾，吹散汗臭味。
順便俯瞰整座皇城，看着夕陽餘暉將皇城映成一片金黃，在如此良辰美景中發獃一段時間，直至夕陽徹底沒入地平線。
名為瑪麗的帝國騎士，一天的工作就結束了。
替班的少女瑪麗，則會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宅邸中，沐浴更衣，用過晚餐，就會回到房間裏倒頭就睡。….
睡着之前，我會看着天花板發一會兒呆，心中吶喊：
這樣無聊的日子，什麼時候倒頭啊！
不停地在心中吶喊，直至徹底睡去，午飯時間準時醒來。
昨天做過的事今天再做一遍，日復一日，我就是過着如此一成不變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休告訴我，皇都有舉辦帝國騎士比武了。
我百般無聊的生活，在聽到這個消息的這一刻，忽然有了目標。
我興奮得整夜睡不着覺，待黎明的鐘聲從窗外傳來之際，我迫不及待穿好衣物，在腰間插上我至愛的細劍小碧。
在銅鏡前再三確認衣着得體之後，一腳踹開了休的房門，把他從睡夢中搖醒，拖拽他半醒的身子，帶上我送給他的騎士劍小銀來到庭院中。
鋥！
我把小碧從劍鞘中抽出，隨手在身前揮甩出一道青色劍光描繪的花朵后，單手持劍，用閃耀青色光輝的劍尖指向休的臉龐。
「休！我們來練習劍術吧！」我興奮地喊道。
休揉了揉朦朧的睡眼，「小姐，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帝國騎士比武要來了，我要打敗盧登那個傢伙。」
盧登·加爾特，帝國皇室，王爵之子，當今陛下是他的伯父，更是我最大的對手，這傢伙前不久在學院畢業比武上，奪走了我的首席。
作為劍聖的千金，本該在萬眾矚目中以帝國騎士學院首席的身份挺立在皇帝陛下面前，被授封為帝國騎士。
然而，盧登這個傢伙卻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葯，在畢業比武上忽然間變得厲害，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我擊敗了。
盧登這個常年學院老二，蟄伏了八年，在最後一刻奪走了我的首席之位，把我原本完美的人生履歷，落下了一個污點。
像他那樣爭強好勝的人，一定會參加半年後的帝國騎士比武，所以我要藉機狠狠擊敗他，奪回我的首席之名，一雪前恥！
「小姐，你認真的嗎？」休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我。
「超認真那種！我要現在就開始準備，半年後，我一定從盧登那傢伙手上，重新奪回我的首席之名。」
「好吧。」休聳了聳肩，拔出小銀，直劍架在身前，「來吧，小姐。」
下一秒，我蹬腿而去，直刺休的胸前。
叮！
休擋掉了我刺去的一劍，隨即叮叮噹噹的劍刃交撞聲，隨着四濺的火星，不斷從劍刃交撞處迸發。
半響后，大汗淋漓、氣喘吁吁的我已經累趴在草坪上，休卻一滴汗都沒有流下，連呼吸都尚未紊亂。
「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我投去難以置信的目光。
「小姐，你都多久沒碰劍了？」休反問過來。
「呃……」我陷入了沉思，「小半年了，好吧，是我的劍技生疏了。」
「小姐天賦這麼高，很快就能找回狀態的。」休如此安慰。….
「那從今天開始，每天早上，你都要陪我練劍。」
「好的，小姐。」
……
……
不知不覺間，半年過去，帝國騎士比武揭幕的日子到來。
我站在參賽選手觀賽台最後的位置，俯瞰着下方的比武台，在皇家騎士團副騎士團長巴蘭·斯洛雷老爺子（主持人）的介紹下，來自南境庫帕領的首席騎士凱恩·巴斯登場。
這個青年有着黑色短髮，穿着黑袍黑靴，拔出的騎士劍都是通體漆黑的，看來這個凱恩的傢伙，真的很喜歡黑色。
他的魔力會不會也是黑色的呢？
我開始如此揣測，隨即主持人介紹到，他是一位影神流的劍騎士，看來我猜得沒錯，他的魔力還真是黑色的。
凱恩的對手，是一位來自西境海島尼普領的首席騎士，名為吉姆·瀾，與凱恩一樣，他也是罕見流派的劍騎士。
不過吉姆的海神流，相比凱恩的影神流，還真不算罕見，畢竟影神流，我也只是在書籍上看到過，而海神流，學院裏那些來自西境海邊地方的同學身上，還是誰處可見的。
影神流劍騎士對決海神流劍騎士，兩個少數流派的劍騎士作為揭幕對決，也算是有一點看頭，希望他們不要讓我覺得太無聊。
正當我如此想的時候，巴蘭老爺子才剛宣佈了對決開始，那個叫凱恩的騎士就迫不及待地出手了。
嘖嘖，真是個橫衝直撞的魯莽傢伙。
跟他的性格一樣，他的劍技實在太粗糙了，大開大合，破綻到處都是，看來這個叫凱恩的傢伙，是那種熱血笨蛋類型的騎士。
這個叫凱恩傢伙，他的劍技實在醜陋。
我真的無法現象，他的劍術到底是從哪位三流騎士身上血來的，要是放在學院裏，他這種學生，肯定得天天挨教官的罵，動不動就得被罰加練劍術到天亮。
至於他的對手吉姆，還算有點水平，不過他這個人的性格太惡劣了，明明一招就能分出勝負的決鬥，非要像陪小孩玩耍那樣，戲弄他的對手。
即便他的技術勉強算得上一流，但這種惡趣味的愛好，這種惡劣的性格，絕對稱不上一流騎士，也就是個二流貨色。
一個不入流的笨蛋劍騎士，與一個性格惡劣的二流劍騎士的對決，他們那過家家般的較量，實在不堪入目。
觀眾們居然還在喝彩，真是沒品味，好睏，我還是回去午睡吧。
正想着離開的時候，不知道他們在下面說了些什麼，吉姆忽然就認真了，身形一閃，用劍柄猛擊凱恩的側頸，凱恩身體一軟，當即倒下昏睡過去。
早該這樣結束的，真是浪費大家的時間。
無聊的巴蘭老子也，居然開始讀秒，真是無聊透頂，那個叫凱恩的笨蛋，吃了那一招之後，怎麼可能還能爬起。
觀眾們也跟着無聊的起鬨，呼喊着凱恩的名字，這傢伙睡得正死，怎麼可能被你們輕易叫醒？….
正當我這樣以為的時候，正當巴蘭老爺子讀到最後一秒的時候。
凱恩的身體忽然動了，他的右手率先舉起，隨即撐着地板，咬牙切齒地從地上緩緩爬了起來。
誒？！沒想到這個傢伙還挺耐揍的！
不一會兒，凱恩就完全爬了起來，直劍身前重新擺出架勢，大喊了一聲「再來」，別說，這一喊還挺符合他那副熱血笨蛋的性格。
吉姆的耐心應該也差不多到極限了吧，快點動手終結你的對手吧，讓他老實躺回地上吧，別再折磨我們這些觀眾的耐心了。
下一刻，一技我完全看不懂的劍技出手了。
這一瞬間，凱恩手中的騎士劍爆發出異常耀眼的黑芒，天地萬物，整個世界都被騎士劍爆發的那團黑芒，染成了灰色。
明明眨眼之前，還是烈日當空。
眨眼之後，赤色的烈日失去了色彩，蔚藍的天空失去了色彩，鋪着白色石板的比武台失去了色彩。
目光所到之處，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世界變成了灰濛濛的一片，唯有凱恩手中的那柄騎士劍，爆發出絢爛的黑色光芒，那一刻，凱恩彷彿處在了整個世界的中心。
那一刻，我感到不可思議，凱恩手中的騎士劍，把我看得目眩神迷。
那不可思議的一劍，究竟是什麼？！
下一刻，世界恢復了原本的色彩，凱恩的騎士劍抵在了吉姆的胸口上，但是他顯然在最後時刻守住了力道，所以吉姆的身體並未貫穿。
隨之，凱恩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可怕！太可怕了！這個年輕的騎士竟然施展出了劍之領域！」
巴蘭老爺子的驚呼聲，被我捕抓到耳中。
劍之領域，是我父親高文，號稱帝國劍聖的他，窮極一生在追求的劍道極致，用他的口吻來說，劍之領域，是只有神明才能踏入劍術境界。
剛才那一招是劍之領域？！
我感到不可思議，我父親一生都無法企及的境界，居然被這個來自鄉下的不入流劍騎士踏入了，那真的是劍之領域嗎？
如果不是，剛才天地間萬物忽然失去色彩的景象，又該如何解釋？
抱着這樣的疑惑，我偷偷跑到了選手等候室，看見神殿的司祭治療完凱恩把他放進一個休息室后，等司祭離開，我便溜進了休息里。
我坐在床邊，用雙手撐住下巴，目不轉睛地打量着凱恩的睡臉。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施展出劍之領域的？
我苦思冥想，絞盡腦汁，依舊不得其解。
看來要這傢伙打一場，才能解開他身上的秘密。
打定主意的我，忽然做出了某個決定。
「我決定了，凱恩，你的下一場對手，就是本小姐。」
巴蘭老爺子是這次比武的負責人，只要帶兩罐他最喜歡的桃花酒賄賂一下，應該請他把我安排為凱恩的下一場對手。….
他要是不同意的話，我就把他值班時候偷喝酒的事情告訴他夫人，以此來要挾他就範，看他敢不從？
醞釀好這一切的我，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與此同時，凱恩的眼皮子忽然跳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黑色的瞳眸。
我被嚇了一跳，沒想到他這麼快就醒了，我強作鎮定，帶着微笑，儘可能用跟熟人打招呼的語氣開口：
「凱恩，你醒了嗎？」
他愣了一下，打量我半響后，弱弱開口，「你……是……」
我保持着笑容，「我叫瑪麗，也是這次比武的參賽者。」
「你……是……騎士？」
看他那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我的笑容僵住，這個鄉下來的不入流騎士，既然敢小瞧本小姐。
嘿，我可是劍聖的女兒，帝國首席騎士中的精英！
雖然想要這樣咆哮出來，但還是忍住了這種衝動，故意端出大小姐的端莊，重新端出微笑，嗔了他一句：
「我只是身體還沒發育好，其實我是非常厲害的騎士！」
他用半信半疑的目光審視了我半響，「嗯？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
「十四歲就成為首席騎士了么？」他的表情忽然變得不可思議，隨即好想想到了什麼，抱以憐憫的目光看向我，「你們領地的騎士難道全部戰死了嗎？」
這傢伙果然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他就沒想過我是帝國騎士學院畢業優等生么？算了，這個鄉下來的騎士，可能連帝國騎士學院都沒聽說過。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喂！凱恩，你會不會說話啊？」
「對了，決鬥的結果怎樣了，誰贏了？」
「你都在比武場上失去意識了，你說誰贏了？」
凱恩的眸中劃過遺憾的目光，「就差一點。」
「不過你最後使出的劍技，把我看着迷了，原來世上還有如此美麗的劍技。」
先誇他一下，等他露出高興的表情，再順勢打探他的秘密。
等了幾秒后，他怎麼一定反應都沒有，這傢伙是聽不懂別人在誇他嗎？唉，看來他真的是個笨蛋。
於是我只好用激將法，「早晚有一天，我也能使出那樣美麗的劍技。」
「哦。」他的反應顯得有些冷淡。
難道這傢伙不僅是笨蛋，還是遲鈍的那種類型，算了既然他是笨蛋的話，應該沒什麼心眼，直接問的話，或許他會告訴我。
我認真組織了一下措辭，凝視着他的雙眸，裝出誠懇求教的表情，問道：「凱恩，能告訴我，你最後的劍技，到底是怎樣施展出來的嗎？」
他思索了片刻，「想不起來了。」
果然沒錯，這傢伙真是笨蛋？難道那一招的必須條件，就是需要像他這種笨蛋那樣心無旁騖才能施展出來嗎？
我思索了一下，決定換個問法，「那你當時的心情如何？」….
他認真想了想，眼神忽然變得堅定，「不想輸。」
「所以說……契機是某種強烈的意念么？」我捏着下巴思量了起來。
「你在說什麼？」他一臉不解的表情問道。
跟他這種笨蛋對話實在太累了，我偷偷嘆了一口氣，轉而循循善誘道：「凱恩，你知道自己最後一招施展出了什麼嗎？」
他搖了搖頭，「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那副景色。」
我點了點頭，「我想也是，看來你本人對此毫無察覺。」
「你知道那是什麼？」他忽然投來好奇的目光。
我認真思索了一下措辭，儘可能用他那樣的笨蛋也你能夠聽懂的方式解釋，幾秒后，我如此開口：
「據說，那是只有神明才能抵達的彼岸，是無數傳奇劍士窮極一生追求的劍技極限，被稱為‘劍之領域，。」
他表情利己變得驚訝起來，「真有那麼厲害？我感覺那一劍的威力並不大。」
那是因為你這個笨蛋根本無法完全發揮劍之領域應有的威力！
雖然心裏如此罵到，但嘴上還是委婉地開口：
「那是因為你並未真正掌握，只是機緣巧合下看到了那扇門背後的景色，你離真正的劍之領域，還有很遠的距離。」
「有多遠？」他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表情。
我笑了一下，「就如你仰望夜空時，向繁星伸手。」
「什麼意思？」他果然愣住了。
「看似觸手可及，實際卻隔着整片天空的距離。」
他忽然陷入了沉思，這個笨蛋應該沒不懂我在表達什麼。
我想差不多該告訴他我的計劃了，我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凱恩，你一下場的對手已經出來了。」
「是誰？」他的某種忽然就亮出戰意。
我的笑意更盛，「近在眼前。」
……
……
「小姐，我在小湖看見了凱恩。」
我讓休幫我留意凱恩，那天他忽然這樣跟我說。
「嗯？哪個小湖？」
「就是我們之前經常去練劍的那個湖邊。」
「他去哪裏幹什麼？」
「他每天都在那裏揮劍。」
「每天嗎？」
「嗯。」休點了點頭。
「你怎麼知道？」
「我最近每天也去。」
「你是不是偷偷在練什麼厲害的絕招？」我投去好奇的目光。
「沒有，我嘗試在跟我的劍對話。」
「所以，小銀都跟你說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又好像說了一些什麼。」
休的話讓我覺得很繞，我決定換一個話題，「休，上次凱恩施展的劍之領域，你看了之後什麼感受？」
「唔……」休罕見地認真思索了起來。
我立即投去期待的目光，期盼他這個劍道天才能從中領悟到一些東西，並把他的心得分享給我。
「小姐，我總覺得那不是劍技。」
「嗯，那是什麼？」….
「應該是……」休停頓下來想了想，「一種心意？」
「什麼意思？」
「小姐，你不覺得那傢伙很奇怪嗎？」
「怎麼說？」
「他跟吉姆比武的時候，明明受了這麼重的傷卻還在堅持，明明被打昏了，居然還能爬起來，正常人的話，知道打不過就會放棄吧，但是他卻沒有放棄，你不覺得他很奇怪嗎？」
我點了點頭，「嗯，確實，你這麼一說，那傢伙真是個怪胎。」
「我覺得他有一種很強的心意，他在用這種心意跟他手裏的劍對話，他手裏的劍也因此回應了他，所以他才施展出了劍之領域。」
「所以你最近一直在跟小銀對話，是為了領悟劍之領域？」我投去興緻勃勃的目光。
「嗯。」休點了點頭。
「那你領悟得怎樣了？」
「我的心意還不夠強，小銀還沒有回應我，我想我需要一個契機。」
「具體是什麼樣的契機？」
休搖了搖頭，「不清楚。」
「好吧，那等你什麼時候跟小銀對話上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的小姐。」
次日一早，我特地打扮了一番，在黎明之際，堵在凱恩住的旅館到小湖的必經之地上，跟他製造一次偶遇。
等了好一會兒，我終於看見了凱恩的聲音，連忙追上去。
「凱恩！凱恩！」
我叫了好一會兒，直至追上他的背影，拍了怕他的肩膀，他才反應過來，回過神來，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我微微一笑，問候道：「嘿，凱恩，早上好啊。」
「凱恩，你這麼早要去哪裏？」我明知故問道。
「揮劍。」
我當然知道你要去揮劍，不然我怎麼能在路上堵到你呢？
我帶着笑意，順勢稱讚了他一句，「喔喔，你好勤奮啊。」
他掃了我一眼，問道：「瑪麗，你的劍呢？」
我白了他一眼，只有他這樣的笨蛋才會整天劍不離身，或許這也是為什麼他的劍會回應他心意的原因？
「我只有工作的時候才會佩劍，現在是我的休息時間。」我笑了笑，話鋒一轉，「凱恩，有時間嗎？」
他愣了片刻，沒等他回應，我便抓起他的手往皇宮跑去。
我心想難得早起，不能錯過旭日升起的一幕。
算凱恩這笨蛋走運，就帶他去我的秘密之地，讓他目睹一下旭日升起那一刻，皇都的美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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