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山匪的線索
歐陽青蹲了下來，敲了敲犯人的飯碗：“這飯沒怎麼動啊，怎麼？不好吃嗎？”
也不在意山匪愛答不理的態度，繼續說道：“老哥，話不是你這麼說的。你的案子我們看過了，死不死罪我們是不知道，但就算不是死罪，牢底坐穿還是邊疆搬磚，都是不跑不了的。
這裏我看可不是很舒服啊，入秋都過了好幾天了，你冷不冷啊。這牢裏可真夠陰冷的。我看飯菜也不合老哥的胃口啊，幾天沒吃紅燒肉了？這牢頭喝的燒刀子有沒有給你們嘗一口？”
“你想說什麼？”這山匪頭子不自覺咽了一下口水，嘶啞着嗓音說道。
東方二一看果然有戲。
“也沒什麼，我們呢，受人所託也就問幾個問題，您老受累再跟我們嘮叨幾句，也加不了你的刑，反而有可能減免些。而我們別的不敢說，幫您打點一下，給你加床被子，加個菜，來點酒總還是能辦得到的。”歐陽青提到出錢辦事，那氣質陡然一變，彷彿天生一種說服力，讓你不得不信這小子確實有錢。
山匪頭子抬起頭，目光透過髒亂的頭髮，盯着歐陽青看了一陣，似乎在思考這小子是否可信。
歐陽青也不着急，繼續勸道：“就算是死罪，活着的時候該舒服還是要舒服的。”
終於，山匪頭子往後一靠：“你們問吧。”
歐陽青給了東方二一個眼神，我這邊搞定了，下面你上。
兩人配合倒是非常默契，東方二馬上問道：“你們殺過人嗎？”
山匪頭子不屑地回答道：“殺人越貨不是家常便飯。”
“這幾樣東西是你們搶來的嗎？”東方二拿出官府搜查山匪窩點時的贓物清單，指了指其中顧家的幾樣貨物問道。
山匪頭子瞄了一眼：“沒錯，東西我是記不清了，但既然是山上的自然都是搶的，老子是山匪，難道還要去買？”
“那當日樹林裏顧家的鏢師六人是不是你們殺的？”東方二接着問道。
“沒有，這些問題之前別人都問過了嘛。老子既然落到官府手裏，干過的事情自然認，沒幹過的你也別想栽贓。”
“所以這些東西你們是從別人手裏劫的。”東方二下了個定論。
其他人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一起看向他。
就連山匪頭子也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不太夠用。“你這麼一說，這幾個字畫我好像是上個月十八搶來的，我想起來了。”
“你怎麼突然記起來了，過了這麼久，日子還能記得這麼清晰？”東方二質疑道。
“因為這些字畫我們也不認得，只是當時一起搶來的有幾個瓶瓶罐罐的比較好看，字畫我就扔在一邊了。第二天也就是六月十九，我拿了個瓶子去鶯歌坊，送給小桃做生辰禮物，所以有些印象。”山匪頭子回憶道。
“鶯歌坊？”東方二看了一眼歐陽青。
“看我作甚？我覺得你在懷疑我的人品，但是我沒有證據。”歐陽青說道。
“你聽過這個地方嗎？”東方二懶得理他。
“排不上號的窯子，在城東，不是八大艷坊中的，小爺自然是沒去過。”歐陽青強調了一下后一句。
“你知道的倒是清楚。”三個人一起鄙視了他。
“不過這些並不是重點。”東方二突然想到了什麼。
“沒錯。”趙青梅似乎也抓到了什麼線索，不禁讚許地看了東方二一眼，這小子腦筋倒是夠快的。
“啥？”歐陽趕忙問道，能岔開話題自然就是最好了。
“關鍵在於搶劫時間，按理說山匪不會一天之內頻繁作案，既然有收穫，自然需要避避風頭，盛名城不是窮鄉僻壤，在這附近搶劫，要時時提防官府。一般一次大收穫就會休息幾日。”
“這是當然。”歐陽青點頭道。
“但是那天我們剛好知道一起案件。”東方二看了看他。
“？！”歐陽青似乎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那個後來報案的外地商賈？！”
“沒錯，他們雖然報案的時候沒有提到這些東西是他們丟失的。但按照我們剛才的推斷，山匪搶了一撥人，沒必要連着再搶，風險太大。那麼，這些字畫和瓶子就是從哪些外地商賈手裏搶來的！”東方二做出了推斷。
“什麼情況？”歐陽青也開始思索，想要抓住些什麼。
“結合這山匪一直不承認他們殺了顧家的鏢師，之前有一些違和的地方終於對上號了。”東方二喃喃自語。
“哪裏違和呀？”呆萌妹子神經就是有些大條。
“第一是剛才說的，一般山匪犯案總要休息幾天，但是剛劫了顧家的鏢，沒道理兩天之後又出來，官府的驗屍報告都沒有他們快，結果剛好被衙門抓個正着。
第二，如果都是他們搶的，他們也沒必要否認其中一項。第三，這外地商旅被搶劫了，確是第二日才來報官，好像自己並不怎麼著急。”東方二一一捋順起來。
“對哦。”
“所以那些商旅有問題！”歐陽青一拍大腿。
幾人出了天牢，歐陽青又掏出了一些銀子打點牢頭，還不忘讓他們給山匪頭子加床被褥，送些好酒。
“沒看出來你還真信守承諾了。”東方二笑道。
“嗨，沒幾個錢，怎麼能和小爺的信譽相比，再說了，這山匪頭子也算是對咱們有所幫助，應當賞些。”歐陽青滿不在乎。
“我看你拉攏關係的技能倒是熟門熟路啊。”
“沒辦法，家裏經商，從小耳濡目染的，也就這些本事啦。”
“不過你這來來回回就花出去十幾兩銀子了，看來我們這個任務看來是要虧本了。”東方二打趣道。
“誒，不能這麼看，這閣金是任務酬勞，銀子呢是辦事情。銀子雖然花出去了，但是我們事情辦成了，而且非常高效。”歐陽青說道：“不是我說你，格局要放大，小爺的理念就是錢是用來辦事的，為了事辦成，當然要花到位。”
歐陽青說著大手一揮，彷彿前途一片光明地說道：
“你出腦子我出錢，咱們的小隊自然無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