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說不了了

張楊嚇了一跳，隱約覺得我不正常，但這麼多人看着，他礙於面子，自然不肯放過我，一拍桌子和我叫板兒道：「笑話，就你還送我死？我告訴你，別說是死了，你就是敢碰我一根毫毛，我讓你們全家跟着陪葬。」

話剛說完，他的臉色就變了。整個人像一個蝦米一樣弓着身子，面目猙獰的慘叫。

周圍的人全都嚇傻了，王菲菲驚恐的問道；「楊子，楊子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張楊繼續哀嚎着，斷斷續續的吐出幾個字：「疼，啊，疼，斷了，啊，疼......."

然後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吐血。

周圍人更加慌了，兩個膽小的女孩已經開始嗚嗚的哭了起來，滿桌其實都是些沒入社會的學生，誰經得過這種場面。

「快，快打電話，報警。哦不，先打120。」人群中不知道誰先恢復了理智，一群人又開始手忙腳亂的打電話。

趁着慌亂，我跌跌撞撞的溜了出去，一溜煙兒的跑回了家。

說真的，我自己的驚嚇程度，不小於在場的人。

剛剛，怎麼回事？

我感覺我身體裏，似乎有另一個聲音，不，是靈魂在操縱着一切。

難道，真的是我家大仙兒？上了我的身了？

想來想去也有可能，事情發生的時候，確實有人在侮辱我家大仙兒來着，如果是大仙兒顯靈懲罰張楊，倒也是合情合理。

想到這裏，我試探的問我媽：「媽，咱家仙兒，今天出去了沒有？」

我媽看了一眼香，漫不經心的答道：「沒有。」

我着急了，又再次確認道：「媽，你好好問問，看看咱家仙兒今天出去沒有，有沒有附在誰的身上？」

我媽疑惑的看着我，我又着急的催道：「媽，你趕緊的問問啊，事關重大。」

我媽看我這麼著急，就正式的又點了三支香，插在香爐里。東北地馬看事兒，有的是抽煙，有的是看香，各有各的習慣，我媽一直都是看香。看見三支香很正常的燒着，沒有任何異常，我媽回頭和我說道：「沒有出去，這不是燒的好着呢。」

這事我見得多了，也懂一些，如果有仙家出去辦事，那根香他就不會吃，自然燒的比別的香慢些，或者有其他變故，那香就會齊刷刷的斷掉。可今天這香燒的沒有任何毛病，這說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媽看我不尋常，開口問道：「金子，你咋了？」

我試探的說道：「媽，我感覺咱家仙兒剛才附我身上了。」

我媽一臉鄙棄，一副看透我的樣子，開口道：「拉倒吧，你這謊話編的可越來越差了。我告訴你兔崽子，你是不是還惦記着入我們這行兒呢？你沒這緣分，趁早斷了這念想。」

「我怎麼就撒謊了，我真的感覺到了，而且只是上身而已，又不是收我為地馬，根本就不需要仙緣。」這事我也懂點，仙人附在人身上，確實不需要什麼八字相合啥的，就是普通的麻瓜都行。

我媽又擺擺手：「不可能，咱家仙近不了你身。」

這話說出來，我和我媽同時愣住了。這事她從來沒和我說過，而且我也從沒聽說過這種說法，趕忙追問道：「為啥啊？」

我媽好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樣，當時就變臉不承認：「什麼為啥不為啥的，我啥也沒說，你趕緊滾蛋吧，別在我身邊礙眼。」說完竟然自顧自的關門回了房間，任我怎麼喊都不出來了。

難道不是我家大仙兒上身？那當時，張楊怎麼會？或許真的是巧合？這事越想越蹊蹺，腦袋裏好像有無數的思緒，卻越是努力去想，越是什麼也抓不到。

沒辦法，這事也只能這樣靜觀其變了。我想着等過幾天風頭過去了，我就溜去醫院偷偷看看，張楊到底是什麼情況，誰知道沒等我去，兩天後，警察找上門來了。

「您好，我們是龍山區警署局的。」我爸一開門，就看到兩名警察。

我爸嚇了一跳，按理說我媽看事兒這個問題，也不能說是犯法，但是還是有點忌諱，我媽說了，警察身上都有浩然之氣，對我媽乾的這行挺犯衝撞的，所以能躲着就躲着。很少和警察打交道。

「警察先生，您好您好，我老婆是不是被投訴了？」我爸慌慌張張的問道。之前確實有好管閑事的投訴我媽過封建迷信，居委會也來調停過，但警察上門，確實是頭一次。..

「您好，先生，請問楊六金在嗎？」其中一名警察開口道。

一聽找我，我爸扯着脖子喊道：「金子，金子，趕緊給我死出來，有警察，有警察抓你。」

我也嚇了一跳。其實我平時挺慫的，見到警察，都感覺腿有點軟。

那兩名警察看了看我：「你是楊六金？」

我怔怔的點了點頭。

「你認識一個叫張楊的男子嗎？」其中一個警察問道。

我繼續點頭，心想果真是這個瘋批又來害我了，趕忙解釋道：「認識，警察先生，您別聽他瞎說，他就是看我不順眼，他說什麼您可都別信。」

兩名警察對看了一下，其中一名警察開口道：「他說不了了，他死了。」

「死了？」我整個人都嚇傻在那裏。怎麼可能，他才十八歲，前兩天不是還生龍活虎的。

「對，因為有人舉報了你，說是死之前你們發生過矛盾，我們今天就是來調查的。」剛才那名警察繼續開口道。

一聽有人死了，我爸趕緊幫我辯解：「唉呀警察先生，我兒子可不是殺人犯，這不可能，他從小就窩囊，都是別人欺負他來着，你看他那個熊樣，他可沒那本事，別說殺人了，殺雞都不敢，哦，對了，打針他都怕，小時候都上小學了，還經常嚇得尿褲子......"我爸滔滔不絕的和警察解釋着，恨不得把我前半生的那些窩囊事全都說出來。

那名警察趕緊阻止我爸：「這位先生，您先不要着急，我們也就是了解情況，如果他真的沒有嫌疑，我們肯定不會亂抓人的。」

我爸連連點頭：「那是那是，您說的對，您說的對，您慢慢問，我家小子是好孩子，絕對不會撒謊的。」邊說邊把兩名警察引進屋裏。