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話：出征
在艾爾諾與特雷沃爾兩天來的精心交談下，那起義計劃終於是規定好了，無數計劃的細節被填補，無數備用計劃被打磨，只為在之後的起義中能有着相當不錯的結果。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第三天的清晨，在這兩天裏通過對募兵權的靈活應用，這支原本的殘兵敗將也很快從一千多人擴張成了三千人，但可惜的是那幾千人不過是剛剛加入的奴隸，身體各項機能都處於危亡線上，所以最終出征的人數也只有那一千多人的老兵。
廣場上，艾爾諾正在焦急的尋找着特雷沃爾，他四處看去，卻找不到一點人影，詢問各個士兵，也都是一問三不知。
最終當特雷沃爾出現在高台上時艾爾諾才立馬趕了過去。
“你在幹什麼！你的腿傷還沒有好，不能跟着出征！”
艾爾諾擔憂着特雷沃爾的身體，但卻被特雷沃爾用敷衍的笑容糊弄過去。
“我的腿好得很哩，你看看。”
特雷沃爾甩了甩腿，又剁了剁步，確實看起來是已經康復的樣子，想着特雷沃爾那倔強的性格，艾爾諾也自知無法說動他，只能任由他參戰。
“注意點自己的身體，特雷沃爾。”
艾爾諾最後的辦法也只能叮囑一下特雷沃爾，隨後便站在他的身後開始動員底下的士兵。
高台上，特雷沃爾正在激情演講，渲染戰意氣氛；底下，一千多士兵嚴肅死寂，氣氛壓抑的可怕，從那些圍觀的新兵來看，這一千多人紀律嚴明，暗藏殺氣，這令人毛骨悚然的氣質，如同是從屍山血海里爬出來的死者。
新兵們很難想像，究竟是多麼恐怖的經歷才能讓他們這些原本的奴隸變得現在這幅模樣。
特雷沃爾演講完畢，底下的士兵們依舊是那般嚴寂的模樣，只有等到艾爾諾向前時，這些士兵才發出狂熱的吼叫，這一幕，也着實嚇到了那群新兵們，他們紛紛看向高台，好奇那個人為什麼會有這般威望。
“也許你比我更適合做個領導者，艾爾諾。”
特雷沃爾欣慰的說道，明眼人都知道他這是想退位讓賢，但艾爾諾則是微笑的搖了搖頭。
“也許我有着不錯的天賦與能力，但面對你，我還是差得很多，特雷沃爾。”
聽到艾爾諾對自己的讚美與認可，特雷沃爾也只是當做了安慰話與玩笑，畢竟誰都可以說他沒有特雷沃爾強，唯獨從艾爾諾口中說出倒變了個滋味。
“行了，艾爾諾，我們該出發了。”
特雷沃爾一聲呼叫將艾爾諾的演講打斷，在向底下士兵致敬之後二人便帶着一千多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出了營地。
一路上，眾人都沉默不語，眼神皆凝望前方，因為四周都是精靈鄙夷的目光，誰也不想跟他們四目相對，而到了邊城，這一千多人的隊伍便又引來無數人類的觀看，他們看着這一堆由人類組成的軍隊，眼中便不由得表現出震撼與熾熱。
街道的兩旁，殘破的廢墟，圍觀的群眾，熾熱而又真摯的目光聚集在行軍的隊伍，艾爾諾與特雷沃爾騎在馬上，一改往日的冷漠，將自己的微笑掛在臉上，將最溫柔的目光給予人民。
整個隊伍也一改殺意騰騰的氣質，對着道路兩旁不斷揮手。
群眾不解，但看着這支對他們報以善意的軍隊，群眾就已經知道，他們是自己人。
儘管所有人都拖着疲憊的身子，但他們依舊在儘力的回應着，無數人踮起腳尖揮手致意，
更有甚者哭泣流淚。
艾爾諾他們見狀也只能無奈的輕嘆一口氣。
隊伍行軍很久，終於抵達了他們之前死守的城牆，只見那裂縫依舊存在，大量的人類奴工正在搬運材料修繕城牆。
眾人在抵達城門口時才看到，精靈部隊早已在城門口候着。
艾爾諾與特雷沃爾內心有點慌張，他們看了看日出，確認了沒有遲到，便火急火燎的趕往了領隊的萊恩處。
只見萊恩正在與另一個精靈領主讓·愛德斯在交談。
他們兩個小心翼翼的候在一旁，等待着萊恩與之交談完畢。
過了好一會兒，萊恩才與讓·愛德斯交談完畢，讓·愛德斯離去，萊恩這才轉過頭來看向等候他的二人。
“來的太慢了人奴，不過好在不是遲到。”
萊恩只是說了一句，便轉身走到隊伍最前面。
“走吧，人奴，帶着你的軍隊探路吧。”
萊恩讓精靈士兵給分成兩列，將中間留了個道，好讓奴隸軍走到最前面幫他們探路。
在眾精靈譏諷的注視下，艾爾諾一行人總算是走出了城門，而精靈緊隨其後，除了身邊有一個不情願的嚮導外，所有的精靈都離他們背後五十米遠，好確定艾爾諾他們是最先承受傷害。
“特雷沃爾，你有想過逃跑嗎？”
行軍路上，艾爾諾四處瞧去，看到周圍沒有一個精靈時便小心詢問着特雷沃爾。
這一問便把特雷沃爾嚇了一跳，他也趕忙四處張望，確認周圍沒有精靈時便放心的吐了口氣。
“你嚇我一跳，這個時候你怎麼問這個？”
特雷沃爾疑惑的盯着艾爾諾，但艾爾諾卻沒有回頭，他只是淡淡的回應道：“沒什麼，就想問問，不願意說的話就算了。”
特雷沃爾想了想，還是選擇回應了這個問題。
“艾爾諾，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逃了，這麼大的一支隊伍又能逃到哪裏去？又或者你和我兩個逃了，這些士兵和城內的人又該怎麼辦？”
艾爾諾剛想繼續提問卻被特雷沃爾搶先說話。
“我知道你還想知道這種可能性有多大，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幾率為0。”
艾爾諾沉默了，他繼續聽着特雷沃爾給他的回答。
“如果我們一行人逃了，你認為精靈會放過我們嗎，只要一天我們還在精靈境內，那麼他們就會追殺我們一天，如果我們成功逃出精靈境外的話，那麼……”
特雷沃爾說話間停頓了一下，引得艾爾諾有些焦急，他急切的詢問：“那麼怎樣？”
“那麼我們就會遭受到各方勢力的輪流劫掠，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人類是最容易被掠奪的目標。”
等艾爾諾認同了特雷沃爾的話時，他又接着補充道：“你還記得之前跟我一起作戰，然後得到自由獎勵的三個人嗎？”
這一番提問使艾爾諾突然回憶起了什麼，對啊，那三個人得到了自由並走出了精靈境外去獨自生活了啊。
“他們怎麼樣了？”
艾爾諾好奇的提問。
特雷沃爾猶豫了一會兒，隨即緩緩開口：“他們……死了。”
“死了？”
“嗯，三人全部死了，就在當天剛出精靈國境后不久，便被不知名的強盜劫匪給殺了，我看過他們的屍體，慘的不像樣子，很多部位都被野獸吃了。”
這一消息瞬間便將艾爾諾的疑問給全部解答，在沒有得到精靈的庇護時，弱小的人類怎麼可能獨自在外活得下去。
雖說艾爾諾有些不甘，但這也是現實，人類雖然被精靈奴役，但相對的精靈給予了人類活命的機會，雖說人類在精靈的奴役下死亡率也很高，但相較於蠻荒黑暗的境外，精靈國內好歹還存在着他們所謂的秩序與道德，人類還能勉強在精靈的奴役下苟延殘喘。
這也就是無數人類雖過得畜生不如，但依舊沒有選擇逃跑的原因，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一人在外根本沒有能力與運氣去活命。
“人類可真沒用啊，艾爾諾，居然不被奴役就活不下去。”
特雷沃爾望着天空看着烈日感嘆，心中更是湧現了無數心酸，對於這一結論他也很不甘心啊。
艾爾諾也不得不接受這一結論，他感嘆道：“這也就是為什麼那群精靈譏諷我們賤奴的原因了吧，還真是‘賤’啊。”
對於人類這種悲慘的命運，艾爾諾與特雷沃爾兩人也是鬱悶並感到難受，但兩人都對這目前的情況感到無可奈何。
“所以我們兩個才要想辦法解決，當然，不是以逃跑的方式。”
特雷沃爾輕言道，隨即他舉起了手，張開手掌，對着頭上的太陽將其掌握在手心。
他神情自信，眼神中更是堅定無比，望着自己握起的手說道：“總有一天，人類將打破這種該死的命運，我們都將在新的世界締造出新的規則。”
特雷沃爾的舉動感染着艾爾諾的心，他也學着特雷沃爾向著天空中的太陽握起了拳頭：“我希望，你我將是這一壯舉的見證者。”
二人相視一笑，在雙方偉大的願望中留下了美好的期望與堅韌的決心。
但隨後，艾爾諾的神情又變得嚴肅，語氣也變得憤怒，他低着頭，咬牙切齒的說道：“當然，我就算是死也會讓那個該死的雜碎付出應有的代價！”
特雷沃爾拍了拍艾爾諾的肩膀。
“算上我一個。”
行軍路上，對人類美好的願景與對共同敵人的仇恨使得二人的友誼更進了一步，現在與其說是友誼不如說已經變成了兄弟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